“誰?”“玫瑰啊,”池譯俯身,雙臂自身後環過,幾乎把他抱進懷裏,問,“你很喜歡?”突然的親昵讓他連唿吸都放緩,百裏霸道垂眸,握上他的手,示意他看滿牆的花,“都是我的花,沒種過的新品種。”“我問你喜不喜歡。”“喜歡,”他仰頭,唇又蹭過,“我和母親都喜歡。”池譯腦袋搭到他肩上,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罵人的力氣都沒了。百裏霸道坐在椅上,感到埋在肩頭的腦袋似乎有些顫抖,第三者已經現身,他帶池譯迴來是想告訴他,如果喜歡玫瑰花,他這些年雜交的所有新品種都可以種,如果喜歡那個第三者,他也不介意在種花的時候多一具肥料。池譯笑夠了,發現懷裏人一直沒動,準備跟他說些什麽,百裏霸道突然開口,問他:“那個第三者,你喜歡他嗎?”池譯眯眼,突然側過頭看他,唇角笑意還沒落下,“你還知道他是第三者?”“當然,”百裏抓他垂在身前的手,將指節一寸寸握到掌心攥緊,“我不喜歡廢話,池譯,你喜歡他嗎?”“不喜歡。”“好,”他沒什麽意外的神情,繼續道,“那你應該喜歡玫瑰,你跟我在一起,我有整座城最獨特的玫瑰。”池譯覺得他腦子壞了,“百裏,我是不太想分手,但人最基本的底線要有,我不會跟你談三個人的感情。”百裏霸道皺眉,他這麽說,擺明了是不想跟那個第三者斷開,室溫驟降,池譯抽了抽手,沒抽動,身上本來就潮濕,此刻涼意直竄到後頸,水滴凝結,牆壁上的花瞬間被凍得梆硬。池譯沒出聲,心中冷笑,他今天才發現前男友是個什麽品種的東西,舍不得前任放不下現任,還妄想齊人之福,打主意打到他頭上了。百裏起身,出門前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再考慮一下。”池譯朝他擺擺手,友好道:“滾。”製冷源出門後室溫逐漸迴暖,跟花一起解凍了半小時,池譯慢悠悠起身出門,綁人迴來鎖都不上,太業餘了。他穿著半爛不破的襯衫,吹著風穿過外麵一大片玫瑰花叢,直通亮著光的房間。這就是百裏在城北的玫瑰莊園,雪下得熱鬧,關他的花房在玫瑰叢最深處,他走了十分鍾,差點沒凍死在半路。慈眉善目的老管家眼含熱淚把他請到餐桌旁,也沒解釋他們少爺為什麽大半夜還要吃飯,慈愛地看向他,感慨道:“您就是我們少爺常提的那位吧?太好了,實不相瞞,您是他帶迴來的第一個朋友。”“我……”“我吃好了。”百裏霸道拿著餐具象征性地戳了兩下,離開前暗示意味十足地看了眼老管家,老管家點頭,眼中迸射出歲月沉澱的智慧光芒。池譯看都沒看糟心的前男友,他走了反而吃得更香,老管家正坐在對麵偷偷抹淚,見他看來,急忙擺手,“沒事,我沒事,您吃,不用管我。”池譯點頭,“沒事就好,您也一把年紀了,歇著去吧。”“……”“哎……”老管家重重提起一口氣,熱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滾落,池譯吃完最後一口,起身遞給他一張紙巾,關切道:“您怎麽了?”老管家瞬間鬆氣,接過紙巾,握上他的手,真摯道:“有件事,其實少爺不讓我告訴您,但是我跟了夫人二十多年,活到這把年紀,沒能看著少爺長大已經很遺憾了,實在不忍心見他……哎。”池譯迴握住老管家的手,理解道:“不讓說您就別說了,一把年紀還要操心他,大半夜的,歇著去吧。”老管家緊緊握著他的手不鬆,池譯也不說話,跟他真情對視,沉默幾秒後,老管家重複:“我不忍心啊……”不等池譯開口,緊接著說,“先生有所不知,我們少爺有嚴重的失眠症,在認識你之前,一天能睡三個小時都是好的;除此之外,他還有多年的胃病,一天隻吃得下一頓飯,即便遇到你,也還沒有完全好轉,您剛才也看到了,滿桌菜他一口都沒動;再次,他有十分厲害的潔癖,剛才卻能若無其事地拿著您沾水的外套迴來,這證明您在少爺心裏是極其特殊的;最後,我們少爺雖然天生就有豐富的戀愛經驗,但他平時並不近美色,這些年有不少人被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吸引,又被他後腦勺那縷殘疾的頭發嚇退,先生,您是少爺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在他身邊待了一個月還安然無恙的人。”一口氣完成大半輩子的kpi,老管家喝了口水,見年輕人一臉觸動地盯著他,壓下心底湧起的自豪,拍了拍兩人緊握的手,準備起身,卻發現抽不動,池譯仍保持原來的姿勢,緊緊握著他。“先生?先生?”池譯猛然迴神,“說完了?哦,稍等。”男人眼皮微顫,略顯觸動地抬眸,似乎驚訝於自己的特殊,又為那份與眾不同的偏愛而感到欣喜,他緩緩啟唇,猶豫著輕聲問:“他……在哪?”老管家抬手,指向旁邊的樓梯,“三樓左手邊第二間,少爺在等您。”目送著池譯上樓,老管家立刻掏出手機,“很成功,少爺,他非常感動,已經上樓找你了。”-百裏霸道是個霸總,第一次帶前男友迴家,在這樣一個母親已經睡著的雪夜,他求助了寶刀未老的管叔。管叔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時臉上流露出的自信還曆曆在目,前男友開門就撲到懷裏的瞬間也讓他心動不已,一切都那麽甜蜜,如果沒有後麵的餐刀捅腰子就更好了。就算是刀柄紮得也很疼。池譯靠在門邊,刀身拍拍他的臉,問:“我手機呢?”“別把危險刀具帶出餐廳。”百裏霸道要奪他的刀,池譯靈活地躲開,藏到身後,笑道:“先把手機給我,問你個事。”他調出照片,遞到百裏霸道麵前,問:“是你嗎?”百裏霸道垂眸,一張張翻過,臉色逐漸變得奇怪,池譯安靜觀察他,照片翻完,百裏霸道看看手機,又看看他,問:“你怎麽會有這麽多我的照片?”池譯不語,挑了一張看起來時間比較近的放大,照片上麵容麗的青年幸福地靠在男人肩頭,含笑望向鏡頭,男人神情溫柔,正側頭看他。池譯把照片懟到他臉前,再次確認,“這是你嗎?”百裏霸道肯定地點頭,又向前翻了幾張,“不隻這張,前麵那些全都是,還有很多,在書房的相冊裏,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刀柄狠狠懟上腰,池譯微笑著關上他的門,“晚安。”-妖嬈的紅花枝蔓作藤,繞整座古宅盤桓,伴著風雪,院外大片玫瑰肆意生長,纖細的手腕纏著花在壁爐旁烤火,劈啪的柴火聲混著爐火的熱意傳輸到房間的每處,助理西裝革履站在旁邊,專業而沉默,前胸口袋裏插著一株鮮豔的花。上官玫瑰盯著爐中跳躍的火苗,慢條斯理地撕著腕上的花,看花瓣在火中滾動、翻湧,最終化為灰燼。燒完不知第幾朵花,他輕歎一聲,問助理:“還沒有迴複嗎?”“還沒有,老板。”一隻手伸到麵前,助理垂眸,熟練地將胸前玫瑰拿下,遞向他掌心。消息提示音突兀地響起,上官玫瑰一喜,急忙從他口袋裏拿出手機,花接了個空,直直落到地上。看到最新消息,他盯著手機屏幕思考了許久,疑惑地把手機還給助理。“陳助理,這是什麽意思?”昨天晚上 7:12陳卓:[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淩晨 2:37池總:kswl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閱讀~第16章小王是個季拋紅毛落魄元寶吉祥物富二代,他借住房間的主人歐陽雖然打人很疼,但是個有愛心的好人,聽完他一夜紅頭的故事,二話不說約了醫生,親自開車帶他去治療。歐陽是個白手起家、最近不停被耽誤工作的卷王富一代,他沒想到住在他辦公室的年輕人真的有家族遺傳的精神疾病,更沒想到現在的犯罪分子猖獗至此,大路上都敢劫車。被推進小黑屋前,他敏銳地捕捉到犯罪分子嘀咕的關鍵詞。第三者。小王因為精神問題本來就不太清醒,歐陽卻出奇地冷靜,商場沉浮多年,他什麽場麵沒見過,“第三者”,很明顯指的江勤,而這一出毫無疑問,池總的手筆。衝著他來的。江勤在a廈時暗戀自己的老板,雖然沒得手,卻也間接破壞了他們的感情,兩廈頂層已經很久沒開燈了,肯定在忙著吵架,對池譯而言他當然是第三者。c廈在此刻收了被開除的江勤,無疑公開和ab廈叫板,那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他。歐陽垂眸,沉默地扶了一下眼鏡,拍了拍靠在身邊的紅毛腦袋,這一劫躲不過,隻是連累孩子了,生著病還要被卷進他們商場的戰爭。-“百裏總,人已經控製住了,等您吩咐。”男人掛斷電話,看向坐在對麵的前男友,池譯被他關了半個月,每天忙著線上辦公,理都不理他。但他是個強硬的霸總,就算被捅腰子也要一天抱一下。給了池譯太多時間考慮,他早就失去了耐心,今天查到那個第三者的行蹤,園裏的玫瑰花嗷嗷待哺,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合上正在辦公的電腦,男人垂眸,掐起前男友的下頜迫使他抬頭,嗓音冰冷,“我給過你機會。”池譯冷笑著把他手指掰開,“彼此彼此。”“一會給你個驚喜,”不滿意他的態度,百裏霸道轉身,長腿邁開,走到門邊,迴頭看來的目光深沉,“不要讓我失望。”-“把人帶來。”“有兩個人,老板,一個紅毛一個黑毛,帶哪個?”想起飛雪中拉扯的身影,百裏霸道斬釘截鐵,“黑。”被帶出來時歐陽毫不意外,安慰完不太清醒的小王,他淡定起身,隻在看到大片玫瑰花叢時驚訝了一下。進到房間,那個意料之中的男人正坐在桌前,眉間帶著一絲煩躁。識時務者為俊傑,歐陽一邊思索應對方法,一邊停到了桌前。池譯是個霸總,關了半個月,百裏一次也沒讓他見過上官玫瑰,想到前男友那些心思,每抱一迴池譯就膈應他一迴,現在百裏霸道要給他驚喜,還能是什麽,一看就是忍不住讓自己兩個男朋友見麵了。該死。一個身影停在桌前,他沒抬頭,淡聲道:“隨便坐。”來人沒坐,恭恭敬敬朝他鞠了一躬,誠懇道:“池總,第三者的事我很抱歉。”陌生的聲音,池譯一愣,眯眼看去,“歐陽?”他跟c廈沒有交集,卻在采訪中見過這個男人,認得這張臉。“你剛才說,”他起身和歐陽平視,“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