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見狀,忙出言安慰道:“大嫂,你先別急。不過是丫頭的片麵之言,尚未得到證實,大嫂萬不可自亂陣腳啊。”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關切和真誠,但張慧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竊喜。


    張慧心中暗自思量,麵上卻不露聲色。對著王氏露出一抹難看笑容,輕聲道:“二弟妹說的是,在未得到確切消息之前,我確實不能自亂陣腳。


    再說,大爺雖是隨軍出行,身邊卻也有幾個得用之人,未必就會出事。或許,這隻是場誤會,大爺很快就會平安歸來的。”


    王氏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裏藏著太多張慧讀不懂的情緒。她不再多言,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看到王氏嘴角的笑容,張慧強壓下心頭的慌亂,沉聲道:“來人,把這丫頭帶下去細細盤問一番。問清楚她是從什麽地方得的這個消息?


    妙琴,你去外院找一下廣白,讓他得空過來一趟,我有話問他。”


    妙琴聞言,立刻領命而去。


    張慧對一旁的王氏笑道:“多謝二弟妹的好意,我替腹中的孩子謝過二弟妹的衣服了,隻是我這兒如今亂哄哄的,就不留你了。”


    王氏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但很快便恢複了常態。她站起身,笑道:“大嫂說的哪裏話,咱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襯是應該的。我這就迴去,不打擾大嫂休息了。”


    說完,王氏便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張慧看著王氏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她知道,王氏雖然表麵上客氣,但心中未必沒有自己的算計。然而,此刻她也不願多想,隻希望能盡快打探到賈赦的消息。


    妙琴很快便帶著廣白匆匆趕來。廣白一進來,便立刻向張慧行禮問安。


    “小人給大奶奶請安。”


    “廣白,你可知外麵關於大爺的流言?”


    廣白聞言,臉色一凝,沉聲道:“還請大奶奶明示。”


    張慧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慌亂。“外麵有傳言說,大爺在萬年縣出事了,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廣白聞言,臉色一變,但很快便恢複了常態。“大奶奶請放心,這些不過是謠言而已。大爺的能耐別人不知,您還不清楚嗎?不過是一些土匪而已,不足為懼。”


    張慧聞言,微微點頭,但眼中的憂慮並未完全消散。“話雖如此,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即刻動身,前往萬年縣,務必打探到大爺的確切消息。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得隱瞞半分!”


    廣白領命,正欲離去,卻又被張慧叫住。“廣白,你此去定要小心行事。萬一遇到什麽危險,切記要保全自己,切莫強求。”


    “大奶奶請放心,小人定會小心行事,務必平安把大爺帶迴來。”說完,他轉身離去,身形很快消失在張慧的視線中。


    張慧望著廣白離去的方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張慧依舊坐在話廳之中,手中緊握著那塊同心玉,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眼下這種情況,賈赦在出發前也有提及,但她的心中仍舊充滿了焦慮與不安,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她無法唿吸。


    妙琴輕聲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杯熱茶,輕輕放在張慧麵前。“大奶奶,喝口茶吧,暖暖身子。”


    “妙琴,你說他……真的出事了嗎?”張慧抬頭望向妙琴,眼中滿是迷茫與無助,那雙平日裏充滿睿智的眼眸此刻仿佛失去了焦距,隻餘下深深的憂慮。


    “姑娘,您別這樣想。大爺智謀過人,身邊跟著的人又都武藝超群,哪是那麽容易出事的?”妙琴故作輕鬆的安慰道。


    張慧聞言,微微搖頭,眼中的憂慮並未消散。“我知道,我不能這樣亂想。可是,我的心就是靜不下來。萬一他真的出事了,又該怎麽辦?”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透露出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姑娘莫要胡思亂想,大爺吉人天相,定能平安歸來。您眼下最當緊的就是保重身體,要知道您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


    張慧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腹部,眼中閃過一抹幽光。她扶著妙琴的手緩緩站了起來,笑道:“是我想多了。讓人把二奶奶送來的衣服收起來吧,這樣精致的繡活,真是用心了。”說著便緩步往外走去。


    靈犀堂雖第一時間就扣下了那個丫頭,可賈赦失蹤的消息還是傳遍了榮國府。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傳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老夫人當時正在聽書,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就直直往後倒去,榮慶堂頓時一片混亂。


    張慧接到消息後,隻得挺著肚子連忙趕往榮慶堂。她心中焦急萬分,既擔心老夫人的安危,又掛念賈赦的下落。走進榮慶堂,隻見老夫人已經蘇醒,但麵色依舊蒼白,躺在床上喘息不已。


    張慧連忙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關切地問道:“老祖宗,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老夫人看到張慧,忙一把抓住她的手,顫聲道:“慧丫頭,你……你如實告訴祖母,赦兒可是出事了?”


    張慧見狀,忙笑道:“老祖宗這是擱哪聽到的謠言,大爺這會正在萬年縣剿匪呢。大軍隨行,老太爺還派了親兵,哪能出什麽事呢?您且放寬心,等大爺凱旋歸來,咱們好好給他慶功。”


    老夫人聽著張慧的話,眼中的憂慮並未完全消散,但還是點了點頭,歎道:“你這孩子,總是這麽會寬慰人。罷了,罷了,我就信你這一迴。隻是這心裏,總歸是放不下。”


    “老祖宗若是實在放不下,待老爺從宮中迴來後,直接問他就是了。”張慧笑道。


    老夫人聞言,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也好,等你父親迴來,我定要親自問問他。赦兒這孩子,雖然平時頑皮些,但大事上從不含糊。”


    張慧見老夫人情緒有所好轉,便又陪她聊了些家常,直到老夫人露出疲態,才起身告辭。


    走出榮慶堂,她對著暗處吩咐道:“去打聽打聽,看是誰把大爺失蹤的消息傳到老夫人那兒的,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是。”一道沙啞的女聲從暗處傳來。


    張慧一行人剛迴到靈犀堂,書雅就急匆匆的迎了上來:“姑娘……”


    “有什麽話一會再說,讓人去請陳嬤嬤過來。”張慧打斷了書雅的話,神色凝重。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穩住府中的局勢。


    書雅見狀,隻得轉身去請陳嬤嬤。陳嬤嬤是老夫人的心腹嬤嬤,經驗豐富,處理事情也極為穩妥,合府的下人除去自己的陪嫁,張慧隻信得過她。


    不多時,陳嬤嬤便匆匆趕來,見到張慧便行禮道:“大奶奶,您找我?”


    “陳嬤嬤,想必你已經聽說了大爺的事情……”


    “大奶奶,無憑無據的傳言當不得真,老奴已經吩咐下去,讓眾人不得妄議此事,以免驚擾了老夫人和府中的安寧。”


    張慧聞言,心中稍感寬慰,她就知道陳嬤嬤是個明白人。於是,她輕聲道:“嬤嬤做事,我向來放心。隻是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老祖宗如今年事已高,受不得一點刺激。榮慶堂如今是素錦姑娘在打理,素錦姑娘雖然能幹,到底還是年輕了些,為人處世不若嬤嬤老道。”


    “大奶奶的意思是讓老奴迴榮慶堂?”陳嬤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化為溫柔的笑意。


    “大奶奶若是有此意,老奴自然願意迴榮慶堂侍奉老夫人。隻是,靈犀堂這邊也需要人照應,大奶奶您看……”陳嬤嬤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猶豫。


    張慧輕輕擺了擺手,笑道:“嬤嬤放心,靈犀堂這邊有書雅她們,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老祖宗那邊,我更放心不下。素錦姑娘雖然能幹,但畢竟年輕,有些事情恐怕還是處理得不夠周全。有嬤嬤在,我也好安心些。”


    陳嬤嬤聽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恭敬地迴道:“既然大奶奶如此信任老奴,老奴定當竭盡全力,侍奉好老夫人,絕不讓大奶奶失望。”


    “如此,老祖宗那裏就拜托嬤嬤了。”張慧對著陳嬤嬤鄭重的行了一禮。


    “哎呦,大奶奶您這是要折煞老奴了,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哪當的起您這一禮”陳嬤嬤連忙側身避過,語氣中帶著幾分惶恐和不安。


    張慧輕笑一聲,語氣柔和地說道:“嬤嬤無需如此,你是我信得過的人,這一禮是你應得的。老祖宗那裏,我就全權交給你了。”


    “大奶奶放心,老奴一定會盡心盡力,絕不辜負您的信任。”說完就催促著小丫鬟給自己收拾鋪蓋。


    待到陳嬤嬤離開後,張慧方才把目光投向書雅,沉聲道:“你剛剛想要說什麽?”


    “姑娘,娉婷那裏傳來消息,說賈政準備對您出手了。”


    張慧聞言,沉默半晌,方才冷聲道:“府中的流言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吧。哼,賈政還真是沉不住氣,這麽快就想要有所動作了。”


    書雅擔憂地看著張慧,輕聲道:“姑娘,那我們該怎麽辦?賈政畢竟是大爺的親弟弟,又是功勳之後,我們可不能輕舉妄動啊。”


    張慧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們是不能動手,卻可以借別人的手。”


    “姑娘的意思是……”


    張慧輕啟朱唇,聲音低沉而有力:“賈政自以為聰明,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隻需如此這般……”


    她詳細地向書雅說明了自己的計劃,書雅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敬佩。她知道,自家姑娘雖然平時溫婉可人,但關鍵時刻卻有著不輸男兒的智謀和膽識。


    “姑娘放心,我一定會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


    張慧看著書雅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由衷的笑容。就是因為有書雅她們在,自己才敢兵行險著,不然,縱她有千般手段也難以施展。


    賈源父子一迴來就感覺到國公府中奇怪的氛圍,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老太爺、老爺,你們終於迴來了!”林管家氣喘籲籲的跑來,臉上滿是焦急與憂慮。


    “府中發生了什麽事?”賈代善沉聲問道。


    “迴老爺,不知從哪裏傳出的流言,說大爺在萬年縣出事了。”


    “誰說的?”賈代善眉頭緊鎖,語氣中透著一抹殺意。


    “迴老爺,是……是二爺院中的人傳出來的。老夫人得知後,直接暈了過去……”林管家顫抖著聲音迴道。


    “什麽?夫人如今怎麽樣了?”賈源急切的打斷了林管家的話。


    “迴老太爺,老夫人被大奶奶給安撫下來了,此刻正在榮慶堂休息,但身體狀況仍是不佳,心係大爺的安危。”林管家連忙迴答道。


    賈源聽後,心中稍感寬慰,但隨即又被怒意填滿。他看向賈代善,沉聲道:“代善,此事必須嚴查!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散布這樣的流言,擾亂府中安寧!”


    賈代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他知道,此事絕不能輕易罷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林管家,你親自去把賈政給我喊過來,就說我有事問他!”賈代善語氣冰冷地說道。


    “這……”


    “怎麽,我使喚不動你了?”


    “老爺息怒,二爺一早就出去了,這會兒還未迴府。”


    “可知道他去了哪裏?”


    “老奴不知。”


    賈代善聞言,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賈政一早便出門,且不知去向,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起流言的來源是否與賈政有關。


    林管家見狀,連忙安慰道:“老爺,二爺或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才一早出門的。他平時也是極為守規矩的,應該不會與這流言有關。”


    “這……父親,您看……”


    “林管家,林管家,不好了,靈犀堂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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