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後。


    父子二人將謝玉奶奶的遺體推入太平間後,父親直接癱軟在門外。


    淚腺像壞掉了似的,眼淚流個不停,口中呢喃著似是而非的話語。


    奇跡,神仙,娘我不是在做夢吧……諸如此類的話語。


    謝玉一臉無奈的取出手機,把剛剛錄好奶奶的遺言視頻發送到自己的郵箱裏。


    奶奶把她唯一的財產,五鎮山的那套小院留給了父親和他。


    最後雖然是笑著離開的,但他從奶奶的眼神中看出了埋藏在最深處的遺憾。


    謝玉發誓,他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那個拋家棄子的混蛋,再用自己的勾魂索狠狠地教育他一番,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做殘忍!


    在他和父親幫奶奶處理完後事以後,二叔一家和三叔突然不要皮麵地衝到他們麵前索要遺產。


    遺產沒有別的,就那一套小小的院子。


    他們兩家似是商量好了一般,隻要大哥肯讓出院子的繼承權,保證以後不再騷擾他們一家。


    謝玉父親一尋思,那小院又值不了幾個錢,索性讓給他們,換個清淨。


    但謝玉不同意,他那兩個叔叔是典型的要錢不要命。


    這倆貨連大哥這個搖錢樹,提款機都不要了,就為了那一間鄉下的小院兒?


    事出反常必有妖!


    謝玉打死都不信他們狗嘴裏頭吐出的半個字兒,當即把父親攔了下來,嚴詞拒絕兩個叔叔。


    還將奶奶臨走前讓錄的遺囑播放給他們聽。


    誰知那三人跟瘋了似的直接撲了上來,一把奪過手機刪了錄像。


    謝玉父親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裏還不明白,一定是這件小院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們拚死也要拿到它。


    臨走,那兩家人還對謝玉父子露出嘲諷,揚長而去。


    這時才從他們口中得知,五鎮山下的小鎮因為滴水觀的原因,遊客激增,前來安家落戶的人也越來越多。


    上頭要重新規劃這個小鎮,擴大規模,而他們家的那間小院,赫然就在規劃中的核心地帶。


    也就是說,他成拆遷戶了。


    謝父一臉無奈,慚愧地向兒子道歉,沒能認清他們的嘴臉。


    謝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不光是因為他一早就將視頻發給了郵箱,做好了備份。


    更是因為,在他三叔離開的前,譏笑他的那一刻。


    無常令,動了。


    ……


    數日後。


    天蒙蒙亮,霧氣蒸騰,天地之間被一片朦朧的白霧籠罩。


    到了清晨做早課的世間,日常的三人早課中,多出了兩個新加入的夥伴。


    其中一個自然是程帆新收的三弟子謝玉,他正磕磕絆絆地跟著程帆學道門經典。


    家裏憑空得了一大筆拆遷款,讓他一下子就翻了身,但這錢還沒有捂熱乎,就統統送了出去。


    但至少家裏頭的債務已經還完了。


    正所謂無債一身輕,謝玉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入定時候的思緒比起之前快了不少。


    此時心無旁騖的開始修道,一是為了早日成為一個正統的白無常,二就是為了找到那個拋妻棄子的混賬爺爺,把他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至於那第二個早課成員,便是程帆從千年前的古墓裏挖出來的陸欣兒,但她堅稱那不是墓,而是她的寢宮。


    程帆才不在乎那是寢宮還是別的什麽,能被人挖出來的,可不就是墓穴?


    他還在為自己客串了一次摸金校尉而自豪著呢。


    說起來,來到觀裏已經快一周了,她的普通話愣是學了個一知半解。


    有時候能飆出來一兩句地道的普通話,有時候卻是地地道道的長安話,也就是現在的普遍意義上的陝西話。


    尋常陝西話還分許多片區,西安那邊兒部分人講東府話,寶雞那一片兒的人講西府話,走遠一點兒還有漢中話,陝北話等等。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說話有區別再正常不過。


    陸欣兒東西不分,反正講的就是那個味兒。


    程帆總不能可能用現在標準去為難一個古代人?


    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讓她學會普通話。


    一個好端端的“吃饅頭”到了她的嘴裏就變成了“疊饃饃”。


    雖然別有一番趣味,但總得讓她學會一種大夥都能聽懂的語言不是?


    身為雙一流大學語言學畢業生的謝玉,趾高氣昂地要教她學好普通話,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還想教她一口牛利的英語法語意大利語……


    但隻用了一個上午,謝玉就被深深地傷到了。


    不是情傷,更不是別的什麽,就是他奈奈滴教不會啊!


    隻有徐歡這樣的溫婉的性子才會不厭其煩地帶她讀一條已經讀了四五十遍的句子。


    當即怪叫著說陸欣兒是無論如何都學不會普通話的,氣得她用自己的小拳拳去捶謝玉。


    一個十六歲的少女的小拳頭能有多重?


    小胖紙謝玉一臉欠扁地讓她捶。


    陸欣兒大怒,你這是瞧不起人!


    隻見她的身上光華大亮,一拳直接將小胖紙謝玉送出了滴水觀,一頭栽倒在後山的某處泉水裏。


    “勁大咧~”


    陸欣兒拍了拍小拳頭,語調奇怪。


    一旁,正在飲水的大虎皺了皺眉,叼著謝玉的領子把他扔了出去,旋即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泉水,搖頭離開。


    從那以後,謝玉見到陸欣兒都躲著走,患上了極為嚴重的“恐欣症”,隻要她輕輕揮舞小拳頭,謝玉就得乖乖喚她一聲“大姐頭”。


    喚完了還得叫小奶娃一聲“大師姐”,這樣才能一碗水端平。


    讓程帆有些詫異的是,都從青石寨迴來一周了多時間了,大為那個憨憨竟然還沒有迴來。


    李大為的那塊玉佩都快要修好了,就隻剩下最裏麵的裂紋,已經依稀可以辨認出這塊玉佩的樣式,是大富大貴人家才會用的雲龍紋玉佩。


    程帆現在就盼著他什麽時候來一趟觀裏,和這個疑似他祖宗的陸欣兒來一個滴血認親。


    好吧,就是看一看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因果聯係,也好辨認出她的身份。


    就在程帆等的望眼欲穿的時候,李大為那小子終於趕來了。


    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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