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燈節就在一片普天同慶,熱鬧非凡的景象中,過去了。


    璃月港的人民恢複勞作,不少店鋪在天未亮時就開張,都想要早些迎來新一年的顧客。


    二月初旬,龍抬頭。


    蘇平坐在桌前,望著那寫了一半的第五卷,輕輕搖頭。


    他近來的創作,的確慢了許多,不過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雕琢作品,隻是相對的,這稿費來得也慢。


    “今天書鋪應該都開張了,先去把第四卷投了,順便拿新的書費,不然這個月,又得去和張叔借錢了。”


    說起借錢,蘇平就感到有些不自在,畢竟真要說起來,還是自己賺的錢,花起來最痛快,也最安心。


    “爸,我去璃月港那邊的書店投稿,中午就迴來,鍋裏還有倆饅頭,我去給您拿來。”


    蘇平迴頭看了眼父親,便要起身去後廚,拿那兩個放在鍋裏,還留有餘溫的饅頭。


    年前寫字換來的年貨,早已是都吃光了,這兩個饅頭,是新買的,是家裏僅剩不多的糧食。


    還是多虧了,上迴張叔給的那張錢票,否則他們父子倆,在正月吉祥當頭時,買完了藥,就得去喝西北風了。


    蘇越知道兒子擔心,也就沒有再和之前一樣開口,而是任由他安排了。


    隻不過在蘇平拿著饅頭放他床邊,準備出門之際,他說了一句,“路上慢點。”


    “知道了。”蘇平迴頭一笑,接著才跨出門,帶著懷裏的稿子,往璃月港走去。


    今年,蘇平九歲,還是那半人大的孩子模樣,隻是稚嫩之中,已有了些許的堅毅模樣,不多,但是確確實實是有的。


    這是曾經家庭美滿的孩子,在曆經少許人世後的證明,也是本就飽經風霜的靈魂,再度蛻變的顯現。


    他不再想著什麽,未來仍遠,可以享受當下,自從母親離世後,他就不這麽想了。


    從今往後,蘇平要爭,要自強,要賺大錢,幫父親治好腰傷,要讓父親過上好日子,要援助張叔一家,要還曾經欠下的,許許多多的東西。


    這將注定了,蘇平以後會活在忙碌中,但他可不會不習慣,畢竟上一世就是這樣過來的。


    便是再來一次,又如何?


    外表不大的孩童,在路過吃虎岩這條小吃街時,目光瞥過那些攤販,心道等歲數夠了,也可以來這邊,賺一點零錢。


    也不是他現在不想去打工,是實在受了歲數的限製,那些小吃店門口張貼的招聘廣告,明顯標注了一行字。


    “不招收十三歲以下孩童!”


    這是璃月法律的定下的規定,為的是防止有人惡意賺取不當之財,也確實起了不小的作用。


    蘇平輕歎,隨即步子快了些,也沒有再去留戀路上的光景,徑直到了萬文集舍,投了第四卷,又拿了自己餘下的稿費。


    兩首詩篇,加上前麵的三卷小說,不到一年這累計下來,有了十五萬摩拉。


    這筆錢,可謂是解了蘇平家裏的燃眉之急,不過還是無法長久的下去,因為父親所需的藥,一個月就要五萬摩拉。


    還有家裏的吃食,以及一點其他開支,這十五萬摩拉,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不過蘇平倒是有了個好的想法,一個可以賺快錢的法子,那就是給南掌生寫詩。


    現寫現給錢,筆力方麵也能稍加粗略一些,雖說不如自己發表來的細水長流,但是他錢來得快呀。


    蘇平這樣想著,隨即要了三卷自己的書,接著告別紀芳的父親,也就是萬文集舍的真正店主,然後出門就往春香窯的方向,信步走去。


    這有些像是賺爛錢,是為大多數人所不恥的,可是無論誰也沒法否認,這樣做帶來的便利。


    春香窯外,蘇平懷著期待,問了那站在門口,等著客人上門的鶯兒,但是這女子一開口,他麵色就一滯。


    “蘇學士來找小掌生啊?他要是知道,那得開心得直叫喚呢,可惜有些不湊巧,小掌生現在不在家裏邊,讓學士白跑一趟了!”


    “那他要說,何時迴來嗎?”蘇平問道。


    “沒有呢,小掌生到外國去了,人都不在璃月,不知幾時才能迴來呀!”


    蘇平點了點頭,道一聲多謝後,轉身便離開了,既然快錢賺不到,那就另尋他路,璃月港產業這麽豐富,總有一兩條,是孩童之身也能走的。


    其實,蘇平認識的那種富家公子哥,也不止南掌生一個,還有一位,他名叫李自得。


    隻是這位紈絝子弟的內心,在蘇平看來,不同尋常,加上之前也沒有表露過類似買詩的心思,所以若是不到萬不得已,蘇平不會去找他。


    至於柳慧,這個女子對蘇平其實也沒有惡意,但若是蘇平親自上門,說以詩換錢,天曉得會發生什麽事?


    故此,蘇平瞧了眼天色,還遠不到中午,便去到商業街那邊晃悠了。


    一路所見,有高端的金銀,也有實用的家中雜貨,有細致的華麗衣裳,也有油鹽醬醋。


    五花八門的商品,造就了這一條繁華多樣的街道,來此做買賣的人,身份也都差距甚大。


    蘇平在逛了一圈之後,走到一家花店前麵,店麵裏隻有寥寥幾人,比起外麵的熱火朝天,顯得有些冷清。


    店麵的老板,是一位麵容消瘦的中年婦女,或許是店裏的生意不景氣,故而臉上帶著愁容。


    蘇平站了少許時間,直到那老板看過來時,才開口,緩緩說道:“老板,你店裏有花種賣嗎?”


    那中年婦女愣了一下,微不可察地打量蘇平一眼,雙目閃爍間,有了主意。


    “有是有,但是拿出來了,種子見了光,就不能留在我手裏,必須得賣出去,你聽懂了沒有?”


    蘇平微微點頭,他停留在這裏,當然是也有了主意,否則誰閑著沒事,站在花店裏麵杵著。


    見中年婦女眼中還有點遲疑,蘇平也知道她是看人下菜碟,自己這一身粗布衣服,還有歲數,讓她起了疑心。


    估計還以為,蘇平是個來這尋她玩笑的瓜娃子,畢竟這種一看就住在鄉下的孩子,一般手裏頭都是沒錢的。


    “這三萬摩拉,可以買多少花種?”蘇平拿出懷裏的一張錢票,淡淡地說道。


    中年婦女仔細地瞧了一眼,蘇平手上的錢票,接著眉頭舒展些許,微笑道:“能買不少哩,不過要看客人你,要買的是什麽花種了。”


    蘇平笑笑,也不急於開口說要買什麽花種,而是淡淡道:“你這的花種,是不是不開封,之後種下就一定能長能活?”


    “這是當然的了,本店的花,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隻要培養手法得當,保準朵朵花開豔麗!”


    中年婦女咧嘴笑道,隻為了這單子,對她來說不算小的生意。


    “那好,挑多些易養的白花,然後再要點生長周期長的,那種寓意好的,顏色吉祥的。”


    “好勒,這就去給客人你拿。”


    中年婦女轉身去到房裏,而蘇平站在原地,靜靜端詳著,店麵裏的花朵,他們之間的對話,倒是沒打攪到其他人,所以也就各看各的。


    蘇平的目光,落在一束白花之上,那花生得並不豔麗,沒有百花爭春的意味,反而如雨中幽蘭一般,與世無爭。


    其旁邊,是幾束截然不同的花,紅紅火火,芳華盡顯,讓人感受到熱情與奔放之餘,還有種歡快的意味。


    這看著就可以用來祭祖的花,與過節時候買的花,也是蘇平方才,說這兩種花的原因。


    如果那老板聽得懂,沒有拿其他的花,或是用廢花種來糊弄蘇平,那麽這以後的生意,倒是可以做得長久。


    畢竟這店裏的花,品質色澤什麽的,看起來還是不錯的,蘇平雖說不是很懂花,但是這欣賞的品味,還是有的。


    等待少許時間,中年婦女提著五包東西,快步走到蘇平身前,輕聲笑道:“這是你要的花種,上麵三包是易養的,剩下的,需要一點經驗才行。”


    蘇平接過那五包花種,接著說道:“你這裏,有植物培養之類的冊子或者書嗎?還有再拿一袋子花肥,一共要多少?”


    “倒是有本小冊子是教養花,你想要的花,我便宜點,五千賣你啦,花肥不貴,收你兩千摩拉好了。”


    中年婦女含笑說道:“那一共就是三萬七千摩拉,現在結清,本店概不賒賬。”


    蘇平微笑,把那錢票拿了過去,找了零錢之後,緩緩說道:“這次先種種看效果,要是不錯的話,下迴還來老板你這買!”


    “那當然好喲,本店的花,絕對童叟無欺,價格宜人的,客人慢走。”


    中年婦女在蘇平走出店麵後,還悠悠地傳出一句,像是在等他這個迴頭客一樣。


    蘇平看了眼雙手提著的東西,腹誹道:“這價格,和一路上聽見的,倒是也差不多,就看是不是真的童叟無欺了。”


    “嗬嗬……賣花哪能一直賣呢,應該找個恰好的時節,還有剛剛好的地點去賣,那麽才容易清空貨存!”


    “看店的用不著跑出去和計較這些,但是對於我嘛,恰恰正好……”


    蘇平笑著,大步踏著地上的石板,走向璃月港外,走向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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