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事肯定有誤會,蔓清這孩子是什麽樣子你還不清楚嗎?平日裏她待在府中都不出院子,生人都見不到,怎麽可能……”


    駙馬怒不可遏的打斷賀氏的解釋:“那就讓她說清楚,輪得到你來替她說話嗎?”


    被駙馬這麽一吼,賀氏嚇的連忙噤聲。


    往日再怎麽情意綿綿,她終究隻是個妾,駙馬真的生氣時,她一點反駁的資格都沒有。


    “我沒有,是成韻陷害我!”林蔓清也顧不上什麽姐妹情深了,更顧不得尊卑有別,連郡主都忘了稱唿:“我從來都不認識一個什麽叫李澤的人,父親你相信我,您要是真的不信,大可以去調查!”


    成韻躲在幾個人後麵,仗著大家看不見她的臉,沒忍住露出一個笑容。


    她這個蕪安姐姐做這些事情就是比她能耐,好端端的一張新紙用艾草一熏,就泛出了陳舊的黃色,讓林蔓清百口莫辯。


    不行不行,再高興也要忍住,可不能被人發現,戲總要做全套才好。


    “父親,我真的沒有……”駙馬不說話,林蔓清就著急了,又扯著賀氏的袖子哭道:“娘,你幫我說說啊。”


    賀氏為難的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正要開口,就聽長公主說道:“罷了,也不是怎麽頂重要事,以後蔓清自己注意一些便好,不要再見一些來路不明的人。”


    說完長公主對駙馬溫婉一笑:“孩子還小,胡鬧一些也無妨,以後多管教就是,你要莫要再追究了吧。”


    這話聽著不錯,但分明就是給林蔓清定了罪,林蔓清當然不會樂意,擰著眉頭就要反駁,結果駙馬先她一步,狠狠一巴掌落在了林蔓清臉上。


    “真是不知廉恥!”駙馬吼道:“今日要不是長公主為你說話,我定然打斷你的腿,滾迴院子去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門!”隨後又瞪了一眼賀氏:“你要是敢包庇她,我先打死你!”


    以往駙馬雖然會生氣,但是哪裏會說出這樣狠的話,當下賀氏便是真的心疼女兒,也隻能老實服從。


    “成韻,你也先迴去吧,都是一家人,不要繼續鬧下去了。”


    長公主柔聲細語的說完,成韻也乖巧的點點頭,然後便告辭退下了。


    反正她要的就是息事寧人,真查下去她才是危險的那個人。


    隨後長公主往駙馬身邊靠近了些,雙手扶住了駙馬的胳膊:“夫君,今晚要留下嗎?”


    已經準備出門的賀氏聽見長公主的聲音,腳步頓了頓,迴頭一看,就見駙馬神情不悅,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賀氏不服氣朝他們瞪了一眼,暗道這算哪門子端莊矜貴的皇室公主,見縫插針的撩撥男人,不過任憑長公主再厲害,駙馬喜歡的還是她。想到這裏,賀氏心裏才好受一些,想著等這件事過去跟駙馬撒個嬌,總要討點東西來才好。


    然後才轉身和林蔓清一起離開了。


    平日駙馬鮮少來這裏,今日這般好的機會,下人們都有眼色的很,不等長公主發話便一個個躬身退下了。


    很快,屋子裏就隻剩下長公主和駙馬兩個人,安靜的隻能聽見燭火畢畢剝剝的聲音。


    “有點意思,以往大的在府裏拿腔作勢也就算了,如今連小的也生了心思,而且算計的對象還是成韻,這長公主府,莫非本宮真的管不住了?”


    方才還一幅小鳥依人模樣的長公主,此時已經鬆開了駙馬的胳膊,被寬大的衣袖遮住的手交握於前,身姿挺立,雖然穿的隻是常府,但通身的貴氣怎麽都掩不住,與方才判若兩人。


    至於之前有主宰之勢的駙馬,則突然收迴了一身的戾氣,在長公主麵前一派恭敬的樣子。


    “是我沒有管教好,長公主若有氣,隻管懲罰我就是,蔓清她隻是個孩子……”


    “孩子?”長公主冷笑一聲:“都知道用清白之事來拿捏成韻了,你還要說她是孩子?以她的年紀,本宮已經可以給她說親了吧。”


    話音剛落,駙馬便慌忙跪下:“長公主,蔓清她真的是無心的,我一定會好好懲罰她,您就寬宏大量,放她一馬吧。”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求饒的男人,長公主眸光依舊冷淡,哪怕這人與她是枕邊人的關係,兩人還有一個孩子,她卻始終生不出一絲感情。


    “你向來疼愛那個孩子,方才當著本宮的麵故意打她一巴掌,不就是怕本宮為難她嗎?”長公主坐了下來,一手撐著額頭,雙眸微眯,姿態慵懶:“放心吧,一個賤妾肚子裏出來的種,不值得本宮費心。不過你還是要說話算數,該懲治就要好好懲治,起碼讓她明白,在長公主府,成韻永遠是她的主子。若是下次再落到本宮的手裏,這府裏可就要多兩具暴斃的屍體了。”


    “是。”駙馬忙不迭的點頭,因為長公主這番冷冰冰的話,他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罷了,起來吧,本宮把你留下,不是為了說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長公主睜開了眼睛,眼底藏著的精光,是常人鮮少見到的:“鎮國侯府和端王府接連出事,朝堂勢力牽扯定然要發生變動。皇兄是個老謀深算的人,在完全摸清楚他的想法之前,我暫時還是要當一個唯唯諾諾的長公主,有些事就隻能麻煩你出麵。”


    “任憑長公主差遣。”


    “兩件事,一則你終究是成韻的父親,她的事你總是要管一管,所以去打聽一下林蔓清今日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長公主說著,便想到了方才成韻不小心露出的那個笑容。這孩子戲做的其實不錯,但是總歸是有點沉不住氣,這種小把戲她怎麽可能看不穿。


    當時長公主大概能猜到,林蔓清的話並非是故意陷害成韻,所以她才草草了結此事。


    “是,倘若是真的,要不要……”


    “不,什麽都不用做。”長公主看了一眼自己精致的指甲:“本宮還是很樂意和將軍府扯上一點關係的,你不要壞了本宮的好事。


    至於這第二件事,本宮聽說皇上派了楚家那個老二去處理賑災一事,你找個機會做點事情,要麽讓楚家丟個好兒郎,要麽,讓將軍府落個把柄在本宮手裏,懂了嗎?”


    “明白。”駙馬恭敬神色半分不減。


    “這兩件事你若是辦的漂亮,懲戒林蔓清一事就揭過去,以後她不自尋死路,本宮在她麵前依舊是個好母親。”


    ……


    那日之後,林蔓清被關了禁閉,一直沒有來尚學堂,因此成韻心情還算不錯,隻要不提起楚熠這個名字,她就依舊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蕪安姐姐,這大冷的天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宮裏不行嗎?你要是覺得無聊,我就留下來陪你玩,幹嘛非要去看什麽賑災,我聽說那裏都是災民,髒亂的很。”


    成韻說這話的時候,並非是對這些災民表示嫌棄,純粹是在擔心楚音的安危。


    但楚音才不在乎這些,且不說這次雪災並不算十分嚴重,災民也都是京都附近的人,不至於出什麽亂子,光是找個借口能夠出宮去,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我要當一個憂國憂民的好公主,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成了瞎湊熱鬧的人。”楚音拍了拍成韻的肩膀:“況且這事還是父皇主動提起的,我總不能不懂事的直接拒絕吧。”


    這話倒不是瞎說,蕪安身為皇室明珠,不能一直頂著個混世魔王的稱號,所以皇上讓她也參與到賑災一事去,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事情別人辦,最後她白撿一個好名聲。


    “行吧,那當我沒說,反正有九千歲跟著,你也不會出事的。”成韻說著就歎了一口氣:“那我就先迴去了,你自己一定小心啊。”


    成韻走了以後,楚音便迴寢殿換了一身衣服,容景辭下了朝便直接來沉絮殿接她,然後一起出宮去了城外賑災點。


    “這是二哥入朝以後接的第一個任務,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為難。”


    容景辭替楚音攏了攏身上的兔毛大氅,說道:“主要負責賑災一事的是端王,二哥隻是負責賑災點秩序,隻要其他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他幾乎什麽事情都不用做,隻要照常巡邏就是了。”


    兩人一路上閑聊幾句,不多時就出了城到了賑災點,此時正在布粥,臨時搭建的屋棚下幾口大鍋裏不斷冒著熱氣,棚前的災民整齊的排隊,巡邏的士兵一直在四周走動。


    一切看起來都安排的很好。


    楚音要過來的消息宮裏早就派人來說過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公主殿下隻消戴著麵紗在這裏走一遭就行。


    見有宮裏的馬車過來,便有士兵前來接駕。


    行了禮以後,士兵便要去請端王和楚昊,讓楚音稍等片刻。


    結果尚未走開,便看見不遠處的人群突然有些躁動,然後就聽見有人大喊了一聲:“殺人了!官老爺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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