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本官是吏部郎中,陛下的重臣,怎會是金人細作!”


    “帶走!”


    “你們這是要幹什麽!你們放開本官!本官要見陛下!本官要見陛下!”


    “鬼叫個甚!”一個皇城司班直一巴掌抽過去,胡玉忠當場被抽懵了。


    天黑了,高俅罵罵咧咧地跑到皇城司大獄。


    這大熱天的,不讓老子去王寡婦那裏用水降降溫,非要把老子弄到這個臭氣熏天的鳥地方來是吧!


    高俅走進大獄後,那張臉拉得比苦瓜還苦。


    “人在何處?”


    “高太尉,在這邊。”


    見到高俅,胡玉忠立刻義正辭嚴地高唿:“高俅!你這個奸臣!你快放我出去!我要見陛下……”


    他話音未落,高俅已經一巴掌抽了過來,在胡玉忠臉上留了五根手指印。


    這樣還不滿足,高俅又狠狠踹了胡玉忠幾腳才解氣。


    “說!是誰讓你在陛下麵前胡說八道的!”


    “呸!高俅!你這個奸臣!你不得好死!人人得而誅之!當今天下正義之士恨不得生啖汝肉!”


    高俅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伸到胡玉忠麵前,說道:“來!咬一口!”


    胡玉忠愣了一下。


    高俅繼續說道:“你不是要生啖老子的肉嗎!來,咬一口!”


    “這……”


    高俅又給了他一巴掌,說道:“給你機會不中用啊!”


    “我……”


    “說,是誰讓你胡說八道的?”


    “高俅,你這樣隨意抓捕大臣,不怕被諸公彈劾嗎?”


    “少跟老子扯蒜苗!”高俅搬了個凳子坐下來,“你幾斤幾兩老子不知道?”


    “你這個奸臣!”


    “你是真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高俅換了一副嘴臉。


    胡玉忠說道:“本官行得正!”


    “好好,你是非要做這個出頭鳥,那你就做好出頭鳥的覺悟。”高俅說道,“現在朝廷正在京師反金人細作,據消息,有官員勾結金人,我們抓你到這裏來審問是合情合理合法,你不配合我們,就是觸犯王法!”


    “還有,我們會按照規矩對你的家人進行調查,聽說你家裏有做買賣?就是不知道這買賣做到了哪裏!”


    胡玉忠臉色變了。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今天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你這個奸臣!”


    “剁他一隻手!”


    “是禦史中丞詹大方!”胡玉忠額頭冷汗直冒。


    “來人,給他一支筆。”


    不多時,一份招供書就放在了趙寧的禦案上。


    “禦史中丞詹大方?”趙寧看著高俅。


    “是的,胡玉忠是這麽說的。”


    居然牽涉到禦史台那邊去了,這倒是有些出乎趙寧的預料。


    看來大家表麵上一個個都裝作擁戴朝廷、時時刻刻擺出一副要與金賊誓死決戰的樣子,私底下已經有了不少小動作。


    這就有意思了。


    這樣一說,趙寧看誰都覺得他們都在演戲。


    台麵上的話個個都說得頭頭是道。


    “陛下,要不要去抓詹大方?”


    “你有證據嗎?”


    “這……”


    高俅很想說,我沒證據,但是我抓了胡玉忠,同樣也可以編個理由抓詹大方。


    “朕是說,你有證據證明胡玉忠是金人細作嗎?”


    “沒有。”


    “那你去抓詹大方,如何證明詹大方是金人細作?”


    “總會有證據的。”


    “萬一沒有呢?


    “那現在怎麽辦?”


    “那就把人放了。”


    “放了?”


    “你沒證據當然得放人,這是朝廷的規矩,別說你,朕也得遵守!”


    “是!”


    規矩是用來約束所有人的,如果貿然藐視規矩,就會被有心之人鑽空子。


    最後不但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把局麵弄得更糟糕。


    例如讓皇城司莫須有地給人安插罪名,必然使得皇城司權力膨脹,有人利用這種權力中飽私囊,為非作歹。


    即便高俅不會,你無法保證高俅下麵的人不會。


    “去查查這位胡郎中是否貪汙,是否以權謀私,總是有辦法的嘛!”


    “懂了!”高俅愣了一下。


    趙官家辦事是守規矩的,尤其是在政治遊戲裏。


    如果他不守規矩,大部分人都會不守規矩,那就把自己玩死了。


    當天晚上,胡玉忠就被無罪釋放。


    胡玉忠興高采烈迴到家裏,屁股還沒坐熱,皇城司的人又登門了。


    “我不是無罪釋放了嗎?”


    “有人檢舉你以權謀私,我們要查賬!”


    若是今日這賬沒問題,說明胡玉忠是出於公心。


    既然是出於公心,那自然沒有問題。


    隻要出於公心,這種級別的言論自由還是應該有的。


    但若是出於私心,那就是另一迴事了。


    第二日早朝之前,高俅頂著黑眼圈把昨晚調查胡玉忠的匯總送過來了。


    趙寧看完後,說道:“胡玉忠的兒子有一家專門販賣茶葉的商社?”


    “沒錯,不僅有這麽一家商社,而且這家商社文書憑證顯示登記地是在東京,但臣派人連夜去商社局查過,根本就沒有。”


    “你的意思是,偽造?”


    “臣也可能是查漏了。”


    “那這些賬目呢?”


    “這些賬目是真的,都是貨真價實的走私茶葉!僅僅是去年五月到今年三月,就走私出去五十萬斤,賣到金國每斤兩百文,一共十萬貫!”


    十萬貫是個什麽概念?


    例如現在一個修路的工人俸祿一個月是一貫,一年是十二貫。


    這個人要不吃不喝工作8333年。


    “陛下,這後麵恐怕不僅僅隻有這個胡玉忠一人。”高俅儼然一副我是奸臣我要搞事情的樣子,“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那個詹大方跟王次翁關係很近。”


    “所以呢?”


    “這兩個人都是秦檜提拔的。”


    “你的意思是,秦檜也有買賣?”


    “秦檜有沒有買賣臣哪裏知道,也沒人敢隨便查。”高俅嘀咕道。


    “朕知道了。”


    僅僅這件事,足以說明,目前朝堂上下,有一大批官員,利用自己手裏的權力,已經或者正在宋金之間構建起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利益鏈。


    看來今日這早朝,反戰的不會少,隻不過有些人不敢說而已。


    不多時,趙寧到了垂拱殿,朝臣們恭候多時,見趙官家來了,紛紛停止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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