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換韓帥,信任的經略帥未必能與齊王配合得很好。”


    趙寧說道:“你的意思是,表麵上是針對韓世忠,其實是在針對齊王?”


    “有這個可能。”


    趙寧心裏想著,現在這局麵還真是有意思。


    難怪說權力遊戲都是爾虞我詐、殺人無形。


    齊王是廢太子,原本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但是現在卻立了功,而且在遼東待久了,必然會形成一個新的權力中心。


    高俅說的沒錯,這背後真有可能是針對齊王。


    但是高太尉也絕非表麵看起來的這般人畜無害。


    他話的潛在意思是韓世忠和齊王配合得很好,就差告訴趙官家,齊王在遼東不安分,與經略大帥來往甚密。


    這對於疑心重的皇帝來說絕對是大忌。


    所以,看起來高俅是在幫齊王說話,實際上在從另一個層麵在讓他趙寧更加猜忌齊王。


    趙寧心中歎了口氣,隻怪那個傻孩子當時得罪了太多人,連高俅這種沒啥野心的人他也得罪。


    趙寧神色淡然,仿佛沒有聽懂高俅這話裏另一層意思。


    他說道:“齊王立了功,就應該賞,你覺得如何賞更合理?”


    高俅沒想到趙官家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這他媽的是頭豬都聽出來趙官家是不計前嫌,想要提拔齊王了。


    高太尉心頭一沉,又想起曾經齊王看自己不爽的那段日子。


    高俅其實也不喜歡趙諶,誰會希望一個討厭自己的人呢?


    但是高俅和秦檜不一樣,高俅對權力沒啥追求。


    他也不怎麽拉幫結派,他就像一個軟體動物天天在東京城和皇宮之間晃來晃去,除了踢踢球,就是全心全意陪趙官家嗬嗬大笑。


    趙官家想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若是秦檜,表麵會答應趙官家的提議,但私底下卻可能會對著幹。


    這就是有野心的和沒野心的人做事的區別。


    而且高俅從趙官家對齊王的處理也讀出了另一層意思:提拔齊王,給秦檜多挖一個坑來著。


    高俅立刻開始想:看來得跟齊王把關係改善一下。


    “高太尉?”


    高俅從趙官家的聲音中迴過神來,立刻說道:“陛下,臣倒是覺得,這遼東現在也有了基本盤,應該再往上提升一個級別,將遼東提為安東都護府,韓世忠為都護,這樣才能更有效地處理遼東事務,而不必受後方牽製。”


    “這與齊王有何關係?”


    “齊王可提為大都護。”


    “齊王提拔為大都護,能服眾人心?”


    “齊王立了大功,總該給他一些機會,如果他以後不能擔任大都護,再撤掉也可以。”


    趙寧點了點頭,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以後他擔任不起,朕就找你的麻煩。”


    啊!陛下,您這不是欺負老師嗎!


    趙寧衝著外麵大聲道:“傳朕旨意,韓世忠有功,立安東都護府,韓世忠晉安東都護府都護,總領安東諸事。”


    王懷吉急匆匆走進來:“是。”


    說完,他拿著趙官家的信物前往中書省。


    “高俅。”


    “臣在。”


    “關於這一次青州案,就由你來臨時查辦,要給朕徹查,決不可姑息!”


    “臣領旨!”


    這事查起來是要牽涉到許多衙門的。


    例如京東東路的行政、司法、轉運司,這需要肅省院、戶部、審計院這幾條線的官員都參與進來。


    而且由於牽涉到軍政,還需要軍督府的人加入進來。


    如此複雜的一個案件,負責人級別自然不能低,要有能調動各個衙門的威信。


    高太尉雖然沒啥實權,可誰不知道他是趙官家的一條狗……哦不,是趙官家身邊的紅人。


    由他去辦,是最合適不過的。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幕後的主使可能是高俅討厭的一個人,也是高俅能拿捏分寸的。


    正月二十五日,關於在遼東設立安東都護府的政令發布後,引起了軒然大波。


    要知道,在前段時間,朝廷還在大肆宣傳要在遼東增兵。


    設立都護府這個政令無疑是與增兵形成了互補。


    而韓世忠被任命為安東都護府都護,更是引起了極大的爭論。


    正月三十日傍晚,青州的雪尚未消融,黃昏之下的官道卻頗為熱鬧。


    齊魯乃是大宋絲衣紡織之地,商業繁華。


    或沿運河南下,或走黃河出海。


    更別說現在朝廷向遼東和高麗增兵的消息已經下達,各地正準備調動軍民東進,不少商人也聞到了商機。


    前麵一群人騎著馬,在黃昏的小雪中朝著青州城飛快奔去。


    “皇城司辦事,閑雜人等退避!”


    門口的守衛準備攔下他們,一看那身著裝,再聽這話,連忙避開。


    何彬帶著人一路飛快到了轉運司衙門。


    轉運使張愨剛準備迴家,在門口看到了一群錦衣黑靴子的人。


    他愣了一下。


    何彬冷冷看著張愨,問道:“敢問張司漕可在?”


    “我就是,閣下是?”


    “皇城司何彬。”


    “原來是何指揮使,久仰大名。”


    “我們奉命前來調查青州征糧案。”


    “肅省院和戶部的人不是來了嗎,人也提拿走去京師了。”


    “現在由皇城司全權統籌,請問轉運度支何進財在何處?”


    “他迴家了,剛迴去不久。”


    張愨安排人帶著何彬去何進財家。


    當何彬到的時候,發現何進財已經在自己的書房裏自縊。


    何彬立刻吩咐人開始翻閱何進財書房裏的文書。


    “什麽也沒發現,就是平時最普通的一些書本。”


    接下來盤問了一遍何進財的家人,也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線索斷了!


    在皇城司當差多年的何彬,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不簡單。


    他一邊組織戶部和肅省院的人在青州繼續審查,一邊給高俅寫匯報。


    當然,京東東路經略使張愨成了重點詢問對象。


    二月初一,燕京的氣溫明顯在迴暖,冰雪開始融化。


    城外的官道車水馬龍,城門不遠處,一群人在圍觀城牆上的邸報。


    據說接下來一個月,燕京的官府會遣派一批人到鄉村去考察,重點是幫助析津府鄉村裏的農民解決農具的問題。


    這也是宗望新政很重要的一環。


    宗翰到了燕京經略司大門口。


    不多時,宗望帶著人親自出來迎接。


    “中書令,您來燕京,應該派人提前跟我說一聲。”


    宗翰大笑,拍了拍宗望的肩膀,說道:“有重要的事情,來的倉促,你就不要責怪我了。”


    “豈敢豈敢,快裏麵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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