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正在聚精會神看著手裏的匯報。


    看完後,他問高俅:“你怎麽看這件事?”


    高俅說道:“臣以為,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你的意思是,金軍真的集結了百萬大軍打來了?”


    “不不,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東京城最近一兩個月的言論有些詭異,不正常,有人在民間故意散播謠言。”


    “哦?”


    “臣這半個月逮了十幾個人,其中有兩個人說是收錢辦事。”


    “收錢辦事?”


    “收別人的錢,製造謠言。”


    趙寧頓時就好奇了起來,他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全部是謠言,而且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謠言?”


    “臣以為是!”


    趙寧站起來,走到地圖前,看著地圖出神。


    “誰散播的?”


    “金人細作。”高俅還特意強調了一下,“是真的金人細作。”


    “他們散播這樣的謠言意欲何為?”


    “可能是引起恐慌。”


    “引起東京的恐慌,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呢?”


    “這個臣一時間尚未想到。”


    趙寧陷入沉思中,按照他這個21世紀的人所見所聞,金國如果要打仗,在東京製造恐慌是沒用的。


    現在的大環境是“團結一致,統一抗金”。


    團結各方,還是他趙寧一手殺出來的局麵。


    金人製造恐慌,隻會讓大宋內部更加團結。


    如果一定要給出一個接近合理的解釋:金人是想把水攪渾?還是說有最新的戰略詐騙?


    目前展露出來的信息還極為有限,唯一傳得風風雨雨的就是北線告急。


    至於到底有沒有那麽多金軍,誰都沒有給出一個確定的結果。


    所以說,金軍大軍南下,也沒有一個定準。


    趙寧也在尋思著,如果他是完顏吳乞買,他會怎麽做?


    圍攻太原?


    那顯然不現實,太原城固若金湯,這次如果不是太原軍民誓死戰鬥,吳玠也未必能收複太原。


    攻打河北?


    目前來看,就隻有這一種可能。


    集中兵力打河北,或者兵分兩路南下。


    但是,東京城的謠言也絕非空穴來風,一定有金人背後的戰略目的。


    這時,殿外傳來了重要情報:“報!金國使者請求入境。”


    秦檜說道:“金國使者這個時候請求來大宋,恐怕是與太原之戰有關,既然開打了,何必再見他們的使者,戰場上得不到的,談判桌上也必然得不到。”


    “不,朕倒是要看看金國接下來準備玩什麽花樣,準許入境進京。”


    “是!”


    趙寧轉身看著胡寅,問道:“報社關於太原之戰的刊登如何?”


    “各地已經刊登。”


    “民情反應如何?”


    “群情激奮。”胡寅答道,“便說眼下的東京,對金軍在太原城的暴行也大多表示憤慨,甚至民間還有人自發地出錢運輸糧食去太原救災。”


    趙寧很滿意,他說道:“如此說來,若是戰爭一來,各地民眾必雲集響應?”


    “確實如此。”


    趙寧又問已經從大名府調迴來的宗澤:“河東、河北的糧草準備如何?”


    “轉運司衙門有條不紊,各個軍鎮皆有存糧,一旦戰事開啟,半年之內不會缺糧。”


    這時,戶部尚書梅執禮說道:“陛下,目前北方各軍鎮皆以北方各路供養,京畿則有東南的糧食補給,表麵上看軍糧不缺,但一旦現場長期作戰,國庫可能會告急。”


    “怎麽說?”趙寧疑惑道,“上次我們核算,北方七路新農政全部落地後,在糧食方麵是完全可以供養北方軍鎮的,為何國庫會告急?”


    “臣說的是軍費、三軍犒賞,還有撫恤金,另外,登州軍費這兩年暴漲,一年就花掉兩百萬貫。”


    “國庫現在還有多少錢?”


    “核發完去年的俸祿,還剩300萬貫。”


    秦檜立刻出列問道:“去年洛陽案抄家抄了兩千萬貫,錢呢?”


    “河北、河東一直在持續賑災,各地興辦學校、驛站,河北、京東加大鐵礦開采,全部需要錢,還有西南買馬,北方軍費。”


    “現在官員一年俸祿多少錢?”


    “一千二百萬貫。”


    比過去降低了四百萬貫,這說明抄家殺頭、精簡人員還是有效果的嘛。


    梅執禮說道:“臣覺得,應該好好查查淮東、江南兩路、兩浙路了。”


    他這話一提出來,現場就陷入沉默中。


    蔡懋出列說道:“陛下,眼下北線告急,金人可能有大軍壓下,貿然動南方,恐有不妥。”


    “靖康五年淮東賦稅有嚴重的問題,這賬根本平不了,另外,江南東路的商稅也有嚴重出路,一些大戶就沒有交過稅。”梅執禮堅持說道,“而且還有一件很嚴重的事,聽說江南兩路有一些人去荊湖路大肆圈地。”


    “大肆圈地?”


    梅執禮說道:“現在朝廷在荊湖路開荒,不少人瞄準了那裏的良田。”


    “唐恪不是說荊湖路開荒者每戶不能超過五十畝田嗎?”


    “說是這麽說,但明顯有人趁機鑽漏洞。”


    秦檜說道:“此事可是關乎荊湖路接下來推行的新政,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亂說,荊湖路現在不少開荒的監鎮官那都是新學出來的,新政的支持者,朝廷若是沒有任何證據,貿然傳出這樣的風聲,被有心之人利用,萬一阻擾了荊湖路的開荒,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梅執禮這才沒有說了,顯然他也沒有直接證據。


    “而且現在不能在南方攪起事端,現在動了,萬一南方各路借口鬧事,壓賦稅不上繳,誰能擔得起這個責?”


    梅執禮道:“誰敢押賦稅不上繳?蔡相公不要空口無憑!”


    “若是有人借機行事,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這個責任誰承擔?”


    現場鴉雀無聲了。


    過了一會兒,趙寧才說道:“戶部可以按照規矩查賬,再讓審計院介入查地方財務,若是屬實,交給大理寺立案,不必想得如此複雜,先查有沒有。”


    “是。”


    “胡銓迴來了嗎?”


    趙鼎說道:“迴稟陛下,胡銓還在迴京的路上。”


    “迴京之後讓他來見朕。”


    眾人從文德殿出來後,也沒有多說,各自迴到各自辦公地點。


    傍晚,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在康王府門口下了馬車。


    不多時,這個男子走進康王府。


    “草民參見殿下。”


    “你來了。”趙構倒是對這個人十分客氣,“來,小王介紹一下,這位是當今執政兼刑部尚書秦檜。”


    “草民早有聽聞秦執政大名,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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