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潛善說道:“這件事關乎到你我身家性命,做成了,以後升官發財,本官保你去京師做官。”


    盧召奕鄭重說道:“黃知州對下官有再造之恩,下官能有今天,都是黃知州一手提拔,有任何事,還請盡管吩咐,下官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朝廷的糧食下來了,我已經向大名府申報,會有一批商人向糧食從大名府黃河渡口調運到洛州來,你帶人假扮成劫匪,去把糧食劫了!”


    盧召奕說道:“這是為何?”


    “洛州現在急缺糧食,以邯鄲為最,且邢州的糧食也會過洛州,你把糧食藏起來,洛州、邢州無糧,必然嘩變,一旦嘩變,本官立刻以大名府不予調糧為由,奏疏到京師,參宗澤一本。”


    盧召奕一聽,頓時緊張起來,他說道:“宗帥義薄雲天,這樣……”


    黃潛善打斷了他的話,黃潛善說道:“現在是你我往上爬的重要時期,朝堂上下仇視宗澤的人很多,等待彈劾他的人也很多,但此次他卻又立了大功。”


    “隻要此時洛州、邢州嘩變,京師必然有無數人彈劾宗澤,就算皇帝也保不住他!”


    “宗澤下位,自然有人上位,到時候提你去樞密院當值,你可願意?”


    盧召奕一聽說去樞密院,立刻來了精神,但他又說道:“下官去接應糧食,不會落下把柄嗎?”


    “你放心,有人保你,你把糧食藏起來後,躲一段時間。”


    “若是大名府派人來搜查當如何?”


    “你放心,洛州這麽大,你藏好一點,要搜查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除非宗澤手下有大量騎兵。”


    盧召奕還是有些遲疑,黃潛善說道:“你不願意?這是你唯一一次機會!”


    盧召奕想了想,說道:“下官萬死不辭!”


    “好!”


    四月二十日,大名府。


    宗澤見到了嶽飛。


    宗澤拍了拍嶽飛的肩膀:“五郎這次立了大功!”


    “都是宗帥教導有方!”


    宗澤越看嶽飛越喜歡,他老了,他感到最大欣慰就是這些年輕將領在成長。


    “鵬舉,你過來。”


    嶽飛跟宗澤一起走到地圖前,宗澤說道:“我軍收複了趙州、邢州,但這一次這一帶損失也很大,邢州守將劉光世逃跑,導致軍心崩潰,死傷無數,李成叛宋,洛州也受到了襲擊。”


    “本帥向朝廷申請調度了大批糧食,沿著黃河,在大名府附近渡口停靠,往洛州、邢州調度糧食,但其中有不少是民間商人自行運輸,本帥擔心這一帶匪患橫行。”


    “你現在有多少騎兵?”


    嶽飛答道:“若是加上俘獲金人的戰馬,現在我有一萬二千匹戰馬。”


    “好!你速速帶著人,在這一帶巡視,此事關乎到這些軍鎮的糧食安危,不可不察!”


    “末將領命!”


    “事情緊急,你且快去!”


    “是!”


    時間過得飛快,官員京師新兵嘩變的事情,在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無數封奏疏雪花片一樣落到趙寧那裏。


    趙寧卻置若罔聞。


    之前從宗室抄出來的錢,差不多1200萬貫。


    後來燕王等人又主動把錢和田交出來,其餘宗室也陸陸續續跟進,合計也弄出來了600萬多貫。


    一共有1800萬貫了。


    但這一次軍費開支所需2000萬貫。


    國庫的收入大部分都壓在地方上,給地方官吏發放俸祿,一時間也不多動用。


    好在,這個時候蹦出來了一個人,把這筆錢填平了。


    誰?


    王宗濋!


    王宗濋在上次趙佶複位的時候,差點被掛在路邊示眾。


    現在總算迴過神來。


    現在的王宗濋,可不是一般人啊,這貨在京師賣香皂賣發了。


    從去年開始到現在,他賣出去了一萬隻香皂了。


    流水收入就有100萬貫。


    他自己提成10萬貫,還有90萬貫的利潤,這些原材料和人工的成本還不到5000貫。


    今天,王宗濋好好準備了一下,跑到趙寧麵前去炫耀了一番。


    “官家,您看看,這些都是臣賣出去的。”


    “還真是朕的好舅舅。”


    “臣已經在洛京開始賣,洛京想買的人更多。”


    那是自然,洛京是大宋朝高官退休後的集中地,那裏有錢人多得是。


    “你得再加快一點速度,把應天府、大名府都鋪上,還有蘇州、江寧、杭州、成都,就在今年,朕要在今年看到這些地方都有賣的。”


    王宗濋頓時感到頭疼起來,他開始後悔跑到皇帝麵前來裝逼。


    裝逼的下場就是被加派任務。


    “官家,這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那就再加上江陵府。”


    “官家,這……”


    “還不夠?”


    “夠夠夠!臣這就去安排!”


    如果今年把這七個地方都鋪開,香皂的收入會不會擼個七八百萬貫出來?


    畢竟大宋有錢人花起錢來可不眨眼睛的啊!


    七八百萬貫,至少東線一年的軍費都夠了。


    等把香皂產業玩起來後,民間自然又跟風的,到時候再開始收稅。


    撈錢嘛,大宋朝還多的是錢。


    先不急,產業鏈的事情是最記得不的,一步步擴建。


    他整個人都感覺輕鬆,撫恤金到位,皇家田產也在增加。


    等與王宗濋聊完後,趙寧便走了一趟講武堂。


    他是非常低調地去的講武堂。


    此時不少軍官都在上課,正是在聽曲端的課。


    曲端講得眉飛色舞。


    曲端這個人,除了打仗很厲害,文章和口才也十分了得。


    他常年與士兵打交道,擅長用一種通俗易懂的話術,將核心意思提煉出來。


    並且是不是還會講到具體案例,以及案例中的排兵布陣、士氣解析,以及地形、兩軍裝備等等。


    軍官們聽得津津有味。


    同時,曲端還會提到如何治軍。


    曲端治軍是非常嚴明的,他所有的治軍曆練中都透露著一個字:狠!


    慈不掌兵,在這個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那些上課的軍官,其實大部分是這次上黨會戰立國功的,他們當中有不少人之前是普通士兵,或者基層的都頭。


    這些人對兵法、治軍,都沒有什麽概念。


    現在的講武堂,就是在培養他們,使他們快速成長。


    隻有他們快速成長,那些新招募進來的士兵,才有人帶,才會快速被培養成有戰鬥力的正規軍。


    等曲端講完課程後,眾人才被通知,趙官家來了。


    趙寧在殿前司班直的簇擁下,走到校場。


    眾人連忙道:“參見陛下。”


    “都免禮。”


    “謝陛下。”


    趙寧笑道:“如何,雲麾將軍講得如何?”


    眾人說道:“雲麾將軍教了我們許多。”


    “好,那就好。”趙寧走到一個軍官麵前,幫他把衣領整理了一下,這個軍官激動得漲紅臉。


    “朕還打算讓宗帥來給諸位講一講他的事跡,你們期不期待?”


    “期待!”


    “禁衛旅現在新兵很多,他們都需要你們,在將來,你們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


    “臣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寧又簡單與他們交流了一番,心中甚是喜悅。


    等確定金軍退兵後,他便將第三次宋金之戰的諸多戰術案例讓人全部收羅起來,然後放到講武堂。


    今年,就要在今年培養出一批合格的軍官,將新兵打造出來。


    當然,還少不了軍隊思想的灌輸。


    這一點也已經提上日程了。


    與軍官們聊完後,趙寧便與曲端閑聊了片刻。


    閑聊之間,曲端旁敲側擊問了自己什麽時候可以迴涇原路的想法,被趙寧含糊帶過去。


    就在趙寧在講武堂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洛州知州黃潛善送來的急報:洛州守軍嘩變。


    緊接著,他又收到了邯鄲張俊送來的急報:邯鄲守軍嘩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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