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


    天氣依舊酷寒。


    不過,隨著近些時日新任九門提督衙門開展的“年關嚴打活動”,京畿地帶的治安環境大大改善,街頭上的百姓也明顯多了不少。


    尤其是洗劫和縱火案的破獲,令民心逐漸安定。


    街角處,幾個皮帽貂裘的男人正在茶樓裏喝茶聽曲,聽著聽著,他們幾人便聊起了近來發生的那場大劫案。


    “誰能想到那兩個賊人竟是出自四貝勒的府上,還是投靠過來的漢將。要我說啊,這群漢人既然能背棄了大明,那就能背棄我們大清!還不如統統殺了痛快!”


    “殺了?沒聽說大汗都在重用漢臣和漢將嘛!那些個提早投靠過來的,可都金貴著呢!你是不知道那住的院子,出來進去的車馬排場,簡直比得上咱們的旗主了!”


    “那又如何?他們再金貴,也是漢人,是奴才!爺爺我可是旗人!是主子!”


    “主子再落魄,那也是主子!他們這群連出身和種族都背叛了的人,爬得再高,也不過是我們的奴才!我們讓他們死,他們就得死!”


    有人不滿的說道。


    “好了,好了,你喝多了,少說兩句!”


    有人連忙出言安撫,酒桌上的情緒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不過,這次的事情卻透著些古怪啊!關鍵時候那兩個漢將竟互毆而亡,連帶著劫掠的財物也隻尋迴部分,大多數卻是不翼而飛,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還能便宜誰,便宜他們主子唄!怎麽就那麽巧突然死了,擺明了是殺人滅口,別看這四貝勒看著和和氣氣的,手段可狠著呢!”


    有人嗤笑一聲。


    “慎言!”


    一群人聞言,臉色一變,連忙看看左右,當無人注意到這裏時,大家才鬆了口氣。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就是,就是。”


    有人連忙轉移話題,擠眉弄眼的說道,“對了,你們聽說沒,最近城中新開了一家程氏女院,還有一夥來自大明的戲班子,那一個個長得那個水靈啊!”


    對於男人來說,若有什麽能比國策大政更吸引人,那就是這種了。


    一個個頓時來了精神。


    “那戲班子,可帶勁了,據說領頭的叫做九兒,哎呦,那扮相,簡直扮誰像誰,尤其是那一笑啊,讓老夫我的心都要碎了。”


    “還有那女院的院長,據說身懷有孕,那身上透出來的豐腴勁,簡直是一掐一嘟水,簡直了!少活十年都值!”


    “我十五年!”


    “……”


    有人卻是歎了口氣:“我看你們是想屁吃,那等美人,也是咱們能消受得了的?可不早就被哪個貝子貝勒們撈去了,還能便宜咱們?”


    有個懂哥神秘一笑,說道:“你們這就有所不知了,此女名為程萍,乃是程子之後,當世罕見的女半聖,據說是來投靠朱子的!”


    “以程子與朱子的關係,其後人到此,朱子還能讓此人被欺負了?”


    朱子!


    這個名字一出,這群人頓時都麵露敬畏之色。


    雖然他們一直偏居一隅,可是,朱子的名聲卻縱貫千百年,曾經的當世聖人,哪怕他們的祖輩都活在此人的威名之下!


    如今,這位現身他們大清,理學也被尊為國學,這在他們看來,簡直是大清的榮光!


    往聖都支持他們大清,大明焉能不亡?


    尤其是朱子現身後,更吸引了不少理學儒士前來,光是盛京城裏這些時日開工的理學書院便多了數十家。


    更別說其他地方了!


    尤其是大汗定下科舉取士也要用理學,這些無疑讓學理成為時下風潮,想要成為人上人,除開本來的軍伍道路,無疑又多了一條。


    相比於熱鬧的理學發展,密教卻顯得低調得多。


    不過,若是關注密教的有心人,那麽便會發現,蒙古諸王與諸部落,與滿清的走動更親近了幾分,其中多有密教的穿針引線。


    盛京城。


    程氏女院。


    馬昭小心伺候著程平。


    “師父,您慢點……這邊天太冷了,小心身子……”


    這等偏僻地界,他們本來是不想來的,可奈何程平已經鐵了心思要成為當世第一女聖,自然不肯放棄這大清這無數生民。


    尤其是他在神都時,業務受到監管力度太大。


    再加之楊凡那邊有了明示,他的那一套什麽《這麽做,三天讓男人為我花了上億》,《領悟這句話,讓身為女子的我立地成半聖》等,自然無法再宣講。


    這無疑是加大了他的傳法難度。


    所以,他才瞄上了大清。


    “教化蠻夷,乃吾輩大願,不可不行!”


    尤其是他這麽長時間的積累和領悟,體內沉浮如大星的經典封皮已然出現了新的變化,隱約竟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拳頭虛影。


    上書《女經》!


    交纏複雜的虛影當中,足有七道神通之光旋繞,完全不同於過往的神通!


    他赫然是廢去了過往神通,重修新法!


    不過,文道在於踐行理念。


    程平經過這次算是徹底破而後立了,尤其是心中懷著成就女聖的誌向,體內經典更是生出璀璨豪光,赫然是得了一絲文道之力的垂青。


    “這說明了什麽?說明吾道可行!”


    程平的心意越發熾熱!


    秉持著這個想法,他便毅然決然的答應了劉玄的邀請,來到了大清盛京城。


    而程平既然來了盛京,淨街和太虛老道這兩人自然也跟來了。


    他們來時路上,路過方山前進營地的時候,還得到了狗爺的招待。


    遺憾的是,狗爺本打算偷偷跟來,卻被神都傳來的旨意召迴,無緣此次盛會。


    反倒是楊凡(佛陀金身),安排著一個名叫“九兒”的女子率領的戲班子,讓這群女子跟隨著他們來到了盛京城。


    程平本來還有心在路上,將九兒在內這些女子全都吸引到自己門下。


    遺憾的是,這群人一個個都是榆木腦袋,完全不信他的《女經》,令他出師未捷,心裏難免生出一個小小的挫敗感。


    好在他如今來到了盛京城,隻覺得廣袤天地,大有可為!


    “天下男人各有出路,天下女人皆入吾門!”


    程平的野心,前所未有的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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