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神敗逃極西。


    日月神隕。


    大祭司身死。


    其餘薩滿諸神全部投降。


    一場薩滿教掀起的意圖架空皇權,以神權取而代之的戰爭,終於落下了大幕!


    而整個盛京城也因此被毀去了大半,死傷的百姓不知凡凡,以至於盛京城上空的皇道龍氣都隱隱發出哀鳴。


    陳應龍沒想到自己就出去證就了一個諸子位,迴來後這裏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尤其是得知朱子竟然迴歸時,他的臉色終於變了。


    “朱子迴歸?”


    陳應龍的臉色一沉。


    他也是證就的理學道理,可是,朱子的迴歸,無疑令理學重新有了源頭,對於他來說,本身將是一個巨大的妨礙。


    因為,後麵人很難逾越這座理學的大山!


    “看來,大清不能待下去了!”


    陳應龍意識到這點,“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不管是被對方注意到,亦或是被對方的道理侵染,都容易令我受到影響!”


    而這,就是道爭!


    除非他能夠徹底跳出理學窠臼,像是王雲一樣以心學成就!


    亦或是他能夠在理學的道理上,更進一步,推演出更加深刻的道理,不然的話,他終究要受到對方的影響!


    而這番影響一旦形成,那麽他未來的文道之路便會被徹底鎖死!


    當然,還有一個機會。


    那就是朱子隕落!


    如此的話,那麽自然無需再爭什麽……


    像是古代諸多學派論戰,學派內也論戰,就是因為爭奪道理的解釋權!


    解釋權,本身就代表著權柄!


    尤其是學派的開辟者,一般掌握的權柄更重,甚至能夠以自身道理影響人的心智,令後學之輩,唯有這條路可行!


    而死掉的開辟者,後人自可任意解讀,甚至可以從無限利己的角度去解釋。


    “這次,終究是我失算了!”


    陳應龍沉默,快速的做出判斷。


    “不過,也並非沒有挽迴可能!”


    他感受到體內的那一道無意得自文道長河的璀璨烙印,深深的看了眼盛京城方向,毫不猶豫的選擇迴轉大明!


    “朱子有他的道理,我陳應龍有我陳應龍的道理!誰說了算,未來終究是要做過一場!”


    與此同時。


    虛空深處當中。


    朱子和月巴墨佛已經停手,兩人相隔萬裏,遙遙對峙。


    兩人都並未動用各自的殺招和底牌,可很明顯,兩人在隻動用表麵實力上,卻是打了一個不分上下,難分伯仲。


    “此戰,以平手論,如何?”


    月巴墨佛終於開口道。


    “平手?”


    朱子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陰鷙的眼神落在月巴墨佛的身上,冷冷的說道:“你當真是那阿彌陀佛的另一身,不是主身?”


    “他是我,我非他。”


    月巴墨佛淡淡的說道,“我來此人間,不過是尋一場因果罷了!”


    “因果?”


    朱子眼神冷冷,“就知道打啞謎的老和尚!不過,你的力量很不對勁,如此古老久遠,絕不在如今三尊之下!”


    “哪怕阿彌陀佛的正身,也不該有這等力量!”


    麵對朱子的質問,月巴墨佛的表情始終平和,沒有任何波瀾:“所謂力量,不過虛妄罷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朱子,你過分執著於力量了!”


    他搖著頭,輕歎一聲,“若有朝一日,你發現你的力量隨時可能被剝奪,你的力量,當真還算是力量嗎?”


    說罷,月巴墨佛轉身,消散於虛空當中。


    “執著力量?”


    朱子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然而,也不知道想到什麽,朱子的臉色突然陰晴不定起來。


    “難不成真如傳聞那般,在佛脈長河源頭開辟,頂上三尊列位之前,佛脈曾有舊尊?”


    哪怕是他這位曾經的當世聖人,此刻也覺得過往如同蒙著一層迷霧,難以掀開。


    他搖搖頭,將這些拋之腦後,身影一閃,也消失在了虛空。


    大政殿。


    得知朱子和密教的月巴墨佛平手結果的努爾哈赤端坐殿中,金刀依舊懸於腰間,麵無表情。


    良久後,他解開上衣,看著那一朵依舊烙印在心口上刺目的蓮花!


    上次本以為徹底祛除,沒想到竟再度出現!


    努爾哈赤催動皇道龍氣,過了許久後,這蓮花才稍微黯淡下去一些。


    可是,一旦皇道龍氣停止鎮壓,這朵蓮花便會快速加深,而且,侵染程度會越來越深!


    “真佛手段……果然兇狠!”


    努爾哈赤麵帶寒霜。


    但是也意識到,想要徹底抹除此蓮花,唯有他不斷壯大大清,吞噬大明龍氣,直到真正登基稱帝,成就九五之尊!


    某種程度上講,可謂是不成則死!


    “待本汗麵南稱孤……再與你們徹底清算!”


    好一會兒後,他才壓下怒氣,重新將衣服穿好,開始起草了敕書。


    這次大戰之後,除開底下人的論功行賞外,那麽無疑還有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某種程度而言,這才是真正的瓜分戰果!


    很快,敕書寫成。


    一共有三道。


    第一道是正式定名大清,除去前綴“薩滿”二字!


    第二道是規定理學作為大清國學,以科舉製度選賢舉能,八股取士,考試科目皆出自朱子所撰寫的四書內容。


    第三道則是定密教為國教,再度敕封班吉活佛,以及密教一眾高僧。


    這三道敕令傳下後,努爾哈赤便馬不停蹄的宣布了另一道政令,赫然是要整飭薩滿教神靈體係,徹底歸於大清麾下。


    同時,整軍備戰,他將禦駕親征!


    “大汗,這可使不得啊!盛京剛剛經過一場大戰,百姓需要休養生息,您的龍體也需要休養,這時候豈能再啟戰事呢?”


    滿朝臣子,幾乎全都勸阻這個決定。


    然而,努爾哈赤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本汗已經決定了,無需再勸!三個月的時間整備軍馬,已經足夠,待開春後,便是本汗禦駕親征之時!”


    麵對這般果決的努爾哈赤,五大臣對視一眼,隻得同意。


    “薩滿教一眾神靈,定籍錄冊,著有司定品級,一應納入大清管理。並且,密教僧人,持有籙牒方可修行,這是本汗的底線!”


    努爾哈赤再次強調了一番,這才揮手讓一眾臣子退下。


    雖然經過這一戰,大清國力受損,可是,卻清理掉了其中立場不堅定的人或神靈,令整個體製變得更加純粹。


    在努爾哈赤的命令下,整個大清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動員起來。


    蓄勢待發,厲兵秣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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