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何在?”


    空寂的大政殿中,努爾哈赤再度出聲。


    “拜見大汗。”


    殿門口附近的陰影裏,黑暗扭曲出一道痕跡,隨後一個身影顯露出來,赫然是陰影神。


    努爾哈赤看著他,問道:“薩滿教內諸神狀況如何?”


    “迴稟大汗,他們一個個老實得很,不過,您讓留意的那位天序上神一直外出未歸,恐怕是已經逃離盛京……”


    陰影神頓了頓,看到努爾哈赤並無其他指示,繼續道,“另外,有一些神靈趁機投靠了密教,化為了香火羅漢,神道菩薩……”


    努爾哈赤聞言,想到班吉活佛那張虛偽的臉,眼眸裏閃過一絲陰鷙,吩咐道:“你繼續盯著此事,如有其他情況,速速迴稟。”


    “是,大汗。”


    陰影神告退下去。


    “若非密教,這次……唉!”


    努爾哈赤沉著一張臉,他終究是算差了一著,沒想到密教那位月巴墨佛,傳聞隻是阿彌陀佛的一座應化身,竟然擋住了朱子這位往聖!


    簡直不可思議!


    不然的話,這次本該徹底將薩滿教和密教清掃出局才是!


    虧他耗費了海量龍氣,封絕大清天路,防止有神佛下降,卻是做了無功用。


    甚至還被三神所化枷鎖所趁,束縛住皇道真龍的龍身!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遲了。


    他隻能分割出足夠的利益給予朱子和密教,同時,他又安排人傳令到前線,令代善和皇太極兩人返迴盛京。


    做完這些,他才略顯疲憊的靠在了椅背上。


    “時也運也命也!”


    努爾哈赤抬頭看了眼頭頂長空上的皇道真龍,那三重枷鎖如同根植在了血肉裏,非但沒有因為薩滿教的潰敗投降而消散,反而結合的更深!


    想要將之拔出,同樣需要海量的皇道龍氣支撐。


    而這也意味著大清的征戰,刻不容緩!


    “不僅如此,繼承人的事情也需抓緊時間了!”


    努爾哈赤聲音裏帶著些許的複雜。


    任何一個勢力,尤其是造反,擁有一個穩固的繼承人,無疑能夠令底下人安心,也使後續的事業有人能夠繼承。


    冥冥中有種預感,他或許未必能夠堅持到那天!


    “代善……尚不成器,恐怕還需要些考驗。”


    努爾哈赤輕歎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


    天空上宛如浮現出一座雲層搭建的城堡,被月華籠罩。


    宛如月宮。


    一隻玉手抓著楊凡的耳朵,幾乎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讓你老實安分一些,你可倒好,竟然都跑到盛京城裏麵來了!”


    陳媛的俏臉上掛著一層嗔怪之意。


    楊凡佯做劇痛無比的樣子,卻在陳媛的目光下節節敗退,最後幹笑道:“我這不是想著前來打探一下大清的虛實嘛!”


    “虛實?”


    陳媛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給楊凡,說道,“明皇掌天權,日月天之內,幾近無敵,若非坐鎮神都,又承負眾生因果,受爭龍局所縛,豈有大清存在的機會?”


    “幾近無敵?”


    楊凡聽到這四個字也是微微一驚。


    陳媛沉默,緩緩點頭:“若是陽明先生還持有聖位,那倒還可與之相持,可惜,聖人去位,下一位當世聖人不知道何時能誕生……”


    “嘿嘿。”


    楊凡卻挺了挺腰板,說道,“說不準我就是呢!”


    陳媛被他這話逗笑,白了他一眼,說道:“就你?還當世聖人呢!”


    “我怎麽就不能成聖人了?”


    楊凡不服氣,卻是終於將銀河上那一道空白聖權想了起來,心念一動,便將之招了出來,“你瞧這是什麽?”


    “咦?”


    刹那間,整個殿堂內被一道璀璨的華光映照。


    不光是陳媛,連楊凡自己都愣住了。


    由於他的文道進展緩慢,如今也隻形成了一道“教化”神通,遲遲沒有踏入第三境成就半聖,所以這空白聖權一直被他置於銀河內。


    沒想到這次想起,這空白聖權竟是起了這麽大的變化。


    不僅表麵上流光溢彩,本來空白的聖權上麵,竟是多出了一個古拙無比的“聖”字,看上去宛如上古先賢揮筆寫就,氣勢磅礴!


    絲絲縷縷的文道氣運,匯聚在這聖權之上,宛如無邊華章!


    “聖權?不過,似乎隻是一道印記!”


    終於,陳媛的聲音打破了片刻的安靜,她的眉頭緊蹙,疑惑的看著楊凡,“這……難不成是陽明先生傳給你的?”


    她自然是知道楊凡機緣巧合下拜在王雲門下的事情。


    不過,哪怕隻是一道印記,持有者也將得到文道的青睞,文道修行勢必一日千裏。


    甚至某種程度上講,這意味著一道敞開的重樓大門!


    畢竟,所謂證就文道諸子,本身就是用自身道理去得到文道長河的認可,從而形成一道專屬於自己的聖印!


    而聖印,其實便相當於一個小號的聖權。


    “隻是一道印記?”


    楊凡沒有迴答,反而是一愣。


    他還以為他得到的就是真正的聖權呢!


    “真正的聖權,就算是給你,你以為你能夠承受得了?”


    陳媛無奈一笑,說道,“那是累世的智慧結晶,無數先賢的希望,妄想承負,那可是真正是能夠能壓死人的!”


    頓了頓,她再度輕歎,“聖人,可不是那麽好做的。”


    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


    楊凡似乎也能夠聽出陳媛話語裏帶著的唏噓之意,沒有開口打斷。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轉移話題,故意說道:“對了,媛兒,有段時間不變,你看我有沒有什麽變化?”


    “變化?”


    陳媛一怔,從上打量到下,然後輕啐了一口,俏臉一紅,不由得變得媚眼如絲起來,“整天就知道想些不正經的事情!”


    “……”


    楊凡聞言一窒。


    本想炫耀一下他的骨、皮兩關皆踏入重樓底線,哪知道被陳媛這麽一說,再看佳人這般嫵媚模樣,宛如牡丹般明豔。


    哪裏還有以月輪淨世的霸道模樣!


    楊凡的心都跟著砰砰亂跳了起來,咽了口口水。


    “什麽皇權聖權,哪裏及得上佳人一笑……”


    恰是,小別勝新婚。


    萬般滋味,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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