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邵艾表現出自己的能力,就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這天,邵艾發現市行中心庫送來的款項沒有零鈔,便打電話讓那邊給送過來些。可是,對方“喂”了一聲後,邵艾知道,這電話沒有打對。

    接電話的人,是劉放。還是頭幾天,房姐和人聊天,憤憤地說財務二科雖說黃了,可人員都分配得很好,一個下來點錢的也沒有。從這個電話知道,劉放是去了中心庫了。

    “喂!”對方很不滿地又喂了一聲,“說話呀!”

    邵艾沒自報家門,隻說翰林支行想拔點零鈔,就是儲蓄專櫃,她也沒敢說。可對方還是聽出了她的聲音,“想要零鈔?”對方冷笑,“你要就沒有!”便啪地摔了電話。

    邵艾向出納那邊看了看,蘇蘭蘭正在忙,這個時候向人家換零錢不太合適。況且,也不好大張齊鼓。雖說蘇蘭蘭和她麵上還過得去,可自己也得替人家多考慮一層。朱立的就職大會以後,誰都看出來,王冬和自己不吃香了!不跟著一把手的意思走,除非另有高就。

    可是,一開張,就有一個客戶要零錢。

    “沒有零錢!”房姐很不耐煩,她正在同老黃拌嘴。

    “政策可來了!”老黃拿眼角覷著房姐,“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要退?!”他拉把椅子坐到房姐身邊,“這馬上就是老幹部了!”老黃哈哈笑。

    “誰是老幹部?”房姐正鬧心。她把話,早放了出去,偏這該死的老黃哪壺不開提哪壺。朱立沒來之前,事後崗沒爭上,所長更是夠不著,眼看著邵艾年紀輕輕,什麽都心想事成,她的心裏,窩了老大的火。不要說鬧的那幾場事白白讓人看笑話,就是挺大歲數還在前台點錢,,她也是成天灰溜溜的。那時候,她也真想過,一夠了內退的年齡線,就退。雖說掙的少點,可出氣呀!到時候,把算盤子往王冬跟前一摔,看她還給誰當領導!但,現在不同了。新來的朱行長,明顯的看不上王冬和邵艾兩個人,還說將來要重新竟聘,這樣一來,她便舍不得了。朱立已經說了,他是絕對不好色的。可見,他是多麽反感這種女人!那麽邵艾那個小妖精再漂亮也是白扯。而在翰林支行,還有誰比自己業務更全麵?還有誰比自己經驗更豐富?而朱行長不看學曆,不看年齡,不看資曆,不看過去,自己是大有希望的!沒準,朱立的話,都是衝了自己說的!他來之前,一定把翰林支行的底都摸透了。自己這些年受排擠的事,也一定聽說了!一想起朱行長全行大會上的發言,房姐就解氣。那些個話,簡直就是替自己說的一樣!熬了這麽多年,終於趕上一個公正的領導,她怎麽舍得退下來呢?那所長,都是垂手可得的事了!都大半輩子了,她還不知道管管別人是什麽滋味呢!

    “你說的,一有內退政策就退!”老黃眉毛挑的腦門子出了好幾道褶子。

    邵艾也很關心,她真盼這個事非母子退下來。朱立一來,房姐恨不能吃了自己似的。不過,還是先出去到對麵賣煙的老太太那換點零錢是真的。她到窗口跟取錢的中年女人解釋了一下,便馬上拿了錢出去。可一迴來,屋子裏已經吵起來了。

    “我讓你先取整的有什麽不對?”中年女人一隻手指著房姐,“慢得老牛似的,這些人數你最慢!”

    “你才他*象老牛!”對方打斷了她的所長夢,房姐是一肚子氣,“你不填單我怎麽給你取!”她用眼角夾著邵艾,不是這個騷丫頭,她還用在這裏點錢?還要跟人吵架?她一定要在朱立這界弄個所長當當,最好還管著她!到時候,天天狠狠地轄製她一迴。

    “我不是告訴你數了嗎?”中年女人怒不可遏,“你先把大數過出來!單子我馬上就填!你們不是沒有零錢嗎?我知道填多少是對的?!你什麽態度?”

    “我就這態度,愛受不受!”房姐也生老黃的氣,聽人說,將來一上市,馬上高工資。她為什麽要退下來?

    邵艾忙過去安撫,勸了好半天,那中年女人才消了點氣,嘴裏卻仍不肯閑著,“怨不得挺大歲數還在底下點錢!就你這樣的,論輩都別想有出息!”

    這一句,正杵在房姐的心病上,她立馬坐不住了,“在底下查錢怎麽了?查錢有什麽不光彩?我又不偷人養漢子!”她斜了邵艾一眼,“我沒幹上去不是我水平不行,”她哼了一聲,“那是有的人不要臉搶我的職位!那是有人暗箱操作搞不正之風!”

    外麵的客戶聽得糊塗,卻不肯讓份,“你沒上去就對了!就你這種人,讓你點錢都是遷就你!你看看,這一排有沒有你這麽慢的?!我沒查過錢的也比你快!”她把兜子重重地往櫃台上一摔,“你快點查錢!我急著趕時間你知不知道?”她看看手表,“我都等二十分鍾了!你們怎麽工作的?我找你們行長去!”

    “瞧你那兩隻的手長得和腳丫子似的!你還點錢?”房姐鄙夷地看著對方,“你趕不趕時間管我什麽事?”她把錢往桌子上的摔,“二十分鍾怎麽了?又不是我耽誤你的!沒有零錢我也沒辦法!愛找行長找去呀!咱們行長倒是男的,可是他不好色!”。

    “你說的什麽話?!”中年女人氣得臉色發紫,“我知道你們行長男的女的?!他男的女的關我什麽事?我是來取錢的,不是來惹氣的!我就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她向老黃,“你們行長在哪?!”

    “行了,”老黃站起來向外麵,“大姐,消消氣,生啥氣!”他轉向房姐,你說你,給你政策你還不退,在這兒呆著吵架惹氣有啥意思?“

    “我退什麽,”房姐不愛聽,“你怎麽不退?愛退自己退唄!誰又沒攔著!”見那個女人上了樓,臉上才變了色。

    邵艾沒成心攔,眼看著那個女人上了樓進了朱立的辦公室。這件事,房姐半點理也沒有,又同自己沒有關係。這些天來,房姐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工作上小毛病不斷,可邵艾一個字也不提。因為,自從朱立就職宣言後,房姐好象有了主心骨,不僅不把她放在眼裏,還處處尋釁,恨不能搜出她的錯處來抖一抖。邵艾不給她任何機會。一旦吵起來,首先原因容易說不清楚,既使自己有理,最後也變成公說公有理,婆說婆婆有理的糾紛。房姐當然不怕,她卻不行。原本朱立就對自己有成見,不管因為什麽吵,都一樣落了口實,證明群眾對她這個裙帶關係上來的不服氣。再者說,出現問題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更何況,新官上任,這第一把火還沒點,每一個小頭頭都怕自己科裏出問題,怕拿自己開刀。房姐卻以為是她怕了,氣焰已囂張得不行。這件事正好,可以煞煞她的性子,也讓朱立了解一下,這個女人的工作態度。

    不一會兒,朱立打電話下來,讓邵艾和房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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