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兇悍老板和他的漂亮小作精 作者:禾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有點害羞。“沒事,”池野往外走,“我疊得特別像。”“什麽東西呀?”手指又開始摳枕頭了。池野都要去推門了:“和平鴿!”“……不用,你迴來!”池野果斷轉身,月色下,對方的輪廓格外清晰,尤其是纖細的脖子和肩頸。他猛地移開目光:“那你想要什麽?”時間無所謂,大不了他迴去趟,給那小破兔子拿迴來。佟懷青低著頭,猶猶豫豫的樣子。“哥,”他又叫了一聲,語氣平常到,就像個說自己要吃零食的小孩,“我想,拉著你的手,成嗎?”頓了會,池野說:“行啊。”房間很安靜。床頭櫃挪開,長沙發被池野推過來,停下時,一側緊緊挨著病床,另一側是靠背。都沒怎麽說話。沙發比病床低,所以佟懷青的胳膊就要垂下來,一隻微涼的小手被他握在手裏,甚至能感覺到到對方脈搏的細微跳動。說是佟懷青要捏著東西才能睡著,怎麽好像成了,他捏著佟懷青的手。軟軟的。佟懷青的聲音傳來:“哥,你這樣舉著胳膊,累嗎?”“不累,”池野清了清嗓子,“手肘那墊了個枕頭,一點也不累。”他僵硬地躺在沙發上,不敢動,這個角度能看見兩隻交握的手,以及佟懷青的半截小臂。白皙,纖細。池野閉上了眼睛。“哥。”佟懷青又在叫他,似乎終於有了困意,聲音有點沙沙的:“謝謝你。”月色下,池野的另隻胳膊蓋著臉,看不清他的表情。“沒關係。”第36章 沒有調熱,捧著冷水往臉上潑了好久,佟懷青才唿出一口氣,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睫毛濕漉漉的,眼瞼處有些泛紅。原本他以為自己會由於緊張而輾轉反側,沒想到,睡得很好。胳膊自然地垂下一側,手指被池野輕輕地捏在掌心,對方指腹幹燥而溫熱,隨著均勻的唿吸聲,居然很快,就睡著了。一夜無夢。佟懷青睡相不太好,醒來的時候已經抱著被子滾成一團,迷迷瞪瞪間有隻胳膊攬了自己一下,接著就是聲輕笑:“你都要掉下去了。”掉下去才好呢。佟懷青又洗了把臉,心裏酸酸皺皺的。反正有你接著我。池野醒得早,洗漱後就給沙發推迴去,恢複原樣,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上麵,特老實。怕人家爹突然推門而入,感覺說不上來,有點心虛。這一宿他就沒怎麽睡好,手指尖到現在都是麻的,還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吵著佟懷青睡覺,床上的人倒是很快就進入夢鄉,沒多久,就隨著翻身抽迴手指,唿吸聲綿延悠長。像是掌中溜走了隻蝴蝶。這個酸泛的麻勁兒,到現在還沒下去,池野坐得筆直,連佟懷青從衛生間出來時,眼神都沒動一下。正氣凜然的模樣。佟懷青的額發被打濕了些,貼在臉頰上,被他用手稍微扯著看了眼:“我頭發好長。”池野:“嗯,該剪了。”“不想去理發店,”佟懷青走到窗前,拉開一半的簾子,“討厭別人碰我。”池野悄咪咪吞咽了下,沒敢吭。“所以有時候我都自己剪。”天冷,早上也沒有特別明亮的日光,天空陰沉,似乎這個小小的單人病房,是隔絕世間的孤島。池野瞪大眼睛:“你能碰剪刀嗎,不會傷著自己?”這可是連瓶蓋都不擰,熱碗也不端的主啊。佟懷青靠著窗沿,沒迴頭。心裏想,完蛋。露餡了。“所以我都是戴著手套剪,”他聲音很輕,“速度就慢,應付過去得了。”池野想象了下那個畫麵,又看向佟懷青微長的柔軟頭發,笑笑:“那你手藝還可以,剪得不錯。”“在家裏,小孩的頭發也是我收拾的,”池野繼續道,“陽陽的簡單,用推子就成,諾諾需要打理下發尾,小姑娘挺臭美的。”佟懷青還是垂著睫毛,沒動。“所以有機會的話,我給你剪,我熟練。”簾子終於被風吹得,往外鼓起,又旋即落下。佟懷青這才慢吞吞地迴頭,嘴角上揚:“好呀。”什麽叫有機會,佟懷青不在乎,在他眼裏,這就算是承諾。池野還想說些什麽,外麵已經響起了敲門聲,昨日的保鏢把門拉開大半,恭敬彎腰:“趙總。”趙守榕今天依然是身考究西裝,多戴了副金絲眼鏡,通身的溫文爾雅。不怪池野沒看出來,實在是這對父子,不怎麽相像。不是說五官全然不同,細看來,那雙眉眼倒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但趙守榕的眸子深邃,嘴角總是帶著三分笑,舉手投足都十足優雅,仿佛隨時都能上台為人頒獎。而佟懷青,神情冷淡很多,完全想象不出他長袖善舞的樣子,似乎他天生如此,不必殷勤,不用討好,就有無數人心甘情願地匍匐在他腳下,來求千金一笑。池野已經站起來,禮貌地同對方示意。“哎呦,池野也在啊,”趙守榕滿臉不加掩飾的驚訝,“你……算了,我還是叫你小池吧,你昨天沒走嗎?”佟懷青沒過來,隻是抱著胳膊站直身子:“我讓他留下的。”趙守榕張著嘴:“一宿沒走?”佟懷青迴答地很快:“您這是剛來,就開始趕人了?”連背著手站在門旁的保鏢,都感受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不敢再看,盯著茶幾上的那盆假花發呆。哎?地上……好像有劃痕。不明顯,非得使勁兒盯著看才能發覺,兩道圓弧的痕跡,是從沙發到病床的距離。保鏢不動聲色地收迴目光,心裏清晰地想到了曾經的,大學外出時光。賓館一般都是標間,所以就需要,把兩張床拚一起,那麽地麵也會相應留下點印跡。太安靜了。趙守榕恢複了之前的神色,笑著坐在沙發上,輕飄飄地揭過話題:“還沒吃早餐呢?”佟懷青:“我不在這裏吃。”“為什麽?”“那先告訴我,我為什麽要住在這裏?”茶幾上的假花粉絨絨的,漂亮得毫無生機。趙守榕向後伸出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突然表情哀傷:“佟佟,爸爸要向你道歉。”“太擔心你的身體了,所以見到你淋雨後,說什麽也要長途跋涉地,給你送來醫院,還強逼著你住了一夜……各項數據我也看了,你現在很好,沒有發燒和過敏,爸爸很高興。”他甚至,還用手使勁兒揉了下眼睛。池野沒敢坐,站在這對父子中間,一邊是有些哽咽的趙守榕,另一邊是表情平靜的佟懷青,他隻是輕輕擰著眉頭,沒吭聲。“小池啊,你也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趙守榕繼續道,“我聽說你帶著弟弟妹妹,那麽你一定能體會到我們的心情吧,就是真的,對孩子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你都不知道,從小到大佟佟每次生病,我都恨不得替他。”很輕的笑聲。趙守榕渾然不覺,抽出紙巾擤鼻子:“你也替叔叔,勸勸佟佟吧,好嗎?”自從話題轉到池野身上,佟懷青就放下了胳膊,手指撐在窗沿上,神色有些嚴肅。池野搖了搖頭:“對不起叔叔,我感覺,沒什麽好勸的。”趙守榕從紙巾後麵抬起眼睛。“你們現在不是挺好嗎,”池野繼續道,“叔叔看起來就事業有成,佟佟也很優秀,您是想……讓我勸什麽呢?”那張被揉皺的紙巾,被隨手扔到桌上。趙守榕笑道:“沒錯,你說得對。”他說著就站起來,一步步朝佟懷青走去:“那,跟我迴家吧?”風慢慢停了,隻有臨窗的簾子稍微晃起點邊角。趙守榕看著佟懷青的眼睛,一字一句:“今天,是中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