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禾於誠麵色鐵青道:“荒唐,玉兒怎麽可能是兇手。”


    眾人也覺得不可能,昨日是禾成玉說屍體上塗了毒藥,他事先知情,難道還明知故犯,還是故弄玄虛?


    “那禾三少為何今日還不出現?”瘦高個又問道。


    禾成玨看著他道:“成英,不出現的並不是隻有我家三弟一個。”


    墨老臉色一沉道:“禾大少爺,請慎言。”


    禾於誠厲叱一聲:“玨兒還不速速把你三弟找來。”


    禾成玨牙關一咬,垂首道:“孫兒這便去找。”


    話音落下,門外眾人頓覺得一股力道迫來,中間分出了一人過道,禾成玨身形一展,很快便失了蹤影。


    “雖然七星龍淵劍在禾三少手中,但是,”李姓中年文士突然又開口道。


    他忽然說出這一番話來,眾人雖都不解其意,但卻無一人敢出聲打擾。


    李姓中年文士語聲微頓,緩緩道:“這南海鮫綃著實金貴,卻也不是可遇不可求的絕世奇珍,若是有人存心陷害,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眾人俱是顫然心驚,人人心中俱在暗暗自危,隻因誰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是他們中間哪一個人。


    “這是什麽地方?”禾成玉與泉沐遠望著這滿壁的明珠光輝,俱都目瞪口呆。


    “老子就說,這麽個迷宮也似的地方怎麽可能沒間藏寶室。”幾步遠處,厲塞對著一扇巨大的石門大笑道。


    “這個禾府果然是深藏不露。”葉彎彎看著那些個夜明珠道,“如此大手筆,便是天下第一富也要肉疼。”


    厲塞冷“哼”一聲道:“禾家豪富才不到百年,哪裏有這個本事,這個財力。這些本當是禾於誠那賊老爹,拜把子兄弟沈天威的沈家的。”


    這麽說來,莫不是禾家之人也不知道這密室?可是這密道入口為何又是在一個小妾偏宅之內?葉彎彎不禁抬眼看向禾成玉,正好看到他的目光也對過來,也是一片迷茫。


    “丫頭,你看看這密道該如何打開?”厲塞琢磨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葉彎彎。


    葉彎彎苦笑一下道:“這石門機關倒是簡單,隻是缺少了關鍵一物,沒有此物,怕隻有打碎這石門才能入內。隻是不知道這石門到底有多厚。”


    “少了什麽?”厲塞拍了拍石門,聽著傳迴來的迴聲泄氣道,“這是石門可不薄啊。”


    葉彎彎指著石門中間一個不完整的“威”字道:“少了這中間一部分。”


    這個時候禾成玉走上前來道:“厲前輩,葉姑娘,在下應該可以打開這石門。”他從脖子上取下一掛墜道,“這是我娘臨死之時交與在下的,她隻讓我好好保存,將來定能派上用場。”


    厲塞手一招,掛墜便飛入他的爪子中,隻見這掛墜確實是“威”字的一部分,不禁目光炯炯的盯住禾成玉:“你娘姓什麽?是不是姓沈?”


    禾成玉搖頭道:“不是,我娘娘家姓付。”


    厲塞搖頭道:“不對,怎麽會姓付?”突然又拊掌道,“是了是了,應該是姓付,當年沈家少年化名,都愛用付姓。你居然是沈家後人。”


    禾成玉繼續搖頭道:“厲前輩,在下姓禾。”


    厲塞雙目一瞪,厲聲道:“姓禾有什麽好,都是些無恥小人。沈家之人個個是真男兒真英雄,連老子都佩服的。”


    “在下……”禾成玉還要說什麽,剎那間覺得一陣勁風自身前掃來,頓覺胸口一陣悶痛,後退數步,“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厲塞輕飄飄的落在他剛剛站立的位置,陰測測道:“小子,別在老子麵前說些不愛聽的話,不然可不是吐口血就能算的了。”


    禾成玉靜靜地注視著厲塞,緩緩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厲前輩,即使我是沈家後人,但同樣也是禾家之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不是厲前輩不喜歡聽,便不存在的事。”


    泉沐遠苦於現在說不了話,打又打不過厲塞,隻好在一邊用眼刀一遍遍的殺著他,心中咒罵著泄恨。


    厲塞怒極反笑道:“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現在的小子個個脾氣比牛倔。待老子出去後殺光這些姓禾的,你小子到時候不改姓,老子照殺不誤。”


    禾成玉劍眉冷挑,捏緊了手中寶劍,盎然不懼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堂堂正正磊落世間,豈可為了苟活更名易姓。”


    不料厲塞見了大喜,道:“不錯,不錯,果然是有沈家男兒的血性。禾家不是賊子便是軟蛋,哪裏養得出這般男兒,甚好甚好。”


    “厲前輩,在下尊你一聲前輩,乃是敬你年長歲高。若是再侮辱在下的長輩,在下即使身死也要一戰。”禾成玉手中寶劍已經抽了出來,內勁催動之下,寸許長的劍芒在劍尖吞吐不定,劍身更是發出陣陣顫動的龍吟之聲。


    “厲老爺子,何必與小輩一般見識。”葉彎彎走上前,打破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輕輕道,“還是先開門要緊。”


    厲塞把玩著手裏的掛墜,隨手往後一甩,掛墜便絲毫不差的落入“威”字當中,嚴絲合fèng,正是一個完整的“威”字。


    葉彎彎踮起腳尖,用手按住“威”字,用力推進石門裏頭,隻聽得石門兩旁“哢哢”聲響,各伸出一十字形的石柱來。


    “門為何沒有打開?”厲塞看著那兩個古怪的十字形石柱不解道,“這兩個又是什麽東西。”


    葉彎彎迎向三人的目光,四下一琢磨才道:“這是轆轤,要利用這兩個石柱作為軸心,把石門給提起來。”這個石柱做得很是巧妙,裏麵的略比露在外麵的小上一圈,正好給了做軸心轉動的空間。


    “把石門給提起來?”這下便是厲塞也倒吸了口冷氣,“丫頭,你說笑吧,這石門的厚度,怕不是有上萬斤重,如何提起來?”


    “若不是這樣,這個密室怕也輪不到我們來開了。禾三少,當年你娘定也是來過這裏,隻是對這石門束手無策,方把那掛墜傳給了你,卻又不說明用途。”葉彎彎淡笑道。


    禾成玉下意識的摸摸胸口,才想到剛剛把墜子給人了,他定下心神道:“我娘當時什麽也沒說,我隻當這是她的遺物而已。若是我娘來過這裏,那麽應該另有出路才是!”


    “丫頭,怎麽弄,你說吧。入寶山豈能空手迴。”厲塞摩掌道。


    葉彎彎看看三人道:“厲老爺子轉左邊的石柱,禾三少與莊主轉右邊的石柱。我一說開始,兩邊同時轉動。不知道三少與莊主意下如何?”


    禾成玉微一遲疑,還是點了點頭。


    泉沐遠臉色不豫,不過也是點頭應允。


    密室得奇珍


    禾府後山,巡邏的護院突然感到地底下傳來一陣震動,一膽小的大喊一聲“地牛翻身了!”,抱著頭趴在地上。


    其他幾個人也是一陣慌亂,不過很快其中一人就大笑道:“小五,這地牛沒翻身,估計就是打了個唿嚕。”


    趴地上的小五果然沒再感覺到地麵的震動,紅著臉站起來道:“這地牛打個唿嚕也這麽厲害。”


    幾日來禾府不太平,幾個護院笑過幾句之後,很快就把這小插曲拋在腦後,一邊抱怨一邊認命的巡視起來。


    而就在距這幾人的腳下十數丈的地方,葉彎彎在厲塞的身後進入了密室。相對比外麵的滿壁明珠,金碧輝煌,這個密室普通得近乎寒酸,隻一盞遇空氣自燃的燈,昏黃的照見著這個十數丈見方的幹淨石室。


    偌大的石室之內,隻有正對著石門有個神龕模樣的東西,龕內有副骷髏端端正正盤坐著,雙手手心朝天置於腿上,捧著一個玉匣子。


    厲塞大步上前,便欲取那個玉匣子。


    “厲老爺子等等,小心有機關。”葉彎彎出聲提醒道。


    厲塞腳步一頓,轉身對禾成玉道:“小子,你過來給這人磕頭。他定是你沈家先人,磕幾個頭冤不了你。”自知道禾成玉有可能是沈家後人之後,厲塞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


    禾成玉本欲不應,但轉念一想,自己有那能打開石門的關鍵掛墜,確實有可能是沈家後人。即使不是沈家後人,這骷髏看樣子已死去近百年,罷了,隻當給長輩行禮就是。


    禾成玉上前數步,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還未曾抬起頭來,就聽得機關響動的“哢哢”聲。待抬頭一看,那神龕竟是在慢慢下沉,而神龕後麵的石壁又是轟轟如雷鳴,緩慢打開。


    這道石門一開,裏麵寒氣大盛,一具冰棺赫然入目。


    與入口一樣,洞頂以明珠相嵌,若是把冰棺換成床榻的話,就宛如普通人家臥房一般。冰棺之中一紅顏,麵目如生,神態安詳。冰棺之下卻半坐著一個骷髏,手中尚握著一柄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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