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驟停,拉著車輦的四匹五花馬奔跑的格外歡暢。巴蜀地區百年難得下雪,這次的大雪更是千年罕見。李幼丁將車停下,狠狠地吐出一口漆黑的濃痰,砸在雪地上,滾*燙的溫度將血水融化的“滋滋”作響。紅色的篝火在大雪之中燃燒起來,如同妖魔。

    李白一邊喝酒,一邊用劍在地上寫著詩句:“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李褓兒呆呆的看著書信的文字,心中生出無限的悲涼,信上的字如同凜冽的鋼刀一般,狠狠地刻在自己的心上。

    李幼丁望著那字心中更多的是震驚,不由得讚歎一聲:“好劍法!”

    “難道不該是好書法?”李褓兒有些疑惑不解。

    李幼丁搖搖頭,很肯定的說:“這是劍法,而且是一流的劍法,沒有對劍道上三五十年的功底,一般人是很難練出來,而且他又能夠融入到書法之中,真不知道他如此年輕是怎麽做到的。”

    李褓兒聽李幼丁這麽說,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他的劍法跟你相比如何?”

    李幼丁搖了搖頭,李白跟普通的煉元士不同,論等級,李白不過是區區一級的煉元士,但是論這千裏之外的飛劍之法,李幼丁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他想了想認真的說:“十丈之外,我不是他的對手,十丈之內,他可能,或許,不是我的對手。”說到這裏,李幼丁遲疑了一下,李白之前那一劍不僅霸道凜冽,而且劍意雄渾

    李白迴過頭來看著李幼丁說:“我並沒有練過劍。”他說完之後,寒風乍起,原本驟停的風雪又突然下了起來。

    李白看著李褓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不由得說:“看來你的事還真是麻煩。”

    李褓兒十分鎮定的看著遠方,隨著風雪而來的,還有一絲絲的腥氣。她對李白說:“隻要撐過這一次,我們就有救了。”

    地上的雪慢慢起了變化,這雪來的詭異,雖然是漫天飛舞,但是落到地上的時候卻是隻散落在他們三個人周圍的幾處。慢慢的這幾處就隆起一個個小小的雪堆,最後變成一個個宛若活物的雪人。

    這幾個雪人生長起來的時候,就立刻動了起來,它們朝著李白他們衝了過去,行動迅速。雪人的手中是由冰雪凝聚的長劍,朝著李白刺殺過來。

    這雪人雖然沒有什麽智力,但是勝在量多,而且被劈成兩半之後,那雪人在地上隻是滾了幾下,就又站了起來。地上的雪人凝聚的越來越多,寒冷的天氣不知不覺又下降了一些。

    李幼丁隨手劈開一個雪人,這些雪人雖然目前對他們還沒有致命的威脅,但是卻十分的煩人,而且時間一久,李幼丁手上的長劍占了無數的冰雪,他的身上也開始慢慢的凝結,血水融化之後粘在身上又冷又粘,十分的難受。

    如果在這麽下去,他們落敗是必然的。

    李褓兒將自己裹在“不動明王印”中,外麵已經完全被冰雪覆蓋。李白的情況比李幼丁稍微好一點,“青蓮”劍片雪不沾,而且隱約散發出一絲熱氣與周圍的寒冷相抵抗。

    遠處一個年輕人一臉嘲諷的看著這裏的,慢慢的朝著李白他們走過來。李幼丁看著來人,瞳孔猛然一縮,對李白說:“李白你先走吧,我們不能連累你。他是煉元士,而且還是三品,我根本沒把握對付他。”

    那個年輕人不疾不徐的走到李白他們麵前,看著李白冷哼一聲說:“這裏沒你的事,給我滾開。”

    李白斬掉一個雪人,將長劍護在自己的身前,臉上卻是一臉的不屑,長劍護在身邊,但是劍意盎然,毫不掩飾的對著那年親人壓了過去。

    那年輕人冷笑道:“小子你是找死!”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如同一陣寒風般,吹了過來,李幼丁暗叫一聲不好,擋在了李白的麵前。

    那年輕人手上拿著的是一隻雪白的畫筆,李幼丁雖然抵擋住了那年輕人的進攻,可是卻抵擋不住從畫筆之中噴薄而出的冰雪。他整個人立刻凍成了一個雪人。

    煉元士是修行者的稱唿,煉化天地元氣為用,凝結真元,故而成為煉元士。煉元士從一品到九品,每差一級,力量就差了一倍。李幼丁之前雖然打不過那個黑衣老人,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戰勝的可能,畢竟老者雖然神通強大,但其他方麵比李幼丁強不了多少,然而麵對三品的煉元士,卻絲毫沒有勝算。

    那年輕人封住了李幼丁,然後揮筆,淩空書寫,一枚白色的符文頓時出現在了天空之中。年輕人臉上露出自傲的神色,他的確也有自傲的本錢。

    與一般的煉元士不同,他手上的這根筆乃是一件魂元器,自己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到達三品煉元士,完全是靠著這魂元器。

    隨著他花完那道符之後,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道裂縫,一片白雪頓時傾瀉而出。朝著李白席卷而去。李白來不及閃避,隻能以劍格擋,那年輕人臉上漏出一絲嘲諷的神色。

    風雪豈是用劍能夠抵擋得住的?

    李白瞬間就被冰封在了裏麵,仿佛一座冰雕。然而沒等那個年輕人得意,冰雕突然裂開一道裂縫,他頓時驚訝起來道:“不可能,這劍有古怪。”

    話音剛落,李白的劍就貼著他的臉劃了過去,這一劍對那年輕人而言其實沒有多少威脅,但是他卻能夠感受到那一劍背後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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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憑什麽?”那年輕人頓時變得暴怒起來,一個連煉元士都算不上的家夥,不但突破了自己的封印,竟然還用劍指著自己。

    他後退了兩步,再次化符,然後將李白又封印了起來。然而這一次被李白破掉封印的速度更快,幾乎是李白的下半身還沒有封住,上半身的冰層就被敲碎。

    此時兩個人隔著一丈的距離,李白的劍依然指著那年輕人的鼻尖。

    那年輕人冷哼一聲後退了數十丈,然後重新化符,不過這一次跟之前不同,他咬破自己的舍尖,用血做墨,以雪地為紙張,那一枚符發出耀眼的金光。

    在李白所在的位置,方圓一丈之內,一道巨大的冰棺頓時將他封印起來,這層冰棺厚達一丈,即便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依然有無數的寒氣冒出。周圍的水汽被這冰棺的寒氣所凝結,變得越來越厚重。

    封印住了李白,那年輕人走向被冰雪覆蓋的李褓兒,梵教的“不動明王印”在年輕人的手中脆的跟蛋殼一樣。那年輕人看著李褓兒露出熱切的目光。

    他對李褓兒道:“褓兒,你知道的,他們讓你聯姻隻是把你當成犧牲品,隻要你答應跟我走,不僅可以順利進入我們百煉門,你哥哥的事也會有我幫你出頭。”

    李褓兒看著對方,卻在冷笑:“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

    “你!”那年輕人被李褓兒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過隨即他臉上又重新出現笑容,破掉了李褓兒的不動明王印,李褓兒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

    他將李褓兒的手腳用冰封住,背後卻傳來一陣強烈的殺氣。

    被他封住的李幼丁不知何時破除了封印,那年輕人怒極而笑:“你是找死!”一道冰劍憑空出現,直接出現在李幼丁的月匈口,李幼丁來不及躲閃,直接被這冰劍貫穿了心髒。

    李褓兒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李幼丁自小就是她的護衛,感情極深,卻沒想到今天死在了別人的手中。她望著那年輕人,一言不發。

    那年輕人看著李褓兒,冷笑道:“憑什麽?就憑我杜輝從一個一無是處的平民,成為了三品煉元士。你又算是什麽?你是一個災星,你克死了自己的母親,害死了自己的親弟弟,連你同父異母的兄弟都要殺了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身份特殊,你以為我會看上你這麽一個賤*人?”杜輝對李褓兒說:“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永遠不會懂得尊重我們這些從平民中走出來的人。”頓了頓,他看著李褓兒認真的說:“你知道嗎?每次看見你高高在上的那種眼神,我就很生氣,很憤怒,我不喜歡被人瞧不起的感覺,尤其不喜歡被你這種有地位的女人看不起的感覺。所以每天晚上我都想著有一天我,我要讓你跪在我麵前,給我舔。”

    寒門賤,門閥貴,哪怕是太宗皇帝以科舉取仕,也依然無法改變。

    李褓兒看著杜輝,眼睛裏充滿了鄙夷和悲哀,杜輝的自卑是她最瞧不起的那種人。這種人原本可以有更好的未來,卻被自己自卑和狂妄的矛盾性格斷絕了道路。然而李褓兒越是如此,杜輝越是覺得李褓兒是在嘲諷自己,他的目光變得猙獰起來,直接撕下了李褓兒大片的衣衫。

    就在這個時候,封印李白的冰棺突然炸裂開來,然後一道劍光激射而出,對準了杜輝的後背。隻可惜,這劍光雖然聲勢駭人,但是卻沒有太大的威力。李白本來就已經在上次殺掉那黑衣老者的時候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星元力,剛才那一劍不過是憑著“青蓮劍”自身怪異的能力才能破除封印。此時正堅定地指著杜輝的後背。

    杜輝做夢都沒想到李白居然能夠突破自己的封印,尤其是看見李白如此指著自己,感覺受到極大的侮辱,他放棄了李褓兒,轉過身來照著李白打過來。

    天空中不斷凝結一道道冰劍。割破了李白的手腕和脖子。杜輝故意在炫耀自己的力量,每一道冰劍都給李白留下一個小小的傷口,因為寒冷的溫度,那些傷口又很快的被冰封住,他隻想給李白造成痛楚,卻不想立刻殺死李白,以便於羞辱他。

    “你很弱!”李白看著對方,目光裏充滿了冷漠,說:“你弱的連自己都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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