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言唿吸一滯,未曾思考便推門而入,質問的眼神看向他,“好歹也是要當將軍的人,爬個牆還要被人發現,你真是沒用。”


    隻來得及看見他滿是喜色的臉龐越來越近,他攬住她的腰,隻輕輕一點,便傾倒在床上,她的身體猛然前傾,甚至來不及想,這個明明該被箭抵傷了的人怎麽卻是完好無損的。


    鴛鴦錦被俏佳人,她咽了咽口水,道:“本小姐正在休息,有什麽事情明天說。”


    門外的人還沒有離開,那人關切道:“奴才當然不想打擾小姐休息,隻是相比休息,奴才想,小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讓你滾你便滾,本小姐安不安全豈是你一張嘴說成的?”同溫元良如此接近,本就讓她羞惱,偏偏門外還有隻蒼蠅,真是煩人極了。


    那人沒料到向來溫和的趙瑾言也會這樣,更加肯定裏麵有鬼,聯想到蓮姨娘交待的,一時被錢財迷昏了頭腦,“對不住了,為了小姐的安全,奴才隻好自作主張了。”


    “你要做什麽?”區區一個奴才,竟然如此膽大,就不知誰給他的膽子!


    她隻半臥在床頭,右手支著頭部,漫不經心的看出去,絲毫沒有被別人明闖閨房的羞惱,目光冰冷如箭,讓孫錢立馬一個瑟縮,尤其是在看到房裏什麽都沒有之後,更是血液冷凝,隱隱約約看見趙瑾言冰涼沒有溫度的眼,立馬“撲通”的一聲給跪下了。


    “奴……才……”


    “你怎麽?”食指並著中指不斷敲打,孫錢隻瞪大眼睛,昏倒在地,那箭頭正刺在他的心口正中央,不住的泛出黑血來,就是到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又為什麽會死。


    真是個翻臉不認人的,溫元良想,這箭本來可是給他準備的,他以為就是簡單的箭頭而已,沒想到還帶了毒。


    她隨手拿起旁邊大紅披風,冷傲轉身,風吹過,她緊了緊披風,周身的氛圍更冷了,隻是她也笑得更放肆了,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分明如能魅惑人心的妖姬一般,偏殺氣十足,讓人心底發麻,雞皮疙瘩平地而起,偏旁邊還是個原來生龍活虎的人,如今已沒了唿吸。


    已有人跪了下來,將罪名全都推給了孫錢身上,可趙瑾言卻不是聽他們說這些的,她隻是想要了事而已。


    冷冷睨了地下的孫錢一眼,她沒有絲毫感覺,如這般愚蠢而又沒半點自知之明的人,是不至死,可他惹到了她,他便該死!


    那般睥睨天下之色,讓所有人都忍不住臣服,“若不想跟他是一樣的下場,便將這兒收拾幹淨,然後忘記所有,如此,方能生。”


    若換到平常,怕是個人都要笑了,不過是個有點身份地位的小姐而已,掌人生死,可不是有些可笑了嗎?然而有前車之鑒,沒人敢不信。


    就連溫元良,也是信的,不過片刻的失神,門複又被“砰”的一聲閉上,外物皆被阻擋,趙瑾言又將裏屋的門閉上。


    沒有絲毫感情的眸子裏卻孕藏著驚天駭浪,“本姑娘的床,你睡的可舒服?本姑娘的被褥,你蓋的可好?若是不夠,又要不要我再給你拿一床,好捂死你?”


    溫元良動了動嘴唇,翻了個身,側躺著看她,眨了眨眼睛,“若是有你就更好了。”


    “走,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看見你!”她手伸向腰間,對有的人來說,說理本是說不通的,她更傾向於行動。


    彎月刀柄握在她的手中,抵住的卻是溫元良,她俯視著他,“我不欲說第二遍。”


    溫元良卻是抓住她的手,“瑾言,你離的有些遠了,這樣的距離,足夠我逃掉了。”用著蠻力往下,再往下,眼看著就要接近他的皮膚裏,她有片刻的失神,他卻手一放鬆,再一用力,將她拉下,而他則猛的翻身覆下,“牡丹花下,我雖死,猶榮。”


    “騙子!”她幾乎是喊著道:“那你怎麽不去死!”


    “因為你舍不得。”


    “笑話,我巴不得你早點死!”她手腳並用的踢打在她的身上,隻覺得怎樣都不解氣。


    他卻兩腿一勾,讓她動彈不得,“刀就在旁邊,你卻不用,反而作些無用功,趙瑾言,不要逃避了,你舍不得我死的。”


    她慢慢的仰起頭來,詭異的一笑,“我是如何給你這樣的錯覺的,溫元良,你未免太自信了點。


    不過你確實是不能死,死真的是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嚐盡生離死別,愛你之人皆叛你,你愛之人皆不得,一生淒苦,我說到做到。”


    溫元良勾唇一笑,“我信你。”現在難道不是正在一步一步的應驗嗎?


    “我今日被困在這裏,一天都沒有出去過,更未曾對任何人說你來過,依你的本事,也不會讓什麽人發現你來過。”


    “所以呢?”


    “一定是你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可我出來時也未曾同任何人說過。”溫元良難得的鄭重其事道,這種事情他又怎麽會同別人說,就是和他相交甚好的墨虛,他也沒說。


    “那……便不關我的事情了。”趙瑾言打了個哈欠,“或許現在迴去,你還趕得上。”


    時候不早了,也是該離開了,隻是這一迴,兩人之間怕是又要迴到原點了,罷了,來日方長。


    他整理好衣衫,迴頭似笑非笑,“明日可還要我來?”


    “不用了。”她道:“同一種方法,我不會再用第二遍,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忘了這迴。”


    他很是大方的擺了擺手,“好說好說。”


    趙瑾言卻是納悶,溫元良何時這樣好說話了,到底是不信的。待到屋裏隻餘她一人時,隻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她又將床上的被子褥子一股腦兒的全都給拽了下去,自個兒窩在搖椅上睡了一晚上。


    直到早晨穀無憂來時,被叫醒,打了三個噴嚏,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她貌似好像應該是著涼了,而身為那個讓她著涼的罪魁禍首定然是安好的,想到這裏便覺得很是不甘心,不由磨牙謔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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