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賜瞧著劉二這滿身的傷疤,又聽著劉二這玩笑話,他不禁露出苦笑,他越發的感到,這所謂“錦衣衛領袖”、“北鎮撫司都指揮使”的名譽和尊榮可不是白來的。


    婉兒此時卻是一臉的淡定,她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絲毫不為劉二這滿身的傷疤所動,她隻顧妥當地幫著劉二褪掉一身濕漉漉的衣服。


    很快,劉二上半身的衣服都給割裂脫掉了,婉兒又對劉賜說道:“去後麵,那裏有很多幹衣服,都拿出來,給二爺擦幹身子!”


    劉賜忙帶著柳詠絮跑到這房間的屏風後頭,那後頭的箱子和櫃子裏頭放著各式各樣十來件的綢緞衣服,劉賜和柳詠絮連忙抱起了幾件,又跑出來。


    婉兒接過一件衣服,連忙給劉二擦著身子,柳詠絮抱著衣服,站在劉二身前,她看著劉二那赤裸的身子,還有劉二那健碩的筋肉和胸膛上密密麻麻的毛發,她不禁有點愣怔,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一個成熟壯碩的男子赤裸的身子,她可沒法像婉兒那樣鎮定自若地觸碰劉二的身子。


    劉二知道柳詠絮站在一旁看著他,他眯著眼睛,轉動眼珠瞧了柳詠絮一眼,被劉二這一看,柳詠絮又是禁不住顫了顫,她看到劉二的眼中似乎含著一抹笑意,這倒是讓柳詠絮放鬆下來。


    柳詠絮立馬俯下了身子,拿起一件綢緞衣服,幫劉二擦拭著臉上和脖頸上的水珠。


    劉二笑了,他的聲音已經沙啞,他說道:“婉兒姑娘,絮兒小主,想不到我劉二有朝一日竟能蒙受兩位姑娘的照顧。”


    說著,劉二又轉向劉賜,笑道:“不知道你這兔崽子是幾輩子修來的,能把這兩個姑娘都帶出宮來。”


    劉二的意思自然是,婉兒和柳詠絮是宮裏麵頂尖的兩個人物,竟然被劉賜都給帶出宮來了。


    聽著劉二這話,婉兒和柳詠絮的臉不免都隱隱地羞紅了,劉賜卻仍是麵無表情的,他隻是對劉二說道:“二爺,你是一條漢子,受得起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的照料。”


    婉兒瞥了劉賜一眼,她已經抹幹了劉二身上的雨水,她打斷道:“快幫著把二爺抬到那桌案上去。”


    劉賜和朱十三忙俯下身子來,把劉二的身子抬起來了,挪到了已經擺成長床的桌案上去。


    婉兒又看了劉賜一眼,見劉賜仍是麵無表情,看起來心神不定的,她知道劉賜方才連著殺了七個人,眼下心裏怕是還翻騰著思緒,她心疼劉賜,就沒再指使他。


    婉兒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她的頭發已經被雨水沾濕了,她又看了看柳詠絮和一直站在一旁的白芷若,她們方才衝進雨中,頭發也都濕了。


    婉兒看到隻有上官惠子一直待在房間裏,一頭美麗的青絲仍是幹的,她對上官惠子說道:“惠子姐姐,眼下給二爺的傷口開刀療傷,須得接你的頭發一用。”


    上官惠子愣了愣,她不知道婉兒是什麽意思,但她還是果斷地點頭道:“不妨,治傷要緊。”


    婉兒又看向朱十三,說道:“十三爺,你把幾盞油燈收集起來,把燈油聚成一撮大火,我要拿火製‘血餘炭’。”


    朱十三聽到“血餘炭”,不禁愣了愣,他覺得這名詞耳熟,卻想不起是什麽東西,他瞧著婉兒這鎮定的樣子,他立馬點點頭,一轉頭便飛身而上,將掛在牆壁上的一盞盞油燈給取下來了。


    婉兒從劉賜手裏拿過繡春匕首,來到上官惠子身後,捋起了上官惠子長長的一縷青絲,她看著那烏黑曼妙的發絲,說道:“惠子姐姐,得罪了。”


    說罷,婉兒用繡春匕首一割,將這一大縷青絲割了下來,然後她撚起幾根發絲,將這一大縷青絲挽成鬆軟的一團,然後用那幾根發絲從中間給縛緊了,變成半個手掌長度的,長條狀的一團青絲。


    然後婉兒將這團青絲遞給柳詠絮,然後她如法炮製的,又從上官惠子那齊腰的瀑布般的長發上割下了四縷發絲,縛成四團青絲。


    此時,朱十三已經收集了五盞燈盞,他找來一個瓷碗,將這些燈盞裏的燈油都倒進瓷碗裏,將幾根小燈芯搓成又長又粗大的一條大燈芯,重新點燃了,這燈芯在滿碗的燈油中燃燒出大團的、凜冽的火光。


    婉兒讓朱十三蹲在劉二的身旁,她也蹲下來,將一團青絲用秀春匕首挑起,湊近了火芯焚燒著,隻見這捆青絲燒了片刻,就整一捆被點燃了,燃燒起來。


    朱十三看著這青絲被燒糊了,他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婉兒定定地看著燃燒的發絲,說道:“救你二哥性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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