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九迴 程咬金再會小舅子


    裴翠雲見到母親裴老夫人,就把昨天晚上在洞房之中跟程咬金的那些對話、那些事情給老太太說了一遍。當然了,隱私的事情就略過不說了,老太太也不問呢。


    說到最後,老太太長出一口氣呀:“哎呦……”這顆心才徹底放下。鬧了半天。這位女婿跟自己家還真有淵源呐,這真是天鑄成的姻緣。既然女兒高興,那比什麽都好啊。老太太特別欣慰呀,“今天可算能夠睡個好覺嘍……”


    “嘿,”裴翠雲一樂:“娘啊,您這覺啊,還真就睡不好。”


    “嗯,嗯?啥,啥意思呀?”


    “嗨,娘啊,你還有所不知呢,咱們上山,這是人家瓦崗山的定的一計呀。現在等於咱娘倆,還有兩位哥哥嫂子咱著一家上山了。可是我那老父親、我那三兄弟元慶,他們壓根兒就沒有上山呢。”


    “啊?這是怎麽迴事兒啊?”


    “是這麽這麽這麽迴事兒……”裴翠雲絲毫沒隱瞞,把真相全部給娘說了。


    老太太一聽,直翻白眼兒啊,“哎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哎,娘啊,您甭著急,這件事情明擺著呀,就是崗山想讓咱先上山,然後把我爹、把我三兄弟也勸降上山呢。現在這個事情已然到這一步了,開弓沒有迴頭箭呢。娘啊,您現在是站在崗山這邊呢,還是站在隋朝那邊,就看您的態度了。”


    “啊……呃……那……閨女,你站在哪邊?”


    “呦,娘啊,您說這話就糊塗了。您天天地跟我爹在家裏罵我呀,說我是外姓人,早晚得給人家,是潑出去的水呀。那您現在怎麽糊塗了呢?您已然把我嫁給大德天子、混世魔王了,我已然是大魔國的皇後了。您說,我坐在哪裏呀?我當然要幫著我的夫君了,當然要幫著大魔國,幫著瓦崗山了。所以,我的立場很鮮明。現在就看娘您的立場了。”


    “我這……”老太太一聽,用手一點:“哎呀,真是女生外向啊!這就是說逼著你爹得造反呐!”


    “娘啊?其實這些天咱不就已然默認我爹、我三兄弟造反了嗎?因為我們的默認,我們才能夠上山,您才能夠把我許配給大德天子,對不對?隻不過現在發現,咱那個默認沒有實現呢。那也沒關係呀,咱現在開始幫著瓦崗山,讓它實現!讓我爹、我三兄弟他們真正地投降瓦崗山不就完了嗎?你怎麽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呢?再者說了,我爹、我三兄弟,現在命懸一線。在隋營張大賓手下當差,張大賓早就起了殺心了。這也就是元慶現在受傷了,沒有讓元慶再挑敵罵陣。一旦元慶傷傷勢好轉,必然還得讓元慶出征啊。您別忘了,元慶現在還剩下兩天呢。你覺得兩天能打下瓦崗山嗎?打不下瓦崗山,你那三兒子腦袋就得搬家呀!娘啊,當斷不斷,必留後患呢,現在就等您一句話,您打算怎麽辦吧?要麽就眼睜睜地看我爹、我兄弟為大隋盡忠死在張大賓屠刀之下;要麽就幫著崗山、幫著閨女、幫著你女婿把你老頭子、把你兒子給請到崗山,咱們一家團圓,從此保大魔國。您看著辦吧!”


    “我這……”老太太撇嘴了:“哎呦……這些天,你們都逼我呀,都讓我做抉擇呀。我一個婦道人家哪來的抉擇呀?去把裴元紹、裴元福這倆壞小子給我叫來!”


    這倆人酒還沒醒呢,從床上就給薅下來了,迷了吧圖來到娘的近前。一看妹妹在這裏了,趕緊撩袍跪倒啊:“臣參見皇後!”哎,他們這一點記得挺清楚。


    “都起來吧。兩位哥哥呀,現在跟你們商討一件大事。是這麽這麽這麽迴事……爹和三兄弟還沒有歸降瓦崗呢,你們現在已然歸降了。娘現在是六神無主、方寸大亂,就指著你們這倆爺們了。你們是老裴家的爺們兒啊,你們說該怎麽辦?是讓爹、讓兄弟歸降瓦崗,還是讓爹、讓兄弟在隋營掉腦袋,你們說吧。”


    “我這這這……”裴元紹、裴元福一聽,什麽?!我爹、我兄弟沒上瓦崗啊?我們上當受騙了呀!“我……”有心發作吧,一琢磨:叫什麽勁兒啊,啊?!我們覺得現在在瓦崗山挺好的,備受尊重啊。大國舅、二國舅啊;征東將軍、鎮北將軍呐!到大隋營能給我們這個待遇嗎?再者說了,我們現在都是有罪之人,已然開了弓了,哪還能折返呢?嘿!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蘆,灑不了油,不殺人就不為仇啊!“娘啊,現在咱們全家歸瓦崗了,就讓我爹、我三兄弟也一起迴來吧!你就別多想了,保大隋沒出路!”


    “哎——看來我兩位哥哥自打歸附瓦崗聰慧了許多呀!”


    “呃……多謝皇後娘娘!”讚揚得他們倆挺高興。


    老太太一撇嘴:“也罷!也罷呀!事到如今,隻得如此了,先保住我老頭子和元慶的性命吧。可下一步怎麽辦呢?”


    “怎麽辦呢?咱一切聽從軍師徐懋功的吩咐。一會兒軍師就來當麵傳授軍機。”


    “好,好,好……都聽他們的,都聽他們的。這個套兒啊,就是他們給設的。咱們現在既然鑽進來了,就一切聽人家的吧。”


    裴翠雲遊說成功,然後趕緊派人告訴程咬金。


    程咬金大喜過望,帶著軍師徐懋功親自來到福壽王府拜見自己的嶽母大人。


    哎呦,裴老夫人這是第一次見到程咬金,一看這姑爺怎麽長成那樣啊?臉上肌肉嘰裏咕嚕的,還是紅胡子,好不兇惡呀。“這……閨女啊,就、就這相貌也、也稱得上絕世無雙嗎?”


    “啊,可不是嗎?您天底下哪兒找去呀?就我的陛下長這模樣,可不是絕世無雙嗎?”


    老太太一聽,“你們呐,都是媒婆的嘴呀——沒溜!”沒辦法,女兒樂意,生米煮成熟飯了,那也得笑臉兒相迎啊。


    就這麽,一家人連同徐懋功聚集在了福壽王府,那寒暄就不提了。


    徐懋功當麵傳授計議:“咱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都明白了嗎?”


    “都明白了。”


    “好!迴頭啊,我會安排,咱們就等著吧。這兩天,元慶一定會挑敵罵陣。因為我已然算定元慶這兩日傷情就好了,身體恢複了。一恢複,張大賓肯定不會放過他,這兩天就會再打瓦崗。咱們依計行事即可。”


    “行,行,行……都依軍師啊……”


    就這麽著,傳授計已了,大家各自迴宮的迴宮、迴府的迴府。


    在迴去的路上,徐懋功也好奇呀,還問程咬金:“呃……陛下,但不知昨天洞房之中可發生什麽不測之事嗎?我看皇後娘娘現在看您的那個眼神充滿了愛意呀。您是怎麽就把皇後製服地如此服服帖帖的呀?”


    “嘿嘿!”程咬金說:“三哥呀,您不知道啊,您撮合了一樁姻緣!是這麽這麽這麽迴事兒……我過去有這麽一段英雄救美,她能不傾心嗎?”


    “您看看……”徐懋功樂了,手撚須髯:“陛下,怎麽樣?怎麽樣?我就說嘛。我料定陰陽啊,我當時就給您算了,你們倆結合肯定是天作之合,我、我就算定你們必有前緣啊……”


    “呸!”程咬金說:“我吐你一臉花露水兒!你就吹吧你!”


    徐懋功哈哈一笑,君臣離別。


    咱們簡短截說,一晃,又過去三天。這一天,瓦崗西門外是炮聲連連呐:“咚——噠!噠!噠!噠……”喊殺聲震天。銀錘太保裴元慶帶著先鋒營在瓦崗寨門外是挑敵罵陣,指名點姓讓瓦崗山之主混世魔王程咬金開門!祖宗、奶奶地罵呀。


    程咬金在大德殿都聽見了。“哎呦,這聲音夠大的呀。”跟文武百官商議怎麽辦?


    徐懋功一樂:“按計策行事啊。今天不著急,他愛怎麽罵怎麽罵,咱們就聽著,聽著他累就完了唄。如果不願聽,拿著布把耳朵眼堵上就完了,耗他這麽一天,誰也不許出戰!”


    就這麽著,瓦崗山緊閉寨門、高懸免戰牌。裴元慶那邊罵陣官再罵,甭管罵得再難聽,瓦崗山始終不開寨門。


    裴元慶由打早上一直罵到晚上沒有罵開寨門,急得裴元慶撒開這匹馬一個勁地來迴直溜達呀。最後一看,夜色已至,人家不出來,也無計奈何呀,怎麽辦呢?隻能跟父親裴仁基帶著先鋒營悻悻而歸。


    說:“裴元慶今天怎麽出戰了呢?”傷勢好轉了。傷勢一好轉,張大賓知道了,就開始逼裴元慶出戰:“裴三將軍,你那傷好了沒有?你那眼睛好了沒有?皇上任你為先鋒官,那不是讓你在先鋒營中天天養病的,你那點小毛病養幾天了?這一晃半拉多月過去了!咱們日耗糧草無數,快快與我出戰!”逼裴元慶:“你再不出戰?再不出戰,以軍法行事!”裴元慶給逼得實在沒轍了,其實裴元慶的眼睛早好了,隻不過屁股被打了四十軍棍,重重地打的。雖說傷好了,但是不能碰馬鞍子,馬鞍子一顛,屁股還是受不了,還是疼啊。但疼也沒轍呀,張大賓可不愛惜你,一個勁地催戰,最後都說“以軍法從事”了。元慶躲不過去了。這天覺得自己的屁股好多了,這才命人牽過來寶馬,翻身上馬,拎著錘帶著先鋒營出了轅門。


    這張大賓還不錯,還帶領滿營眾將相送呢。一邊送,張大賓一邊伸倆手指頭在裴元慶麵前直晃蕩。


    哦,裴元慶一看,明白了,這是“耶”啊,這是“v”,勝利的意思,這是祝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啊。


    什麽呀!張大賓說:“這不是英語字母。”


    “這啥意思呀?”


    “還剩兩天!寶貝兒,還有兩天!你之前有一天,寸功未立。今天可是第二天呐。但願你今天能夠攻下瓦崗山,或者是拿獲程咬金,這都行。如果今天再沒有戰果,你可就剩一天了,最後一天!如果你還無功而返,那講不了、說不清,我就得軍法處置了!”


    所以,裴氏父子能不著急嗎?領著先鋒營扯著嗓子罵了足足一天,就怕瓦崗不理呀。嘿,怕什麽來什麽,人家瓦崗山還真就不理,你罵了溜溜一天,沒罵出一個兵牙子來,隻得悻悻而歸呀。


    迴來之後,張大賓把一根手指頭搖晃的跟那棒槌似的:“嘿嘿!裴老將軍、三將軍,還剩一天!明天如果不能攻破瓦崗山,可別怪本總管翻臉無情啊,在軍中這軍法是無情的,嗯!你們下去休息去吧!哎,給他們備宴,弄點好吃的。吃完今天這一頓,指不定還有沒有明天那一頓呢!”這位陰陽怪氣的。


    裴元慶氣得咬碎鋼牙呀,但無計奈何,隻得同父親迴到帳篷之中,卸了甲,往那兒一坐。哎呀……裴元慶的屁股疼痛難忍呐,在馬鞍子上顛了整整一天呢。裴元慶說:“爹呀,看見沒?這一次你我父子戰死不在沙場之上,得死在張大賓這個小人的屠刀之下呀!他非得弄死咱不可呀!”


    “行行行行……元慶啊,小點聲,小點聲!咱明天再努努力。最好,能夠抓住崗山幾員大將啊。到那個時候,爹還有話說,還能夠把這個期限往下延一延,讓總管不對你下死手啊。”


    “唉!爹呀,你到現在還對張大賓抱有幻想呢。你就是怕事!行了行了行了……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啊,快些休息吧,養精蓄銳,明天還得戰鬥呢。”


    “唉!”裴元慶一跺腳啊。“爹呀,如果說明天瓦崗山還是像今天似的寨門緊閉、免戰高懸,就是不出戰,怎麽辦呢?不活活地把兒子我給逼死嗎!”


    “走一步算一步吧。咱們不做假設的想象。我想啊,今天罵了整整一天,這個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瓦崗山那些英雄們都沒點氣性嗎?我看,明天很有可能出戰呢。”


    “唉!”裴元慶一擺手,“爹,您呀,把什麽事情都愛往好處想啊。”


    “行了,趕緊吃點飯,趕緊休息吧!”


    說休息,能睡得著嗎?父子二人輾轉反側,一夜無眠呐。


    到了次日黎明,鼓聲一響,總管擂鼓聚將,裴仁基、裴元慶披掛整齊來到大帳之中。


    張大賓一看,喲嗬,這一晚上不見,裴元慶黑眼圈出來了,胡子茬兒出來了,顯得憔悴不堪呢。“嘿嘿嘿嘿……”張大賓微微一笑:“啊——老將軍、三將軍今日可是三天的最後一天呢,我希望三將軍今天能建立功業,最好把瓦崗山給我拿下來,最好拿住偽大德天子、混世魔王程咬金。即便拿不住他們,把瓦崗山的那些賊將們拿來一兩名,本總管還可以給你幾日寬限。如果今天再無戰功,休怪本總管無情了。我就是有私,這軍法也無情!趕緊飽餐戰飯,領著先鋒營去攻打山寨去吧!”


    “末將遵令!”


    裴元慶氣得食飯一鬥,吃了一鬥飯。說:“生氣還能吃飯?”有些人就這樣啊,越生氣越能吃。裴元慶心說:我今天得吃得飽飽的,上戰場才有勁兒。


    飽餐戰飯之後,裴元慶帶著父親裴仁基、帶著先鋒營又殺到瓦崗寨門前。在此一列隊,一點炮,“咚——噠!噠!噠!”三聲炮響。還沒等罵陣呢,“嘎吱吱吱……”哎呦!裴元慶一看,心中狂喜!怎麽?就發現瓦崗寨門大開,“唿嚕嚕嚕……”由打寨門中衝出無數的瓦崗軍。為首的正中央九曲黃羅傘蓋之下,騎著一匹大肚蟈蟈紅者正是瓦崗之主混世魔王程咬金!


    嘿!裴元慶一看,真是盼啥來啥呀!我正想抓程咬金呢,哎,沒想到他出來了!隻要抓住程咬金,我的性命就保住了。裴元慶一高興,把馬往前這麽一催,來到兩軍陣前,把雙錘一碰,“嘡啷啷啷……”“程咬金!混世魔王!快快出來受死!”


    他以為自己一叫號,指不定先把誰叫出來呢?那程咬金畢竟是大德天子、混世魔王、瓦崗之主,他能先出戰嗎?


    哎,沒想到,程咬金微微一笑:“裴元慶——哎,又是你呀?昨天你堵著我們寨門罵了整整一天呢,朕不跟你一般見識。沒想到今天又重返我境,實屬可惡啊!待本魔王親自看看你到底有何能為!上一次,三斧子還沒有讓你吃大虧呀。今天我要要你的項上人頭!駕!”一推胯下大肚子蟈蟈紅,程咬金把掌中車輪大斧子掄起來了,是直奔裴元慶。


    裴元慶一看,來的好!我今天要抓住你!掄雙錘來戰程咬金。


    程咬金還那三招啊——“劈腦袋——小鬼剃牙——掏耳朵——捎帶腳——”劈完三斧子,程咬金過來:“劈腦袋——小鬼剃牙——掏耳朵——捎帶腳——”圈過馬來,“劈腦袋——”


    裴元慶一看,啊——鬧了半天,你就會這三斧子半呢?嗨!我要早知如此,第一次我就把你生擒活捉了!“哎呀!可惱啊!”加緊攻勢。


    這麽一攻,程咬金受不了了。哎呦!程咬金一看,不好!我、我得趕緊跑!這小子實在厲害!


    跑?跑不了啊。裴元慶雙錘舞動。程咬金難以逃脫到自己本陣裏呀。程咬金一害怕,打不了,跑吧!催胯下大肚子蟈蟈紅是落荒而走。


    裴元慶一看,走啊?走不了!是壓錘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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