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九迴 張大賓要殺裴元慶


    銀錘太保裴元慶錘震瓦崗山,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敵住崗山十數員上將,打得刀槍亂飛呀,“當!當!”“柔——”“當!當!”“柔——”“當!當!”“柔——”好家夥,這哪是打仗啊,這跟耍把戲差不多少。


    秦瓊、徐懋功就在西寨門上正在觀敵了陣呢,一邊看,一邊伸大拇哥稱讚:“罷了!裴元慶果然是隻虎將啊!如果能夠歸降瓦崗,嘿!咱們如虎添翼呀。對這種將領,咱能治一服,不治一死,咱得好好利用他們內部的矛盾,把他算計到瓦崗山上來呀。嗯,今天目的達到了,鳴金收兵!”


    幾個目的全達到了。第一,看一看裴元慶的能耐。能耐果然高啊!第二,也讓裴元慶震服震服大家。不然的話,大家不服氣兒,為什麽非得為一個裴元慶大費周折呢?讓你們看看,別不服氣兒,誰是裴元慶對手?誰也說不出話來。讓你們過去碰碰硬,這下子都不狂了。


    “嘡啷啷啷……嘡啷啷啷……”鍾鑼一響。聞金則退呀,你再能耐的將領聽到軍令不退則斬呢。


    謝映登喊了一嗓子:“扯乎!”這還綠林話呢。“咵咵咵咵……”他一馬當先往後跑了。先跑出去一定距離。這時,“唿嚕唿嚕唿嚕……”其他人才陸續撤迴來。


    等到裴元慶發現這些人要跑,那哪能讓你們跑啊?裴元慶壓雙錘在後麵就追。“嗖!”怎麽了?你追呀,箭射過來了。為什麽謝映登先撤呀?我先拉出距離,這箭射遠不射近呢,我離近了沒辦法,拉出距離,拿箭做掩護,趕緊撤!“嗖!嗖!嗖……”連珠箭一箭一箭地射向裴元慶。“當!當!當!當……”裴元慶晃動雙錘撥打雕翎。這麽一忙活,壞了,那十來位崗山將領已然撤進西門。“嗚——”一萬瓦崗軍隨後就撤。


    哎呀!裴元慶急壞了,眼瞅著我就能逮著人了,他怎麽不打了呀?想跑?沒那麽容易!那邊張大賓還等著我報功呢!“給我衝!拿下崗山!”這裴元慶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立功心切呀——皇上多器重我呀!給我前部正印先鋒官,讓我指揮一萬精兵,我到瓦崗山下正是建功立業之時啊。你看今天打得多痛快,多熱鬧啊。想跑?哪能跑啊!“給我衝!拿下崗山哇——”他身先士卒,催動一字墨角賴麒麟,晃動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往前就奪關。


    謝映登一看,冷笑數聲:哼哼!裴元慶啊,你別看你能耐大,但想拿下瓦崗山,你是癡心妄想!不信你就來!人家一撥馬,謝映登真不善,做掩護在最後,人家馳進西門呐!他一進去,“嘎啦啦啦——”西寨門吊橋往上一懸,瓦崗山前麵那也有護山河呀,半人工、半天然,原來這個地方就有河。我們說了,瓦崗山的形成就是黃河老改道、老衝擊,最後衝擊出來的淤積出來的,所以,溝溝岔岔河道特別多,經過瓦崗軍又深挖、又開掘,最後繞山一道大河呀。你想奪寨,首先得過河呀。吊橋吊起來了,上哪兒過河去?走到河沿旁邊,“啪啪啪啪……”那寨門上麵的高樓箭如飛蝗啊,“噗!噗!噗!噗……”“哎呀呀……”射死射傷隋軍無數啊。


    一看攻不下來,沒辦法呀,“先鋒官,打不下來。眼看天黑了,硬打更難打呀,撤吧?”“撤吧?”“撤吧……”


    裴元慶一看,到嘴的肥肉飛了,不情願!不情願也沒轍呀。人家箭如飛蝗,你不敢往前靠近呢,隻得把大錘一擺:“收兵!”有人趕緊地立即搶傷員、屍體。


    裴元慶挺高興,怎麽?今天打個大勝仗啊!開兵見仗,讓自己把瓦崗五虎上將之首單通單雄信從馬上砸下來了,馬砸死了。然後,力敵瓦崗十數員上將啊。這玩意兒不是吹呀。嗯!高興!“收兵!”收兵迴歸隋營,那得進寶帳交令。


    裴元慶興衝衝來到中軍寶帳,一看張大賓端坐在那帥案之後,撇著嘴、沉著臉、青著額頭是眯縫著眼,看那模樣啊,不太高興。


    裴元慶沒發覺,他看不出人臉色來,興衝衝往前插手施禮:“大總管,末將前來交令!”


    “嗯,”就見張大賓由打鼻子眼兒哼了一個“嗯”字,“迴來啦?”


    “迴來了。”


    “戰況如何呀?”


    “迴大總管,大勝而歸呀!”


    “哦?”張大賓慢慢地把眼睜開了,“是嗎?打勝仗了?”


    “打勝仗了。”


    “好啊,初戰告捷,壯我軍威。不過,請問三將軍,你抓住了這崗山上幾員賊將呢?”


    “呃……”一問這個,裴元慶咽口唾沫,“呃……啟稟大總管,呃……一、一、一個沒抓住。”


    “哦?一個沒抓住?那我再問你,你抓住了崗山上的幾個賊兵啊?”


    “這……啊,啟稟大總管,他們跑得太快了,不愧是賊呀,而且確實訓練有素,他們幾個人把末將圍住,最後用箭……”


    “別別別……別說那麽多了!我再問你,你繳獲了崗山多少財物啊?”


    “我……呃……我打死了一匹馬……”


    裴元慶也是年輕啊,小夥子給逼急了,把那匹馬給扔出來了。


    “什麽?!”張大賓一聽,“裴元慶啊,你可是我們四路大軍的先鋒官!先鋒、先鋒,打仗衝鋒在先!今天是第一仗。開兵見陣的時候,本總管有話在先呐,告訴過你:頭仗勝,仗仗勝;頭仗敗,仗仗敗!讓你務必打勝仗,以振軍威!說過這話沒有?”


    “呃……呃,說、說、說過……”


    “你膽子不小啊!嗯?!沒有打勝仗,居然闖進中庭寶帳。你、你還在這裏給我謊報軍情啊!砸死一匹馬,這就算勝仗啊?皇上封你為前部正印先鋒官,就是讓你到戰場上殺馬的嗎,嗯?要是你就能殺馬,那讓你做什麽先鋒官官呢?我這手下有的是火頭兵,讓這些火頭兵去當先鋒官不就完了嗎?不就宰馬嗎?他比你會!”


    哎呦!這話說得這個損啊。裴元慶二十多歲呀,哪聽過這麽損的話呀?當時氣得,“噌!”這個臉就變紅了呀,渾身顫抖,就有點不服勁兒。


    張大賓看出來了,“裴元慶,你是不是不服啊?是不是認為本總管冤枉了你呢,嗯?!那我問你,你身為先鋒官,知道這一仗,我方傷亡多少嗎?”


    這句話一問,您別說,裴元慶還真就不知道。怎麽?他哪管這個呀,光顧著來報功了,光覺得今天打得不錯,沒有了解傷亡數字。所以,被張大賓一問,裴元慶當時張口結舌、啞口無言。


    “哼!你連傷亡數字都不知道,還做什麽先鋒啊?!哎,我告訴你,這第一仗,咱們隋軍中箭受傷的二十五個!射死的七個!傷亡三十八人!”


    裴元慶氣樂了,這怎麽算出來的呀?死了這七個,傷了二十五個,他怎麽能算出傷亡三十八個來呢?但現在,你沒辦法講呢。


    就見這張大賓越說聲越高,越說這身子還越高。怎麽呢?剛才坐著,現在站起來了,“咣!咣!”直拍虎威,“裴元慶啊,這叫打勝仗?這叫打了個大敗仗啊!你居然還敢在本總管麵前請功?真是恬不知恥!裴元慶,臨出陣的時候,我說得明白,這第一仗勿必勝、不許敗!勝者有功,敗者我要爾的人頭!有這句話沒有,嗯?滿營眾將皆可為證!可是你裴元慶視軍法如兒戲!根本就沒把本總管放在眼裏呀,沒把軍法放在眼裏!不但沒有一舉蕩平賊巢,反倒是挫動我的銳氣,打了大敗仗!還到這裏來冒功請賞!這還了得?!所謂將不斬、軍不齊!”


    眾人一聽,這一迴說對了。


    “來啊!刀斧手何在?”


    “啊——在!”“在!”兩旁“唿啦綽”上來幾個刀斧手啊。“呃,總管!”


    “把這敗軍之將、挫動我銳氣之人拖到轅門外削首示眾、軍法處置!”


    “哎……這這這這……”刀斧手一聽,什、什麽?要殺誰?殺先鋒啊?哎呦!這、這、這可是我們的三公子啊!


    原來,這十萬大軍裏麵,五萬是北海軍呐,是這裏麵的主力呀。您別看占一半兒,但是其他軍隊都是在這裏收攬點兒、在那裏收攬點,都是零零碎碎的雜牌軍,無論戰鬥力,還是受統帥的程度都不如人家北海軍呢。這幾個刀斧手都是北海軍的。一看,怎麽?要殺我們三公子啊?這些人不敢上前呢。


    “嗯?!”張大賓一瞪眼睛,“難道說,你們也想違抗軍法不成!讓你們殺就殺!愣著幹嘛?”


    “哎,哎,哎……”沒辦法呀,上支下派,不知道怎麽迴事,來到了三公子裴元慶近前,“三公子,這、這不好意思。怎、怎麽迴事啊?這、這、這讓我們捆、讓我們綁。您就受點委屈吧。”人家就幹這事兒的,抹肩頭、攏二臂把裴元慶用繩子捆了,


    裴元慶給氣得呀!怎麽不反抗?也不知道怎麽反抗了。哪有這樣的呀?明明我打了勝仗了,怎麽要掉腦袋了?啊——明白了!明白了!這張大賓是公報私仇啊!這是故意給我穿小鞋兒啊!他光顧考慮這個了,人家推推搡搡就往外推呀。


    “呃,且慢!且慢,且慢,且慢……刀下留情!刀下留情!”老將軍裴仁基再也忍不住了。剛才就發現張大賓氣色不對,一看張大賓聲色俱厲,老頭子心裏頭跟明鏡似的,就知道壞了,開始穿小鞋了。嘿!元慶啊,這就是你之前的那幾個巴掌和金水橋那一淹留下的仇根兒啊!你看,開始了不是?唉!行了,罵兩句就罵兩句吧,不給功就不給功吧。他沒吭聲,認為讓人出出氣、罵兩句就行了,咱忍氣吞聲。但沒想到,真地往外推呀,真地要殺自己兒子呢,那哪兒行啊!趕緊出來,跪倒在地:“總管!總管、總管、總管開恩呐!”


    “嗯?”張大賓斜著眼睛看了裴仁基,“裴老將軍,你要為你的兒子求情不成?”


    “呃……啟稟總管,呃,末將不敢。不過呢,末將有下情迴稟。”


    “講!”


    “是!總管啊,今天是我軍來到瓦崗西門第一次開仗啊。這第一次仗打得怎麽樣,有目共睹啊。不是裴元慶一個人打的,其他將領也都在,我當時也在呀,跟著元慶,我、我在旁邊觀敵了陣,我看得清清楚楚。雖說元慶沒……沒打大勝仗……”您看這話說的——“沒打大勝仗”。但是,言外之意你可以理解成“沒打勝仗”,也可以理解成為“沒打大勝仗,打了個小勝仗。”總之,打了個勝仗。“那這場仗勝敗如何呢?呃……也不能光看咱們死多少人、傷多少人,人家畢竟是守,咱畢竟是攻,攻守之間算這個勝負就不能隻看人了。這一仗畢竟把那瓦崗五虎上將之首赤發靈官單雄信打落馬下。若不是有人放冷箭,就把他生擒活捉了。後來,瓦崗十數員上將圍困元慶。元慶兩柄錘獨擋十數員呐,打了個天昏地暗,他們沒占到任何便宜。最後,是他們鳴金收的兵啊。倉皇逃走啊!那麽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呢,今天這個仗雖說不能算打勝了,但起碼來說,咱是挫動了瓦崗的銳氣呀,咱們的銳氣是提升的呀。不算無功,也不能算有過呀。呃……總管,望總管明鑒!”說著話,裴仁基向兩旁將士一使眼色。


    這些將士大部分是他的呀,咱說了,軍隊主力是北海軍。北海軍其他的兩位少帥也就是裴元福、裴元紹他們沒跟著來。因為裴元紹帶著一部分人馬還在那裏駐守齊郡呢。裴元福在家裏駐守北海呢。所以,他們倆不能來。其他將領帶著大部分軍隊來到了前敵。剛才一看要殺三公子,這些人也都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現在老將軍朝他們一使眼色,這些人明白了。這些人心說話:什麽破總管呀,啊?!今天明明是我家三公子打了勝仗,他還在這裏瞪眼,要扣帽子呀?要殺我家三公子呀?這哪兒行呢!“唿嚕唿嚕唿嚕……”隨著裴仁基全都出列了,跪倒了一大片:“總管開恩!總管開恩!總管您想,我們大軍剛至,還未定勝負,先斬大將,於軍不利呀!總管啊,今天這仗打得不錯,已然挫動瓦崗軍的軍威了。再用十日,定能拿下崗山呐!總管開恩!大帥開恩!”


    張大賓一看,滿營眾將十之八九全跪下了。就算那些不是北海軍的將軍,那對裴元慶也服啊,軍中之人服英雄啊。尤其,今天跟裴元慶上戰場的,迴來後,哎呦!把大拇哥快挑天上去了——太牛了!過去光聽說三將軍又舉鼎、又降怪獸什麽的,我們沒見過呀!今天一看,十多個人呐,好家夥,這要我上去,早被他們千刀萬剮、萬刃分屍了!可是三將軍連我們幫都沒讓幫啊,兩柄大錘打得他們滿天飛兵器。嘿!第一次看這麽精彩的戰況啊!沒想到,過來一看,怎麽迴事,要殺三將軍呢?哎呦!我們也得跟著求情吧!這些人也跪下了。


    張大賓一看,哎呀,眾將皆有不服之色呀。嗯……張大賓眼珠一轉,心說:眾怒難犯呐,這麽多人呢。我明白,大部分都是北海軍將領啊,現在心不向著我呢,向著裴元慶呢。雖然我執掌兵權,但是如果真格的今天把這些人的麵子全駁了,真的就要殺裴元慶。這罪名似乎有點兒說不過去,不是那麽瓷實。得了!今天給裴元慶一個下馬威,慢慢收拾你!隻要我大軍還在瓦崗山,就不愁整不死你!“嗯!”張大賓把頭點點,“好!既然眾將求情,把裴元慶推迴來!”


    “是!”刀斧手一聽,高興壞了,趕緊一扯裴元慶繩子,那裴元慶繩子都沒係緊呢,“哎,三將軍,您別怨我們呀,這是大總管的意思……”趕緊一撥拉裴元慶的肩膀,把裴元慶又推迴來了。


    裴元慶氣得麵色通紅、劍眉倒豎。


    裴仁基一看,趕緊過來一拳打在裴元慶胳膊上了,“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地跪謝大總管不斬之恩!趕緊地!”


    裴元慶脖子梗梗著,不願意跪。


    “跪下!”被裴仁基衝著膝蓋窩就給了一腳。“噗通”一聲,裴元慶跪倒在地了。“嗯……”想起來呀,被裴仁基按著脖子,“趕緊地……”


    裴元慶也明白,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說兩句軟話吧:“末將拜謝總管不殺之恩!”


    “啊——嘟!裴元慶!非是本總管不殺你,是滿營眾將為你苦苦求情啊!也算是今天我們剛到崗山之外,剛剛開兵見仗,殺你確實於軍中不利。但是裴元慶,我告訴你,隻此一次!來呀,給裴元慶記大過一次,下不為例!裴元慶,你給我聽好了,我限你三日時間蕩平崗山!如若再有違抗,殺你個二罪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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