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二迴 左仆射結識張大賓


    靠山王楊林給皇上楊廣上了兩道奏折。第一道奏折是保奏雙槍將乎爾複,讓他統兵帶隊二打崗山,皇上準奏了。隻不過,皇上也接受了左仆射宇文化及的建議,讓王威、高君雅當左右監軍與雙槍乎爾複同掌兵權,一起同心協力攻打崗山。第二份奏折是有關對付濟南王唐弼的。


    要比起崗山來說,靠山王楊林更恨唐弼呀。咱不止一次說過,靠山王對唐弼掐半了眼角看不慣,這些年一直想找轍、找茬把唐弼給卜楞下去,甚至問罪!可是唐弼文武雙全、為官圓滑。平常工作,兢兢業業。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被老楊林抓住把柄,沒能夠把唐弼問罪,致使唐弼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倒反大隋,自立什麽“濟南王”!跟朝廷分庭抗禮。實在是可恨可惡!楊林心說:“唐弼!不是你,崗山反不了!”怎麽?他還認為是唐弼把自己的幹兒子十三太保秦瓊給逼反了的。“不是你,這一次打崗山失敗不了!你、你在北邊先跑了。你要是不跑,咱們十萬大軍一北一東合擊崗山,怎麽能夠不取勝?不是你,我這病也不會這麽重!”也就是老頭子現在有病啊。如果說,現在楊林身體健健康康的,那他一定先統兵帶隊把唐弼滅了,但身子骨不行啊,沒辦法,給楊廣上奏本保奏齊郡旁邊的北海郡郡守裴仁基,要裴仁基帶著北海的軍隊前去鎮壓!北海沒那麽多兵啊。沒關係,在北海郡周邊郡縣調軍隊!把周圍的其他郡縣的軍隊往北海軍集中,也得集中幾萬兵力吧。雖然,現在唐弼手握著五萬多軍隊。但是,楊林在奏本上說了:“這幾萬軍隊其中有三萬是他齊郡固有的軍隊。原來我就防著唐弼有異心。於是,我讓唐弼和齊郡的監軍來護爾共掌兵權。所以,這部分人跟唐弼也未必是一條心。臣我再寫一封書信給鐵槍大將來護爾說說其來降讓。他認清行事,不要跟朝廷對著幹。臣對來護爾這個人還是比較了解的。他本來就是臣手下大將,後來是我派到齊郡去監視唐弼的。再往後,由於種種原因,他不得已,才跟隨唐弼返迴齊郡。臣想,我一封書信就能說其來降!那麽,隻要他肯降,這齊郡的三萬兵就得走一半啊。”另外那兩萬呢?“那兩萬本身就不是齊郡的兵啊,是齊郡周邊郡縣的兵,他們心係朝廷,跟唐弼不是一條心呐。別看唐弼把他們聚攏起來的。短短幾個月,他是不會把他們訓練成一個聽從於他的軍隊的。所以,唐弼手下五萬大軍得有一半多不聽從唐弼。那麽我們這邊隻需要再來個兩三萬大軍,派一員虎將定能拿下齊郡。那這員虎將派誰呢?就是裴仁基!裴仁基此人驍勇善戰,由善騎射。別忘了,他曾做過老主爺的左親衛,保衛過皇宮的安全。跟隨陛下您參加過滅南陳的戰爭,立下赫赫軍功啊。所以,陛下您封他為儀同,令授北海刺史一職。他鎮守北海以來,兢兢業業,手下軍卒訓練得也是兵強馬壯。我多次上奏朝廷進行表彰啊。這還不說,那畢竟裴仁基現在年歲稍微大點兒。但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裴仁基有三個兒子,長子裴元慶,次子裴元基,三子叫裴元慶。前兩個孩子能文善武,相當不錯。尤其是三子裴元慶,那更是了得呀,人送綽號叫‘銀錘太保’,胯下寶馬一字沒角胼肋賴麒麟,掌中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勇冠三軍,有萬夫不當之勇!今年不滿二十歲,小夥子血氣方剛,實乃我大隋不可多得的將才也!所以,臣保舉裴仁基帶著北海軍隊、帶著他的三個兒子去討伐反賊唐弼,必獲成功!另外,通過這次戰鬥曆練一下裴仁基的幾個兒子,尤其曆練一下裴仁基的三兒子銀錘太保裴元慶,能夠讓他在戰鬥中立下軍功,未來朝廷對他可以按功升職,也讓他更好地效忠我大隋呀!”


    您看,楊林為了大隋江山,真是操透了心了。哪個地方有人才,人家楊林心裏頭有一筆賬啊。隻不過,過去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有機會了,那就得曆練曆練這幫子年輕人。。


    楊廣看完奏折頻頻點頭,覺得王叔所慮甚是。他轉頭就看了看左仆射宇文化及:“愛卿啊——”


    “陛下!”


    “靠山王保奏北海刺史裴仁基去討伐反賊唐弼的這份奏折,你可看過?”


    那作為仆射,他當然先看過了。


    “啊——陛下,臣已然看過!”


    “你的意思呢?”


    “呃……陛下,老王爺真是忠心為國呀!臣認為老王爺保舉的極是啊。隻不過裏麵還是有點兒欠妥。”


    “哦?”楊廣一聽又欠妥,“哪地方欠妥呀?”


    “陛下,其實這個問題跟剛才那份奏折是一樣的。在那份奏折上,老王爺保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雙槍乎爾複,讓他統領五萬大軍去攻打崗山。那在這份奏折上呢,老王爺又極力推崇這位裴仁基的三公子叫裴元慶,想讓他在那裏建立軍功。那曆練年輕人,為國家培養未來的將才,這是應該的。不過呢……陛下,在這份奏折上,老王爺是想要北海刺史裴仁基去召集除了北海軍之外的北海周邊這些郡縣的軍隊,組成一個聯軍對這唐弼用武。呃……這裏就有些欠妥了。陛下您想,唐弼為什麽能造反?如果說唐弼隻有他齊郡那一點兵、那三萬兵,他能造反嗎?他也未必有底氣敢於對抗朝廷。正是由於這次攻打瓦崗山,老王爺讓唐弼召集了旁邊郡縣的一些兵馬組成了五萬大軍。這五萬大軍全握在了唐弼手裏。所以,他才有底氣。那麽,現在我們又想讓裴仁基仿效唐弼故事,也在旁邊的郡縣去召集一些軍隊。那麽這些軍隊握在裴仁基手中……嘿,陛下,倒不是臣對裴仁基疑心呐,我就是說這個事情。大軍握在一個人手裏。這人又遠離朝廷,周邊反賊林立……臣也擔心他們產生異誌。即便不產生,一旦他們討伐完了唐弼,那必然壯大他們的軍威呀。到那個時侯,尾大不掉,他是不是會成為第二個唐弼呢?臣作為一國宰輔,不得不為朝廷多考慮一步啊……”


    “嗯……”楊廣點點頭,對宇文化及的這番考慮是深表認同。認為宇文化及老成謀國,想得比一般人更深一步。是啊,現在天下有點動蕩,反對自己的應該不在少數,隻不過很多人平常他們沒有條件,不敢明著反對我。那麽一旦讓他們安上翅膀、有了條件,他們會不會產生二心呢?這就如同伍雲召、唐璧之流,那不都是手握重兵才敢與挑起反旗的嘛?“嗯……那宇文愛卿,你的意思是不派裴仁基了?”


    “啊——不不不……臣說了,老王爺他也是老成謀國,提出這個建議非常好。因為裴仁基離齊郡非常近,由他來打齊郡,再好不過了。隻不過,這個兵權別放給裴仁基。臣認為陛下應該再派一個監軍,讓這監軍趕赴北海和裴仁基一起攻掌兵權,一起攻打齊郡方為妥善之策呀。”


    “嗯……言之有理!”楊廣一聽不錯,這就跟二路攻打瓦崗山是一樣的,不讓乎爾複獨掌兵權,給乎爾複再找兩個監軍,這麽一來,就比較穩妥了。“那宇文愛卿,你可有人選推薦呢?”


    “臣可保舉一人,讓此人作為監軍再合適不過。”


    “哦?你保舉何人呢?”


    “臣保舉的非是別人,乃是張貴妃之父張大賓!”


    “哦……原來你保舉張國丈啊?”


    張國丈?啊。這個楊廣現在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都不滿足了,真是三千粉黛呀。這是個好色之徒,登基之後廣為搜羅美女,江南的、塞北的、西域的、外國的……不同地方、不同韻味的美女,他都派人廣為搜羅。現在這後宮都裝不下了。那麽最近一段時間,他又得到一位美女,此人姓張啊,被封為張貴妃。這個張貴妃是誰呢?乃是楊廣最親信的一位大臣張衡張建平的親侄女。


    對於張衡,咱們在仁壽宮事變那一迴上曾經稍微地介紹了一下。很多人都說隋文帝是被這張衡亂棍打死的。當然了,這是曆史謎案,誰也說不清楚。反正是,這個張衡深得隋煬帝楊廣的重用。


    張衡他們家本身也是名門望族,他的爺爺乃是西魏的河陽太守張嶷。他的父親乃是北周萬州刺史張光。到張衡這裏,他是初仕北周,累遷漢王侍讀、掌朝大夫。隋文帝繼位之後,繼任四門侍郎,支持晉王楊廣治理並州和揚州。楊廣成太子之後,簽太子右庶子兼任給事黃門侍郎,協助太子楊廣奪取了皇位。所以,楊廣對張衡是非常地重視,加封張衡為銀青光祿大夫、禦使大夫。而且,把張衡滿家滿族都盡為嘉賞。


    封賞的時候,楊廣當著群臣的麵兒就問張衡了:“你們家現在還有什麽沒有當官的子侄們或者兄弟們,你可以列出一個名單,朕都給他們任職,讓他們都進入大隋官僚體係,讓他們都當官!你們不光宗耀祖了嗎?”


    張衡這人個性比較耿直,他不願意過多地占朝廷便宜。所以,當時張衡就說了:“臣謝主隆恩!我們家已然受國家皇恩浩蕩恩澤太多了,沒有其他所求,謝陛下!”就這麽的吧。


    沒想到,這個時候宇文化及由打旁邊轉出來了:“哎呀,張大人呐,你太謙虛了,您怎麽忘了?您還有一個親堂兄弟叫張大賓,到現在還是布衣一個。張大賓文武全才,總想任職,是您為了避嫌,一直沒給人安排呀。但是,您別忘了,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呢。既然陛下想加封你們張家官職,為何不舉薦您這有才有能的堂弟呢?”


    張衡一聽,心裏就煩了,怎麽呢?張衡確實有個叔伯兄弟,他們一家也就他們這哥倆,名字叫張大賓。張衡知道,就自己這位兄弟太沒出息了!從小好吃懶做,就是個二流子,吃喝嫖賭樣樣都會。什麽提筆寫字啊,上馬輪刀啊,這些樣樣稀鬆!也不能說不會吧。為什麽?出身世家啊,從小有爺爺、有叔伯在這兒盯著呢,不練也不行啊。所以,提筆能寫幾個字,歪歪扭扭。上馬能夠馳騁,但是迤邐歪斜。就屬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亂逛蕩的人。開始叔伯們以為張大賓年輕,沒大管他。世家子弟像這樣的正常,沒管他。覺得以後長大成人,給他娶個媳婦兒,有家這麽一管也就是了。哎,沒想到!娶了媳婦兒之後,仍然如此。反正仗著家業大,胡吃海塞唄,亂折騰唄,一直就折騰到現在,人都快五十了,仍然是一事無成。


    張大賓他自己也想當官。怎麽人家能當官,我就不能當啊?我看這大隋朝的官員有些還不如我呢!這些年,我身邊這些當官的朋友也不少啊,我們整天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他們傳授的當官的經驗我也積累了不少。我覺得我要當官,比他們得當得強!我這一支還能光宗耀祖。這多好啊!所以,張大賓不止一次找過自己的哥哥張衡說:“哥哥,您看您這官越做越大、越做越大。現在,都跟當今聖上稱兄論弟了,你們都快成鐵哥們兒了。那您能不能在聖上麵前給我美言幾句,讓聖上也提拔我一個官職,咱從基層幹起行不行?先給我一個縣令當一當,行不行啊?我慢慢地升啊。您不能老看你兄弟我是個白丁啊。”


    但是,張衡屢次告誡他說:“大斌,你別以為這個官場好趟啊,你別以為官做得越大越好啊。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啊!你哥哥我現在伴著皇帝戰戰兢兢啊。你別看原來跟皇帝我們關係不錯。但是,原來那是晉王,現在當了皇帝了。有些事情辦的不妥,你作為臣子應該說不說?不說,那你枉吃皇王俸祿;說了吧,那就有可能得罪皇上啊。跟原來晉王不一樣。原來晉王他還有目標,他還想當皇帝。所以,有些話他能聽得進去。那麽,現在當了皇帝了,乾綱獨斷!你再在他麵前嘚啵嘚,就有可能會惹皇帝生氣啊。一旦龍顏震怒,哼!你爬得越高,未來摔得越重啊!反正你現在不愁吃不愁喝,咱老張家有我這麽一個大官在這兒支撐著就行了。一旦我有事兒,你不至於受到牽連啊。如果你我弟兄都在朝堂,容易受到株連。所以,兄弟呀,打消這個念頭。你在家多好啊?逍遙自在!說實在的,哥哥我都想過你這逍遙自在的生活呀。在朝廷幹嘛呀?天天風裏來、雨裏去的。行了,你就知足吧,少不了你吃,缺什麽、短什麽,哥哥供給你不就完了嗎?”


    所以,張大賓找了張衡幾次,張衡都不同意,沒給張大賓賣力氣。張大賓對張衡也心生不滿——這當哥哥的!沒有這樣的!人家一人得到雞犬升天呢。全家人有幾個當官兒的,官官相護,門庭越來越旺。我們這家多好,一枝獨秀啊!就是你張衡了!就顯著你了!我張大賓就不能當官了嗎?既然走你這路走不通,我自己想轍!


    他有一批狐朋狗友,這裏頭也有當官的、也有世家子弟。我們說了,當時是門閥士族的社會,那是個大圈子,氏族都跟氏族在一起。張大賓喝酒的時候、愁眉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牢騷話跟大家說了。


    大家說:“你說得對!你想當官,不算錯誤啊。既然你哥哥這邊不幫,可能也有他的顧慮。這麽著,你再走走別的道兒。”


    “我走誰的道兒?”


    “我給你介紹啊。咱走宇文化及、當朝左仆射的道兒不就行了嗎?”


    “啊?走他的門子?”


    “那怎麽了?有你哥哥的麵子,你再給他送送禮。多少給你個官兒,這事不成問題!你說對嗎?”


    人家這麽一點,張大賓眼一亮,就中間托人情找到了宇文化及。給宇文化及送了一份厚禮。


    宇文化及一看,誰呀?哦,張衡的兄弟張大賓托我做官來了。太好了!怎麽?我們說了,張衡這人個性耿直,跟宇文化及兩個人有點不對付,宇文化及挺膩歪張衡的。那麽現在他弟弟走他的門子走不通,走到我這兒來了。我籠絡他的弟弟就等於在張衡身邊安下一顆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能夠為我所用!”


    要麽說是奸賊呀,處處他都算計。於是,就召這張大賓,兩人見了一麵,就主要問張大賓家中有何人?你主要的目標是什麽呀?你想做什麽官呢?反正閑聊唄。


    閑聊當中,宇文化及得知張大賓育有一女,年方十六歲。一提起這個女孩子來,哎呦,張大賓當爹的眉飛色舞啊,說:“我那姑娘可以說是絕代的美人。登門保媒的踩破我的門檻子,我都看不上眼!我就想什麽時候能夠把我家姑娘給這麽一個王公大臣。到那個時候,與他們聯姻,我這門庭不也顯貴嗎?”


    “哦?”宇文化及說:“那什麽時候能夠讓我見見你這姑娘?弄不巧,我能給她保一個大媒呢!”


    “可以呀!”張大賓說:“這、這、這樣,呃……後天我在家設宴,請仆射大人到我家赴宴。在席間,我讓小女出來敬酒。仆射大人您給看看好……”


    就這麽著,左仆射宇文化及到張大賓家喝酒。張大賓就把自己的姑娘叫出來了。


    宇文化及一看:“哎呦!我說張兄啊。你不是想當官嗎?”


    “啊,能給我個什麽官兒啊?”


    “給你個國丈,你看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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