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迴 徐世積暗地謀首領


    上文書說到瓦崗山一帶鬧地震。在古代叫地動。那為什麽會發生地動呢?這古代人也會解釋,說:在地底下有那麽一條大鯉魚。哎呦,這條鯉魚特別大呀,鎮住地心呢。但是,這條鯉魚老一個姿勢它不動彈,時間長了,他也累呀。累,怎麽辦呢?哎,翻個身吧,伸個懶腰吧!”這魚隻要是累了一翻身,那可了不得了。本來它定著地心呢,它這麽一翻身,“隆隆……隆隆……”這地就跟著往它翻身方向動。它在哪個部位翻身,哪個部位上麵的地麵就動,這就是地動的科學道理!說:“這是科學嗎?”嗨!這是民間傳說。


    要不過去,那娶新媳婦的把新娘子往洞房裏一送,這新郎官不是出去喝酒去了嗎?那新娘子一般都蓋著蓋頭,坐在新床之上啊。新娘子過去跟新郎官有很多都沒見過呀,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自由戀愛呀,不知道未來夫君長得什麽樣。長這麽大了,也沒離開過自己的父母。所以,很多新娘悲從心來,就坐在這洞房之中掉眼淚。所以,就得拿著蓋頭給蓋上。那位說:“這蓋頭蓋上跟那魚有啥關係?”您看,如果說不拿著蓋頭蓋上新娘子的頭。你把這蓋頭打開。新娘子要是往下一落淚,她對著窗戶。這窗戶上有什麽呀?除了有剪的“喜”字之外,那過去還有剪的很多窗花,這窗花當中必然有魚呀。咱現在過年那剪窗花也是連(蓮)年有魚(餘)呀、富貴有魚(餘)呀,剪一條鯉魚。哎,敢情那條鯉魚呀,它的原型就是地心當中的那條大鯉魚呀。所以,新娘子對著那條鯉魚這麽一哭、一掉眼淚。您想想,那魚也有感情啊。一看,哎呦,這小媳婦兒哭得這麽傷心呢。這魚也不好受,魚也要掉眼淚。魚這一掉眼淚,身子這麽一顫,“咕嚕!”怎麽?那還不地動啊?房倒屋塌呀。所以,為了防止新娘子對鯉魚掉眼淚,你光勸新娘子:“你別哭了。”有的勸不住啊,怎麽辦呢?給新娘子搭一塊紅布,給她蓋上。這樣一來,再掉眼淚,那鯉魚也看不見了。鯉魚看不見了,這地也就不地震了、不地動了。也就說新娘子蓋紅蓋頭是為了防止了自然災害!您看,咱中國人多聰明吧,從結婚就有了防災意識。


    今天,也不知道哪家娶新娘子,可能這個新娘子沒有蓋蓋頭,對著窗花這麽一掉眼淚。窗戶上的金魚一看,心中這麽一酸,“咕嚕”魚尾巴一抬,就在瓦崗山底下掃了這麽一下子。“咕嚕嚕嚕嚕嚕……”整座瓦崗山就顫三顫、搖三搖啊,可把大家夥給嚇壞了。不敢跑進聚義分贓大廳呢,這廳外麵等了好半天,萬一有餘震呢。再說了,剛才那萬一是小震呢,大震在後麵呢?等著吧!別再過去,“嘣!”給你悶底下,那還了得呀?


    大家等了半天,哎,沒再發生地動。大家一看,可能完事兒了。正準備返迴大廳繼續吃酒。就在這個時候有嘍囉兵過來稟告說:“啟稟各位寨主,了不得了!後山後然間塌下一個大地洞啊!我們過去看了看,這地洞深不見底,從底下‘噌噌’地往上冒冷氣呀。也不知道底下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是吉是兇,弄得弟兄們議論紛紛,大家在那裏胡猜亂猜一氣,反正鬧的是人心惶惶的。望各位寨主明察!”


    哎呦!眾人一聽,好奇心都來了。您想啊,在場的這些那都是綠林豪傑呀,對這些奇奇怪怪的事兒是最為關心的。一聽,眾人是交頭接耳。“這怎麽迴事兒?”“那哪兒知道啊?怎麽會突然間塌一個地洞呢?”“哎,這也不奇怪。我常聽老人說呀,說這地動的時候啊,地震山搖的,有的時候就能裂一個大口子。這底下弄不巧有妖怪!”“去你的!這崗山哪有妖怪了?”“那可說不好。一下子裂個大裂縫,裂到十八層地獄。十八層地獄裏的那些妖魔鬼怪全跑出來了,難道還不禍害人間呢?”這些人也都迷信。您想想那是什麽時候?隋朝!很多人都迷信,都相信這個神神鬼鬼呀。所以,大家越議論越害怕,越議論越毛骨悚然。開始這聲還挺大:“這,這是怎麽迴事兒?”“我哪兒知道”……後來,“嘀嘀咕咕……”就成這玩意兒了。


    就在此時,突然間,聽到有人是爽聲大笑:“哈哈哈哈……好!吉兆也!吉兆也!”


    又是吉兆啊?眾人甩目一看誰笑呢?正是三爺徐世積徐懋功啊。就見徐懋功,現在也沒鵝毛大扇了,是撫掌大笑啊,看著魏徵就笑:“大哥,您說這是不是吉兆啊,啊?先有地動,後有地裂,這預示咱們崗山要出英主也!”


    眾人一聽:“什麽?要出英主?”


    “是啊,咱們崗山挑起反隋大旗,目標就是推倒這個無道朝廷、推倒這個無道的昏君楊廣!然後,我們另造乾坤、重立明主啊!咱現在像一盤散沙似的,光有義軍了,崗山之上光有嘍囉兵了。正所謂群龍而無首也,我們現在缺少一個明主。嘿!蒼天護佑,給我們地動山搖,塌下一個地穴。就證明,咱們要出明主了啊。這不是吉兆嗎?”


    “哎呦!”很多人沒鬧明白呀,“呃……三哥——”“三爺——”“軍師——”叫什麽的都有。“呃……因何說地動地裂就、就、就要出明主啊?”


    “啊……呃……這個嘛……啊,給你們說呀,你們也不懂。你們可以問問大哥,大哥博覽群書,定解我意呀!大哥,給眾位兄弟解釋解釋吧。”


    “哎,我這……”魏徵心說話:徐三兒,你夠壞的呀!你解釋不出來,你就別跟他們噴呐。好家夥,你噴了一溜夠,把這個球踢給我了。那、那我也不能說我不知道啊?


    其實,魏徵明白徐懋功什麽意思?這些天,徐懋功和魏徵,他們兩個沒幹別的,就是在不斷探討山東義軍未來如何發展、怎麽規劃。那首先得選出一個首領,這是未來的重中之重。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呀,你得選出一頭兒來。讓誰當頭兒?我們也說過呀,秦瓊被倆人否了,秦瓊不適合,二爺太仁慈了,仁慈之人不適合呀。那單雄信呢?五爺也不行,五爺太講小義了,小義之人難擔大義,你必須讓他跟著一個大義之人走,那才行呢。這個單五爺就如同東漢三國年間那關羽關雲長,論小義沒問題,說關老爺義薄雲天,這種義是小義,他隻對他大哥有義、對他三兄弟有義,他心中的大義欠缺。不然的話,後來能夠大意失荊州嗎?但凡聽從諸葛亮的戰略,但凡心中有一個大局的、天下的概念,他也不能夠當時走那一步。單雄信呢?跟這關老爺是一樣的,重小義而忽視大義。他們倆都不行;那剩下的沒有威信力,無論是王君廓、王伯當、謝映登,在某些弟兄那裏呀還行,但是威信力不夠,而且排名又低,賈柳樓四十六友,他們往下排著;那魏徵行不行?魏大爺說:“我也不行,我是個王佐之才。人貴有自知之明啊。你要是給我一個主公,讓我去輔佐他,哎,我能做好最好的二把手。但是,你讓我當一把手,不行。也就說,我能做好丞相,我做不了皇上。當皇上不是我所擅長的。那做皇上不是那麽好當的。該狠的時候得狠,該忍的時候得忍,該伸的時候得伸,該屈的時候得屈。說要跟人玩命,那就得帶傾國之兵跟人血拚!說要是打不過人家,那就得跪在人家麵前貼好臉兒、貼笑臉兒……這是大領導人。大領導人不好幹著呢。要麽說,我們千萬別瞧不起咱們的領導——“哎呀,我們領導什麽都不是!專業能力一個都沒有!讓他幹我們這活呀,他幹不了!”廢話!領導要是能幹得了你專業的活,要你幹嘛呀?領導人家幹的是領導的活呀,人家得指揮你這做專業的勁兒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對外,人家還得搞好跟其他公司啊、跟其他機構的關係;人家還得處理跟合作者的關係,跟著競爭者的關係;有了危機,人家愁得一夜一夜睡不著覺;有了失誤,人家首先頂雷呀……所以,甭覺得領導那麽好當。領導不好當!所以,能當領導的人才也非常稀少。


    魏徵說:“我可當不了!要麽老三你當!”


    “不不不不……”徐懋功一擺手:“我跟您一樣啊。我是一個謀士,出謀劃策行。我知道某件事情應該怎麽處理。但是,你讓我去處理,嘿,我未必能夠執行得了啊。”


    說:“這句話怎麽理解呢?”很簡單呀。咱就拿張良和劉邦來說吧。張良能給劉邦出主意:“你明天一定要去赴這鴻門宴。到那裏,你一定要擺最低的姿態,你得給項羽跪下,你得苦苦哀求,你得跟哈巴狗似地討好項羽……”張良可以給劉邦出這主意。但是這主意你讓張良去幹,讓張良跪下,讓張良像哈巴狗似地向人搖尾乞憐……那張良能幹出來嗎?張良幹不出來!也就是說,對這些謀士來說,他們為什麽被稱為“士”啊?士可殺不可辱!他們有自己的尊嚴,他們有讀書人那股子酸腐的氣節——你讓我為五鬥米折腰啊?不可能啊!我們是誰呀?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呐!這是讀書人。所以,他們給別人出餿主意行,他們自己做不了。那必須要那些為了目的,我可以做別人不可做的事,可以說別人不可說的話——這又算什麽呀?你說我今天當哈巴狗,我就真是哈巴狗了?等我當了皇帝,誰還敢提我做哈巴狗的事兒呢?即便是提起來,那也是傳為美談呐,也得誇讚我能伸能屈啊,也得說我是一個英雄啊。人家做領導的、做主公的人不在乎這個。


    所以,徐懋功說:“我也不適合做主公。”


    “哎呀……”魏徵說:“咱都不適合做主公,咱得有個頭兒啊。讓誰當頭啊?難道說到了瓦崗寨上,讓他翟讓當頭兒不成?”


    “哎,翟讓更不適合呀。翟讓能夠把那杜伏威給讓進瓦崗山,好懸沒把他給篡嘍。像這種人,怎麽能夠當主公呢?他隻不過是一介有勇無謀的匹夫耳!他也不能當主公啊。”


    “哎呦,這個不能、那個不能,誰能當主公呢?”


    徐懋功說了:“我現在發現有一個人可以做咱們的主公。起碼來說,目前做咱們的主公比誰都適合。”


    “哦?”魏徵就問:“那是誰呀?”


    徐懋功說:“大哥呀,您應該也看在眼裏了,非是別人呐,就是那老四程咬金!程知節做咱們的主公最為合適!”


    魏徵說:“何以見得?”


    徐懋功樂了:“老四具有做主公的所有的品質。首先,老四這個人和光而同塵……”


    “和光同塵”是《道德經》上的一句話。《道德經》上說:“和其光而同其塵。”就說一個厲害之人你得能上能下。既能夠禮賢下士,跟士大夫聊在一起;又能夠深入群眾,跟老百姓打成一片。那這樣的人才叫厲害呢。說:“我光跟士大夫走挺近,老百姓我不管,不關心百姓疾苦。”你沒有群眾基礎,遲早你得敗!說:“我光跟百姓打挺好的,我不理知識分子。那你未來國家怎麽發展呢?知識就是力量啊。你得有知識分子來帶動國家往前走啊。所以,必須和光同塵。


    “……這老四,你別看出身市井,是個貧苦之人。但這位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魅力。他跟誰都能搭上話。跟誰交談時間不大,別人都能喜歡上他。甭管他說話多粗魯,再粗魯,讀書之人也覺得他可愛。他對讀書之人也非常尊敬。那他對底下之人更別說了,他天生就憐憫窮人呐。所以,他天生親近下層百姓。您看,咱們賈柳樓結拜時日不長啊。但短暫的這一些時候,程咬金跟咱們所有弟兄乃至所有兵卒打成了一片啊。隻要提起四爺,大家是無不歡樂呀。這跟二哥可不一樣。提起二哥,大家是由心裏尊重。但是對程咬金,大家不是尊重的問題,大家是喜歡的問題。不是敬服的問題,是親切的問題。那這一點是做君主不可缺少的好品德呀。另外,四弟這人能屈能伸、能剛能軟、能強能弱呀。而且,抗壓能力極強啊!你就算把他壓到最底層,再跺三腳,他也能扛得住。精神非常樂觀啊!這個抗壓能力在打天下的時候,是那些個君王必不可缺少的好品質。那劉邦如果沒有極強的抗壓能力,九敗於項羽,那早就灰心喪氣了,早就一蹶不振了。那項羽為什麽後來失敗了呢?不就是因為覺得無臉去見江東父老嗎?這要是放到四弟身上啊,打敗仗算什麽呀?他照樣樂嗬嗬地往家走啊,那算什麽呢?


    “再加上四弟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天資聰穎。這就如同漢劉邦一樣啊。劉邦雖然沒讀過幾天書,但是張良所言,劉邦卻能聽的懂,‘常用其策’啊。咱們讀《史記》,《史記》上有這麽一句話呀。張良大才吧?但是無論張良跟哪個君主說自己心中的韜略、自己的計劃,別人都聽不懂,都聽得迷了吧圖。但唯獨跟沛公劉邦說,那劉邦對張良計策理解得非常透徹,他們夠說到一起去。為什麽張良後來死心塌地地輔佐劉邦呢?遇到知音了呀。張良不是說了嗎?‘沛公殆天授’!老四也是如此。別看大字不識幾個,但天資聰穎,一點就透,一說就明白。這叫什麽呀?這叫光棍啊!那光棍一點就透,眼子棒打不迴呀。那他沒有文化。沒有文化,就得聽咱們的,就得納咱們之言。咱們也能夠人盡其才。他又能夠聽得懂咱們的計策。所以,未來他如果成為咱們的君主,君臣之間必定和諧。


    “另外,老四這個人心地良善。您別看外表好似兇狠。其實是個好人呐,有仁心善心,他做君主,一定是個明君。


    “再加上四十八萬兩銀子,咱們現在義軍所花的是人家劫來的,花的是人家的東西,吃著人家的、喝著人家的,眾心歸服。


    “所以,我認為,現在如果選一個君主、選一個頭兒,惟老四而無第二人選!大哥,您覺得呢?”


    “嗯……”魏徵點點頭,“其實,我內心和三弟所想一樣啊。隻是怕眾人不服啊。”


    “哎,眾人服不服的,還不是靠人之謀劃呀?咱們既然定了四弟是咱們的主公。那麽咱們就得想方設法讓眾人服。”


    所以,倆人這些天就已經開始暗地謀劃了,怎麽能讓眾人對程咬金服氣?他們大體計劃已然有了。其中一個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得打起“天命神授”的大旗。


    “天命神授”在古代是特別得有受眾啊。為什麽當天子的下一道聖旨,那開頭都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啊。不像電視劇:“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那斷句斷錯了。應該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奉天承運皇帝”那是一個詞組。這個皇帝是“奉天承運”出來的,皇帝是天之驕子,天子嘛,是老天給的!你們都不能推翻,你們都不能造反!因為他是“天命神授”的。所以,哪個朝代隻要打天下的時候,那些皇帝也都得造一點奇奇特特的事件出來,以顯示自己是天命神授的。翻開史書,曆朝曆代皆是如此。


    “我們也得這麽幹!咱們就得找機會,哪怕沒機會,咱用人工製造一些機會,哎,造出一些神跡出來。然後把這個神跡往老四身上使勁安。這樣就咱們老四就造出來了。哎,這就叫造神運動!”


    兩個人早就商議好了!可萬沒想到,這個時候地動了。哎呦!徐懋功敏銳地就察覺到:這一次那真是老天幫忙啊,我們想什麽,它來什麽呀!老天居然叫地動了!居然又塌出一地穴來!太好了!我們就借此機會把我四弟使推向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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