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迴 秦叔寶駕前扯謊言


    秦叔寶入虎帳拜見靠山王楊林。楊林首先問了一下秦叔寶母親壽宴的情況。秦叔寶就簡單地敷衍兩句,說:“辦得非常好,父王不必掛懷”


    “嗯!”靠山王又看了看旁邊的唐弼和徐有德,“你等都有一份心意嗎?”


    唐弼說:“我們都有一份心意。”


    “嗯,也該有啊!為人要知恩圖報啊!知道嗎,你們的腦袋都是我叔寶兒給保住的,如果沒我叔寶兒,你們早死多時了,明白嗎?”


    “啊,明白明白!”


    “明白?哼!我看你們不明白啊!”


    唐弼心說:我們到底是該明白呀,是該不明白呀?


    靠山王楊林說:“你們要是明白的話,最近這一階段,你們怎麽還沒有把那劫皇杠的響馬給抓住啊,嗯?!


    唐弼心說話:“您不是把這個任務交給秦叔寶了嗎?怎麽還跟我們要呢?”


    他這麽一愣神的工夫,靠山王楊林就看出來了:“哼!你別以為本王把龍鈚給了叔寶,這裏頭就沒有你們什麽事兒了!我告訴你們!抓賊捕盜是你們的職責,不是我叔寶兒的職責!我隻不過是讓他幫助你們去捉拿響馬。如果你們但凡有一個是有才幹之人,我焉能麻煩我家叔寶兒啊,啊?!”


    “啊……是!是!呃……王傑千歲您責罵得對!呃……我們正在抓緊調查此案。”


    “都調查幾個月了,一點線索也沒有,你們說你們對得起這頭上烏紗嗎,啊?!對得起朝廷給你們的俸祿嗎?!”


    唐弼、徐有德把腦袋恨不能鑽到地底下,一句話不敢吭,渾身栗抖,嚇壞了。


    楊林罵過多時,“我現在要帶叔寶兒入京,何時返迴還沒定期。但是,這劫皇杠之案可不能再拖了。這樣吧,叔寶走後,此案就交給你唐弼,你在山東就主要負責調查此案,對山東各州縣官員,在此案上你都可以調動,你明白嗎?”


    “呃……卑職明白!”


    “哼!唐弼,我告訴你,等我從長安迴來,我就給你要人!到那個時候,如果抓住了這響馬,一筆勾銷。響馬抓不住,本王問你個二罪歸一,你小心項上人頭!”


    “呃……卑、卑、卑職明白!”唐弼也都快逼哭了,心說:“有秦瓊在還好點,我們還有點希望。秦瓊走了,我們上哪去尋找這劫皇杠的響馬呀?交不出響馬,迴頭就要我項上人頭。靠山王啊,你逼人太甚了吧?你太欺負人了吧?!要照這樣,我……我……”唐弼心中其實現在就產生了反心了。心說話:“我要手握了重兵,有了兵權,你要再欺負我,再欺負我,我就造反!我、我就不幹了!索性是個死,那、那小雞兒死的時候還蹬噠蹬噠腿呢,對不對?你不能這樣逼我呀。”


    唐弼從今天開始,心裏就產生了這個想法,慢慢地就聚集自己力量。雖說唐弼現在是齊州刺史,但手上兵權不足。有一半兵權在來護爾手中。唐弼心說話:“我首先得想方設法把那一半兵權由打來護爾手裏全都抓住。這樣一來,我抓住齊州一州的兵權,我呀,哼!我、我、我就不怕了!我就能折騰折騰!”當然現在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但有一線生路,誰願意造反呢?誰願意走上那條不歸路呢?所以,唐弼有這個想法,但是沒有爆發。您往後看,逼急了,唐弼真反了。


    “嗯……”靠山王楊林罵了半天,老頭子也累了。迴頭看看秦瓊,哎,這臉上就帶出笑紋了。您看,這變化多快,“叔寶,這一迴,你隨父王我進京城去參王麵駕,呃……你把你手上抓響馬的任務就轉交給唐弼吧。”


    “是!兒臣遵命!”


    “嗯,既然如此,叔寶兒,你把龍鈚就交還過來吧,帶在身邊也無用處,反倒是留一份危險呐。”


    “啊……”楊林一說這裏,秦瓊這顆心就提到嗓子眼兒了。秦瓊一離開賈柳樓,上官狄就已經告訴秦瓊了,說:“你把龍鈚準備好了,一會兒老王爺可能要要。”秦瓊當時心裏就“咯噔”一聲,因為剛把這龍鈚燒了,再上哪找去?那一會兒麵見老王爺怎麽辦呢?這一路之上,秦瓊腦海當中就開始合計這個對策。那麽到現在,秦瓊其實合計好了,聽老王爺這麽一說,秦瓊一撩袍,“噗嗵”一聲就跪倒在地了。


    “哎?”靠山王楊林一看:“叔寶兒,你這怎麽了,為何跪倒啊?”


    “啟稟父王,秦瓊犯下了大罪,請父王治罪!”


    “哦?叔寶,你犯了什麽罪了啊?給為父講講清楚啊,你先跪下幹嘛呀?站起來說。”


    好家夥,旁邊十二家太保一聽,人家自己都認罪了,你還讓人站起來,這老頭子!


    秦叔寶不敢站起來:“父王啊,孩兒我有罪呀,我把那龍鈚……”


    “嗯?”靠山王楊林一聽龍鈚,當時老頭子臉上這笑容沒有了,眉毛立起來了,“龍鈚怎麽樣了?”


    “呃,龍鈚被孩兒給燒了。”


    “啊?!”秦叔寶這一句話,在場有一個算一個是無不驚駭。靠山王楊林腦袋“嗡”的一聲,當時想:叔寶,你怎麽把龍鈚給燒了!我千叮嚀萬囑咐說,那龍鈚比你性命還重要,丟了龍鈚就等於丟了性命啊。你現在怎麽把龍鈚燒了?燒掉龍鈚,那你不是逼著我要殺你嗎?”


    唐弼、徐有德更是一身汗,心說:叔寶,怎麽迴事兒啊?怎麽能夠把這麽重要東西給燒了呀?


    那十二家太保一聽,嗬!哎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別看過去,十二家太保是互相傾軋,互相打擊。但最近一段時間很團結。為什麽呢?兄弟鬩於牆,共禦外侮啊。過去為了爭奪這世子之位,那互相傾軋,互相打壓。現在一看,爭奪不了了,來了個秦叔寶十三太保,這位是老王爺心肝兒肉啊,看那意思,未來這個世子之位非得給人家不可。所以,這十二個弟兄聚在一起一嘀咕,都亮開心扉了。說:“過去咱們為爭奪世子,這無可厚非,誰都想當。但現在來個十三太保秦瓊。他在這裏,誰都爭奪不了這個世子。甭管怎麽說,咱們一起這麽多年了,對不對?咱誰當世子那對別人也不會差了。而且,這個世子之位理應在咱們十二個人當中選那麽一個,論資排輩怎麽也排不到秦叔寶那裏去啊。可現在一看,這老王子對秦叔寶這麽好,那麽可見咱十二個就沒了希望了。既然如此,咱們現在就不能起內訌了。咱就應該團結在一起,結成聯盟,共抗秦瓊!咱把他給擠兌走了。擠兌走了他,咱們十二個再重新爭奪這世子之位。如果擠兌不了他,咱這十二個誰都沒機會!”眾人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所以,人家十二個暗自就結成聯盟了。人家打出了口號說:“結成聯盟反對秦瓊!結成聯盟攻擊秦瓊!結成聯盟趕走秦瓊!”這些天,這十二個沒少在一起商量怎麽對付秦瓊、怎麽能夠把秦瓊趕走嘍。沒想到,今天聽秦瓊說把龍鈚給燒了。哎呀!這十二家太保心裏這個樂呀,彼此看了看,心說話,:“老王子啊,哎呀,平日裏,在我麵前,十三太保長、十三太保短,秦叔寶好、秦瓊善、秦瓊多麽多麽孝順、多麽多麽仁義、多麽多麽有才能,比我們多麽多麽強……今天結果怎麽樣啊?你這麽愛的十三太保,把你的龍鈚給燒啦!嘿!燒啦!哎呀……燒了……老王子,看這一次你怎麽辦?哼!你要是不殺秦瓊,你可就不能服眾了。我們也絕對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沒想到啊,我們十二家太保結成聯盟沒幾天,就把這秦瓊弄死了。看起來,團結力量大啊!”這跟團結挨得著嗎?反正,這幾位心中竊喜。


    “嗯……”靠山王楊林的臉就沉下來了。沒辦法不沉,這玩意兒是犯軍法的事,是掉腦袋的事兒啊,這事一點兒不能含糊啊。“秦瓊!”這就開始喊名字了,“你因何把本王的龍鈚燒掉啊?難道說你不知燒掉龍鈚有掉頭之罪嗎?你說!今天你要說不出個理由來,本王……本、本、本王一定軍法處置!”


    十二家太保一聽,這老王子到現在了,如果是我們,那一句話:“推出去,斬嘍!”大家求情啊,可能稍微地緩和緩和,那也得重打多少板子。好家夥,這秦瓊,也不問罪,還給遞話兒呢,還問理由呢。那意思:你趕緊編!編出好理由來,那是不是就能脫罪呀?這老王子真偏心!


    秦瓊早就把理由編好了:“父王,龍鈚是這麽迴事兒。自從父王賜兒臣龍鈚之後,兒臣一直把龍鈚視為生命帶在身上。迴家之後,家母得知我帶著父王您的龍鈚,家母非常重視,讓孩我解下龍披,她恭恭敬敬地供在壽堂之上。而且家母每日三朝拜、令前一炷香,天天對著龍鈚禱告為孩兒我祈福啊。就是家母過壽誕之際,龍鈚也供在壽堂之上,一直沒有取下來。這個事情,唐大人、徐大人都可以為秦瓊作證!他們在拜壽之際,應該看到供在壽堂之上的那支龍鈚了,是不是唐大人?”秦瓊問唐弼。


    “啊……啊!啊!”唐弼看看徐有德,兩個人都撇嘴了,我們哪見過了?我們去拜壽的時候,就看到老太太坐在正當中,那我們的眼睛也不能到處瞅啊。說真的注意到的就是你家佛堂掛的那盞燈了。那燈是真亮啊,真漂亮啊!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我們一直讚歎那燈了,哪還注意到壽堂之上還供著龍鈚啊?但是,人家叔寶現在說有龍鈚,問我們給作證。現在不知道叔寶是個什麽情況把龍鈚給燒了。那老王爺又問叔寶這個理由。甭管從哪個角度講,這個順水人情我們得給呀。唐弼、徐有德久在官場,那都是老油條了,一點就透,反應特別地快:“啊!是!是啊!呃……我們當時就見了,呃……我們還、還、還、還衝龍鈚朝拜了呢。”


    他們一作證,“嗯……”靠山王楊林,您別說,心裏頭還真有點兒得意:你看看,我找的這個幹兒子啊,十三太保叔寶兒那多好啊!對我是多尊敬啊!我給的龍鈚拿迴家去,恭恭敬敬地供到了正堂之上啊。哎呀,那是逢年過節祖宗牌位待的地方啊。看來,叔寶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呀!“哎……隻不過叔寶,你怎麽又把這龍鈚給燒了呀?”


    “父王容稟,今天家母六十壽誕,從早到晚,賓朋絡繹不絕,家母一一接待。到了晚間,送走了所有賓客。家母身心倦怠,給這龍鈚上了最後一爐香。然後,家母就轉迴自己住處休息。哪知道家母太疲憊了,上香的時候不甚就把這蠟燭給碰歪了。等家母迴到自己住處的時候,這蠟燭其實就已經倒了,正好倒在那龍鈚之上,蠟燭燭火點著了龍鈚。等家人發現,過來撲滅了火,家母也被家人叫出來了,才發現龍鈚已然被燒成灰燼。家母放聲大哭!說:‘我為我兒惹出大禍了!’當時,我正在其他地方陪賓朋飲酒呢。正好上官狄到了,傳下父王的命令。孩兒我不敢怠慢,趕緊迴家取披掛前來拜見父王。結果我到家一看,我母正在那兒啼哭。我這麽一問才知緣由啊。父王啊,這龍鈚是家母不慎所燒。但是,犯下滔天大罪。她偌大年紀,瓊不忍家母遭罪,秦瓊願替家母頂罪,請父王賜罪!”說著,秦瓊伏倒在地,以頭撞地呀。


    “哦……”靠山王楊林聽到這裏,手撫須髯,“哎呀!好一個孝子啊!叔寶啊,這下子我就明白了。這個意思就是令堂把我的龍鈚供在壽堂之上不慎燒毀。她的動機是好的。雖然有所過錯。但是,念今天是她六十壽誕,本王便不追究了!此事與你無關!叔寶我兒快快請起!”


    啊?!十二家太保一聽,這就算完了啊?!這也太便宜秦瓊了吧?這、這、這……這些人都站不住了:“呃……父王,那龍鈚可、可、可、可給燒了啊……”


    “我聽見了,燒了就燒了吧。正巧這一批龍鈚,我想換點新的,原來都起毛刺兒了。嗯……上官狄啊……”


    “末將在!”


    “你記住,等我們迴來,你再找匠作打造一批新的,把這些舊的當眾全燒毀,這不就完了嗎?”


    “末將遵令!”


    十二家太保心說話:為了保十三太保,你愣把所有龍鈚全燒了,真有你的呀!有那幾個太保就想據理力爭。“哎哎哎……”旁邊太保扯了扯,暗地裏擺擺手,那意思:別找倒黴!別找倒黴!連燒龍鈚現在老王子都不管,你過去給兩句話呀?那不是挨呲兒嗎?迴頭再呲兒你!得了吧!這事就這麽的吧!咱們另找機會再攻擊秦瓊吧。唉……這十二家太保那臉跟苦瓜似的,每個人又喪氣又憋氣。


    哎喲!唐弼、徐有德互相看了一眼,心說話:看見沒?叔寶在老王爺的眼裏多麽的有分量啊!看來以後還得跟叔寶多多親近啊。


    這件事了了之後,靠山王楊林說了:“叔寶我兒,你既然已然披掛整齊,身體如何?今天酒喝得多不多?可不可以走夜路?如果可以,我們立刻拔營起寨夤夜遘奔長安。如果說你身體不適,本王已然備好了溫涼車,你可以坐在車上,咱們也必須連夜遘奔長安,因為這事情比較緊急呀。叔寶你看如何呀?”


    哎呀……十二家太保一聽,得!人家老爺子想得真好啊!真疼兒子!知道十三太保今天得喝酒,人家專門準備了溫涼車!這老頭子遘奔長安,一路之上都是騎快馬。好家夥,讓這秦叔寶坐車!哎呀,人家是親生的,咱都是後娘養的。這些人的心裏都泛酸。


    秦瓊趕緊說:“孩兒這些酒沒事兒,可以騎馬而行。”


    “嗯,這就好!既然如此,叔寶兒!列位眾將!咱們趕緊拔營啟寨!唐弼、徐有德!”


    “卑職在!”


    你們趕緊迴到你齊州、曆城縣,好好地去調查劫皇杠的響馬。本王迴來一定要問你要人!”


    “啊啊啊……卑職遵令!”


    “下去吧!”


    “呃……是!”


    這兩個人轉身剛想走。“啊——報——”“噔噔噔……”由打轅門外急報來個小校,單腿打千兒:“啟稟王駕千歲,大事不好!那劫皇杠的程達尤金現在在轅門之前叫陣呐!口口聲聲要老王爺您再交出來四十八萬兩皇杠銀子。否則的話,他、他們說,讓老王爺您死在這曆城的東門。”


    “啊?!”別說靠山王楊林了,連十二家太保帶唐弼、徐有德都大吃了一驚,什麽?劫皇杠的響馬又來到轅門前了?


    “哎呀!可惱!來啊!點兵出陣!”


    靠山王楊林氣壞了,就這個響馬呀,那膽子也太大了!,先是去我萊州,現在又來到我轅門之外。這還了得?!我今天非得擒住這兩位不可!


    他吩咐一聲點兵,秦瓊腦袋嗡嗡作響。心說話:“來的是誰呀?來的是不是程咬金、尤俊達吧?哎呀!兄弟,你們怎麽又來了?這怎麽迴事兒啊?”秦瓊百思不得其解。


    咱們書中代言,來的是誰呀?正是程咬金、尤俊達!他倆怎麽又來了呢?咱剛才說了,秦瓊離開賈柳樓的時候,上官狄就囑咐秦瓊說:“可得把這龍鈚帶好了。一會兒,老王爺可能要龍鈚。”這個聲音不算大,正常聲音,送秦瓊的所有弟兄全聽在耳中了。


    等秦瓊一走,大家再次來到賈柳樓大廳之內,往那兒一坐,羅成首先就坐不住了。


    羅成說:“各位哥哥,大家聽到了沒有?剛才那位將軍叫我表哥出去的時候……”您看,別人都叫二哥,羅成到現在,他改不過口來,還叫表哥。大家也不見怪。“把我表哥叫出去的時候,可說靠山王楊林要要龍鈚。但是,龍鈚被我表哥剛才當眾給燒了。那這一次我表哥過去,豈不是落下掉頭之罪嗎?”


    徐懋功一聽,歎了口氣:“唉!這件事都怪那該死的響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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