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迴 李藥師藝服不速客


    單雄信得罪了猴子,這下子是捅了馬蜂窩了。侯君集也年輕,火氣也盛,也夠損的,也沒他這麽幹的,偷了單雄信一百兩銀子跑到周邊山區裏頭買了一百兩銀子的爛柿子——“好柿子不要!我專要爛柿子!推著車子給我推到山西潞州上黨縣八裏二賢莊最大的人家,往門口給我一堆,你們拉車迴來就完了!這錢你們拿著!”那年代,山裏的人哪見過這麽多錢呢?而且買的是不值錢的爛柿子。爛柿子本來掉到地上,就在這兒漚著,我們要鏟除它還費勁呢,這下好了,全賣嘍!結果,這些山民們推著柿子全給單雄信送來了,堆得單宅門口就像大糞場似的,你想想那什麽味道啊?


    哎呀……單雄信得知情況之後,是哭笑不得呀。人家沒偷我一百兩銀子,人家把這一百兩銀子給我花了,給我運來了一百兩銀子的東西來。哎呀,侯君集呀侯君集!你夠損的!別讓我碰見你!讓我碰見你,我非得跟你算賬不可!但是,單雄信也覺得這件事情因自己而起,是自己這邊先做的不對,怠慢了賓朋。所以,人家出出氣就讓他出吧。如果有下次那是定罰不饒啊!


    要依著黃天虎、李成龍、盛彥師、丁天慶就得去追殺侯君集。


    單雄信很大度,把手一擺:“算了。這件事情就作為一個小小的玩笑、小小的插曲吧。嗯……派人到莊口,再有件推爛柿子過來的,讓他們迴去,就說這裏不需要,讓他們愛倒什麽地方倒什麽地方。就說我們已然把這柿子給收下了,把門口的爛柿子趕緊鏟鏟,這味兒太大了!”就這麽著,單雄信輕描淡寫就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了。


    他這邊沒事了,但是侯君集這個氣仍然未消。不過,侯君集一看,人家單雄信沒接自己的招。那再去戳單雄信,也不好。哎!侯君集一琢磨:我趴到單雄信房子上麵我可聽了。這單雄信跟他們幾個在說,他有一個結拜的兄弟叫秦瓊。這個人發配到了幽州,這個人是個義薄雲天的人呐。這個秦瓊,我在江湖上也聽說過,名氣不小啊。說什麽:馬踏黃河兩岸,鐧打齊魯大地,威震山東半邊天。什麽金鐧將神拳太保!而且很講義氣。既然他是這個姓單的朋友,我幹脆去看看這個秦瓊是不是也像單雄信一樣,徒有虛名,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我也看一看他的武藝如何!幹脆,我離開單雄信奔幽州,我找秦瓊去,我找他比比武!於是,這位不怕天不怕地的剛出世的小猴子由打潞州就奔幽州去了。


    到了幽州,他是暗中觀察秦瓊,就想找個機會能跟秦瓊比比武。後來觀察來、觀察去,正觀察到張紫燕和瓊花公主也來到幽州。倆姑娘逛街碰到了花花公子王安國。王安國要搶姑娘,秦瓊是抱打不平。交手當中,王安國是奪槍自戮,自己把自己給捅死了。秦瓊惹出大禍了。當時,秦瓊帶著倆姑娘逃跑。但是敵眾我寡,最後秦瓊隻抓住了張紫燕,把紫燕姑娘帶走了。瓊花公主落到了人家手裏。後來,王威、高君雅不是趕到現場了嗎?王威舉刀要殺瓊花公主,從哪來了個石頭子兒啊?那就是侯君集打的。


    侯君集一看,嗬!這小子不問青紅皂白,居然敢殺這位姑娘,那還了得?!給你一石頭子兒!敢情侯君集打石頭子兒是一絕呀。在本套書中,會打石頭子兒、打得好的、登峰造極的有倆人,一個是這小猴子侯君集,另外一個是傻大個子、今世孟賁羅士信。侯君集是跟叔叔學的,他本身也有天分,加上自己後天努力。所以,打石頭子兒既有技巧又有力度。但是那傻英雄羅士信呢?完全是天生的,拿石頭子兒打牛眼、打鳥,他也不知道什麽技巧不技巧,反正是每次都打得準。而且他力氣大,所以,打石頭子兒是力度為主。這兩個人,一個屬於技巧型的,一個屬於力量型的。但打沒羽飛蝗石那都是無與倫比。所以,侯君集打石頭子兒救了瓊花公主。


    後來,有一天晚上,侯君集要去找秦瓊比武,他夜探燕王府。正好碰到踏雪無痕餘雙人要行刺。侯君集一看,秦瓊這個人不錯,嗯,你要行刺他呀,那不行。要說你跟他明刀明槍幹,哎,那可以。但是你要刺殺他,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段,被我碰到了,哼!你倒黴去吧!侯君集多損呢,就拎著餘雙人的腳腕子,由打房上把他給扔下來了,而且還挾持了餘雙人,讓他失去了戰鬥力,就把餘雙人等於給秦瓊了。沒想到,秦瓊把餘雙人給放了。就這一點,侯君集也覺得秦瓊這人可交,確實是個有義之人,江湖上傳言不虛呀。對秦瓊是非常地佩服。


    後來,羅成過來了。這羅成口出不遜,就惹惱了聖手白猿侯君集。侯君集一看,我平常看你就不順眼,你太猖狂了!你以為你槍法高就可以傲視群雄嗎?我讓你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才打出個石頭子兒,正正把羅成額上的那枚無瑕美玉打碎了,把羅成腦袋打了個小包。然後,侯君集就走了。上哪去了?繼續闖蕩江湖。同時,尋找另外一個自己要投奔的三元李靖李藥師。


    其實,侯君集倒不是想投奔李藥師。而是覺得好奇。你看,我叔叔臨死前給我推薦兩個人,一個是單雄信,一個就是三元李靖李藥師。沒想到,單雄信是那麽一個人,我瞧不上他。我看看三元李靖李藥師,這個人是不是浪得虛名!侯君集成江湖檢驗師了,誰有名,他就要去檢驗檢驗。


    但是,三元李靖李藥師那是風塵三俠之一,飄蕩不定。他找李藥師就找了一溜夠。最後,終於在長安把這李藥師給找到了。鬧了半天,李藥師在越王楊素府裏呢。於是,侯君集又夜入越王府去探李藥師。


    可萬沒想到,剛往人李藥師那房子上一趴,人家就察覺了,說:“朋友,天已然入秋了,別在房子上麵趴著,那兒多涼啊,再凍感冒了,下來吧!”


    哎呦!侯君集嚇得一縮脖,好厲害的李藥師!就人家這一下子,你就輸了半分呢。你一來,人家就知道了。侯君集一咬牙就跳下去了,就跟李藥師動了手了。


    侯君集明確告訴他:“我來就是找你比武的!”


    李藥師說:“你為什麽找我比武?”


    “哎,這個你別管啊。招拳!”過去就打。


    李藥師一看:“你這人怎麽那麽無禮呀?既然如此,就陪你走兩下吧!”


    兩人“啪啪啪”這麽一打,打了有五十多迴合。侯君集一看自己不是李藥師的對手,人家武藝真高超啊,看來人家跟自己並沒用全力,人家就像逗自己玩似的,沒用真功夫。就這,自己仍然占不了便宜。幹脆走吧!侯君集想到這裏,腳一點地兒,一扭身子,“噌!”一縱身剛想走。“砰!”人家三元李靖一伸手把侯君集的腳腕子抓住了:“給我下來!”“啪!”人打半空中把侯君集給拽下來了。“哎!”侯君集跳起來再想跑。“砰!”又抓住了。“啪!”又給摔地下了。一共摔了侯君集五個跟頭。


    侯君集最後把手一擺:“別、別、別、別摔了!別摔了!我不跑了!不跑了!不行了……”


    李藥師也樂了,也看出來,這個小猴子對自己並沒歹意,就問:“你是誰呀?”


    “我是誰呀?我,你不認得。我叔叔跟你師父關係挺好的,你可能認識我叔叔。哎,我、我給你看看信吧。”這才把介紹信拿出來。


    三元李靖一看,“哦……鬧了半天,您是偷天換日侯老劍客的侄兒啊!”


    “哎呀,別提這個了!提這個,丟我叔叔的人!我今天服了,我是心服口服外帶佩服啊!我這武藝不如你!實不相瞞,我是專門來找你比武的。光找你,我找了一年多呀。哎呀,今天這一比,我這武藝還短練,還得接茬練呢!”


    三元李靖一看,這個小侯子挺直爽的,於是就把侯君集請到屋裏,就安排在越王府,兩個人就成好朋友了。


    侯君集在這裏一住就是半個月。這半個月,侯君集的能耐又長一塊。怎麽?向人家三元李靖李藥師,連張初塵請教的結果。您別忘了,紅拂女也在這裏呢。三元李靖有好處,人家絕不保留。你問什麽,我告訴你什麽。甚至,手把手地教侯君集。專門教給了侯君集一套拳法。


    李藥師說了:“你得加強你的進攻的技擊。你現在是輕功不錯,你照著自己跑得快、蹦得高,你占便宜。但真正跟高手交上手,您就不行了。因為什麽呢?因為你其他拳法練得比較薄。我教你一套拳,這裏麵包括點穴。”


    就這麽著,李藥師教了侯君集。哎呀,把侯君集感動得無可無不可。說:“您就是我的師父!”


    “哦、哦……,我可不敢當!咱們倆肩膀頭齊是弟兄!”


    “行了!亦師亦友!就這麽的了!”


    侯君集直來直去。三元李靖越跟侯君集談,越喜歡侯君集。兩人每天天南海北就聊起來沒完了。


    侯君集就把自己出世以來經曆的種種事情告訴了三元李靖,說:“我看單雄信這個人不算是個英雄!度量太小了!”


    “哎呀……”三元李靖就勸他:“你這肚量也不大呀。你得這麽想,你作為一個外人,原來跟人家單雄信都沒關係。你突然間跑到人家那裏想尋份工作,那人家對你進行考驗考驗,這不是人之常情嗎?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呀?”


    “哎,他說我是雞鳴狗盜之徒!”


    “你是不是雞鳴狗盜之徒啊?”


    “我當然不是了!”


    “那你平常是不是偷東西呀?”


    “我偷東西,那也是殺富濟貧!”


    “對呀,在別人眼裏,他不知道你是殺富濟貧呢,這得需要一個時間。人對人的認識都是需要時間的。你對我、我對你的認識不也是咱們在一起這幾天互相了解的嗎?你剛一來,我對你也有防備呀,對不對,嗯?”


    反正,經過三元李靖這麽一勸導小猴子對單雄信的誤解也慢慢地稍微解開那麽一點兒,也沒有原來那麽憤慨了。


    後來,三元李靖就問侯君集:“以後你打算怎麽著啊?”


    侯君集說了:“我覺得吧,男子漢大丈夫活在世上,那就得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才不負一生啊!”


    李靖就問:“你認為什麽是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呢?”


    “我……這個……那反、反、反轟轟烈烈的大事業比這個走千家、過萬戶的事業要大!”


    李靖樂了,說:“你走千家、過萬戶,這是為什麽呀?”


    “為……我為的是殺富濟貧!”


    “你為什麽要殺富濟貧呢?”


    “因為富人手中錢太多了,老百姓那餓殍遍野。老百都是窮人,都活不了了。那我不就得損著富人一點兒,分給老百姓一點兒嗎?”


    “嗯!你這叫損有餘而補不足啊?”


    “哎,對!對!對!就這個意思!就這個意思!哎,我沒您有學問,總結不了這句話。”


    “那麽為什麽貧苦老百姓那麽多呢?”


    “那……那是為什麽呀?年景不好唄。呃……種的糧食又少。呃……這個地主老財給他們要的租又高。哎,有一些租著地主老財家的地,他們自己根本就沒地。”


    “那他們為什麽沒地呢?”


    “那……那我哪知道啊?您給我來個十萬個為什麽。我、我、我不知道。”


    “或者,我換一個角度問:你說,他們是現在沒地呀,還是祖上就沒地?”


    “哎呀,這個問題呀……我怎麽迴答你呢?反正是什麽情況都有。呃……我也發現有些人祖上倒是給留了地了。但是,這些人連年這麽困苦。如果說這個年景好了,人也不出什麽毛病,靠著這幾畝薄田呐,還能勉強度日。但如果說遇到個災年,這人再得個病、落個災什麽的,一時之間,就拿不出那麽多錢來了。那怎麽辦呢?為了保命就賣地吧,就把這地給賣了。那誰能買地呀?有錢人家買呀,就那地主老財他們買。呃……就這麽,賣來賣去的,百姓手裏這地是越來越少。最後,就賣光了。這個地主老財手裏地越來越多。這老百姓得種地呀,不種地怎麽活呀?種誰的地呢?沒辦法,隻能去種地主老財的地。這樣一來,就成人家的佃戶了,給人家交的地租啊什麽的還多,一年到頭忙個死活,根本就剩不下,能夠糊口不死那就算不錯了。往往再遇到災年,還得賣兒賣女呀!哎呀……老百姓苦透了!”


    “對嘍……你說對了!就是現在這個土地都集中在地主老財、門閥士族手中。他們手中的地越來越多,老百姓手中的地越來越少,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等到沒有最後那一口吃喝了,你想想,這老百姓會怎麽辦呢?”


    “那、那、那能怎麽辦呢?沒有那口吃喝了,那也得活命啊。反正要是我,那、那我就搶,我拚了命地……我、我把地主弄死,我也得活呀!”


    “對嘍……所以,君集,你這樣每天走千家、竄萬戶去殺富濟貧,以你一己之力怎麽能夠解救天下嗷嗷待哺的眾多百姓呢?”


    “我……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呀?我隻有自己這個力氣呀,對不對?那我隻能有多少賣多少了。靠我一己之力,救一戶是一戶、救一家是一家,那總比不救強呢!”


    “對嘍……君集,你說的這個就叫做小業!”


    “哦,呃……我現在做的是小業?”


    “對呀,你自己不也這麽覺得嗎?不然的話,你怎麽會有雄心壯誌要去創建大業呢?”


    “嗯,反正我覺得吧,我這個小偷小摸的也是夠嗆啊。我叔叔偷了一輩子了,殺富濟貧一輩子了。但是最後又能怎樣呢?窮人越救越多,這富人越盜越有啊。哎呀……哎,道爺。既然您說我做的是小業,那麽大業是什麽呢?”


    “大業嘛……大業就是殺富濟貧!”


    “哎,對了……哎!道爺,你這跟我做的不一樣嗎?怎麽小業是殺富濟貧,大業還是殺富濟貧呢?”


    “嘿!那可大不一樣啊。小業是靠一己之力,這一晚上殺一個富人,濟一家窮人。但是,大業那是要聯合群雄之力,殺天下的富人,濟天下的百姓啊!”


    “殺天下的富人,濟天下的百姓……哎呦!這不就跟造反差不多少嗎?”


    “嗯!所謂大業者,那就是推倒乾坤、重建江山!”


    “我……這……哎呦!”侯君集一聽,“道爺,你夠大膽的!您可在越王府啊,。怎麽敢說這種叛逆之言呢?”


    “這種言語隻是跟你說說而已,我豈能跟別人說呀?你不想建成大業嗎?我就告訴你,這就是大業!”


    “嗯。道爺,現在大隋王朝才經二世,這新皇帝楊廣剛剛登基,這大隋王朝能給推翻嗎?”


    “君集,你也是個有知識的人,也熟讀史書。豈不知秦朝也隻立二世而亡嗎?”


    “秦朝的不一樣啊。秦朝當時苛政啊!”


    “難道說這隋朝就不苛政了嗎?”


    “哎……秦、秦朝有過去那關東六國的後裔蠢蠢欲動啊。”


    “難道說現在隋朝江山蠢蠢欲動者還少嗎?”


    “那、那、那秦朝二世昏庸無道啊!”


    “那你看,現在這個剛剛登基的新皇帝楊廣,他比那二世如何呀?”


    “哎……那、那我不在朝堂裏,我不知道啊。”


    “你難道不知道他叫六短之君嗎?”


    “哦?什麽叫六短之君?”


    李藥師就把楊廣弑父篡權、殺兄圖嫂、欺娘戲妹這六短的事情告訴了侯君集。


    說:“李藥師就相信楊廣一定有這六短嗎?”這個無關緊要。李藥師是個政治家,他覺得這六短就足可以作為推倒楊廣的口號了。至於它真它假都無關緊要,隻要那些貧苦老百姓相信,就可以推倒大隋、重造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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