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迴 紫燕敬酒含情脈脈


    太原侯李淵是個明白人,更是個聰明人。他一看,現在大局已定,太子楊廣夠嗆能推倒了。一旦人家當了皇上,我還跟人家對著幹,到那個時候,哪有我的好果子吃啊?幹脆,為了明哲保身,我得改變策略。


    李淵年歲也大了,閱曆也豐富了,年輕時的火爆脾氣也消了。所以,李淵,改變策略了,主動向楊廣示好了。逢年過節,必有一份人情。同時,李淵也走宇文化及、越王楊素的門子,要不越王楊素過生日,李淵能特意把自己門婿柴紹派來給他送賀禮呀?這也是走門子呀。讓楊素、宇文化及在楊廣麵前為自己多多美言呢?


    宇文化及、楊素拿了李淵的銀子,覺得現在不必扳倒這位李淵。於是,確實在楊廣麵前給李淵說了不少好話。


    楊廣現在一看李淵也服軟了,能治一服,不治一死,我們畢竟還是表兄弟。在我衝擊皇位的關鍵時刻,我暫時先不動你李淵,等以後這筆賬咱們遲早得算!


    所以,李淵暫時沒危險了。這就屬於把敵人陣營的人給同化過來了。


    張景柱過去一直跟武建章、原太子楊勇走的比較近。那麽現在楊廣派人去拉攏張景柱,張景柱卻采用了一個中立的策略,我誰也不幫,我誰也不靠。結果,作為中間派是根本行不通的。


    楊廣一看,你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是證明你的內心還向著太子楊勇。既然如此,我何必留你在朝堂當中呢?你又不是一個什麽重要之臣。得了!楊廣就趁著自己父親病重,讓宇文化及、楊素找這張景柱的麻煩。


    現在張景柱已然不是過去的吏部侍郎了,已然被官降三級了,是一般的小官了。再找你個茬,那還不一找一個準兒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所以,一個月前就給張景柱找了一個瀆職之罪——你玩忽職守,你這工作沒做好!念在之前你對朝廷有功,這一次不做其他處罰了,隻把你的官職一擼到底,貶為庶民!張景柱沒官職,成白丁了。


    哎呀,通過這一次,張景柱徹底地對大隋朝廷失望了,太黑暗了!這完全是政治鬥爭啊,哪有一個為國家考慮的,為百姓考慮考慮的?就這麽一個朝廷,哼!我保他作甚!把我貶為庶民了?哎,正好我正不願幹呢!這一下子,無官一身輕啊。我可算誰也不靠了,誰也不保了。我迴家養老去吧。我已然年近六旬了,何必還在朝廷當中爭名奪利呢啊?迴家養老去!


    張景柱心裏想著養老,就跟家人商量。張景柱家裏也沒有太多家人。老伴兒死了,一直也沒有續弦,張景柱也不想再續了。有一對兒女,兒子那是禦前侍衛張金稱,女兒就是這位張紫燕。所以,老頭就把自己有心告老還鄉的意願給一對兒女說了,說:“我征求征求你們的意見?”


    那張紫燕是雙手讚成,說父親:“您這麽做就對了!對了啊!這朝廷的官做不得呀!就這些年你這個官做下來。女兒眼見著爹爹你這白發越來越多了,天天迴到家裏是唉聲歎氣。你不經常說嗎?做大隋朝的官,那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呢。既然如此,咱又不缺這個俸祿,咱家裏又有莊園,咱老張家也是大家族,有的是地,有的是莊園,咱何必當這官兒啊?不如迴家當一個富足的田家翁,更加逍遙自在!”張紫燕雙手讚成。


    老頭兒又問兒子張金稱:“你意下如何呢?”


    張金稱有點兒不同意見,怎麽呢?您別忘了,張金稱那正在事業上升期呀。年輕小夥子已然坐到了皇帝身邊的禦前侍衛,再往前走,前途無量。另外,張金稱有自己的政治抱負。他心裏向著原太子楊勇。他為什麽向著楊勇呢?因為他的老師非是別人,就是太師武建章。他從小是跟太師武建章的兒子武雲召一起長大的,一起學的藝。不然的話,他怎麽能夠在這麽年輕的歲數就能夠當上楊堅的貼身護衛呢?那是伍雲召保的。跟自己恩師一樣,張金稱對現任的太子楊廣掐半拉眼角看不上。認為這個就是外君子內小人之徒!要是他當了九五之尊,天下黎民百姓可要遭殃了,這是個好大喜功之人呢,哪有半點原來的太子楊勇那麽仁慈啊?所以,他跟他的老師一樣,都向著楊勇,都在暗地努力,想方設法把原太子楊勇再給請迴來,再入主東宮。所以,張金稱正在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那這個時候,父親說他要告老還鄉,看這意思,還有心讓自己也跟著一起迴去,那張金稱能幹嗎?張金稱說:“父親,您先別灰心,先別對朝廷喪失信心。有朝一日,等我們把原太子楊勇再請迴東宮,等楊勇再掌了權,到那個時候,天下不還是咱們的天下嗎?太子楊勇一定會再還天下一個清明啊。到那個時候,還得請爹爹您再次掌權做官呢,您還得為新朝服務,還得造福百姓呢。您現在著什麽急啊?您的年歲年富力強啊,五十多歲不到六十,那正是體力經驗都充足的時候啊,您還得接著幹呢!”


    “嗨!”張景柱一聽,“金稱啊,我接著幹什麽呀?我現在都已然被人家一擼到底貶為庶民了。”


    “您別著急,您在京城先住著,先別走,靜觀其變。有可能朝局就會在近期發生改變。等朝局明朗了,您再做決定,不行嗎?再者說了,我是皇上貼身侍衛,皇上現在病重,我一時一刻也不能夠離開他呀。這要不是您說有要事要見我,我都不可能離開皇上啊,我得守著他。所以我現在是沒辦法護送你們返迴老家。另外現在七月酷暑,您現在往老家走,這一路之上得受多大罪呀?所以,依兒子我的意見,您先別走,先在京城住著。一來,靜觀其變,看看朝局。真的要走,您等入了秋,秋風一起,那多爽快呀?一邊走一邊當旅遊了,走到家裏頭,不招病不招災,那多好啊?到那個時候,有可能我也清閑了,不行,我就把您和我妹妹一同保迴老家不就完了嗎?您現在幹嘛走啊?”


    “呃……”張景柱一琢磨,兒子所言有道理,是啊,現在這麽熱,這一路上肯定受罪呀。“行了,既然如此,咱們過這一兩個月再說吧,把夏天過去。總而言之,我去意已決,甭管誰掌朝廷,我是一定要走了!”


    那麽住哪呢?說:“原來的府邸呢?”那是公家的,你現在不做官了,那就不能住公家的房產了。之前張景柱也沒有在長安城購買房產。所以,隻得住進了張家老店。為什麽住張家老店?因為開店的這掌櫃的是張景住的族弟。另外張家老店也有張景柱的一定的股份,說白了是人家老張家在京城的一個產業。所以,張景柱就帶著一家人住到了張家老店。在這裏專門包了一個跨院就住進去了。


    為什麽後來瓊花公主跟太原侯李淵定下要讓柴紹在張家老店住呢?就是因為張景柱一家住在了張家老店。瓊花公主跟張紫燕情同姐妹,有了一次幽州之行,兩人關係特別好,瓊花公主有事沒事,還老來張家老店。所以,看到李淵給自己寫的信,說要派門婿柴紹來接李世民。那得了,幹脆,讓柴紹就住在張家老店吧。公主出錢把這張家老店就給包了。其實,公主出這個錢也是看著張景柱、看著張紫燕的麵子,也是瓊花公主變相地周濟一下老張家。


    那麽張景柱也好,張紫燕也好,跟柴紹柴嗣昌早就熟悉了,因為去過並州啊。尤其張紫燕在那住了好幾個月呢。所以,跟柴紹很熟悉。柴紹住在這裏,彼此也很方便。所以,柴紹一住下,掌櫃的就告訴張景柱了。


    於是,張景柱就帶著張紫燕去見駿馬柴紹,跟柴紹打了招唿,雙方寒暄了一會兒,聊了一會兒天。這樣,柴紹那邊才稍微來得遲一點。


    最後,張景柱、張紫燕告別柴紹返迴自己跨院兒。在路上,張紫燕看到院裏荷花缸內荷花開得正盛,紫燕姑娘就讓自己的父親先走一步,她賞了一會兒荷花,從後麵又攆。就這麽著,稍微比父親慢了半步,來到了大堂之上。


    往這一走,就聽見父親跟秦瓊在那兒說話,張紫燕拿眼一看,哎喲!當時紫燕姑娘芳心亂跳、玉體不安,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救自己的那位恩公嗎?


    其實,在張景柱被罷免官職之後。有一次就跟自己姑娘又重新聊起幽州之事。


    張景柱就說了:“過去,因為我在這官場當中,有些話不能夠跟你明說。那麽現在我無官一身輕了,再告訴你就無所謂了。你可知道前幾個月在幽州救你和瓊花公主的那個黃臉大漢是誰嗎?”


    “他是誰呀?”


    “據我後來多方了解,他有可能就是羅藝的親侄子,叫秦瓊秦叔寶。但是,這隻是猜測。不過這個猜測,我覺得是八九不離十。因為羅藝明裏暗裏一直保護著秦瓊。所以,才跟我達成一個協議,對這個事情不再過問了,誰都不能過問了,刺史那邊也不能再追究了,公主這邊也不再追究刺史了,就等於燕王羅藝把公主被搶和秦瓊打死了刺史的兒子這兩件事情互相抵消了。這裏頭其實得利最大的就是那個秦瓊秦叔寶。我當時作為欽差,按說我不能向著秦瓊。但是,這實在是刺史他兒子做的太不像話,得罪了公主,我又不能向著刺史。我也隻得默認羅藝這個處理。所以,你們無論怎麽問我,我就是不告訴你們,也就是這個原因。我就不想讓這個事情再生事端。那麽現在爹爹的官職已然被擼了,我已然成一個平民百姓了,不在這個漩渦裏麵打旋了。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知道就行了,不要把這個事情再告訴瓊花公主。那樣的話,指不定這個任性的瓊花公主會怎麽對秦瓊。她有可能到山東找親瓊去了,把這秦瓊再給卷進來,有可能就害了秦瓊,就害了你們的恩公。你知道這位任性的公主會做出什麽事兒來呀?何況到底是不是秦瓊,我也沒有準兒,十之八九是他,但是,沒有什麽證據。那麽,如果說有緣的話,咱們什麽時候再碰上這個秦瓊,你親自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救你的那位恩公。如果是,咱以後再去報答也不為遲晚。”


    老頭把這些事情就告訴了張紫燕。而且老頭把秦瓊的功夫,怎麽奪得了先鋒,怎麽去複奪瓦口關,怎麽刺史王威、司馬高君雅從中作梗,這先鋒印也沒落到秦瓊手裏,但是落到秦瓊的兒子手裏了等等等等,這些新鮮的故事全部告訴張紫燕了。


    張紫燕聽得是津津有味,對秦瓊也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沒想到,今天在張家老店是偶遇秦瓊。別看張紫燕剛一腳跨進來,一抬眼她就認出來了。因為秦瓊的相貌在她腦海當中印象太深刻了。她一聽秦瓊在那問為什麽自己父親住在張家老店了?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因為這個店是我們家的!”


    這句話把秦瓊的目光就引到她身上了。秦瓊一看,呀!當時秦瓊一愣,這個女孩子怎麽那麽眼熟啊?但秦瓊可沒想起來。因為秦瓊救張紫燕的時候,並沒有對人家姑娘仔細觀察。所以,張紫燕在秦瓊的腦海當中的印象並不是那麽清晰。但是,覺得眼熟。秦瓊畢竟是做過捕快的,那眼睛還很毒的,誰見過誰沒見過,還是有數的。一看,喲!這姑娘好像見過!


    這個時候,張紫燕已經趕緊走了幾步來到秦瓊近前了,飄飄萬福:“恩公在上,受小女子一拜!”


    她一喊恩公,“我說……”這旁邊的王伯當、謝映登、齊國遠、李如珪全都站起來了,“這,這怎麽迴事兒啊?怎麽又來一個喊恩公的呢?還是個漂亮的姑娘啊?”尤其齊國遠那眼珠子都瞪起來了,“喲嗬!哎,這地方還有這麽漂亮的姑娘啊!”


    張紫燕姑娘長得美,再加上手裏頭拈著一朵小荷花,哎呀,更加襯托出姑娘嬌豔欲滴了。


    秦瓊趕緊一閃身:“哎呀,這位姑娘,趕快請起!萬萬使不得呀!你怎麽稱我恩公啊?”


    張景柱一聽就明白了:“紫燕,你先起來吧。”


    “謝恩公。”


    紫燕這才站起身來。


    “怎麽著?”張景柱這個時候問了:“你看準了,他果然是救你的那位恩公嗎?”


    “不錯,父親,他確實就是救我和公主的恩公!”


    她這麽一說,王伯當、謝映登他們更傻了。好家夥,怎麽這裏頭還有公主的事兒啊?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腳步聲一響,柴紹走進來了。“啊,讓……”他剛想說“讓叔寶哥哥諸位久等了”,結果往裏一邁,哎喲!一看這種情景,柴紹也傻了。“這怎麽迴事兒啊?”


    張景柱樂了,“這可能就是天意吧,啊?老天讓我家的恩公住在了我的店裏了。”


    他越說這話,大家越迷糊。


    最後,張景柱說:“你們是不是還沒吃飯呢?”


    “啊,對呀,哎,我們正想一起吃飯呢。”


    “得了!今天晚上這頓飯算老朽我的,我來請!咱們一起坐下來慢慢的聊!這裏頭故事多的是啊!”


    眾人都想聽故事,那一起吃吧。於是,就走進一個雅間。反正整座張家老店也沒有外人呢,雅間不雅間都無所謂,隻不過這個地方設施比較齊全。


    張景柱吩咐一聲,讓自己族弟趕緊的上菜,“這頓飯我請!”


    “哎,”族弟說了:“不用您請!”


    “怎麽?”


    “公主請啊。她已然把所有銀子全都匯了,而且綽綽有餘呀。愛吃什麽自管點!”


    就這麽著,眾人點了一桌酒席。


    在酒席宴上,老頭張景柱才把當年在幽州的事情給眾人講說一遍。因為,老頭事先也問了,秦瓊也說了:“這裏沒有外人,都是我自家兄弟。”老頭一看,行了!就把在幽州的事情挑緊要的講述一遍。最後老頭說了:“當時我就猜著可能是你。但是,一直沒有證據呀。今天小女見到你了,一下子把你認出來了,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哎呦!”眾人一聽都把大拇哥挑起來了。


    尤其是王伯當:“您看看,這才是我叔寶哥哥呀!人家到哪兒,把仁義就行到哪兒!而且,您看人家救的啊,要麽是侯爺,要麽是公主,要麽……就是我了!”


    “嗡——”大家是哄堂大笑。


    這下子,都成自己人了。這關係就非常的親密了。


    老頭吩咐張紫燕:“給恩公敬杯酒吧。”


    張紫燕手端著酒杯來到秦瓊席前,給秦瓊恭恭敬敬地敬了三杯酒。在敬酒的時候,姑娘近距離的看到了秦瓊。


    姑娘一看,這就是當年舍身救自己的恩公啊?姑娘芳心亂跳,臉不由自主地微微的紅了,目含秋波。姑娘這顆芳心好像已然歸屬了麵前這位男子。


    齊國遠在旁邊端著酒杯這麽一看,“哎?哎……誒!嘿嘿嘿……”用胳膊肘一捅謝映登:“老謝,看見沒,看見沒?這紫燕姑娘對咱叔寶哥哥有點意思了……”


    “哎!”謝映登趕緊一瞪眼,“別瞎說!”


    “怎麽瞎說呀?你看那眼神還看不出來嗎?”


    “那也別瞎說!就你話多!”


    “哎,好,我不說了,咱接著往下看啊。哎呀……這一下子這事兒啊……可就花花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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