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迴 玉麵韋陀迴家探母


    法明長老臨坐化前給自己徒弟賜了一個綽號。因為給了秦用一條八棱紫金降魔杵,而且秦用個子也高,如同金剛一般。隻不過這個臉比較白嫩。所以,法明長老賜徒弟一個綽號叫做“玉麵韋陀”。然後,當天晚上法明長老就圓寂了。


    秦用是痛哭流涕呀,和獅吼寺的小和尚一起把師父給燒化了,然後把骨殖盛在壇中,立了一座塔。


    法明長老的後事安排妥當之後,秦用就不能在寺廟裏了。把這寺廟交給了另外的師兄,那有專業和尚,秦用隻不過是人家法明的武術徒弟罷了,過來是學武術的,這寺廟跟你沒什麽關係。所以,把寺廟的事務交給其他師兄,又選出來新方丈是誰,跟本套書無關,咱就不提了。


    就這麽著,秦用收拾收拾行囊,按照師父給自己指點的路徑下山之後,就找到了瓦口峪,本來離得也不遠。


    到了瓦口峪,很容易的找到了自己家。但自己一點不記得了。您想想,被法明和尚化走的時候,他隻不過是兩歲的孩子,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他沒有記憶呀。


    找到自己家,一敲門,孟氏夫人出來了,一看,這麽大一個小夥子。


    秦用說:“我是秦用,獅吼寺的法明是我的師父。”


    “哎呀!”孟氏夫人一聽,兒子迴來了。一看秦用那個模樣,特別像秦雄。抱著兒子是放聲痛哭。


    秦用第一次見到母親,兩歲之前沒記憶,這麽多年第一次母子相認,喜極而泣。咱就甭說了,總之是非常高興。


    孟氏邊哭邊說:“孩子,我都把你想死了呀。你師父肯定跟你說了,不是父母我們心恨呐,確實是想讓你學能耐,你不要怨恨父母!”


    秦用也明白,師父都說了:“這事兒跟你父母沒關係。是我化的。我就這條件,你要怨恨,怨恨師父我,千萬不要怨恨你的父母,未來還得堂前盡孝啊!”所以,秦用說:“我不會怨恨父母的。我這一次迴來,就再也不走了。我的師父已然坐化了,我迴家跟你們再也不分離了。”


    母子二人又是痛哭一場。


    後來,擦幹眼淚,秦用就問:“我爹呢?”


    “啊……”這一下子,孟氏稍微地打了一下唄,“呃,法明長老沒告訴你家裏的情況嗎?”


    “啊,沒有啊。他光告訴我,我爹叫秦雄,我母親就是您,孟氏。我就知道這麽多。”


    “啊,”孟氏夫人一聽,心說話:“我幹脆別跟他說實話了。他父親交代的明白,應該告訴他,山東曆城縣太平街專諸巷的秦瓊秦叔寶是他的父親。這孩子現在長得大不大,小不小的,我還得養他幾年。但是,我一婦道人家怎麽養啊?來為了孩子好,就得聽他爹的,不能告訴他實話呀。我就得說他爹是曆城縣的秦瓊。哪一天,找個時間,我得把他帶到秦瓊麵前,讓那位秦爺給孩子謀一份工作。到那個時候,我們娘倆也就有了依靠了。”所以,孟氏夫人按照自己丈夫的遺願就給秦用隱瞞了真相,就說:“孩子,你的師父給你說你爹叫秦雄不是嗎?”


    “啊。”


    “嗨!你聽錯了。”


    “啊?聽錯了?”


    “是啊。其實你師父說你爹叫秦瓊,不是秦雄。”


    “哦哦,我爹叫秦瓊?”


    “對,你爹叫秦瓊。”


    “那我爹呢?”


    “嗨,你爹呀,不在這裏。”


    “啊?他,他怎麽不在這裏呢?”


    “哎呀,一言難盡呐。總而言之,我跟你爹把你送到獅吼寺之後,我們過活也不容易。你爹就跑到外麵去做生意,讓我在這裏等著你迴來。”


    “那我爹現在在哪呢?”


    “你爹現在住在山東齊州曆城縣太平街專諸巷,那可是個大大的英雄,大大的好人呐!江湖人送外號:‘馬踏黃河兩岸,鐧打齊魯大地,威震山東半邊天!交友似孟嚐,孝母賽專諸,神拳太保,金鐧將秦瓊字叔寶!你必須牢記在心,不能夠有半點錯誤!”


    “哎!”秦用一聽,“嗬!我爹了不得呀。你看我師父給我一個綽號——玉麵韋陀,才四個字,我爹馬踏……我記不住……”


    “沒關係,我多教你幾遍。”


    隔不住孟氏天天教啊,“馬踏黃河兩岸,鐧打齊魯大地,威震山東半邊天……”秦用天天背,沒幾天功夫就背熟了。


    就這麽著,孟氏夫人告訴他,他爹是秦瓊。秦用信以為真了,絲毫也不懷疑。那天天的,就在家裏陪母親。沒事兒到山上砍點柴呀,迴來交給母親,母親去賣了貼補家用。


    時間一長了,秦用也納悶,說:“娘啊,我爹怎麽不來封家書啊?咱家過這麽苦,您說了,我爹在曆城縣挺好的,呃,他,他為什麽不給家裏捎點銀子迴來呀?”


    “啊,不急不急,你爹太忙,為娘已然給他捎了封信了,把你迴家的事情告訴他了,看看你爹怎麽安排,是他迴家來接咱娘倆,還是讓咱娘倆到山東齊州曆城縣去找他去。你在這裏稍安勿躁,在這等待。”


    孟氏夫人這話半真半假,假的就不用說了,本身秦瓊是秦用的爹這就是假的;真的呢?她確實托人到曆城縣去打聽了。她想帶著秦用到曆城縣投奔秦瓊,但不知道秦瓊那邊的情況怎麽樣。比如人家搬家沒搬家呀,人家還在不在曆城縣呢,在曆城縣的情況如何呢?那如果確準他就在曆城縣,他那邊一切環境都還不錯,我們娘倆就啟程。如果他不在曆城縣了,或者說一打聽人家老秦家比我們過得還苦,家道中落了,我們就不能給人家添麻煩了。孟氏夫人也是一個賢母。所以,就托自己老公秦雄的過去一起販馬的朋友,求人到曆城縣那裏去做生意時,幫著打聽打聽。人家答應了,這信兒還沒送來呢。那個時候,人家一走半年多,捎個信兒,一來一往,且著呢,跟現在不一樣,發個短信馬上就到了。


    所以,孟氏讓秦用稍安勿躁,在家裏等你爹爹的迴信。


    秦用一聽這個,又放心了,就不懷疑了。


    一轉眼,半年多過去了。人家從曆城縣迴來了,偷偷見到了孟氏夫人,就把曆城縣秦瓊的情況告訴孟氏夫人了,說:“您說的那個曆城縣的秦瓊秦爺確實很厲害。但是有一點,最近這兩年沒在曆城縣,說去山西那邊出了趟差,這一出差就沒迴來。據說好像是跟什麽蒲山公李密一起被朝廷派往西域各國去出使去了。總之,他們家也挺著急的,也一直盼著他迴來。可現在音訊皆無。”


    孟氏夫人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壞了,看來我這位恩公指不定出了什麽事。怎麽?你想想,出使西域那得多遠呢?從我們這幽州到曆城縣,我都不敢設想。要是從這大隋往西域跑?哎喲,沒個幾年功夫,看來迴不來呀。那邊氣候聽人說了挺惡劣的,人能不能活著迴來,都不好說呀。”沒辦法,隻得暫時打消帶著兒子去薊州曆城縣找秦瓊這念想。


    就告訴兒子說:“現在你爹爹不知道去哪裏經商去了。我已經托人去打聽了,人家說,你爹去西域了,到現在沒迴來,音訊皆無,我也著急呀。咱們如果現在去曆城縣找他,他萬一從西域直接就迴家了,這不走兩岔子了嗎?依我看,家是他的根,他遲早得迴來,咱就在家等他,你看如何呀?”


    秦用沒有任何社會經驗,娘說什麽自己就信什麽,“那好吧。娘,你甭怕,有兒子我在,您餓不著!”


    秦用說的也不是瞎話,他有一把子力氣,上山砍柴也好,給人家推車、擔擔也好,甚至說有的時候扛著這降魔杵跑到山上去了,打點野獸迴家給娘吃。反正是娘倆也餓不著。


    這一晃又半年多過去了,也就說秦用在家裏待了快一年了。


    在此期間,他跟村裏的人也熟悉了。有的時候,秦用從別人嘴裏零零星星的也聽到過,別人都說:“哎喲,這,這孩子太不錯了!哦,你就是原來秦雄的兒子呀?哎呀,長得真像你爹呀!可惜呀,你爹死的太早了。”


    秦用就迴來問娘:“這是怎麽迴事?他們怎麽說我爹死了呢?怎麽說我爹叫秦雄呢?”


    “嗨,你爹叫秦瓊,他們都念倒音了,官話不好!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至於說你爹死了,你小孩不知道我們大人之間的關係。我們有點過節,所以,在他們嘴裏,說不出好話來!等以後你見到你爹不就明白了嗎?你不用打聽那麽多,聽娘的沒錯!”


    “哎!”雖說秦用也有幾次產生一些懷疑。但是,被娘這麽一解釋,你再懷疑,你懷疑什麽呀?另外這種東西跟你沒有其他的利益衝突啊。所以,秦用啊,也沒有緊著問。問那麽一兩句,他娘孟氏搪塞過去了,搪塞過去也就過去了。秦用也沒有緊刨根問底。


    就這麽著,一年“吱溜”過去了,直到昨天。


    昨天是法明長老去世一周年紀念日。秦用告辭母親,他去獅吼寺,在那裏祭祀恩師去了。在獅口寺住了一天。第二天迴來一看,瓦口峪被突厥血洗,家家是房倒屋塌。可把秦用嚇壞了。哭喊著往家裏跑,一瞅,老娘在那裏坐著抹眼淚呢。老娘沒事兒。


    怎麽迴事兒啊?一問母親,孟氏說:“咱家這不有地窖嗎?我一看突厥兵來了,嚇得我就躲地窖去了。他們可能覺得咱家沒人,隻把咱家的房子給燒了,給弄塌了,為娘我倒沒事兒。”


    “哎呀,可惱!”


    秦用,十六歲的孩子,血氣方剛,“噌”一下子,這血氣就直衝腦門。當時不管不顧,就告訴娘一句話:“我找他們算賬去!”一轉身,飛身上馬,他奔瓦口關找紅海算賬來了。這匹馬是法明和尚留給他的一匹很普通的戰馬。


    那往後的事情咱都說了,就不再重表了。


    孟氏夫人在這裏把事情經過詳詳細細地給秦瓊這麽一說。秦瓊這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如此啊!”


    孟氏夫人說:“恩公,我們沒想到您能來到這裏呀,沒想到在這瓦口關咱們能夠相聚呀。恩公,說實在話,我們兩口子有點私心呐。想帶著孩子去冀州找您。想讓您拎著孩子,能把這孩子拎成人,給他一口飯吃。哪怕我餓著,哪怕我再迴來,我都心甘情願。萬沒想到,您怎麽在這裏呢?”


    “嗨!”秦瓊一擺手,“往事不提了。嫂子您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我大哥臨終前交代您的事兒是對的。我作為父親,如果在我臨死的時候,我首先也得考慮我的兒子。所以,我大哥做得很對。他把用兒托付給我,認我做父親。嫂子您放心,這孩子,我以後視如己出,他就是我的兒子,未來結婚生子都包在兄弟我身上,這個您盡管放心!”


    秦瓊一說這話,孟氏夫人眼淚又掉下來了,起身就想向秦瓊下拜,秦瓊哪能讓嫂子下拜呢?但作為小叔子,那也不好伸手相攔呢。秦瓊一著急,“噗嗵”他也跪下了。兩個人,好家夥,跪在一起了,正這個時候,秦用迴來了,秦用讓廚師啊,給做了六個好菜,拎著食盒,“咣當”一下子推開門就進來了。小孩嘛,沒有什麽社會經驗,推門進來了。


    “哎呦!”一看,“怎麽迴事?爹跟娘怎麽跪下了?”


    孟氏夫人一看,“用兒,還不趕緊過來給爹爹見禮!”


    “哎,哎!”秦用心說:我剛才跪過一次了?趕緊放下食盒過來,“噗嗵!”給秦瓊跪倒在地,“爹爹在上,孩兒秦用給爹爹見禮!”


    秦瓊說:“趕緊的,用兒,把你母親攙扶起來!她有話告訴你!”


    “哎!”秦用趕緊起來,把這孟氏夫人攙扶起來了。


    秦瓊這才起身,說:“嫂子,孩子這麽大了,不必要相瞞了。我們倆父子已然相認,這門親算定下了。所以,不會更變。你放心,把事情真相告訴孩子吧。”


    他一說這話,秦用更傻了,什麽事情真相啊?


    孟氏夫人拉著秦用,摁在桌邊,就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又給秦用說了: “其實,秦瓊不是你的生身父親,他是你父親的恩人,是咱們全家的恩人,也是你以後的父親,是這麽這麽這麽迴事……”孟氏夫人把經過說了一遍。


    秦瓊做補充,把秦雄在曆城縣那一塊兒的經過又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說得這秦用最後眼淚汪汪的,但秦用沒太大的震驚,也沒太多對自己父親已然去世的難過。為什麽呢?習慣了十多年都是無父無母啊,以為自己是孤兒呢。突然間,有了父親,有了母親,高興還來不及呢。後來,母親又一直給自己灌輸,自己的父親就是秦瓊。所以,在腦海當中,這個秦瓊要比自己親生父親秦雄更可親。反正,都沒見過。這人就這樣嘛。假使法明長老現在沒死,他要活著。秦用最親的人一定是法明,而不是他的娘。因為是法明把他帶大的。人的情感就是如此。所以,聽完經過之後,對於秦用來說算皆大歡喜。


    這時,孟氏夫人又問:“孩子,你這一天跑哪去了?怎麽迴事兒啊?你怎麽又打敗了紅海呀?”


    這時候,秦瓊簡簡單單地又把這一天的經過給孟氏夫人說了一遍,說:“這孩子太有出息了,打死了突厥大都督紅海,立下不世之功。現在,已然拿著朝廷給的先鋒印,手裏未來就握著兩萬精兵啊。另外,用兒,你可能不知道,這幽州現在是誰在管理啊?”


    “這個我知道啊。”秦用說:“我們聽說了。鎮邊燕王羅藝羅彥超,羅王爺。”


    “著啊!那你可知道這羅王爺跟為父我有什麽關係嗎?”


    “哦,跟爹爹您還有關係?”


    “他是我的親姑父,我是他的親侄子!剛才你見到的燕山公羅成,那是你的親表叔,那是我的親表弟呀!”


    “哎呀!”旁邊孟氏夫人一聽,心裏頭開了花了,真佩自己的老公啊,佩服秦雄有眼光。你看,給孩子找了個爹,秦瓊人家多厲害,鎮邊北平王羅藝的親侄子。我兒子現在又成了幽州的前部正義先鋒官了,未來就歸老王爺管呢。這要是論輩兒,我家用兒得喊老王爺喊姑爺爺,這下子找到飯門了。當娘的能不高興嗎?


    秦瓊說了:“咱這一塊都講清楚了。帥廳大家還在為你慶功呢,咱不能離開太久了。跟我一起去,去見你的表叔,繼續得慶功啊!那麽明天,咱們大軍返迴,見到你的姑爺爺了,再看他怎麽安排你。”


    “哎!”秦永說:“爹爹,我一切都聽您的!”


    “對嘍!”孟氏夫人說:“從今往後一切都得聽你爹爹的。”


    於是,秦用就讓孟氏夫人在這房間裏先睡。秦瓊帶著秦用重新的又迴歸帥廳。


    這個時候帥廳東西兩極,怎麽?西邊這一撥,哎喲,喝吆五喝六的,劃拳行令,特別高興。為什麽?以羅成為首的這正副中軍、十二家旗牌官都聽說秦瓊是秦用的爹,高興壞了,在這裏開懷暢飲;東邊呢?王威,高君雅,加上欽差大人這幾位,在這喝悶酒,都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秦瓊拉著秦瓊來了。羅成等人一看,“嗚”的一下子全圍過去了。


    “表哥,這到底怎麽迴事?”


    秦瓊說:“什麽怎麽迴事兒啊?我失散多年的兒子找到了,這就是我的兒子秦用啊!來,見過表叔!”


    秦用過來一看羅成,“噌”一下子臉紅了,怎麽?跟羅成的歲數一般大。但,那也得叫好聽的,人家人小輩兒大呀,趕緊跪倒在地,“見過表叔!”


    “嗯!”羅成美,“我有這麽大的侄兒了!趕緊起來,以後在幽州,咱就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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