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迴 秦叔寶被認天倫親


    瓦口關慶功宴上,當秦用得知麵前這位將軍就是秦瓊,“哎呀”一聲,一步跨過桌案,“噗嗵”跪倒在秦瓊麵前:“爹爹,我可找到你了!”說著話就一個頭啊。


    就這一個頭磕下去,滿場皆驚!所有人都傻了,所有的目光全聚集在秦瓊和秦用這邊了。大家傻了得有三十秒。秦瓊第一個反應過來。


    “哎呦呦……”趕緊雙手相攙,“秦將軍,不可如此,不可如此!”秦瓊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怎麽聽這位喊自己爹爹呀?這從哪兒論的呀?看這秦用,不瘋不傻,認錯人了?那人家喊了一聲“爹”,你不能答應啊,認錯人了不是?秦瓊心說:“認錯人……認錯別的也成啊,哪有說認錯爹的呀?”但甭管怎麽的,先把人攙扶起來再說吧。想攙扶秦用,秦用不起來。秦瓊用力用勁兒,又沒人秦用勁大呀。


    “爹爹呀,你好狠心呐!撇開我和我娘十多年,你就不迴來呀!今天孩兒我終於見到您了!爹爹呀……”他在這哭著不起來。


    旁邊,王威瞅瞅高俊雅,高君雅看看哥哥,兩個人心裏一翻個兒:這怎麽迴事啊?難道說秦瓊真的是秦用他爹?哎呀,我們機關算盡,好不容易把這秦用的先鋒官給做的實實的,眼瞅著羅成都無理相辯。我們正得意呢,嘿!沒想到,給他人做嫁衣裳了。合著我們推了半天,推的還是秦瓊的兒子。這,這,這個劇情反轉的也太快了吧,啊?你就是拍電影拍電視劇,也沒有這樣反轉劇情的呀!


    甭說他倆了,羅成也傻了。羅成心說話:“怎麽的?秦用瘋了啥了?不像!這孩子趴在地上哇哇大哭,真情所動,這不是裝的。難道說,我表哥真的是他爹?哎呀,表哥呀,你可告訴我們了,你在齊州曆城縣隻有我一個嫂子呀,我賈氏嫂子呀。擬隻有一個兒子叫做秦懷玉,說去年剛有的,今年還不到兩歲呢。這,這怎麽突然間又冒出這麽大一兒子來呀?看著秦用的歲數,跟我仿上仿下。我表哥今年才三十啊,怎麽會有這麽大一兒子呢?哦……”羅成這小子也夠鬼的,心裏又一轉,“也有可能,弄不巧我表哥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指不定啊,指不定在哪兒犯了錯誤了,留下那麽一種。要麽,就就是背著我嫂子不知道,在外麵又有二房了。”但又一合計,“也不對呀!他就算在外麵有一房,那也應該離齊州比較近。哪有說,跑我們這幽州這麽遠的大山裏頭在這裏弄一外室,他瘋了?哎呀……”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又一琢磨:“甭管怎麽樣,對我有好處,對我們老羅家有好處。你看,是不是天意?眼瞅著先鋒印落旁人之手了,劇情大逆轉!先鋒官又成我表哥兒子了。那先鋒官是我表哥,是我表哥兒子,那不跟是我家的一樣嗎?哎喲,太好了!”羅成肚子裏頭也是不住地嘀咕。


    正在這個時候,報事的進來了,說已然把先鋒官的母親孟氏接到了瓦口關。現在孟氏夫人正在先鋒官的營房當中等候他呢。


    跪在地上的秦用一聽,“哦?我娘來了?”“噌!”不用秦瓊扶,他站起來了,非常興奮:“爹!我娘來了!你們夫妻也很長時間沒見麵了吧?趕緊跟我見我娘去!”說著話,一把抓住秦瓊的胳膊往外就拽。


    秦瓊一看,“哎,這,我,不是……”秦瓊不知道怎麽好了。但力氣沒有秦用大呀,讓秦用連拉帶拽就拽出了帥廳。


    “哎,別急!”王威想攔,剛邁出兩步。


    “哎……”被羅成一伸手給攔住了,“嘿,刺史大人,你想幹嘛去?”


    “不是,這,這,這怎麽迴事兒?”


    “怎麽迴事兒,你還看不明白嗎?我嫂子來了。可能你們也都知道我跟秦瓊的關係了。秦瓊那是我親表哥,那是我娘的親侄子,我娘就姓秦,是秦瓊的親姑母。今天選的先鋒官秦用那是我表哥的親兒子。大家都看見了,跪在地上喊爹了。現在人家娘來了,那是我親表嫂來了。人家一家團圓,你跟著湊什麽熱鬧啊?還讓人家一家團圓,咱們在這裏照舊吃起來、喝起來,這兒熱鬧呀!”


    羅成一說這話,那羅成手下的中軍官、旗牌官都明白了,他們也非常高興,“哎呀!這真是上天給作的安排啊,吃起來!喝起來!”


    王威、高俊雅雖然滿腦袋打問號,但是,確實也不能貿然出去。隻得重新坐下,你看我,我看你,直咧嘴了,喝什麽酒啊?吃什麽東西都味同嚼蠟呀。“哎呀……嗯……哎……”淨玩這個勁兒!


    欽差大人張景柱那更不明白了,張景這一看,你們這是玩的什麽呀?怎麽那麽亂呢?我怎麽看不明白了呢?王威、高君雅,你們到底是向著皇上啊還是向著羅成、向著羅藝衣呀?怎麽最後把這羅成表哥的兒子給推到了先鋒位上了呢?


    總之,帥廳這麽多人心裏都畫魂兒,都不明白怎麽迴事。


    那最不明白的、最尷尬的就得說是秦瓊了。秦瓊現在已然被秦用拽到了先鋒營房房門口了。一看,屋內燈火通明,有人影晃動。


    秦用非常興奮:“娘!娘!你看誰來了?”他一伸手,推開門,邁步進去了。


    裏麵有一位婦女,年歲並不大,也就是三十四五歲的樣子。說:“三十五歲,有個十六歲的大兒子啊?”那怎麽了?過去十五歲是一代人呢,三十歲當爺爺的、當奶奶的大有人在。過去人結婚早,有的十二三歲就結婚了、十一二歲就結婚了,十五六歲生孩子的,太正常了。所以,這秦用的母親年歲並不大。


    秦用的母親怎麽到這兒來了呢?這還得感謝人家高君雅。


    秦用今天幫著複奪瓦口關,打跑了突厥軍。戰鬥了一天之後,秦用本來就打算迴歸瓦口峪。他沒想著在這裏什麽立功啊,當官啊,沒有!他很單純,就是過來報仇來了。誰讓你突厥血洗了我瓦口峪了呢?我今天非得過來報仇,非得把突厥大都督紅海砸扁了不可!那報完了仇,人家轉身就想迴去,出來一天了,怕娘擔心。但,剛想走,被人拽住了,誰呀?高君雅。


    高君雅能放他走嗎?這是自己的香餑餑呀。作戰期間早已經跟哥哥王威商量好了,今天就得把這個小夥子推到先鋒位上,把秦瓊擠下來,然後,把這個小夥子拉攏到自己這邊,拉攏到大隋朝這邊,讓他手掌兩萬精兵,未來受我們操縱。這兩個人打的這個算盤。所以,拉著秦用不讓走。


    秦用說:“不走不行啊,我怕我娘擔心。因為,我昨天沒在瓦口峪,我出去了。突厥血洗瓦口峪時,我不在家,我早晨起來見到我娘,是我娘告訴我的。當時我聽完腦袋一熱,出來飛身上馬,我就過來報仇來了。我就聽見我娘在後麵還喊我呢,聲音非常著急呀。那我又在外麵一天沒迴去,指不定我娘多擔心呐,那就得擔心死!所以,我得趕緊迴去。”


    “哎,不不不……哎呀,少俠,小英雄,你不能迴去。這一次複奪瓦口關,你立下大功一件!看見沒?那麵可有欽差大人在場。他告訴我了,務必把你留下,還有要事。


    “哎喲,那我怕我娘擔心……”


    “哎,沒關係,我馬上派兵到瓦口峪把你娘給接來不就完了嗎?瓦口峪,你說了,被突厥血洗了,家裏房子也著火了,也沒什麽地方住了。正好,住在瓦口關!我已然給你安排了一間好的房間,今天,你娘和你就住在這裏,聽我的沒錯!”高俊雅安排得挺好。


    秦用畢竟是個小孩,聽高君雅這麽一說,也不知道該怎麽去推辭,隻能點頭答應了。高俊壓領著,又換衣服又洗澡。


    那這邊呢?就派專人到瓦口峪把秦用的母親孟氏夫人給接過來了。


    孟氏夫人確實為兒子擔了一天心,一個勁地念佛,眼淚一個勁地掉。“哎呀,用兒啊,你怎麽不知道死活呀?你一個人哪能去突厥營啊?到那裏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為娘的該怎麽活呀……”哭了一天。


    到了下午的時候,有當兵的過來了,找到孟氏夫人一問:“您是孟氏夫人嗎?”


    “啊,啊!”


    “哎呀,恭喜夫人!您的兒子小將軍厲害呀,今天幫助我們大隋軍複奪瓦口關。現在,正在瓦口關內慶功呢。我奉了我家幽州刺史和司馬的命令,過來接您到瓦口關去。”這麽這麽一說,哎喲,孟氏夫人這才把心放下。有心不去,但又怕孩子小,不懂事兒,在人家那裏再吃虧,當娘的不放心。於是,就跟著這幾個當兵的來到瓦口峪。


    到這裏時,天都黑了。當兵的把她讓進秦用住的先鋒營房。孟氏夫人到這一看,秦用那根杵就杵在牆上呢。孟氏夫人一看這兵刃,放心了,是孩子的兵刃。就坐在桌邊等孩子過來。


    秦用拽著秦瓊一腳邁進來,“娘啊!娘!您看誰來了?”把孟氏夫人嚇一跳,“噌!”一下子也站起身來了。


    秦瓊現在更尷尬,“哎喲!”秦瓊心說話:“秦用這孩子還太小,你認錯人也就罷了,你把我拉到屋裏來給你娘見麵,這,這讓我怎麽麵對呀?知道的,是你認錯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秦瓊過來占便宜呢。我在人家麵前沒法說呀!”但是,秦瓊確實沒這秦用的力道大,拉不過秦用啊。而且,秦用現在特別興奮,用的力道十足,把秦瓊就拽進屋來了。


    孟氏夫人一看,孩子沒事兒,孟氏夫人更放心了。但是,一看秦用後麵拉了一條大漢,這孟氏夫人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啊。“啊,用兒,你,你沒受什麽傷吧?”


    “娘!我沒事兒!哎,我今天幫著隋軍複奪瓦口關,把那突厥大都督紅海我給砸扁了,為咱們村報了仇了,雪了恨了!哎呀,我今天太痛快了!而且,最痛快的,娘,您看,我把誰帶來了?!”


    “啊?”孟叔夫人打量了一下秦瓊,她不認得呀,“啊,這,這是……”


    “哎呀,娘啊,您,您怎麽不認得呢?這不是我爹嗎?”


    一說這話,再看孟氏夫人,那臉“噌”一下子通紅。心說:“孩子呀,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呀?哪有說隨隨便便往家找個爹呢?”


    這個時候,秦用並沒發現自己的娘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一拽秦瓊的胳膊,把秦瓊拽麵前來了,往前一推,“爹!你跟我娘也十來年沒見麵了吧?你們倆好好聊,你們倆好好聊。”“噌!”這小孩倒也懂禮貌,一看娘和爹這麽多年沒見麵了,我先別在這裏當電燈泡了,他“噌”一下子竄出去了。“咣!”把門關了。“爹!娘!你們好好聊!我,我弄點飯菜過來!”“噔噔噔……”秦用跑著要飯菜去了。


    哎喲,這下子秦瓊那臉也成西紅柿了,本來這臉是黃的,現在一紅,有這橘子色了。秦瓊心說話:“我先解釋解釋吧,這不解釋不行啊。”趕緊一拱手,“啊,這位大嫂,對不住!對不住啊!呃,這秦用秦將軍呢,這這這也不知道怎麽了。見了我之後啊,呃,他就、他就管我叫好聽的。可不是我秦瓊占孩子便宜呀。我,我沒他力道大,被他拽過來的。請大嫂勿怪,我馬上走,馬上走!”說著話,秦瓊一轉身,剛想走。


    “慢著!”孟氏夫人給攔住了。


    “啊,”秦瓊轉過身來,“大嫂,呃,您千萬莫見怪。”


    “您剛才說您叫什麽?”


    “啊,啊,在下秦瓊秦叔寶。”


    “您是哪個秦瓊秦叔寶?”


    “我……”秦瓊一聽,怎麽她也問呢?“啊,我,我是山東齊州曆城縣太平街專諸巷的秦瓊秦叔寶。”秦瓊心說話:“我甭等你一句一句問了,我幹脆從頭到尾報遍戶口吧。說明白不就完了嗎?”所以,整個全說了。


    孟氏夫人一聽,“哦?你就是山東齊州曆城縣太平街專諸巷的秦瓊秦叔寶?”


    “啊……是,呃,正是在下。”


    “哦……如此說來,用兒喊你爹,沒錯啊!”


    秦瓊一聽,壞了!賴住了,訛上了!指不定這母子二人在設什麽圈套呢。秦瓊當時就警覺了。“啊,大嫂,這話可不能亂說呀。”


    “哦,”孟氏夫人這個時候也覺得自己說話太過直白了,歉意地一笑,“恩公啊,您別誤會,這裏頭別有內情,我一說,您就明白了。”


    秦瓊一聽,這孟氏夫人管自己叫“恩公”,那就更不明白這裏頭到底有什麽套頭了。但是一看孟氏夫人,不瘋不傻,不像是開玩笑,麵色很嚴肅,看來這裏頭肯定有原因,那就聽聽吧。


    孟氏夫人趕緊讓秦瓊坐下,她跟秦瓊對坐而坐,孟氏夫人就問了:“恩公,您還記得一個叫秦雄的人嗎?”


    秦瓊一聽,“秦雄?這個名字倒很熟悉。呃,我想不起來了。”


    “恩公,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給您提個醒,三年前,山東曆城縣發生了一起馬踏青苗的案件,您可記得?”


    “啊……”孟氏夫人一說這話,秦瓊馬上想起來了,“沒錯,三年前確實在曆城縣發生過這起案件,當事人確實叫秦雄。”


    孟氏夫人微笑一點頭,“著哇,那個秦雄就是我的丈夫,也就是秦用的親生父親。但是對此,秦用並不知道,我們沒告訴他。所以,在秦用心裏,他的親生父親就是您!”


    秦瓊糊塗了。


    孟氏夫人口打唉聲,“恩公啊,你聽我說來!”孟氏夫人就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給秦瓊全說了。


    怎麽迴事呢?這個孟氏夫人十五歲就嫁給了秦雄。當時秦雄二十五了。小夥子家裏挺窮的,一直到二十五歲才娶了個媳婦兒,就是孟氏。那為什麽還能娶那麽小的媳婦兒呢?因為孟氏當時是個孤兒,父母全死了,比秦雄家更窮。所以,兩個人就結合了,成夫婦了。轉過年來,生了一個兒子,就是秦用。但是,一家人太苦了,在山裏頭居住啊。您就想想,曆史往迴咱甭說多倒,咱往迴就倒個三十年、四十年。這北京周邊山裏頭的村民那也不富裕。何況咱一倒,倒到大隋王朝去了。那時候,山民更加困苦。土地貧瘠,打不出多少糧食來,養活倆大人都夠難的,這又添了一口,這生活更加的困苦了。


    一直把這秦用養到兩歲多,還沒大記事呢。有這麽一天,秦用正在家門口玩。來了一個老和尚。


    這老和尚一眼就瞅見秦用了,“嗯?”老和尚趕緊過來,用手摸了摸秦用身上這骨頭,“哎呀!這個孩子如果好好調教,未來是個練武奇才呀!”於是,這和尚過來拍門,把秦雄、孟氏都叫出來了。


    和尚自我介紹:“我就是離這不遠的獅子山獅吼寺的老方丈,法號法明。我看到你們家這個孩子特別喜歡。我摸了摸他的骨頭,是個練武奇才呀!不知道你們兩位舍得不舍得,能不能把這個孩子給老衲我?我把他帶到獅吼寺,收他為徒,教他練武。”


    夫妻二人一聽,哎呦!求之不得呀!法明長老在這一帶,活神仙,活菩薩呀!而且,帶到獅吼寺,這孩子就算有了飯門了。當然非常高興了。


    但是,老和尚說了:“我收他為徒可有條件,那就是學藝期間,你們一家人不得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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