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迴 小秦用誤得先鋒印


    隋軍複奪了瓦口關,但秦瓊卻丟了先鋒印。怎麽?人家刺史王威說得明白:“在複奪瓦口關戰役當中,你沒有立下頭功。也不是因為你才奪得了瓦口關,你沒有起到指揮作用啊。是來了一個小將把紅海打死,我們乘勝才把瓦口關拿下來的。所以,秦瓊,你沒有資格拿先鋒印,你認不認?”


    秦瓊不能說別的呀,事實如此,隻得承認。


    “好!”王威說,“既然這個先鋒印不歸秦瓊。我建議,應該把先鋒官一職給複奪瓦口關首功、砸死大都督紅海的那位小將軍。大家意下如何?”


    王威有他的小算盤:“隻要先鋒印不給秦瓊,而給別人,我們就有機會把這個先鋒官給籠絡到我們這裏來。能看得出,這個小孩論武藝、也論力氣,隻在秦瓊之上,不在秦瓊之下。我要是先給這小孩邀功,把先鋒印給這小孩奪到手,也看得出,就從這小孩穿著打扮上來看,他可能就是個一般的山民,他哪見過當官的呢?如果我能給他出頭,那未來我就是他恩人,他就得支我的情啊,就得聽我的話呀,小孩好調教啊。我牢牢地把他抓在手裏,那這兩萬精兵不就歸我了嗎?不就歸朝廷了嗎?我們這一次比武奪先鋒的目的不就達到了嗎?”王威就是這個目的。


    王威這麽一說,欽差大人張景柱就明白了,“嗯……”張欽才一點頭,“我認為王刺史這個建議非常好。我看這個小將軍武藝出眾、本領高強。而且,立有複奪瓦口關的首功,大家有目共睹啊。力砸突厥第一勇士,也可以說威震突厥,以後突厥兵聽到他的名號,一定會聞風喪膽的。所以,我認為讓他掛先鋒印沒什麽不可。不知道燕山公你有什麽意見嗎?”


    “這……”羅成現在是個小孩啊,雖然代表自己父親過來做監軍,但是麵對的這些人都得喊叔叔、大爺,這都是長輩。另外,羅成心智畢竟沒有成熟呢。雖然羅成聰明,但政治經驗不足,一時之間,腦海當中啊,也找不出什麽理由去反駁。但不甘心,眼瞅著這顆先鋒大印落在他人之手,不是自己表哥,這有違自己父命啊。“這……那……我看不好吧?呃……這畢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呢,他怎麽能夠統兵帶隊呢?”


    “哎!”王威說了:“燕山公,我看這個少年和燕山公歲數仿上仿下呀,燕山公都能統兵帶隊,都能馳騁沙場,這小將軍怎麽就不能啊?我看也可以嘛。自古英雄出少年嘛。從年齡上說,燕山公可說不著人家呐。”


    “這……”羅成臉一紅,人家這話說得沒錯,自己這不也十五六歲嗎?也統了兵了嗎?那人家就不行啊?“哎,這這……他,他畢竟是個山野少年……”


    “哎,這就對了!這一次皇王聖旨說得明白,選就選一個頭上沒有功名的。為國家選材嘛。這麽一個年輕有為的少年,讓他在山野當中埋沒,那不是亂草當中埋珍寶,山野裏頭埋麒麟嗎?正應該啟用於他,為咱們大隋效力呀。是不是,燕山公?”


    “這……”羅成憋得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


    王威一看,偷著樂,趕緊衝欽差大人一使眼色,“啊,欽差大人,既然大家對此都沒有異議。我看,幹脆把那個小將軍叫過來,然後授他先鋒印,以免夜長夢多。還是為國家趕緊選出先鋒,欽差您不也不辱使命嗎?嗯?”說著話呀,朝著張欽差一個勁地擠眉弄眼。那意思:“你趕緊決斷吧。萬一再迴到幽州城,見到那位老奸巨猾的燕王羅藝,指不定又出什麽幺蛾子呢。既然先鋒印現在在我們手裏,幹脆趕緊給那個少年不就完了嗎?”


    “嗯,嗯!”欽差大人也不傻,把頭點一點,“我看可以,呃,讓那位小將軍進帥堂來!”


    敢情現在,人家那孩子還在外麵等著呢。廝殺了一天了,殺得這個孩子渾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殺死了多少敵人。反正是殺第一個人的時候,這少年心裏還震驚了一下。等到,殺死了這個人,開了殺戒了,就去他的吧。這人不就這樣嗎?內心深處有一股子野性啊。再加上這個孩子心裏有仇恨。所以,把這滿腔怒火全發泄到這些突厥兵頭上了。殺了整整一天。等到複奪瓦口關之後,這小夥子本來想走。但是被幽州司馬高君雅給拉住了。


    高君雅盯著呢——你哪能走啊?你是我們的棋子啊。高君雅對這小夥子是非常照顧,又安排吃、又安排喝。然後,找人:“趕緊服侍我們的功臣沐浴更衣!換一套新衣服!”


    所以,這小夥子又洗澡又換新衣服,這時間也不短了。換完之後,有人領著來到帥堂之外,就在這候命。


    那今天晚上帥堂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人家王威、高君雅計劃好的。所以,欽差一說:“把那小夥子叫到帥堂來。”高君雅就出來了,直接把這小夥子帶進帥堂。


    高君雅對這個小夥子非常關心、滿麵春風,“孩子,不要緊張。你可是這一次複奪瓦口關的第一功臣,居功至偉啊!我們都已商量好了,一定給你加官進爵。這一次,由我力保,要升你為幽州先鋒官!”


    他一說這話,那小夥子嚇一跳,“啊,啊,什麽?呃……先鋒官?這這是什麽呀?”


    “哎,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有欽差大人、有刺史為你做主,你就應承也就是了。年輕有為啊!以後咱們多親多近啊!走走走……”領著小夥子就進了帥廳。


    到了帥廳,小夥子一看,謔,一個個盔明甲亮,有文的有武的,謔,這麽大,從來沒見過這種陣勢啊。說小夥子不害怕、不緊張,那是假的。當時這臉就變顏色了。


    高君雅一個勁地安撫。然後,一一給他介紹在場的每一位人呢。介紹一個,這小夥子趕緊地趴地上磕頭。介紹一個,趴下磕頭。好家夥,有欽差、有燕山公、有刺史、有司馬、有大將軍、有中軍官……哎喲,這小夥子成磕頭蟲了。


    最後,張景柱吩咐:“不必多禮!你是這一次的功臣,我們大家都該感謝你呀。”就問這個小夥子:“你姓字名誰,家住何處?為何今天到了沙場之上,又為何尋紅海報仇呢?”


    一問這話,小夥子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就實話實說吧。小夥子就告訴大家說:“我姓秦,我叫秦用,我們家就是瓦口關這個地方的人。瓦口關往東六裏地有一個瓦口峪,是個口峪,也是一片村莊。我們家就是瓦口峪的人。突厥占領瓦口關之後,昨天就派了一部分人馬尋到了瓦口峪,在那裏燒殺搶掠。我們瓦口峪一共五十多戶人家,二百多口人。一夜之間,被這突厥軍殺死了一百多口,血流成河!可惜,我昨天有事,沒在瓦口峪。如果我在,焉能讓他們猖狂啊!可我今天早晨到了家一看,慘不忍睹啊。幸好我娘昨天看到突厥軍來了,我娘躲到地窖裏,幸免遇難。我娘告訴我,這都是突厥幹的,突厥的首領叫大都督紅海。我記住了,當時我是血貫同仁呐,頭腦一熱,我就想找這突厥兵報仇雪恨,我就自己尋過來了。走到山道當中,聽到有金鼓大作,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就不敢貿然騎馬過來。於是把馬匹放在旁邊樹林當中,我想偷偷過來看一看發生什麽事了。沒想到,遇到一位將軍的馬驚了。我這才把馬攔住了,這才知道原來大隋軍隊跟突厥兵開兵見仗。當時,我一聽領兵帶隊的是大都督紅海,我就火冒三丈。這才喚出我的馬匹來戰紅海。這就是以往的經過。那後來事,大家都知道了。”


    “哦……哎呀!真是天助大隋呀!”王威、高君雅一個勁地挑大拇指,“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呐!”“哎呀,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哎呀,這是真是英勇無敵呀!”當眾把這小夥子秦用給誇得不好意思了。本來小夥子秦用這臉白嫩白嫩的,我們說了麵白如玉,現在也成關公了,


    “哎呀……”連連擺手,“過獎!過獎!我,我就是碰巧了……”


    “哎,哪能是碰巧啊。我們沒想到,天下還有如此神力的英勇少年呐?哎,你這招數武藝跟誰學的呀?”


    “哦,我們這瓦口峪再往東十五裏地有一座小山包叫做獅子嶺。獅子嶺上有一座廟叫獅吼寺。寺廟老方丈人送外號就叫‘雷音獅子吼’,法明長老。那是我的恩師。我從小就生活在獅吼寺裏,跟隨我的恩師學藝十五載。一直到去年,我的恩師坐化了,我才迴歸瓦口峪,迴到了我自己的家中。”


    “哦……哎呀!那真是名師出高徒啊!難怪難怪呀,我們聽說過!聽說過這個法明長老,那可是位世外高人呐!”其實,誰也不知道。王威、高俊雅使勁吹唄,把秦用都快捧到天上去了。


    最後,欽差大人張景柱捧出了先鋒印,就把這枚先鋒印授給了秦用,說:“因為你複奪瓦口關,居功甚偉,這顆先鋒印從現在開始,我代表皇上賜給你。你從今往後就是幽州軍的前部正印先鋒官了。還不趕緊跪倒拜印!”


    秦用一聽,都傻了,“哎喲,我我,我哪配掛什麽先鋒印啊?不不不,這這,這一次純屬是巧合呀,我不能當……”


    “哎……”欽差大人張景柱把臉一沉,“秦用,你可知道,我是欽差呀。如朕親臨,代表皇上。我現在把這顆大印給你,就代表皇上給你。你難道說要抗旨不遵嗎?”


    旁邊的王威、高俊雅使勁架呀,“是啊,小夥子,趕緊的接了啊,趕緊接了!”


    “哎呀,我我我對這什麽兵馬一竅不通啊。”


    “哎呀,沒關係呀,一竅不通,未來我們倆教你。”那就開始往自己這邊拉了。


    張景柱說:“是啊,你是眾望所歸呀。大家都看著你複奪了瓦口關,立下巨功,沒有人不服你。趕緊接印。“


    羅成雖然心裏頭不痛快,但也不能明著反對,現在最大的官兒就是欽差大人了,人家手裏拿著印,人家愛給誰給誰,而且眾望所歸,確實如此。羅成也隻能默認了。


    最後,秦用推脫不過,隻得跪倒拜印,雙手把這顆大印接在手中,就成為了幽州先鋒官了。


    王威、高君雅這個美,“好!哎呀呀,這真是天賜這麽一位秦勇將軍呐!”這第一步算達成目的了。接下來,我們就得拉攏這位秦用,把那兩萬軍馬都得拉攏到我們手裏,聽我們指揮。嗯,一步一步來吧。看來這秦用現在對我們感覺挺好的、印象不錯。因為是我們給他求來的先鋒官呢。他一定得感恩於我們。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哎呀,趕緊地排擺酒宴,為新先鋒慶功!”


    一句話,就在帥廳上布宴了。讓欽差大人坐到主位。旁邊是羅成,再往旁刺史王威、司馬高君雅。兩個人把這秦用就拉在了自己身邊,“哎呀,秦先鋒,挨著我們坐下!以後咱們就是同殿稱臣的同僚了,要多親多近。來來,我給你倒杯酒。”


    “我不會喝酒。”


    “哎呀,哪能不會喝酒啊?少年英雄啊,鍛煉鍛煉……”就過來給秦用倒酒。那倒上酒,就敬秦用酒。


    不光他倆敬,其他在場的將軍無論心裏頭對這位新先鋒樂意不樂意,那都得禮節性地過來敬酒。你過來敬一杯,他過來敬一杯,輪來輪去就輪到秦瓊了。


    雖然,秦瓊現在不是先鋒官,但秦瓊畢竟收複瓦口關也算有功之人。另外,人家畢竟在比武奪先鋒場中是奪魁的。你不給人先鋒官,那肯定也有一個職務啊,未來也是將軍一份呢。所以,今天晚上也在宴飲之列。


    秦瓊早就想過來敬秦用酒。怎麽?是人家秦用攔住驚馬把自己給救了。秦瓊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隻不過剛才,是一些比自己職位高的將軍前去敬酒,自己不方便插隊。那麽現在一看,別人敬的差不離了。秦瓊倒滿了一杯酒,也走到秦用桌前:“啊,秦先鋒。在下秦瓊,感謝您今天攔住驚馬,救了秦瓊一命,請秦先鋒滿飲此杯,聊表謝意!秦先鋒對秦瓊的大恩大德,待秦瓊日後必然答報!”說完話,秦瓊就往前遞杯,想要跟秦用碰一杯,這是基本的禮節。


    沒想到,秦用傻了,愣在那裏了。秦瓊這杯往前一遞,人家根本就沒有舉杯相迎。這一下子,秦瓊也幹在那裏了。呃……秦瓊不明白,“這孩子怎麽了?怎麽不跟自己碰杯呀?難道不喝自己這杯酒?還是說這孩子喝醉了呀?”


    就見秦用慢慢地站起身來了,兩眼盯著秦瓊,上下打量,打量的足足得有兩分鍾,把秦瓊都看毛了。“這,這是怎麽迴事?我身上的穿戴有什麽不妥嗎?這秦先鋒怎麽眼睛都發直了呀?”秦瓊也愣了。


    倆人這麽一愣,眾人的酒杯都放下了,發現不對勁啊。這兩位秦將軍都怎麽了?互相在那看呢。


    旁邊王威、高君雅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明白出了什麽問題。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秦用、秦瓊這邊了。一時之間,大廳就靜下來了,掉根針都能聽得真而且真。


    那這個時候,秦用終於說話了,他顫抖著嘴唇問秦瓊:“您剛才說什麽?您叫什麽名字?”


    哦,秦瓊一聽,敢情是沒聽清楚自己的名字呀?嗨,沒聽清楚名字,再說一遍吧,這把我看了半天,看得我發毛了都,“哈,在下姓秦,名瓊,我叫秦瓊。“


    “您叫什麽?!”


    “呃,我叫秦瓊。”


    “您是哪個秦瓊?”


    “我……”秦瓊心說:“我哪知道我是哪個秦瓊啊?你這叫我怎麽迴答呀?”秦瓊一時語塞了。


    秦用也感覺到自己可能問的比較不好迴答了,趕緊又補充:“您是哪裏人氏?”


    “啊,呃,我是山東人。”


    “山東哪裏?”


    “山東齊州。”


    “齊州哪裏?”


    “呃,齊州轄下的曆城縣。”


    “曆城縣哪裏?”


    秦瓊一看,這孩子魔怔了,怎麽還查戶口啊?“啊,在下住在曆城縣太平街專諸巷。”


    “啊?你住專諸巷那兒?那你的字是什麽?”


    “啊,”秦瓊說:“我,我字叔寶,有個乳名叫太平郎!”秦瓊心說話:“你別問了,我什麽都告訴你完了。”


    “哎呀!”這秦用突然間炸了一聲,“那你的綽號可是‘馬踏黃河兩岸,鐧打齊魯大地,威震山東半邊天,交友似孟嚐,孝母賽專諸,神拳太保,金鐧將秦瓊秦叔寶嗎?”


    嘿!哎呀……旁邊羅成一聽,暗挑大拇哥,“罷了,你看我表哥多厲害啊。人家這名,一個雷天下響啊,就我們這幽州邊疆這一帶的山村少年都能夠背得如此利索。哎呀,好家夥,你說這外號怎麽傳過來的呀?看來呀,這秦用是我表哥的鐵粉兒!哎,這就好辦了,如果真是我表哥的粉絲啊,嘿!我得趕緊把他籠絡到我這兒來。這樣一來,兩萬精兵也不會被王威、高君雅給拿走了。


    王威、高君雅心裏頭也“咯噔”了一下子。喲!這孩子怎麽對秦瓊怎麽這麽熟悉,這裏麵有什麽套頭啊?這兩個人也不明白。


    秦瓊這個時候一聽人家把自己的綽號都說出來了,秦瓊一點頭,“啊,是啊,我正是那個秦瓊。”


    “哎呀!”這秦用突然間大叫一聲,“哐!”把麵前桌子都撞翻了,一腳就邁過桌案了,來到秦瓊麵前,“噗嗵”一聲跪倒在地,“原來您就是我的爹爹呀!”


    啊?王威、高君雅互相看了一眼,得!這先鋒官還是人家老羅家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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