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迴 羅總管監獄賺罪犯


    羅春奉命監視杜叉、張公瑾、秦瓊等人。這麽一監視,還真發現毛病了。杜叉、張公瑾一看秦瓊白天過了堂,現在是押監候審。按照以往的慣例,一旦罪犯出了王爺大堂,基本上,王爺就不再過問了,看來叔寶哥哥這一關是過去了。眾人是非常高興。於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就在監牢之中設宴,眾人在這裏大吃大喝起來。那位說,監牢裏能設宴嗎?當然了。您看這些都是什麽人呢?那都是在幽州一跺腳,四城亂晃的人,在老王爺麵前說一不二!老王爺手下這些機構,他們說了算啊。在監牢之中,專門給秦叔寶設了一個vip牢房,幹淨極了。生活設施應有盡有。就在這裏設擺酒宴。眾人圍坐一團是開懷暢飲。由打白天一直喝到晚上。


    羅春打聽完這個消息之後,趕緊通報老王爺羅藝得知。羅藝一聽:我就知道這裏有鬼!吩咐羅春:“去!把那個秦叔寶偷偷地給我抓來!別讓杜叉、張公瑾他們發覺。如果讓他們發覺,恐怕他們不會讓你帶走秦瓊。另外,我也不想節外生枝。本王就想私下單獨審問一下這個秦瓊。我倒要看看這位是哪路的神仙、何許人也!去吧,一切要多加小心!”


    “奴才明白!”羅春帶著一些心腹家將就趕到了監牢門口。


    有守監牢的,一看,哎呦,這是王府大總管啊。“羅,羅爺……”


    “我問你,新來的罪犯秦瓊現在在什麽地方?”


    “哎……”守監牢的一縮脖,心說話:“那位秦爺正在跟杜叉、張公瑾這些大爺們一起喝酒呢。王府大總管現在問他。我怎麽迴答?”


    他一猶豫,羅春也明白了,“嗯……哼!堅守不嚴!閃開!”


    “哎……”


    “給我閃開吧!”羅春大總管往旁邊一扒拉,把這兩個守門的就扒拉到一邊兒去了。羅春邁步走進監牢。


    一到牢房裏,就聽見喝五吆六的——“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七星照啊!八匹馬呀……哈哈哈哈……”謔!喝得正美正歡呢。


    羅春朝後麵這幾個親兵一擺手,那意思:“先別動他,我先向前察看察看。”羅春邁步就來到這間vip監牢外麵。背著牆、側著身子、透過窗戶往裏一瞧,哎呦!嘿嘿!幽州王府十二家旗牌官連同正副兩位中軍全在這裏。再加上秦瓊和山西來的兩位解差,一共十七個人,杯盤狼籍,一個個喝得醉眼朦朧的,都不知道喝多酒了。哎呀!羅春心說話:“杜叉、張公瑾,難為老王爺平常對你們這麽器重、這麽信任!沒想到啊,你們居然被這個配軍收買了,把這個罪犯待如上賓!你說你們的膽子有多大呀!哎呀,不知罪犯給了你們多少錢。難怪老王爺這麽生氣呀。但是,老王爺現在讓我來抓秦瓊。我要是貿然衝進去……嘿嘿,就這些人……現在可都喝得差不多了。見我要抓秦瓊,他們會什麽反應呢?會不會惱羞成怒狗急跳牆呢?哎呀,要是那樣話,我人單勢孤啊。他們一個一個的酒暈子,真的動起手來,把我給殺了,把我給弄死。甭管他們未來判什麽罪,我這條命不就搭上了嗎?不行,不能夠硬攻,隻能智取!嗯……”


    羅春那是王府的總管,那腦子多快呀,智商要低了,能當王府總管嗎?眼珠轉了轉,有主意了!他悄悄地從監牢裏退出來,告訴這些親兵也退出去,到監牢門外,院裏頭的黑暗處先躲著、埋伏好了,“聽我號令!那兩個守牢門的卒子給我看好了,不能讓他通風報信!”


    這兩位都嚇尿了,哪敢通風報信,在那一旁直打哆嗦。羅春就往黑暗之處一待,在這兒守株待兔。別人要出來,什麽方便啊、解手啊,他一概不管。直到看見秦瓊由打間牢裏出來。按說,牢房之中的犯人,大小便都得在牢房解決。但秦瓊住的vip呀。那不能夠在房間裏解決。牢房裏的vip,也沒有獨立衛生間。都得到院裏上牢卒上的衛生間,這還比較幹淨。


    秦瓊喝了一天酒了,這腦袋也醉醺醺的,要小解,向眾位兄弟抱拳:“各位喝著喝著,我方便一下,方便一下……”起身出來,由打牢房裏出來,就走到茅廁。解完了手,秦瓊再出來想往牢房裏走。剛一出茅廁門兒,迎麵被人給攔住了。


    “站住!別走了!”


    “哦?”秦瓊一愣,一看麵前黑乎乎地站著一個人,身後還有很多人,手裏明慌慌的都拿著刀槍兵刃,心中不明白,“你這是……”


    “嗯,你可是秦瓊秦叔寶嗎?”


    “啊,我正是秦瓊。你是?”


    “實不相瞞,我乃王爺府大總管羅春。奉老王爺的命令,現在傳你進王府。秦瓊,我看你是位英雄。別的話,我都不多說了。你現在老老實實跟我去王府。你的那些朋友或許還能夠保全。如果你現在膽敢反抗,真的動起手來,你那些朋友被驚動出來了。那麽到時候他們是幫你,還是幫王府?如果幫助你,這就是聚眾造反呀。等到調來兵馬,你們一個也活不了啊。你不但自己得死,你還對不起朋友。所以,希望秦英雄你就不要反抗了,跟我悄悄地走一趟。這樣,還對得起朋友,擔得起一個義字。你看怎麽樣啊?”


    “這……”秦瓊此時酒勁兒“唰”一下子下了一半,心說:“完了!人家老王爺聰明的很!為什麽人家當王爺?你們當旗牌官、當中軍官呢?你要記住,沒有幾個領導比下屬傻。你別看下屬天天的罵:‘我們領導那什麽都不懂!’沒有幾個這樣的領導啊。是當領導的,人家一定有當領導的理由,有他自己的長處。你看老王爺,白天明著好像把我關押起來、放了。其實,人家心中有數啊。派這總管來調我了。人家剛才那幾句話說得好,我如果要擔得起一個義字,我就跟著人走。我如果不擔這個義字,我一反抗,我對不起朋友。事到如今,我秦瓊怎能再連累朋友?看得出來,連老王爺都已經看出來了,杜叉、張公瑾等人跟我是朋友了。那老王爺隻是現在不明說呀,隻是糊塗著。其實是對他的下屬的一種保護。如果我秦瓊再不知趣的話,我再把我這些朋友卷進去,我真對不起人了。唉!生有處、死有地呀!看來,這就是我秦瓊的命啊!再裝再躲也躲不過去!既然如此,我就直麵這慘淡的人生吧。我誰也不拖累了。我是看出來了,這一百殺威棒,我就免不了了。也難怪,誰讓我打了人家老王爺的弟子夏逢春呢?人家能饒了我嗎?肯定饒不了!既然如此,我就認了!不再連累朋友了!”


    秦瓊想到這裏,衝著羅春一點頭:“大總管,多謝您能夠為秦某著想啊。”說著話,把手往後一背,“您捆吧,我不會喊、不會叫、也不會掙紮反抗。”


    “好!”羅春說:“看來你也是一條好漢。綁!”一句話,上來幾個親兵把秦瓊給捆了。不能不捆啊,萬一在半路上跑了呢?羅春也擔待不起。


    羅春吩咐一聲:“悄悄地離開監牢,快走!”就這麽著,帶著秦瓊悄悄離開了。臨走的時候,羅春囑咐那兩個看門的卒子:“我告訴你,這件事情,誰也不許告訴。如果走漏風聲,引起禍患,你們倆人腦袋是一個也保不住!明白嗎?”


    “明,明,明白,明白,我們不敢說……”


    “走!”羅春一擺手,帶著秦瓊就離開監牢了。這外麵有馬有車呀。把秦瓊塞進車內,就押送到了王府。


    簡短截說,把秦瓊押解到了王府的二堂。然後,羅春轉身去向羅藝匯報。


    羅藝沒睡呢,就等著審二堂呢。


    羅春一迴報:“秦瓊已被我押來了。”


    “嗯,好!杜叉、張公瑾他們有什麽反應嗎?”


    “他們還不知道呢。我是這麽這麽把秦瓊押來的。”


    “哦……”羅藝點點頭,“你這小子夠聰明的。嗯,不過看來,這秦瓊也確實講義氣,沒有在那裏反抗,沒有給杜叉、張公瑾惹事,就衝這一點,這個人還算得上是一條漢子!”


    “誰說不是呢?不過王爺,我恐怕這件事情瞞不多久。一會兒,如果他們找秦瓊找不到……嗯……我怕再生出什麽事端。”


    “嗯?哼!我早已經加強了防備,調來三千人馬,已經把王府保護住了。別說他們就十幾個,就算百十來個,也闖進不了王府。吩咐下去,立刻升堂!”


    “是!”羅春趕緊去準備了。


    老王爺這邊也有人服侍著,戴上三山王帽,穿上蟒袍,官袍帶履全部整齊了,帶著自己的兒子羅成,前去升堂。


    羅成可著急壞了,怎麽?消息送不出去?杜叉大哥還不知道呢?這秦叔寶已然被帶到了二堂。我娘那邊也無人送信啊。哎呀,這可怎麽辦呢!羅成這一著急,抬眼看到羅春了。那現在就得把希望寄托在羅春身上。趕緊衝著羅春一努嘴,那意思:“趕緊把這消息告訴我娘去!因為我爹答應的,今天晚上來審秦瓊。那麽現在抓住秦瓊了,我娘還不知道呢,我爹就要過堂,那指不定會把秦瓊弄成什麽樣。等我老娘過去,一看秦瓊被拍成肉泥了。這不就要命了嗎?”


    羅春會意了,但是,羅春並沒有動彈,跟著老王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羅成一看,完嘍!人家羅春是自己父王的心腹啊。人家怎麽可能幫自己呢?哎呀,那隻能聽天由命了。看這姓秦的有沒有這個造化了。沒辦法,隻得跟隨自己的父王升了二堂。


    簡短截說,二堂很簡單,沒有那麽多的儀仗,全都是老王爺羅藝的親兵。杜叉、張公瑾這些中軍官、旗牌官,一個也沒到。他們也不知道啊。二堂不如大堂,大堂多敞亮啊,二堂無論規模還是大小,那都比大堂小得多得多。再加上是晚上,那更加陰暗。即便是掌上燈火,瑩瑩燈火,忽忽悠悠,不但照不太亮,反倒更襯著這二堂陰森恐怖。


    老王爺羅藝撩袍登上寶座,扶案往堂前一看,秦瓊早在堂前跪好了。老王爺把驚堂木一拍:“堂前所跪可是罪犯秦瓊嗎?”


    秦瓊現在豁出去了,也不裝病了,你問什麽答什麽,趕緊把我的案子判了。幹脆,一百殺威棒打在我身上,哪怕把我打死,這個案子一結,我的那些兄弟也就不再追究了。所以,秦瓊把頭一抬、胸脯一挺,朗聲迴答:“罪犯正是秦瓊!”


    “喲!”羅藝一聽,這家夥嗓音夠洪亮的,底氣十足啊。“哎!秦瓊!今天上午,在大堂之上,本王審問的時候。你不是還身染重病嗎?怎麽短短半日,這病就好了呢?”


    秦瓊一樂:“老王爺,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早晨,秦瓊確實身染重病。老王爺把秦瓊押監候審,秦瓊一高興,這病就好了。天下之事就是這麽奇,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哦嗬?哎呀!沒想到到現在,你還牙尖嘴硬!秦瓊,我來問你,你究竟是何人?為什麽勾結響馬,攔路搶劫呢?”


    秦瓊說:“老王爺,勾結降馬,攔路搶劫,此話由何說起?”


    “哼哼!你在山西潞州上黨縣攔路搶劫那潞州司馬夏逢春,用鐧打傷了他,並劫取他的財物,可有此事?”


    秦瓊說:“絕無此事!潞州上黨縣衙已對此案做了審理。所有口供俱在案卷之中,老王爺一查便知。老王爺如果還是審問的話,秦瓊所供供詞與那案卷絕無兩樣!”


    “哦?哼哼哼……你確實是個刁頑之徒啊!你說,你到底使了多少銀子買通了潞州官員!”


    “老王爺,無憑無據的話不應該從您這懂法之人的口裏說出來!”


    “我……”秦瓊一下子把這老王爺羅藝懟得不輕啊。那意思,你知法犯法呀,無憑無據,你怎麽往我腦袋上扣帽子呢?老王爺羅藝一聽,當時氣得蒼眉倒豎、虎目圓睜,“啪!”把這驚堂木拍得啪啪作響,“好你個刁鑽之徒!看來不打你幾百殺威棒,殺殺你的威風,你不知道我幽州大堂的厲害!來啊,把他拖下去,先給我重打一百殺威棒!”


    這時候,差役往上一湧,就想拉秦瓊。秦瓊一點也不想掙紮了,心:“說你就拉吧。我咬緊牙關,就挺著這一百殺威棒。”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聽到這二堂的簾子後麵有人喊了一聲:“且慢動手!”


    喲,這聲音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羅藝一聽,這心就一沉呐,心說:“完嘍!”怎麽?夫人來了!這聲音太熟了。哎呀,羅藝心說話:“我剛才開二堂,我明明是背著我這位王妃的。這羅成也在我身邊,那誰給王妃送的信兒呢?”


    誰送的信兒?羅春送的信!說這羅春不是老王爺的心腹嗎?怎麽還給老王妃送信呢?越是心腹越得為主人的利益著想。羅春不傻呀。他看得出來,老王爺在這件事上有點跟老王妃較勁。較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這個秦瓊打傷過徒弟夏逢春。但是,老王妃認為這位姓秦的有可能是她失蹤已久的侄子。那麽就想親自審一審。老王爺白天也答應老王妃晚上讓她親臨二堂簾後聽審。但是現在,老王爺憋著口氣,沒告知老王妃,就已然開審此案了。那麽,紙包不住火呀,老王妃肯定會得知此事。那萬一老王爺審案的時候,再把這秦叔寶打傷了、打死了。到那個時候,老王妃就會跟老王爺不依不饒啊。夫妻兩人感情就會產生裂痕。這老王爺在夫人麵前,他又沒占過上風。到那個時候,多尷尬呀?所以,這件事情不能夠讓老王爺跟老王妃別著幹。還得讓老王妃過來,讓她聽一聽。不是她的侄子,愛怎麽審怎麽審。要萬一真是人家的侄子,這不皆大歡喜嗎?別給人打了啊。所以,羅春是站在老羅家整個家庭著想。羅成向他使眼色的時候。他已然打定主意了。雖說他在老王爺身邊不能離開,但羅春也有心腹啊,也有手下。偷偷地就告訴手下:“快!快去告訴老王妃二堂開始了!”這人立刻地就告訴老王妃了。本來,二堂離著寢宮就很近。


    秦氏老王妃一聽此信,把老王妃氣壞了,“好你個老天殺的呀!說好的晚上一起審理。沒想到,你背著我先開私堂了!哎呀,看來我的話在你的麵前是越來越不頂用了!走!咱們立刻上二堂!今天這個案子,我非得督審不可!我讓他知道知道,在幽州誰是一把手!”


    老太太生氣了,帶著丫鬟、婆子就趕到二堂。這才引出一段二堂認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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