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迴 金甲幽州城中訪人


    上官狄看到秦瓊果然給自己要來了珍珠八寶蓮花燈,感動得無可無不可,泣淚橫流,“噗嗵”一聲,就跪倒在秦瓊麵前,直磕響頭。“恩公!你就是我的恩公啊!”


    秦瓊趕緊雙手相攙,“上官兄弟,請起,請起!千萬不要這樣。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要不迴來,你也別怪我。我要迴來了,你也別謝我。這就是兄弟你的造化呀。”


    “叔寶哥哥,您千萬別這麽說。您就是我的造化,您就是我的救星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


    秦瓊說:“感謝的話就不說了。這寶貝是你的不是?”


    “是。”


    “是不就完了嗎?趕緊拿著。”


    “哎,好好。”上官狄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把東西包好了,又塞到兜囊之中。


    秦瓊又把上官狄的劍遞給他,說:“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劍?我也給要迴來。”


    “哎呀!”上官狄一看,“哥哥,您真是心細如發呀!連我這寶劍丟了,您都記在心裏頭,還給我要迴來。您真是大好人!難怪別人說山東的秦叔寶是最重義的君子!今日一見,所聞不虛!”上官狄真激動,語無倫次了。


    秦瓊安慰了了好半天,上官狄才止住激動之情。看看秦瓊:“哦,叔寶哥哥。我光顧著我的事兒了。一直沒問您。您說什麽?打傷人命,發配幽州?這是怎麽迴事啊?”


    秦瓊苦笑一聲:“這事兒就別提了。總之,人這一生三災六難,隻有想不到的。所有的難,都趕到這一年了。”


    “哎,叔寶哥哥,您給我說說呀?我好歹也是靠山王王駕千歲身邊的副中軍,在王爺麵前還有三分薄麵。您的官司跟我說說,或許小弟你能幫上忙啊。”


    他一說這話,金甲、童環聽到了。還真是,他是靠山王楊林的副中軍。楊林還了得嗎?現在,除了當今聖上,在大隋王朝,那說話最算的、誰也不敢惹的,就得說這靠山王楊林老王爺了。如果靠山王,能夠從中施以援手,叔寶哥哥,案子就沒了。“叔寶哥哥,您就說說吧?”


    秦瓊一看:“好吧,那我就說說吧。”簡單地又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當然了,這裏麵什麽單雄信呢、響馬呀……,這些東西,全都給掩蓋住了。大致脈絡講述一遍。就說:“我就這麽著誤傷人命,判了兩年徒刑,發配幽州。”


    金甲、童環在旁邊做補充:“到幽州倒沒關係,兩年一晃就過。但問題是,誰都知道,幽州燕王羅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過去的配軍都要打一百殺威棒。我們就怕哥哥受不了這一百殺威棒之苦。為此,我們也是為難。”


    “哦……”上官狄點點頭,“哥哥,您放心。小弟往前走,找到一個館驛,我趕緊修書一封,讓人拿著這封信遘奔萊州,呈交給靠山王老王爺。讓老王爺給這燕王羅藝寫封信,一定免去哥哥的罪名。哥哥的官司就算完了。老王爺一句話的事。但是,這一來一往也消耗時日,就不知道能不能趕在哥哥到達幽州前把這信送來。如果送不來,這一百殺威棒怎麽免?哎呀……小弟這,這可沒主意了。”


    秦瓊一看,上官狄確實一片至誠,微微一笑表示安慰,“賢弟,你就不用為我的事操心了。人命自有天定。再說了,在幽州,我們也有朋友。到那裏托朋友求幫助,我想這一百殺威棒也不成問題。”說到這裏,秦瓊一看天,“呦!兄弟。你看,天色不早了。你帶著寶物行夜路,可太危險了,你趕緊騎馬走吧。趕到下麵的縣城莊鎮,你也好今天打尖住店。”


    “唉!”上官狄覺得自己沒能幫助秦瓊,心裏還真有點過意不去。但一看天,也是。太陽確實開始往西去了,不能不走了。“好吧。叔寶哥哥,您慢點走。啊,慢點兒往幽州趕。等我的信,等到老王爺給燕王發信。到那個時候,您再趕奔幽州。”


    秦瓊樂了:“這不行啊。解押是有期限的。到期不至,我這不是罪上加罪嗎?”


    “哎呀,老王爺的書信到了,什麽期限不期限?您就聽我的沒錯!”


    “啊,啊,是,是是……好好好……”秦瓊隨口敷衍。心裏話:“那萬一老王爺的書信到不了?萬一老王爺書信到得了,但燕王羅藝不買他的賬。我再誤了期限。那一定罪上加罪。我們就更不好辦了。聽人家這麽一說。我呢,順嘴答音也就行了。別往心裏去。”所以,秦瓊就是不住的“哎”,然後催促上官狄趕緊上路。


    上官狄也看出來了,秦瓊這個人。是一個隻為他人忙、不為自己想的人。心說話:“人家沒往心裏去,也可以說半信半疑。因為自己沒有辦出這事兒。”上官狄暗自下決心:“叔寶哥哥,您就看好吧!我上官狄是什麽人?我不是個忘恩負義人。我是一個知恩圖報、投桃報李之人。您就等著吧。您對我這麽好?我未來絕對負不了你!我現在說什麽也沒有。我要以行動讓你瞧瞧我上官狄是何許人也!”上官狄暗下決心,就不再說什麽了。飛身上馬,衝秦瓊一拱手:“叔寶哥哥,小弟就此告辭了!”


    秦瓊一張手:“慢著,我突然間又想起個事兒。”


    “哦?叔寶哥哥,還有什麽事情?”


    “你再往長安,這一路上,倒也不近的。很多地方也得走荒山野嶺。萬一你再碰到綠林豪傑,怎麽辦呢?”


    上官狄苦笑一聲,“叔寶哥哥,唉!如果再碰到,那就是我上官狄的命了。我能打就跟他們打,能鬥就跟他們鬥,能跑我就跑了。真的說又被他們拿住了,那小弟也隻能認命了。”


    秦瓊一笑,“賢弟,不要這麽悲觀。這麽著吧,我雖然身在衙門。但是,抓差辦案這麽多年。綠林道上倒是也有一些朋友。你稍候片刻。”說著,秦瓊打開包裹,由打裏麵掏出一個小小的桃木牌來。


    這桃木牌是什麽東西?這是一道綠林令。這個東西隻有單雄信手裏有。單雄信那是天下綠林界的總瓢把子,他手裏有綠林令。接到這個令,就如同單雄信親臨當場了。就跟皇王聖旨、尚方寶劍差不多少。秦瓊離開上黨縣的時候,單雄信把這個交給秦瓊了。告訴秦瓊:“你拿著這個,無論走到哪裏,隻要遇到響馬、遇到綠林界的朋友。有什麽難事?你就把它拿出來。然後告訴他,你秦瓊是我單雄信最好的朋友。他們見到此令,就如同見到單雄信一般。無論什麽事,都能迎刃而解?就給秦瓊了。秦瓊就放包裹裏頭了。這個時候,他給拿出來了。把這道令就交到了上官狄手裏。“賢弟,這東西你拿好了。”


    上官狄接過一看,“叔寶哥哥。這是什麽東西?”


    “這可是件寶貝呀。你拿上它,就不會有綠林強人再敢攔你了。如果有人敢攔你。您不用跟他們動手,就把這東西拿出來,然後告訴他們:這東西是單雄信單二員外最好的朋友秦叔寶給您的。您跟秦叔寶是鐵哥們兒。他們看到後會自動放行。”


    “哎!”上官狄一看。“好家夥,這玩意兒是尚方寶劍呢!能夠全國通用啊?”


    “當然了,你把它放好咯。它的價值,絲毫不亞於你那個珍珠八寶蓮花燈。等到辦完事兒,咱們再見麵的時候,你再把它還給我。”


    “哎呀!”上官狄又激動了,“叔寶哥哥。咱們萍水相逢。您、您怎麽對我這麽好啊?”


    秦瓊一擺手:“上官兄弟,誰讓咱是老鄉呢?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如此相見就是緣分呐。行了,咱們不多說了。拿著它,登程上路去吧!”


    上官狄非常感動,心說話:“秦瓊,世界上最大的好人!這個朋友,我上官狄交定了!”又衝著秦瓊一拱手:“叔寶哥哥,咱們後會有期!您慢點走,等老王爺的信!”


    “好好好……”秦瓊又是順嘴答音兒。


    就這麽著,上官狄一拍馬,他走了。


    金甲、童環一看,“哥哥,您真夠義氣!那塊令牌,單二員外給過誰呀?誰都沒給過!那哪能輕易地給人呢?有那塊令牌,就可以調動天下綠林的豪傑呀,願意造反都可以。單二哥這是跟您關係太鐵了,才把這東西給您了。結果,您呢?好家夥,就給這麽一個萍水相逢之人了。您等於把您的護身符給人家了。”


    秦瓊一笑,“行了,反正這東西呀在我身上也沒什麽用處。不如交給能用它的人。行了,兩位兄弟。咱們在這裏將近耽誤一天時間了,趕緊趕路吧。”


    金甲、童環說:“再往前走不就是磨盤山了嗎?您還上山?”


    秦瓊說:“兩位兄弟,你們的意思呢?你們如果想住在山上,那我就帶著你們倆上山。”


    “不……”金甲、童環一卜楞腦袋,“怎麽著我們也是官人啊。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還是避避嫌吧。”


    “那行吧,”秦瓊說:“既然這樣,咱們就繞一道,咱就不必再騷擾人家了。”


    就這麽著,秦瓊帶著金甲、童環走出密林,然後走過了磨盤山,並沒打擾,繼續往前走,直奔幽州去了。


    一路之上,金甲、童環跟著秦瓊,見到秦瓊的為人,更是非常佩服。尤其是見秦瓊不管在什麽地方打尖住店,每天,一定是早早起床。幹嗎?找塊空地打打拳、踢踢腿。這叫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金甲、童環一看,人家秦瓊的功夫真高。無愧是神拳太保啊!這兩位也有功夫,平常也愛打拳踢腿的。看到秦瓊的功夫這麽高。兩人就來求秦瓊:“叔寶哥哥,您看您,武術那麽好。能不能提拔提拔我們倆,教教我們倆三招兩式的,也讓我們這武功提升提升。”求秦瓊了,秦瓊不能拒絕呀?於是一路行來。秦瓊沒少指點金甲、童環兩個人的功夫。無形當中,倆人功夫比之前要高上一截子。這人一有能耐了,手就癢癢了。“哎呀!”金甲、童環天天琢磨:“你說說,我們現在跟著武術大家秦瓊。我們這功夫也長了一大截子,那跟原來不能同日而語了。可惜呀,可惜什麽呢?可惜沒地方施展施展。沒有人能夠陪我們過過招。光我們哥兒倆過招,那中間都留著情呢。這最好跟誰比試比試?誰能跟我們打一架呢?來驗證驗證我們的功夫到底有多高。”這兩位心裏直癢癢,天天憋著跟人打架。你想得好得了嗎?


    簡短截說,兩個人和秦瓊,這一天,就來到了幽州城。


    幽州城在當時北方也是座大都市,非常熱鬧繁華。尤其街麵上,經常出現一些胡人。因為幽州跟北方臨近,是個多民族聚集之地。這滿街上的胡人不在少數。各種膚色、各色眼睛的人在路上是絡繹不絕。秦瓊到這裏都看花眼了,金甲、童環也是頭一次來到幽州。“哎呦,原來,都沒有人往這兒流放。誰往這鬼門關來呀?我們也沒機會來到幽州。還以為此地是個邊境荒僻之地。今天這麽一看,不然!被這燕王治理地井井有序、熱鬧非凡。做買做賣……哎呦!這什麽玩意兒?我們這次迴去一定得給家裏帶點幽州的土特產!”


    三個人到幽州就找了一家悅來客棧住下。客棧掌櫃的也不知道這三位什麽身份。為什麽?當差的沒穿官衣兒,囚犯沒穿囚服。那個年代也不往臉上刺字。所以,人家也看不出秦瓊是位發配的配軍。一看秦瓊一副英雄氣概。還以為金甲、童環是秦瓊的跟班打雜的呢。熱情相迎。


    迎進悅來客棧,住好了。現在這裏歇息一日。第二天一早。金甲、童環就向這掌櫃的打聽。打聽什麽呢?打聽“燕王府長史大人張公瑾住在什麽地方?”


    掌櫃一聽,“張公瑾張大人,那是名人啊!您呢,由打我們的客棧出去,一直往北走,走過有五個路口,那個地方有個棋盤大街,往右邊一拐,中間就是燕王府。燕王府西邊,這是府右大街。沿著府右大街往北走,路西的第三條巷子進去。第一個府門大院,那就是張大人的府邸。再往西,另外一個大院,是白顯道白大人、副長史他們家。”


    金甲、童環一聽,左拐、右拐,哎呀,太麻煩了!那年代也沒什麽電子地圖、衛星導航。這玩意萬一沒迷路怎麽辦呢?“這麽著,掌櫃的,您看你們飯店有沒有那些閑在的夥計沒什麽事兒。陪著我們走一趟,怎麽樣?帶著我們啊。不白走,我們給小費!”說著話,掏出二兩紋銀。“這是帶路費,怎麽樣?”


    “唉喲!”掌櫃的一聽,帶個路,二兩銀子!這兩位出手夠闊綽的。是啊,人家帶著一百兩銀子。到現在花的還剩六十多兩。省這個錢幹嗎?反正都是單雄信給的。“行!行!行!沒問題!沒問題!”有錢還不賺呢?趕緊找個店小二,“帶著兩位客爺去張公瑾張大人他們家,聽見沒有?”


    “好嘞!兩位爺,請吧!”


    為什麽找張公瑾呢?給張公瑾送信。叔寶哥哥來了,您那裏斡旋的怎麽樣了?這一百殺威棒能不能免?有什麽主意,有什麽辦法?得問問張公瑾。


    秦瓊為什麽不去?秦瓊是個犯人。現在沒戴枷,少在幽州露麵。你知道被誰看見了?萬一這人是燕王身邊的人,迴頭在燕王大堂見了秦瓊——我見過!在街上沒帶枷!怎麽迴事?這不是找麻煩嗎?少出去。“您在家等著。我們把這事兒給跑利索了。您再出頭。”秦瓊也明白,就在悅來客棧等。金甲、童環兩個人就跟著小夥計去找張公瑾。


    簡短截說,小夥子帶著兩個人就來到府右街,找到了張公瑾的府邸。


    張公瑾身為王爺府的長史,那也了不得,有看門的。兩個人一登台階,看門的就發現了。


    “站住!二位找誰呀?”


    “我們特地來拜見長史張大人。我叫金甲,他叫童環,是從山西潞州上黨縣來的公差。麻煩您通稟一聲張大人,就知道了,我們早有書信往來。”


    “哦,是這樣啊。對不起兩位,張大人不在家。”


    “哦?張大人哪去了?”


    “可能你們不知道吧?最近,老王爺在幽州城南土地廟前搭了一座擂台,叫做幽州北平擂。這座擂台的總負責人就是我們家長史老爺。他每天早晨辦完公,準去擂台那邊看看。現在這個點兒。眼看到晌午頭了,他一定又去擂台了。您去擂台那裏找找他?不然的話,您晚上再來?”


    金甲、童環兩人一聽,什麽?有擂台!王爺恩準的擂台。“這是比試什麽呢?”


    張府門人說:“王爺最近看上一個人,此人叫史大奈。王爺有心提拔他。但是,由於這個人原來是位胡人戰俘。那王爺想提拔他做副中軍。但是,有人不同意。王爺為了堵住別人的口。於是,立擂一百天。讓這史大奈在上麵打擂。誰有能耐都可以上台打擂。打得過史大奈,你當副中軍。打不過史大奈,一百天,人家史大奈就做這個副中軍。這掐指一算,今天怎麽那麽巧?正好是第一百天。也就是說,今天如果再沒有人能夠打破史大奈。人家史大奈就當副中軍了。可以說,這次擂台成為了我們幽州一景啊。這一百天,土地廟那邊熱鬧非凡,老百姓都往那兒跑了。做買做賣的全在那個地方。你出去隨便找人一打聽,就能找到。”


    “哦……嘿呀!”金甲、童環心說話,“我們手正癢癢呢,沒想到這裏有擂台。我們何不上台打擂奪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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