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迴 金鐧將離開二賢莊


    正說到秦叔寶鐧打夏逢春,這一下子,把夏逢春打得是抱鞍吐血!雖說秦瓊覺得自己沒使太大的力氣,但是夏逢春沒有穿盔甲,這一鐧打傷,那也受不了。夏逢春一看,不是這個響馬的對手,撥馬跑了。


    迴到了官道上,找到自己的家眷隊伍一看,這些人全哭了,怎麽迴事兒呢?


    夏逢春大戰秦叔寶時,金城、牛蓋倆人一看,“咱甭在這愣著呀。”


    “怎麽的?”


    “別忘了,咱今天出來是劫道的!賊不走空!看這意思,咱叔寶哥哥肯定是這個紅臉大漢的對手,不會吃虧。正好讓咱叔寶哥哥在這裏拖著他。咱倆再迴去打他們一個冷不防啊!”


    “對!這是一個意外的調虎離山計!哥哥,你說對了,趕緊走!”


    您說,這二位多壞!把秦瓊也扔那兒了,他們倆圈馬又迴來了。到了官道之上,夏逢春的家眷還在這等夏逢春,不知所措呢。結果金城、牛蓋又出現了,把刀、把槍一舉:“呀,呔!我告訴你們,你們家那位老爺已經做了我們刀下之鬼!識相的,趕緊把銀子拿出來!否則的話,我們一刀一個,一個也不剩!拿銀子出來!”


    “呃……”家眷一看,當時全懵了,也不知道這兩位響馬說的是真的、是假的。但往後一瞧,老爺確實沒迴來,那怎麽辦?是反抗啊?還是不抵抗啊?這有老家眷呢。


    老家院說:“別抵抗!別抵抗!他們不就是要銀子嗎?給他們銀子。咱這裏有老有小有家眷,千萬不要把他們惹急了。惹急了性子,就像他們說的,一個也活不了!咱就認倒黴,花錢免災吧。”


    這些人趕緊把那金銀細軟都拿出來了,捧到金城、牛蓋麵前,“兩位好漢爺,我我家就這麽多金銀了,您全拿走!您看看,還有什麽東西,您願意拿的?願意拿的,您都帶走,就留下我們人就行。”


    “哎!”金城、牛蓋一看,“早識點相多好!拿過來!”


    把金銀搶到手裏一看,哎喲,真不少!黃金得有五十兩,白銀得五百兩。另外,還有幾串珍珠項鏈,這是燕王羅藝贈給自己愛徒的,這些人全給捧來了。兩個人掂量掂量,這不少了。一看大車小輛,這上麵是不是還裝著好東西呢?金城一碰牛蓋:“行了!再多的好東西咱倆也消化不了,有這些細軟就行!趕緊走!”


    “對!走!”


    兄弟倆把金銀細軟打了個包,往這馬肚囊裏一塞,拍馬,“駕!”倆人跑了。


    夏逢春的家眷一看他倆跑了,“老爺呢?老爺真的讓他們倆殺了嗎?”眾人剛想去找夏逢春的屍體,夏逢春迴來了。


    眾人一看夏逢春還活著,甭提多高興了,流著眼淚過來給夏逢春從頭到尾這麽一說。


    “哎呀!”夏逢春本來就有點傷,再一聽這個消息,連傷帶氣,“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當時就沒氣兒了!氣昏過去了。


    “哎喲!老爺,老爺!”


    眾人可亂了,趕緊過來拍打後背,撫拉前胸。有人,已經把止血丹藥給拿過來了,撬開牙關給灌下去。好半天,夏逢春才悠悠醒來。


    “啊……氣煞我也!”夏逢春氣壞了,這傷倒無所謂,主要是心裏憋屈窩囊啊。“我剛到潞州上任當司馬。結果這個地方響馬、土匪那麽多,把我給劫了。我原本想抓住響馬,沒想到這響馬鐧法武藝如此高強。哎呀!我,我真給我老師丟人呢!但是我家被搶了,我又被人打了,這口氣能咽嗎?咽不了!這事完不了!”“快!快奔潞州州衙!”


    眾人又趕緊重新上路,夏逢春趴在馬上咬著牙關又疼又氣來到潞州州衙。


    到了這裏,先見到刺史蔡大老爺。下屬過來報到,得先見刺史啊。本來這個刺史蔡大老爺已然接到朝廷消息了,說:“給你派了一個司馬,此人姓夏,叫夏逢春,乃是羅藝羅王爺的得意弟子,推薦過來的。”哎呀……蔡刺史看到這公文直嘬牙花呀。他知道,現在朝廷跟燕王羅藝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羅藝派一個人過來,這人怎麽相處啊?而且聽人說了,這個夏逢春心高氣傲,在羅藝麵前說一不二,被這羅王爺都已經慣出毛病來了。這要過來一當司馬,能服我嗎?未來這關係怎麽處啊?蔡刺史正琢磨這個事兒呢,夏逢春來了。


    蔡刺史當然熱情相接呀,帶著刺史衙門裏的這些所有官員接出府衙。一看夏逢春,哎喲!怎麽這模樣了?臉色煞白呀。按說夏逢春是赤紅臉,現在,都沒有血色了。


    蔡刺史一看:“您怎麽了?”


    夏逢春就說了:“刺史大人,咱這潞州不太平啊。我在上黨縣外的官道之上居然碰上響馬了。被那響馬打傷,而且,把我家的金銀細軟全給劫走了!這潞州的治安怎麽那麽差啊?我現在到潞州來做司馬,是絕不允許在潞州出現響馬!刺史大人,您應該趕緊傳下命令,讓潞州下屬縣鎮一體嚴拿這些響馬、土匪,以保潞州平安!”


    “哦……”蔡刺史一聽,心中是又可笑又可氣。可笑什麽?“嘿!哎呀,之前,老聽人說這個夏逢春,不好對付,武藝高強。什麽燕王羅藝的得意弟子,胯下馬,手中槍,所向披靡。哎,怎麽迴事?怎麽被響馬給劫了?而且被揍成這個模樣?哎呀,這太好了!怎麽?響馬幫了我的忙呢,給你來個下馬威!讓你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幽州那一帶愛怎麽咋唿怎麽咋唿,愛怎麽猖狂怎麽猖狂,但是,到我這裏,哼哼!你未必能立出來棍兒!”所以,蔡刺史是心中好笑。


    但是,又可氣。氣什麽呢?氣夏逢春。“你這個人是信口胡言呢,到了我潞州就說我潞州出現響馬。這不是往我臉上抹黑嗎?說汝州治安不好,這不是否定整個潞州官僚體係嗎?哦,我們坐鎮潞州,結果治理得潞州治安不好,還出現響馬,還在潞州的治所出現的。這哪有這種事?我在潞州這麽多年。治安一向良好,哪個地方有響馬,我這潞州地界都很平靜!為什麽你一來就出現響馬了?別人不劫專劫你呀?依我看呢,劫你的根本不是什麽響馬。指不定是你在什麽地方得罪了什麽仇人,人家就盯上你了,就專門劫你的!你少拿響馬說事兒。別剛到潞州就給我們整個潞州抹黑。”所以,蔡刺史生氣這個。


    但是夏逢春不幹,一口咬定潞州出現響馬治安不好,一定要進行嚴打。


    “哎呀……”蔡刺史說了:“夏司馬呀,本刺史對你身負重傷深表同情啊。但是,確實咱潞州以往治安很好,沒有出現過什麽響馬。當然了,夏司馬也不會信口雌黃,沒有響馬,那誰把夏司馬打成這樣的?這樣吧,既然夏司馬口咬定我這潞州有響馬,那好啊,那……這搜捕響馬、打擊盜賊的事情就交給夏司馬了,你來負責,行不行?本官限你一月之內破獲此案!你看如何呀?這個案子直接歸你管!”


    夏逢春初入官場,他哪知道官場上這些門道啊?其實,蔡刺史老奸巨猾,就把這個包袱甩給夏逢春了。“你不是懷疑我們這個地方治安不好嗎?那好,我就讓你管理治安!你說這個地方出現響馬,我就讓你抓響馬!如果一個月之內你沒抓到響馬,對不起,夏逢春!嘿嘿,那我就得問問你了,你是何居心?為什麽剛到潞州當官,就要給潞州抹黑,否定潞州的治安政績,嗯?你說有響馬,怎麽一個月一個響馬也沒抓到啊?到那個時候,我再說你的事兒!我問你的罪也好,不問你的罪也好,總之,我拿這個事兒就能壓服住你!我不管你是不是燕王的弟子,到我這裏,從此是虎你得臥著,是龍你得盤著,得聽我的!那如果說真的抓住響馬了,就再論了。抓住響馬也好啊,那也保境安民。這是一舉兩得!”蔡刺史那官場老油條了,就把抓響馬的工作給了夏逢春。


    夏逢春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他可沒想那麽多呀,“好!既然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我一定要抓住打我的響馬!”


    第二天,夏逢春帶著傷就開始工作了,下了公文了,讓潞州所轄所有的縣鎮從今天開始進行嚴打!各縣、各鎮、各村、各店搜查響馬!遇到可疑之人,立刻到官府來報!如果後來確認是響馬,官府有豐厚的賞金!哎喲,這下子整個潞州就折騰開來了。


    蔡刺史是冷眼旁觀:“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你現在最好是把天給捅個窟窿,折騰得越大越好!到時候我看你怎麽收尾!我就等著!”


    所以,甭管底下有人叫苦,說:“刺史大人,這夏司馬逼得也太厲害了!天天讓我們加班,天天讓我們找響馬,我們到哪找去?”


    “哎,這個工作我已經布置給夏司馬了,由他來抓,具體有什麽問題向夏司馬反映啊。向我反映,這是越級上報,不合規矩!我告訴你們,在這個工作上麵,本刺史是支持夏司馬的!”他給來這麽一套。


    大家夥也不敢說什麽呀。那就全州嚴打吧。各縣就有縣裏的官差組成了嚴打隊到各鄉、各鎮、各村、各店是來迴地巡邏,遇到可疑之人進行扣押,進行審訊。對那些開飯店的,開酒館的,公共場所的老板,更是告知了:“如果最近有什麽可疑之人,立刻到官府報案!如果這個可疑之人經過審訊,真是響馬,那你們就會得到豐厚的賞金!”這一下子,整個潞州就折騰開來了。


    按下他這麽折騰咱不提,翻迴頭咱再說秦瓊。秦瓊打走了夏逢春,他也有點不得勁,“畢竟不知道被打的這個人到底是誰?是不是惡霸呀?是不是響馬呀?我光聽金城、牛蓋他們倆說了。而且事發倉促,這一著急我也沒有過腦子,也沒有好好地琢磨琢磨。結果就把人給打了,哎呀,這會不會惹事啊?趕緊迴去吧。”他又找不到金城、牛蓋,隻得趕快迴歸二賢莊。到這兒一看,金城、牛蓋果然迴來了。


    秦瓊就問他們:“你們倆怎麽跑迴來了?”


    “啊,哥哥,我,我們呢,真打不過那惡霸,我們怕您吃虧,趕緊迴來叫人。這還沒等叫人呢,您就迴來了,那惡霸現在怎麽樣了?”


    “嗨!”秦兄說:“還怎麽樣啊?已然被我一鐧打得抱鞍吐血,他跑了。”


    “哎喲!那為什麽不追過去把他打死?”


    “哎,能饒人處且饒人吧。這人到底是誰呀?”


    “我們也不知道啊,在路上遇見的。”


    三個人這麽一嘀咕,單雄信這個時候由打屋裏出來了。金城、牛蓋一看單雄信出來了,趕緊衝秦瓊一使眼色,“叔寶哥哥。今天這事兒,您千千萬萬別跟二哥說啊。這事兒就咱仨知道,不然的話,我怕別人知道了,都嘲笑我們哥倆。”


    “哦,你們放心,這事兒我不會說的。”


    “多謝叔寶哥哥,多謝叔寶哥哥!”


    單雄信走過來了,“哎,你們倆嘀咕什麽呢?”


    “嘿!嗯……沒事兒,沒事兒!”


    單雄信說:“你們倆這這臉色不好看呢,你的鼻子怎麽還出血了?”


    “啊,我們剛才騎馬呀,呃,一不留神從馬上摔下來了。”


    “哎喲,”單雄信說:“這都奇怪了,你們是馬上高手啊?怎麽還能夠從馬上摔下來呢?”


    “這……嗨!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這個反正就摔下來了,一,一不留神吧,這…哎…這別提了,這個挺丟人的。”


    單雄信一看,那甭提了,看到秦瓊,“叔寶哥哥。走!酒宴我已經備下了,專等你呢。”拉著秦瓊又去赴酒宴了。這事兒就掀篇兒了。


    簡短截說,一眨眼,五天又過去了。秦瓊這個時候再次提出:“我要迴家了。”


    單雄信雖然不舍,但是不能再挽留了,就率領著還在二賢莊的這些綠林豪傑一起給秦叔寶餞行。


    到秦叔寶走的這一天呢,從早晨起來,酒宴就已經擺上了。大家輪流給秦瓊敬餞行酒,秦瓊誰的麵子也不好駁呀,左一杯、右一杯,這酒一喝,就喝到晌午頭了。


    單雄信一看:“得了,再布宴吧,吃過午飯再走吧!”又重新赴宴,又喝頓酒。


    按現在鍾表來說,就已經到下午兩點了。秦瓊實在不能吃了,把手一擺:“二弟,我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晚上了,我到明天也走不了啊。咱這酒席就到這裏了。你們也不用送,我趕緊騎馬迴家,我現在歸心似箭呢!”


    “那好吧,”單雄信說:“把叔寶哥哥的馬匹拉過來!”


    這馬早準備好了,黃驃馬拉過來。那現在的黃彪馬跟秦瓊賣馬的時候截然不同啊,膘肥肉壯!當然了,黃驃馬再吃,這膘也沒有一般的馬那膘那麽肥。但是比原來那健壯多了。一身的黃毛都散發著金光。尤其秦瓊一看,哎喲!這鞍韂嚼環全是新的,就這鞍子金燦燦的,耀人二目。甭問,是人單雄信專門給自己做的金鞍玉鐙,就這玩意兒價值連城啊。上麵鑲著紅寶石、藍寶石、鑽石、貓眼、翡翠碧璽……秦瓊一看,“哎呀,二弟呀,這鞍子太貴重了吧?”


    “哎,我沒什麽送給叔寶哥哥的,這個鞍子就是小弟送給您的。”


    秦瓊一看,在鞍子後麵還有個大褡褳,就是褥套了,裏麵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裝什麽東西。秦瓊就問:“這裏麵?”


    “啊,這裏麵是眾家兄弟大家的一點意思。”


    “哎喲,不不不不……我可不能要!”


    “不不不……”單雄信說,“這是眾家兄弟的心意,您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啊!沒有多少東西,咱們兄弟就不說這個了。天色不早了,您要麽趕緊上路,要麽就在我莊上再住幾日!”


    “啊,不不不不……”秦瓊一聽,那我也不看入套了,“行了!謝謝各位兄弟!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別過!希望各位兄弟到山東的時候,到秦某家做客!”


    大家都拱手,“一定!一定!”


    就這麽著,秦瓊翻身上馬,備好了金裝鐧,又在馬上衝單雄信一抱拳,“二弟,多多保重!”


    “叔寶哥哥,小弟祝你一路順風!”


    秦瓊又在馬上抱著拳給眾英雄示了一圈意,然後一拍馬,這匹馬就出了二賢莊,直奔上黨城。怎麽?二賢莊在上黨城的西邊,得進了上黨城,然後穿城而過,從上黨城東門出去,再往東邊走。


    簡短截說,秦瓊就出了上黨的東門,又往前走,來到通玄觀。通玄觀那兩個當家的魏徵、徐懋功早已經在觀前等候,又跟秦瓊作別。然後,秦瓊繼續往東走。


    走了約莫十來裏地,秦瓊就覺得這匹馬走不動了。低頭一看,這馬渾身是汗。“咦?這怎麽迴事?”秦瓊一檢查,才發現褥套之中全是金銀啊!您想,那馬能帶得動嗎?哎喲!秦瓊心說話:“我這弟兄怎麽給我這麽多錢呢?那這可怎麽辦呢?”一瞅,太陽往西斜了。“得了!”秦瓊想,“我幹脆找個鎮店先住下來,先盤一盤我這褥套之中到底多少錢?明天一早再走。”


    秦瓊可萬萬沒想到,他這一住下來,可就再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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