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伴隨著一聲高亢而尖銳的唿喊,站在朝堂之上的太監扯著嗓子大聲叫道。他的聲音如同黃鍾大呂一般,在整個宮殿內迴蕩開來。


    話音剛落,隻見一名身著官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整齊排列的朝臣隊伍中緩緩走了出來。他步伐穩健,走到禦前時停下腳步,然後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去,行了個大禮後說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此人正是朝中的禦史——劉通。


    此時,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微微側身,斜倚在一側的扶手上,目光隨意地落在了下方的劉通身上。他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原來是劉愛卿啊,快快起來說話吧,你究竟所為何事呢?朕倒想聽聽看。”


    得到皇帝的許可之後,劉通站直了身子,但依然保持著低頭躬身的姿態,開口言道:“啟稟陛下,微臣身為禦史之職,身負監察百官、進諫忠言之大任,今日鬥膽向陛下進言。近日,那西北王陳三平未經陛下您的詔令便擅自返迴京城,此舉實在是有悖於我朝祖訓啊。懇請陛下依照律法對其予以懲處,以正視聽!”


    聽到這裏,原本還一臉閑適的皇帝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轉頭將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另一名大臣——陳三平。


    隻見陳三平麵色從容,毫無畏懼之色,穩步向前踏出一步,對著皇帝拱手施禮道:“迴陛下!微臣深知藩王若無詔書不得進京乃是祖宗定下的規矩。然而,微臣這個西北王卻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藩王,故而不在此條祖訓之列。況且,微臣身為輔國大臣,肩負著保國安民的重任,京城若有要事需要微臣處理,又怎能不速速趕迴呢?倒是這位劉大人,莫不是平日裏讀書不夠仔細,連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都未能參透嗎?”


    隻見劉通原本還算鎮定的麵容之上,忽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之色,其心中更是如同一團亂麻般思緒萬千、百轉千迴。


    他強自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這般說來,王爺此次入京想必是身負要事了。隻是不知究竟所為何事呢?還望王爺能不吝賜教。”


    話音剛落,一旁的陳三平便斜睨了劉通一眼,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毫不客氣地迴應道:“哼!關你屁事?簡直就是多管閑事!”


    此言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嘩然。眾大臣皆麵露驚愕之色,難以置信地望著陳三平。要知道這可是在禦前啊,竟敢如此放肆無禮!


    而此時的劉通則氣得渾身發抖,伸出的手指哆哆嗦嗦的,半天都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罵陳三平。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陳三平卻並未就此罷休,反而將矛頭指向了劉通身旁的禦史大夫崔琰,冷笑著說道:“禦史大人,您還是先把自己份內之事給做好吧。別整日裏屍位素餐,像個無知的農村婦人一樣到處搬弄是非、胡亂編排他人。偶爾也做點正兒八經的事情,這樣才不枉費您身上穿著的這身官服嘛。您說是吧,崔大人?”


    原本正在看熱鬧的禦史大夫崔琰萬萬沒有想到陳三平會突然點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連忙隨聲附和道:“王爺所言極是!我等定會銘記在心,日後定當勤勉奉公,不負朝廷所托。”


    皇帝眼見著事態逐漸平息下來,心中暗自思忖,覺得實在沒必要在此處多做耽擱,白白浪費這寶貴的時光。於是他微微抬起頭來,目光掃視了一下滿朝文武大臣們,隨後朗聲道:“諸位臣工,今日可有什麽重要之事需要呈報啊?”


    話音剛落,隊列之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陳三平。隻見他恭恭敬敬地對著皇帝拱手作揖,然後開口說道:“啟稟陛下,微臣這裏確有一本要奏。”


    皇帝見狀微微一笑,點頭示意道:“哦?陳愛卿但說無妨。”


    得到皇帝的應允之後,陳三平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陛下如今已然年歲漸長,無論是文學才華還是軍事謀略方麵,都已經展現出非凡的才能和卓越的見識。微臣鬥膽認為,此時此刻應當讓太後將政權歸還於陛下,由陛下親自執掌朝政,如此一來方能更好地治理國家、造福百姓呐!”


    然而此刻的朝堂之上氣氛卻顯得有些微妙起來,雖說表麵上是皇帝在親自主持政務,但在場的眾人心裏都清楚得很,真正掌握決策權的其實是居於後宮的太後。朝中但凡遇到一些重大事務時,往往都是先跟太後通氣商議好了之後,才會拿到朝堂上來走一個形式罷了。若是那些太後不讚同的事情,甚至連被提及的機會都沒有呢。


    此言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太後一係的大臣們頓時麵露慍色,一個個義憤填膺地要站出來駁斥。


    其中尤以黃雀最為激動,隻見他向前一步,拱手說道:“西北王此言實在荒謬!我大周國祚自陛下即位以來便一直由陛下親自掌管,治理天下。而太後她老人家則安享後宮清福,從不曾幹預朝政之事,又何來還政一說呢?”


    黃雀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裏暗自盤算著,隻要他們堅決不認賬,諒那西北王也拿不出什麽確鑿證據來,到時候看他能奈自己何?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陳三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轉頭看向滿朝文武官員,朗聲道:“本王常年駐守西域,對於朝中局勢確實知之甚少。今日在此鬥膽向諸位大人請教一番,太後果真如你們所說從未過問過政事嗎?”


    要知道,大周向來嚴禁後宮女子幹涉朝政,所以在場的大臣們自然不敢輕易鬆口。於是乎,眾人紛紛搖頭擺手,表示太後絕對沒有插手政事之舉。看到眼前這番情景,陳三平心中不禁暗喜,隻要能讓所有人在明麵上都不承認太後幹預朝政這件事,那麽從今往後,太後所下達的任何旨意恐怕都難以走出這座皇宮了。


    想到此處,陳三平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再次轉向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賠罪道:“陛下聖明,方才微臣一時衝動,言語之間多有冒犯之處,還望陛下恕罪。”


    皇帝微微頷首,一臉大度地說道:“無妨,不知者不怪嘛。”


    “謝陛下隆恩,微臣尚有一事要奏明聖上。現今我大周內陸已然太平日久,國內民生繁榮、百業興旺。與此同時,我們大周與海外各國之間的貿易往來亦日益頻繁。微臣鬥膽進言,值此之際,急需打造一支強大無匹的海軍力量,如此方能切實守護我大周萬千子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話音剛落,兵部的幾位尚書和侍郎們便魚貫而出,齊聲附和道:“微臣等皆附議此議!”


    正當朝堂之上眾人議論紛紛之時,老翰林盧靜穩步走出班列。


    他麵色凝重地拱手施禮,緩聲道:“啟稟陛下,以微臣之見,此事此刻實有不妥之處啊。想當年,我大周曆經無數戰火紛飛、動蕩不安的歲月,幸得陛下聖明仁德,勵精圖治,方才有了這來之不易的數年安穩時光。如今百姓們總算能安居樂業,過上平靜祥和的日子。若貿然籌建海上軍隊,所需耗費的錢糧物資定然數量巨大,且不說招募兵員、訓練水師所需投入的諸多精力,單是建造艦船、購置軍備一項,就足以令國庫承受沉重負擔。更何況,我大周與海外的貿易往來雖已持續多年,但迄今為止並未發生過什麽大的亂子。依微臣之淺見,關於組建海軍之事不妨暫且放緩步伐,從長計議為宜。”


    戶部尚書王陽麵色凝重地從隊列中走出,恭敬地向皇帝行禮後說道:“啟稟陛下,近年來雖得天公作美,風雨調勻,但工部為修築四通八達的馳道、推行農業變革以及研發先進軍械等項目投入了大量資金。如今朝廷財政狀況實非寬裕啊!”


    正當眾人沉默思考之際,隻見一名身材魁梧、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霍然挺身而出。


    他猛地轉過身來,目光如炬,掃視著身後眾多的文武大臣,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屑地譏諷道:“爾等皆是些目光短淺之徒!現今若不抓緊時機組建強大的軍隊,莫非還要等到遭受外敵攻擊時方才倉促籌備嗎?且不說沿海地區的貿易是否安穩無虞,就單論那茫茫大海之上的盜匪數量,可比陸地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們這些人懂個屁?依本官看來,即便傾盡家財,哪怕砸鍋賣鐵,也定要全力打造一支精銳的海軍部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唯有自身實力足夠強大,才能真正立於不敗之地,不再受人欺淩壓迫。”


    這位慷慨陳詞者正是當朝太尉鄭霆。


    話音未落,兵部的一眾官員們紛紛點頭稱是,並齊聲附和道:“太尉大人所言極是!想那棒國亦是位於海外的邦國,倘若我國不能迅速建立起一支龐大的軍事力量,又怎能對其實施有效的征討呢?”一時間,朝堂之上議論聲四起,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盧靜站在朝堂之上,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看笑話一般。她的臉皮不受控製地抖動著,心中的氣惱如同火山噴發般難以抑製。


    \"陛下啊!老臣絕非有意反對建立海軍呀!實在是咱們國庫裏真沒那麽多錢呐,還望陛下您能三思而後行啊!\" 盧靜一邊說著,一邊偷瞄著皇帝的臉色。


    皇帝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眾大臣們的顧慮,然後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戶部侍郎王陽,問道:\"王陽啊,依你之見,咱這國庫究竟能夠拿出多少銀兩來建造海軍呢?\"


    王陽聽到皇帝發問,不禁皺起眉頭,低頭沉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迴答道:\"啟稟陛下,如果沒有其他額外的收入來源,每年最多也就能拿出一百萬兩銀子用於建造海軍了。\"


    一百萬兩銀子聽起來似乎數目不小,但要知道,這筆錢不僅得用來打造戰船,還要涵蓋招募士兵、訓練以及後續的後勤保障和軍餉發放等諸多方麵。如此算下來,能夠組建的軍隊規模恐怕也就隻有區區幾百人而已。


    皇帝聽完王陽的稟報後,故意露出一副為難的神情,歎息一聲說道:\"朕這堂堂大周王朝,竟然連建立一支像樣的軍隊所需的錢財都拿不出來嗎?真是令人唏噓啊......嗬嗬。\"


    陳三平一臉恭敬地拱手說道:“陛下!微臣想為大周盡一份綿薄之力。微臣願將自己積攢多年的一百萬兩白銀,悉數捐贈給朝廷,以助國家繁榮昌盛、長治久安。”


    其實,陳三平心中跟明鏡兒似的,他知道作為第一個站出來給公司捐款的員工,必定會遭到其他人的白眼和厭惡。但沒辦法呀,誰讓這大周最富有的那幫人都聚集在這朝堂之上呢?不狠狠敲他們一筆,難不成還去搜刮那些貧苦百姓嗎?


    果不其然,有了陳三平這個出頭鳥做榜樣,立馬就有人跟著效仿起來。隻聽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陛下,微臣也願捐贈十萬兩銀子!”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陳三平的嶽父大人——戶部尚書蘇霆。隻見他昂首挺胸,臉上滿是慷慨激昂之色。


    劉通突然皺起眉頭,目光銳利地看向蘇霆,大聲質問道:“蘇大人,依您這俸祿,怎會有多達十萬兩的巨額存款呢?”


    蘇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迴應道:“自然是我那乖巧懂事、孝順有加的女兒所給予的。隻可惜啊,劉大人您家的千金似乎就沒有這般貼心,都不曾向您行此孝道。”說完,蘇霆還故意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得意之色。


    聽到這話,劉通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但又不好當場發作。確實如蘇霆所言,他自己也是有個女兒的。然而,命運弄人,他的女兒竟嫁給了一個屢試不中的舉人。更為糟糕的是,如今已過去整整六個年頭,這個女婿卻依舊未能金榜題名考中進士。別說是孝敬嶽父大人了,每個月甚至還得靠他這位老丈人不時地補貼家用。


    就在這時,蘇霆話鋒一轉,冷不丁地問道:“劉大人向來對國家忠心耿耿,不知此次您打算慷慨解囊,捐贈幾何呀?”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劉通先是一愣,隨後麵色漲得通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迴答道:“微……微臣願……願捐贈一百兩銀子。”


    此言一出,劉通四周立刻響起了一陣哄堂大笑。眾人皆知,劉通家中日常開銷頗大,本就難以積攢下多少財富。而且,此人性格耿直,剛正不阿,根本不屑於去貪贓枉法。故而一直以來都是清正廉潔,兩袖清風。這區區一百兩銀子對於他而言,恐怕真的是要了他的大半條性命呐!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踴躍出言捐贈,這使得原本就頗為可觀的捐贈總額如滾雪球般不斷攀升。


    而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陳三平突然扭過頭來,目光直直地射向站在一旁的崔琰,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陳某近日可是聽聞了不少關於世家之事啊!據說那崔家乃是我朝世家之首,曆經數代傳承積累下來的財富可謂堆積如山,甚至比那國庫裏的財寶還要多出許多呢!今日,不知崔大人家會捐贈幾何呀?”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卻剛好能讓在場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到了崔琰身上,等待著他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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