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棗相親的事還算順利。

    經過沈玉花和木琴的再三撮合,倆人在北山一村沈玉花的家裏見了麵,基本都同意。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了來。

    郭家寡婦提出,要結婚,必須得先有院落。倆人總不能蹲在大街上過日月吧。

    木琴笑著迴道,哪兒能呐。我家有個西院,多年沒人住了。你倆就先住那兒,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寡婦立即跟道,是你說的呢。可不準到時反悔,把人硬生生地趕了出去吔。

    木琴愉快地迴道,咋會呢。我家孩子大的才幾歲,小的還沒斷奶,留著屋院盛破爛風景呀。再說,沒人住的屋子壞得快。叫你倆去給我天天收拾屋子,還免了我的人工費呢。

    於是,眾人都跟著笑。一場半真半假的小危機就算應對過去了。

    木琴心裏明白,這寡婦是個刁鑽性子,獨來獨往慣了,行事愛小,心空兒又窄。往後在一起相處,還真得注意著點兒,千萬別把酸棗好容易撲進懷裏的母雞給弄飛了。

    酸棗的親事剛有了點兒眉目,木琴就琢磨著怎樣捅鼓電影隊的事。

    這電影隊算是叫酸杏徹底地得罪透了。要不,酸杏就不會把木琴推了出來,自己躲在一邊撿享受的。他也怕自己把人家給轟出了村,人家肯定不會給他好臉子看。別說再把人家請迴去,恐怕到了電影隊,自己連碗熱水也討不到喝。

    木琴第一次去的時候,電影隊隊長老張臉子不是臉子,鼻子不是鼻子的。茶水倒是端上去了,可是,說話卻絲毫不留情麵。他把當初酸杏怎樣無禮對待放映員,如何不把電影隊放在眼裏等舊事全堆到了桌麵上。他的意思是,叫木琴迴去給酸杏捎信,讓那老東西死了看電影的心思吧。

    見到老張懷揣著這樣的激憤情緒,木琴暫時不敢違迕了他。她便說了一大堆好話,道了一大堆的歉意。

    老張也不好意思了。他說道,我可不是衝著你來的,別上怪哦。我是一聽到“杏花村”三個字,氣兒就不打一處來。實在是叫你村把我嚴厲得眼裏直冒火星兒呢。

    第二次再去,木琴不再像第一次那麽傻,幹挨老張的蹭兒。她把公社婦聯主任**搬了去。老張還沒等張口說話呐,就讓**乒乒乓乓打機關槍似的一陣掃射,頓時沒了脾氣。

    老張叫道,俺的胡大姐哎,你可千萬別再上綱上線啦。我認栽了,服了你還不行麽。這個杏花村的木主任本事還蠻大的,請誰不好,單單把你老人家給搬了出來。怪不得昨夜我做了個瞎夢,夢見一隻母老虎舔巴舔巴就把我給吞進肚子裏了呢。

    **罵道,誰稀罕你那身臭肉哦。扔大街上喂狗,連狗也不帶聞聞的。

    老張嬉皮笑臉地迴道,俺老婆可是稀罕呀,整天把我含嘴裏也不嫌夠呢。

    **愈發張狂地罵道,你老婆就是標準的賤人呢。甭講廢話,啥時去給放電影呀。人家老少千把兒號人,見天兒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你以為,人家就想見你這張專會噴糞的臭嘴巴麽。

    老張無奈地說道,這個月怕是不行哩,都排滿咧。下個月吧,再重新給杏花村排上。你也得說說那個酸杏,眼裏也太沒人哩。他要是還那樣對待電影隊,就是天王老子來咧,我也再不買賬哩。

    這樣,總算把電影隊的事情搞定了。

    木琴迴去跟酸杏一說,酸杏罵道,這個死老張,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呢。說罷,一身輕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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