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被擒


    這天呢,自然是聊不下去了。


    謝昭看著南墟那副氣到牙癢、恨不能一拳把她砸進土裏或是扔下瀑布的樣子,就知道這一次他不會輕易與她幹休的。


    果不其然,神台宮大祭司說一不二,居然還真的將她抓進了神台宮!


    ——不僅抓進了神台宮,還將她關進了神台宮上三峰內宮中,神女的寢宮昭華殿。


    謝昭被南墟點了周身幾乎所有的大穴,人俑一般僵硬的被他安置在昭華殿神女大人的塌上。


    居然還是坐姿。


    這也太狠了吧?


    天老爺,謝昭苦笑。


    南墟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就她如今這一眼看得到頭的淺薄的金遙玄境修為,以南墟的武道境界隻需點上她一兩處穴位便可輕易製住她,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將她渾身所有大穴都點上一遍嗎?


    這樣氣血不暢一動不能動的坐上半天,隻怕屆時她渾身骨頭都要僵硬酸痛起來了。


    “公子,雖然說您家資財力豐厚,也很有幾分姿色,照理說我不算吃虧。


    但是強搶民女、擄劫他人,終歸是不對的,此乃違反天宸律法的惡行。你再這樣,我可是要報官了。”


    “報官?好啊,那你且去,最好直接在不夜城宮門口敲鼓告禦狀,我隨時奉陪。”


    謝昭雖然人不能動,但賊心不死,她一臉戲謔,拖長聲音道:


    “那怎麽能夠呢?咱們這點小小個人恩怨,不至於,不至於嗷。”


    南墟冷冷道:“閉嘴。否則,我不介意真將你丟到不夜城宮門口,我想你應該也不是很想去吧?”


    謝昭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登時卡殼,她嘴角抽搐了兩下,著實吃了一癟。


    南墟不再與她廢話,兩根手指靜靜按在謝昭左手脈間,蹙眉細細探她的脈象。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神台宮大祭司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便越是難看,幾乎臉黑如陳墨。


    他輕輕抬眸看了看不知何時安靜下來、難得沉默的謝昭,從喉間逼出一句話來:


    “悲花傷月,原來你中了‘悲花傷月’。”


    被拿捏著命門,明明白白把脈象探了個分明透徹,謝昭也就不再裝傻充愣了。


    她身上的毒如今狀態十分特別,若是尋常高手或許即便探了她的脈,也看不出來什麽特別。隻當她天生筋脈根骨不好,存不住內力,所以隻能做個金遙境的廢物。


    但是祗仙玄境的絕世高手,本就不是尋常人。


    更何況,她這位師兄雖然終年端坐神殿,卻博覽神台宮諸多古籍群書,見多識廣,實在難騙。


    “‘悲花傷月’乃是天下奇毒,據說來自西疆酆斕皇朝王室。


    若是中了此毒,不論是何等武道境界的高手,丹田都會被毒氣堵塞,內力真氣封印於氣海無法在身體中運行自如,形如沒有內力的廢人一個。”


    南墟似乎有所不解。


    “但是中毒之人除了不能使用內力真氣之外,由於毒性都聚集在丹田氣海之處,所以並不會對人造成身體其他實質性傷害,更不應傷及本源肺腑。”


    南墟說到此處微微一頓,他眼眸微垂,似乎在思考什麽。


    片刻後他終於豁然抬頭,顯然已經有所推論,沉著臉皺眉補足了自己的猜測。


    “所以我猜,你如今之所以落得個身負重傷,筋脈寸斷,毒素遍布血脈肺腑的下場,正是因為你中毒之後不肯受手就擒,強行逆轉動用內力和真氣,硬生生強破攔截在丹田處的‘悲花傷月’?


    因此雖然你將毒從丹田暫時逼了出去,短暫獲得一段時間的內力,卻也讓本該封存在丹田、對髒器本來無害的毒素,隨著真氣運轉,遊走向全身經脈血液、皮膚肺腑,以至於會變成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謝昭沉默片刻,偏頭看著他笑了笑。


    南墟蹙眉:“怎麽?我說的不對?”


    謝昭眨了眨眼,一臉無辜茫懂。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麽,公子。”


    南墟當即猛地閉眼,就連唿吸聲都沉重了幾分。


    很顯然,他是在竭力克製自己沉心靜氣,不要發火。


    半晌,他再次睜開眼。


    “符景詞,我不問是誰給你下的毒,因為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問。


    我隻問你,給你下毒的人難道沒有提醒你,‘悲花傷月’一旦種下就不能再妄動內力。


    否則輕則經脈寸斷危在旦夕,重則毒性深入心脈當場斃命嗎?”


    謝昭失笑。


    “.那自然是,提醒過了。”


    南墟冷冷的看著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笑的。


    “既然提醒過了,你又何故作死?”


    謝昭“嗐”了一聲,一副雲淡風輕萬事不過心的樣子。


    她此時渾身上下隻有一張嘴能動,但即便隻有嘴能動,也足以氣死人了。


    “我這不是沒事嗎?我既敢做,便有把握不死。


    隻要能在事後再度將毒性壓進丹田裏,不使其持續遊走於經脈內腑中,就沒有性命之憂。”


    沒有性命之憂?


    南墟暗自咬牙,幾乎被氣笑了。


    身負重傷,元氣大傷,內力空虛,經脈皸裂——這幅鬼樣子,和死了又有什麽分別?


    她管這叫“沒事”和“沒有性命之憂”?


    她可還能提得起那炳重若千斤的“山河日月”?


    其實說實話,以謝昭如今的氣力,還真是提不起“山河日月劍”了。


    她隻能勉強耍的動那柄重量比“山河日月”輕上不知多少倍的“黃金台”而已。


    南墟的表情很難看。


    “符景詞,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當時沒有胡來,而是老老實實在中毒之後不妄動內力,那麽若有一日拿到解藥服下,便會立即恢複如初。


    但你居然如此失智,強行震散‘悲花傷月’,致使毒性不僅傷及丹田,更傷及根本,即便有一日找到解藥,也未必能完全治愈這毒。”


    謝昭歎氣,她如何會不知?


    但是當時的情況,也並沒有給她第二個選擇,不是嗎。


    南墟居然轉瞬間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絲蛛絲馬跡。


    他蹙眉細思一瞬,當即恍然,冷聲道:


    “我知道了,原來如此你並非不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你之所以迫不得已強行衝破毒性、逆轉經脈,是因為那個時候你以為已經到了走投無路、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候,你甚至一度還以為”


    他搖了搖頭,麵帶一絲冷然的嘲諷。


    “——以為不夜城發生了政變,於是背水一戰、拚死也要短暫衝開毒性,隻為了帶那個小皇帝脫險吧?


    殊不知.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保護,甚至他才是策劃這一切之人!”


    “是他,對嗎?命人給你下毒的人是他,咱們南朝的皇帝陛下,你的胞弟。”


    謝昭或者說是符景詞眉心微微一抽。


    靜默一瞬後,她卻輕笑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她是算是否認,還是她不願再與南墟深談此事。


    謝昭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無辜道:


    “這都晌午了吧?中午吃什麽啊,我都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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