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潯木緊跟在十三身後,還未走進房間。閣樓中清晰傳來了古箏婉轉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迴響整個閣樓中間。似細雨打芭蕉,遠聽無聲,靜聽猶在耳畔。蕭潯木慢慢中陶醉在這低調的琴聲裏。忽的,憂思滿上心頭,不知為何忽來的哀傷之感。


    “蕭大人,請。”


    蕭潯木推開槅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細細打量一番,正對麵擺有一張八仙桌。由於視野的原因蕭潯木並沒有看清楚彈琴之人的外貌,桌椅的空隙隱約能夠看見桌後,有一張半新半舊的琴台,一位年輕的少年郎,坐於琴台前,音符從跳躍的指尖緩緩流出。


    少年郎身後是一張柔軟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裝飾顯得是那樣的是不凡,床上整體的擺放著一床錦被,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台上。


    蕭潯木笑道:“好,好,好曲。”


    話未講完,孤身一人邁進了房間,隻留下親信在屋外等候。


    “小生辰逸在大人麵前班門弄斧,望大人不要介意。”


    “本官唐突了,打擾了公子的雅興。”


    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在窗外的微風下,衣發隨風微微飄拂,一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有一雙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眼睛,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看似平靜的目光下不經意間流露出憂鬱深邃的眼神。人蕭潯木暗自心驚,好一位俊俏的少年郎。當目光往下看時,心中不由暗自歎息,可惜是一位殘疾人。


    用雙手撥動著輪椅,輪椅緩緩在房間中,向前邊滾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來到了八仙桌旁邊,道:“蕭大人,快快請坐。”


    蕭潯木緩緩坐下身,此時的他心中充滿了疑問,卻不知從何處開口。


    柳依依和十三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房屋,十三雙手拖著茶盤從房門外走了進來。


    “蕭大人,請用茶。”柳依依輕輕地將茶杯放在了桌上,並為兩人的杯中添好茶水。霎時,茶水清香的氣味彌漫在整個房間中。


    蕭潯木看向柳依依的目光中充滿了讚賞,笑道:“謝謝,依依小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大人秒讚了。”


    “蕭大人請。”


    蕭潯木將桌上的茶杯端起,看見杯中茶芽朵朵,葉脈綠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顆顆葉片臥底後,飲之唇齒留香,迴味無窮。


    “好茶,我若果沒有猜錯,此茶應該是產自西域的雪頂銀梭,傳聞此茶在民間價值千金,可遇而不可求。沒想到辰逸小侄竟然還有這樣好茶。”


    辰逸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在桌上,目不轉睛的瞅著桌上的茶杯,道:“品茗者盡享茶趣,啜飲一口,齒頰留香。”


    蕭潯木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感歎道:“人如茶,當如沸水一般的困難來襲時,有的抗爭不息而浮水麵,有的躲避屈服而沉杯底。茶如人,初沏的茶色綠味香,一如青春的活力;久喝的茶色淡味寡,一如暮年的衰老,不知辰逸小侄對今天發生的三起命案,有何看法。”


    蕭潯木得到心中充滿了期待,覺得眼前的這位少年,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意外的收獲,或許能為自己解開難題。


    “蕭大人,小生在迴答問題之前,想請教蕭大人幾個問題。”辰逸平靜的迴答道,從說話的語氣上,感覺不到半點起伏。


    蕭潯木詫異的看了一眼辰逸,沒想到一個少年,在自己麵前能夠麵不改色,舉止談吐更是不凡,心中更加覺得眼前之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何不等機會,將他收入到自己的門下。開口笑道:“辰逸啊,叫蕭大人。顯得你我之間多生疏,以後,不,從現在開始你叫我蕭伯父便可,我稱你小逸你看如何,有什麽問題小逸但說無妨。”


    辰逸聽完,心中不由一冷笑,心中暗罵道老狐狸,你怕是有事相求,他才不相信,堂堂的刑部尚書會這麽好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何不趁機拉拉關係,為以後的事情多做打算。


    “蕭伯父,小逸恭敬不如從命。”


    “好。好。小逸你剛剛說有問題要請教,但說無妨。


    “蕭伯父,在你認為殺人一般都是為了什麽?”蕭潯木一聽,這些問題都是小兒科,自己堂堂的刑部尚書,迴答這些問題簡直是小兒科,於是迴答道:“一般殺人有四種可能,情殺,財殺、仇殺、奸殺。”


    辰逸聽完後,暗自搖搖頭,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堂堂的刑部尚書竟然迴答的如此簡單。


    “蕭伯父說的不錯,一般殺人分為您說的四種,蕭伯父你怎麽看今天下午發生的三起命案。”在喝茶的一瞬間,辰逸目光偷偷的觀察著蕭潯木的表情。


    “蕭伯父,不如我們去案發現場看一下,誰都可以說謊,唯獨死者的屍體是不會說謊。”


    幾人出了房門,先來到歌姬死亡的房間,歌姬屍體早已被縣令命人送到了義莊,地麵上的血液早已凝固,地麵上有一個用墨汁畫成的圖案,正是發現屍體所在的位置。


    “蕭伯父,墨汁畫的地方,正是死者屍體擺放的地方,先前長安縣令已經來過,將屍體送到了義莊。”


    “依依,推我過去。”


    柳依依將輪椅將辰逸,推到了死者到底的地方,辰逸看著地麵,沉思了一會解釋道:“蕭伯父,小侄班門弄斧了。


    “死者,原是飄香閣中的歌姬,名叫卉珍,芳齡十八,身高越五尺,體重不詳。自幼無父無母,從小由老鴇喂大,當時在聽到丫鬟的尖叫聲,以及血液的凝固成度,我大概推算了一下,死者應死於申時,死者被兇手用手捂住,用匕首刺在心髒處,幹淨利落,絕不是尋常人能夠比擬的。”


    辰逸又接著說道:“蕭伯父,請跟我來。”


    蕭潯木心中充滿了疑問,不知辰逸為何要把他帶到這裏。


    辰逸見蕭潯木好奇的看著自己,急忙開口解釋道:“蕭伯父,房間裏麵的物品的擺設,和隔壁案發之前的擺設一某一樣,小侄請你過來的目的,相信伯父一定能想到,是為了更方便的還原案發現場。”


    迴過頭,看著身後柳依依和十三,開口道:“真相永遠隻有一個!依依、十三,等會辛苦你們了。”


    蕭潯木看完他們的演示後,心中不由大驚,急忙跑到了隔壁房間,一看果然和隔壁擺設都差不多,沒想到世間盡有這樣的奇人,能通過推算,將案件的過程還原的機會一模一樣,能夠將這種破案技法傳授於人,將會大大提高全國破案的幾率。


    “妙,真妙。沒想到辰逸小侄破案手法如此驚奇,不知師承何處?”。


    師承何處?想起遙遠的地球,辰逸神情不由一暗,語氣也充滿了沮喪,傷懷迴答道:“家師道號摩崖子,已經羽化升天了。”蕭潯木不好意思,滿懷可惜的說道:“是我冒昧了,可惜啊,本想能夠與家師結交一番,時不待我,時不待我啊!”


    蕭潯木和辰逸寒暄幾番後,急忙離開了,趕往亦莊去查探消息。


    坐二樓的走廊中,俯視著下邊,將一樓盡收眼前,辰逸仔細迴想著出事前的情景,出事前的畫麵如同倒放的電影一樣,不斷在自己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自己能夠迴想起,在大廳死的兩人,也是從這間房中走出來的。兩人前腳出門,歌姬便站在門口在和裏邊的人說著話,與歌姬對話的人,應該是歌姬最後接觸的人,隻可惜天公不作美,此人的外貌剛好被歌姬身體堵得嚴嚴實實,自己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這三位死者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呢?這三人有什麽關係呢?不,或許是這四者之間有什麽關係呢?隻有找到這個未知麵的第四者,謎團或許會一一解開。


    為了重新還原兇手作案的場景,柳依依被十三狠狠的打暈。一炷香後才從床上醒了過來,自己萬萬沒想到,十三下手會那麽狠,到現在自己的腦袋都昏昏欲沉,搖了搖腦袋,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


    柳依依見辰逸坐在輪椅上沉默不語,走到辰逸身後,小聲的叫道:“小逸?小逸?”一聯叫了兩聲,發現辰逸沒有一點反映,心中悶悶不樂的,嘟著性感的櫻桃小嘴,雙手扶著欄杆胡思亂想了起來。


    柳依依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是自己不夠漂亮?忽然急忙跑迴到房間,照了照銅鏡,挺漂亮的,自己要是一個男生,肯定會喜歡上自己的。小逸為什麽不理我嗯?他是不是又在想著洛小蝶?還是在想著別的女生?


    想了一會,辰逸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心中一歎,算了自己還是不要在想了。自己偶爾也要勞逸結合。還是明天出去放鬆一下,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慢慢地將輪椅推進了房間之中,見柳依依坐在銅鏡前邊悶悶不樂的,雙眼紅紅的。辰逸一頭霧水的說:“怎麽嘟著嘴啊?依依你怎麽不說話?”


    好奇的看著柳依依,辰逸心中想著誰這麽大膽,敢欺負這頭女霸王龍?還不會讓她分分鍾滅了他。算了誰讓自己見不得女生哭呢,自己還是多哄哄她吧。


    趴在桌上的柳依依,想起自己和辰逸經曆的風風雨雨,自己為她付出了那麽多,越想自己約覺得委屈,不知不覺中眼淚流了出來。心中一個勁的喊著:“辰逸你是豬,世界上最大最笨的豬,你難道就不明白我喜歡你嗎?”


    見柳依依哭了起來,一時間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其實自己知道柳依依對自己的情感,自己自始至終,自己都將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照顧,從來沒有別的想法,柳依依轉過身,趴在辰逸的肩膀上低聲的哭了起來。


    賈平從外邊路過,不經意間看見,柳依依正趴在辰逸的肩膀上,內心充滿了羨慕了,暗想公子就是不一般,像柳依依這麽心高氣冷都能主動投懷送抱,真是不簡單。


    次日。


    柳依依戴上麵紗,推著辰逸來到了長安城的道路之上,一路走來賈平幾人,不停的叫自己夫人,心中想吃了蜜一樣,甜甜的。


    長安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河水景色。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幾人走到街道中心,有一座虹形大橋,辰逸粗粗一看,橋上人頭攢動,雜亂無章;自己細細一瞧,這些人都是不同行業的人,從事著各種不一樣的活動。


    大橋西側有一些攤販和許多遊客。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許多遊客憑著橋側的欄杆,或指指點點,或在觀看河中往來的船隻。大橋中間的人行道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


    幾人經過一位算命先生身邊,隻見他身著灰衣大褂,長長的胡須耷了在胸前,臉上架著一副挺洋氣的黑色小墨鏡,手裏拿著一個鈴鐺不緊不慢的搖著,嘴裏不停的對身邊的人津津有味的說道:“妙啊!秒啊!這位公子命格……”


    “怎麽了?先生但說無妨,銀兩不是問題。”


    “公子此命為人靈巧,胸襟通達,誌氣高強,少年勤學有功名,年輕欠利,腹中多謀,有禮有義,有才有能,做事勤儉,一生福祿無虧,與人幹事反為不美,親朋戚友,四海春風。中限光輝門庭,逢善不欺,逢惡不怕,事有始終,吉人天相,四海揚名,成家立業,安然到老,高樓大廈,妻宮硬無刑,子送終,壽元八十七,卒於春光中。”


    辰逸在旁邊停了下來,一聽便暗自搖著頭,一聽就是騙人的,這怎麽能夠相信,也就是自欺欺人罷了,給自己一種心理上的安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史上最強夫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馮小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馮小沫並收藏史上最強夫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