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進來,小丫頭有些心虛地看著大哥,張皇後一臉慈祥看著朱厚照,白玉蓮側對朱厚照坐著,餘光瞄了他一眼,然後有些臉紅轉過頭去。


    朱厚照現在的表情十分豐富,想不通為什麽白玉蓮會出現在這裏。以前朱厚照兄妹三人從沒和張皇後說過有白玉蓮這麽個人。朱厚煒卻是知道,一定是小丫頭不小心說露了嘴。看到小丫頭現在有些躲躲閃閃的表情,就更加確定了。


    眾人都不說話,朱厚照顯得尤為尷尬,好半天來了句“嗬嗬,都在呐。”看他那傻乎乎的表情和話語,其他幾人都笑了出來。朱厚煒也是笑著搖頭,心裏想著”看來朱厚照是陷得深了,一個男人為了女人變成傻瓜,絕對是愛上了。“


    張皇後這時說道”行了,別傻站著了,快坐下吧,等會一起吃飯,這都快晌午了,你們不餓嗎?“


    朱厚照笑著迴答“餓了,餓了。”白玉蓮微笑地看著他,朱厚照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慢慢說了句“你也留下來吃點吧。”朱厚煒一手捂臉,對於這個初哥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白玉蓮到這裏肯定是張皇後想見她,剛才的問話也說明了張皇後是要白玉蓮留下來吃飯的。你又傻乎乎地說這個做什麽,平時吊兒郎當,這時候卻挫的要死。


    說起來,朱厚照兄弟還是第一次跟這個師姐一起吃飯,以前是經常有事或是男女有別的原因。


    不一會兒,各色菜就端上了圓桌,這些菜倒也沒什麽名貴的東西,也就是一些普通食材,肉都是莊子裏養的。5個人總共6菜一堂,由於是圓桌,張皇後正對著門坐著,左手邊是白玉蓮,再左邊是小丫頭,右手邊說是朱厚照,再右邊是朱厚煒。


    今天的朱厚照很激動,時不時地站起為白玉蓮夾菜,弄得白玉蓮十分尷尬,望著碗上堆起的小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還好張皇後時不時地和白玉蓮搭話,緩解了尷尬。


    明朝也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但那是在家裏,比較注重禮儀的家庭才會在家人吃飯的時候不說話。但是宴請賓客的時候總不能大家蒙頭吃飯吧,所以這時是會閑聊的。


    在朱厚照剛為白玉蓮夾了一個清蒸獅子頭坐下時,肚子上受了一記不重的拳頭,朱厚照連忙湊過來,小聲問朱厚煒“怎麽了,突然打我?”朱厚煒瞪了他一眼,小聲說“好好表現,別作死。”朱厚照有些疑惑地問道“我不是表現的很好嘛,看我多熱情。”朱厚煒隻好說道“你是要忘了娘親和兕兒嗎,沒看見兕兒一直盯著你?”朱厚照這時也反應過來,轉頭看去,正好看見小丫頭正“惡狠狠”地盯著他。朱厚照尷尬地對著妹妹笑了笑,然後連忙給張皇後和小丫頭夾菜,還一邊討好的說道“娘親,吃這個,兕兒,吃那個”。張皇後和白玉蓮剛才在說話,沒看到兄弟二人的悄悄話,這時看見兒子為自己夾菜,看了他一眼,繼續和白玉蓮說話。什麽愛好啊,喜歡讀什麽書啊,喜歡曆史那個人物啊,京城最近流行什麽衣服啊,等等,等等。總之談的很熱烈,白玉蓮雖然基本沒出過李鎮,但是很多東西都能迴答的上,而且還發表一些自己的簡介。總之兩人談的很盡興。


    小丫頭看到大哥夾給自己的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隻好哼了一聲,不去看他,蒙頭吃菜。朱厚照充當服務員,盡心盡力,朱厚煒則是一身輕鬆地自己慢慢吃。


    一頓飯吃好,白玉蓮喝了一杯茶後就起身告辭,張皇後從頭上拔出一根簪子,送給白玉蓮。本來白玉蓮還在推辭,不過張皇後說了一句“長者賜不敢辭,玉蓮是覺得我不配做長者?”這句話重了,白玉蓮隻得接下“民女謝過朱夫人。”


    張皇後這次微服私訪,和白玉蓮相見讓她以朱夫人相稱。白玉蓮拿著那根精巧,典雅的簪子走了,小丫頭去送她。這時大堂裏隻有張皇後,和朱厚照兄弟,其他服侍的宮女太監全都站在門外去了。


    白玉蓮和小丫頭走後,張皇後麵色沉靜,無喜無悲,和剛才一臉慈祥判若兩人。現在正在半眯著眼睛,喝茶養神。大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朱厚照坐在那裏,渾身難受,一會兒動動手,一會兒扭一扭的,麵色很是糾結。張皇後餘光瞄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朱厚煒是事不關己,喝茶養神,思考人生。過了一會兒,朱厚照實在受不了這種安靜,隻好有些小心地問道“娘親,您覺得怎麽樣?”


    張皇後繼續眯著眼睛,似乎不在意地說道“什麽怎麽樣?”朱厚照隻好尷尬地,斷斷續續地小聲說道“就是....這個....就是娘親覺得玉蓮怎麽樣?”


    張皇後張開眼睛,有些高深莫測地微笑著地反問道“你說呢?”朱厚照一下愣了,隻好迴頭小聲問朱厚煒“娘親這是什麽意思?”朱厚煒很嚴肅地迴答“你猜?”


    朱厚照心裏猶如海嘯襲過,一片淩亂“我......”這時,張皇後站了起來說道”我先迴馬車,等兕兒迴來就直接迴宮。“說著走向門外。朱厚煒立馬跟上,趕緊化身為小太監,恭恭敬敬地扶著老佛爺出門。朱厚煒心裏十分厚黑地想到”一定要把老佛爺服侍好,萬一到我時也來這麽一出,那真是善了個大哉的。”


    大堂隻留下朱厚照一人在風中淩亂。朱厚煒迴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幸災樂禍的欠揍笑容。隻聽張皇後露出微笑,小聲說道“哼,讓你小子見了媳婦就忘了娘,這下非得好好治治你。厚煒啊,以後你可不能學你大哥啊。”


    朱厚煒一陣冷汗,原來慈祥的母親有時也是可以很腹黑的,當下立馬小聲地表忠心“孩兒一定不忘娘親教導,時刻把娘親記心間,天大地大沒有娘親大,湖深海深沒有娘親的恩情深。”張皇後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用另一隻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呀。”


    朱厚煒繼續候著臉皮地說道“孩兒都是肺腑之言哦,娘親是知道孩兒的,直腸子,心裏想什麽,嘴裏就說什麽,從不說假話。”越說越沒譜,張皇後搖了搖頭,由朱厚煒扶著上了馬車。


    朱厚照也是跟著出來了,在朱厚煒後麵上了馬車。白家裏管莊府不遠,不一會兒送人的小丫頭就在侍衛,宮女的簇擁下,上了馬車。如今李鎮來往人員很多,於是兄妹三人出行也要有侍衛的保護。


    馬車啟動,迴往皇宮。一路上,朱厚煒和小丫頭小聲交談。朱厚照和張皇後一個一臉糾結,一個麵色平靜,兩人都很沉默。


    晚上吃飯時,就和平時一樣,沒有人提起宴請白玉蓮的事情。隻不過朱厚照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老走神,吃飯也吃的不多。弘治看了眉頭一皺,但是沒有問。吃完後,弘治和張皇後到了廂房,嘀咕了好一陣。


    等出來後,朱厚照一看,不得了,父母都是麵色平靜,沒有半點喜色。朱厚照一想“壞了,看來都不喜歡白玉蓮,我可怎麽辦啊”今天很少見地沒有進行父子閑談,朱厚照和朱厚煒沒過多久,就被弘治“趕出”了坤寧宮。


    一出宮門,朱厚照立馬拉住朱厚煒,十分焦急地問道“我該怎麽辦,爹娘似乎不喜歡玉蓮,怎麽辦!”


    朱厚煒隻好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喜歡白玉蓮還是不喜歡你?”


    朱厚照有些驚訝“我,怎麽是我?”朱厚煒沒好氣地說道“你吃飯的時候太熱情了,當然熱情一些沒有錯,但錯在忽略了最重要的人。”


    朱厚照明白過來“娘親?”朱厚煒鬆了口氣“總算明白過來了,娘親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這麽做太那個了?”朱厚照說“我不是補救了嗎?”


    朱厚煒有些不耐煩了“這麽簡單就能補救了?沒見兕兒都不願打理你嗎?這幾天你好好哄吧,最重要的是把娘親哄高興了。決定太子妃的隻有娘親哦。”


    朱厚照也是懊惱地拍了拍額頭,然後說道“我懂了,還好有你在。不過,你才12歲,怎麽連這個都懂,太詭異了吧。”


    朱厚煒迴過身,自顧自地走著,很裝逼地說了句“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少年,好好學習吧。”


    朱厚照有些呆住了,不停反複輕聲念叨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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