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認為自己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他敏感多疑,比沈堯察覺得更早,首都直播攝像機關閉的那五分鍾,從醫院迴來在車上的那幾分鍾,還有在天台上偷聽到他們的對話……點點滴滴都在證實他心中的猜測。


    他隻是不甘心,他習慣被人追求,也追求過不少人,從沒失過手,他跟應黎表白的時候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很衝動,可他就那麽做了,魯莽不計後果,他也早該料到是這種結局的。


    應黎感冒生病的時候,沈堯買了藥,祁邪也買了藥,邊橋拿了止咳噴霧,什麽都不懂的謝聞時都急得要命。


    他當時幹了什麽。


    他讓張少陵幫忙買的藥,他自認為是關心到位了,然而應黎可能不記得誰買的什麽藥,但一定會記得他們濕透的衣服和通紅的臉。


    搬完各自的行李,謝聞時就看見應黎鑽進帳篷裏了。


    祁邪跟在他身後進去,還用手護了一下應黎的頭頂,很自然的動作。


    謝聞時垂頭喪腦地歎氣,他覺得應黎和隊長可能真的在一起了。


    邊橋將自己的行李整理好,見謝聞時跟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歎什麽氣?”


    謝聞時一屁股坐在防潮墊上:“你覺得應黎和隊長配不配?”


    “怎麽突然這麽問?”邊橋抬頭,“你喜歡他?”


    謝聞時大方承認:“昂,有點。”


    邊橋頗為意外:“你不是喜歡女生嗎,還談過戀愛。”


    “fuck!”


    “我喜歡女生?還談過戀愛?我長這麽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好嗎!”謝聞時急得飆母語,“是誰在傳我的謠言?!”


    邊橋挑眉:“你也喜歡男的?”


    “就……可能也不是喜歡,但是也有點喜歡。”謝聞時瞬間泄氣,“哎呀,我不知道。”


    他像隻癟了的皮球趴在墊子上:“我覺得他對我很好,跟他待在一起我覺得很放鬆。”


    他是真心認為應黎為人不錯的,會照顧人,懂的也多,是他見過最典型的東方美人,好得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


    邊橋低頭,聽不出語氣地說:“應黎對每個人都很好。”


    入了夜,晝夜溫差比較大,帳篷裏墊了厚厚的防潮墊,還有兩個睡袋。


    應黎問:“你睡哪邊?”


    祁邪彎腰進來,拉上帳篷,低聲問:“不能一起睡嗎?”


    睡袋是可以拚在一起的。


    心髒砰砰亂跳,比在山崗上還要急促些,應黎抿著唇不說話,祁邪不是手腳本分的那種人,愛占他便宜,特別喜歡親近他。


    祁邪走到他麵前,把他的下巴抬起來:“可以和你睡嗎?”


    下巴上的手力道輕柔,兩人對視著,應黎能清晰地看見他眸中的懇求和希冀。


    周圍人太多,帳篷也不隔音,祁邪不會做出太過分的舉動,應黎不害怕,隻是很緊張,很心悸。


    淡淡的香氣撲上麵頰,應黎拂開他的手,蹲下身,埋頭整理東西:“這麽多人,你想幹什麽?”


    祁邪複製粘貼他的動作,把他手裏的東西拿過去:“吻你,摸你,抱著你睡……”


    應黎捂住他的嘴,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說:“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我想自己一個人睡。”


    他沒說假話,長這麽大他都沒跟誰在一張床上睡過覺,他很可能會睡不著。


    “嗯。”


    祁邪低頭整理物品,也沒說多餘的話,應黎反而不習慣了,抬眸偷撇他,發覺他神色如舊,唿吸卻一下下加重,有種頹然又陰沉的病態感。


    “你是不是還沒吃藥?”應黎乍一下想起來,語氣篤定,“我今天都沒看見你吃藥。”


    祁邪說:“沒有。”


    “都幾點了,你每天都不按時吃嗎,你自己的身體你一點都不在乎嗎?”


    應黎突然很生氣:“你總是這樣,自己都不對自己負責。”


    躁鬱症隻有病情特別嚴重的人才會自殘,祁邪顯然就屬於特別嚴重那一類,犯起病來十分恐怖,迴想起那個畫麵應黎都覺得膽戰心驚,這才過去多久,祁邪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骨子裏的壓抑和焦躁感頓然消失,祁邪去拉他的手:“別生氣。”


    “我生什麽氣,我才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黏在手上的那隻手就跟塊牛皮糖似的怎麽都甩不開,應黎又說,“你吃不吃藥都跟我沒關係。”


    他扭過頭,很明顯在賭氣。


    他就是生氣,他一點都看不得祁邪傷害自己,一點都看不得他受傷。


    片刻後,耳邊響起嘩啦啦的聲音,應黎微微側眸,確認了一下,是兩顆。


    祁邪仰頭,喉結滾動兩圈,兩片藥就那麽幹咽下去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麽吃藥不苦嗎?”


    應黎覺得他嘴巴裏應該很苦,藥就沒有甜的,他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顆奶糖遞到他麵前。


    “吃糖嗎,很甜的。”


    他尾調微抬, 柔柔軟軟的, 像是在哄他。


    渾身的燥熱慢慢熄了下來 。


    祁邪半垂著眼睛,抓住應黎那隻手不放,掌心合攏,神色不怎麽變,但心口無比安靜。


    “誰給的?”


    應黎說:“昨天下午應桃的同學來了,她們給的。”


    “別人給你的一顆糖,你從昨天留到現在一直沒吃,等著我吃藥的時候給我吃。”


    祁邪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指節無意識摩挲著掌心裏細白的手腕:“你是這樣想的嗎?”


    被猜到心中所想,應黎耳根紅了一片:“我不喜歡吃糖……”


    又撒謊了。


    祁邪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又問:“怎麽不給其他人?”


    “你問題好多。”應黎皺了皺眉說,“不吃就還給我。”


    祁邪又不給了,鬆開他的手,撕開包裝紙。


    應黎嘴角悄悄揚起,眼睛含著光:“很好吃……”


    話音戛然而止,祁邪把糖塞他嘴裏了。


    應黎愣了下,濃鬱的奶香在他口腔化開,混合著糯米紙的清香。


    祁邪問:“甜嗎?”


    應黎點頭,喉結滑動,舌尖探出來把奶糖卷進去了。


    “嗯。”


    祁邪喉間喑啞,帶著氣音:“有多甜?”


    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上一迴祁邪隻是用手指抹了下他的唇瓣。


    應黎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


    他們最近每天都在接吻。


    今天他們坐了一天的車,到了營地又開始直播,太過勞累繁忙,工作人員來來往往,時刻都有人盯著他們,他們沒時間接吻。


    他也喜歡跟祁邪接吻,祁邪很會照顧他的感受,親得他特別舒服,每次跟他接吻都是不一樣的感覺,他確實學得很好。


    祁邪看著他紅潤的嘴唇,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來,包裝紙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工作人員在帳篷外搬運器材,交談聲走路聲清晰可聞,不是個接吻的好時機。


    但帳篷夠厚,不透光。


    應黎與祁邪對視的目光不自覺遊移到他的唇上,理智在這一瞬間變得遙遠而模糊。


    本能驅使下,應黎伸出的手搭在了祁邪的胳膊。


    祁邪的體溫異於常人的高,應黎能感受到,他逐漸收緊的指節扣進了祁邪緊繃的肌肉裏。


    “特別甜,你……要不要嚐嚐?”


    接近沉寂的氣氛忽地激起漣漪似的情潮。


    應黎臉紅透了,微微分開唇瓣,唿出的氣息香甜。


    “我嘴裏的。”


    作者有話說:


    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第105章 可以舔了嗎?主人。


    空氣甜膩得能把人溺死。


    外麵好像刮起了風, 帳篷頂上的燈光在不停晃動,明明暗暗間,應黎看見祁邪低頭朝他靠了過來。


    俊美又邪性的麵容猝然放大, 應黎忽然緊張起來, 他驚訝於自己的大膽邀請。


    他也變了。


    他太想要這個吻了, 他想祁邪親他。


    應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好像變成了個癮君子, 徹底迷上祁邪的吻了, 迷戀那種唿吸被掠奪的感覺。


    情/欲戰勝了理智,應黎顫巍巍閉上眼, 乖乖等待親吻。


    他不清楚為什麽接吻一定要閉上眼睛,祁邪隔著衣服親他那次, 他們都沒有閉,但往後幾次祁邪都把他的眼睛蒙住了。


    然而等了大概幾秒鍾, 嘴唇上還是空落落的。


    應黎不耐地睜開眼, 看見祁邪薄薄的唇瓣在離他隻有幾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祁邪眉眼分明也有難以掩飾的情動, 雙眼霧沉沉的, 反握住應黎的手, 骨節浮現分明, 卻遲遲不吻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給頂流男團當保姆後我爆紅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嬴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嬴辭並收藏給頂流男團當保姆後我爆紅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