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聲洶湧撞擊著耳膜,雖然應黎很不想承認,但看見祁邪受傷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不忍和心疼的。


    應黎自暴自棄,又無可奈何,嘴唇輕輕顫抖著說:“是,我是關心你,要是換成其他人,我也一樣會關心,一樣會陪他們來醫院。”


    你不特別,不唯一。


    祁邪卻好似沒聽見後半句話,腳下悄然朝他靠近了兩步:“你那麽討厭我,為什麽還要關心我,就這麽好心腸?”


    應黎漂亮的眉毛緊緊皺起,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緩慢說道:“嗯,所以容易被你欺負。”


    -20說的很對,他就是太好心腸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負,每次被騙下一次卻還是選擇還相信他,他甚至覺得祁邪是故意紮破腳的,可當他看見祁邪眉眼都墜著一點紅,他又狠不下心。


    他真的好容易心軟,看見會祁邪傷害自己會心軟,祁邪對他表露一點善意也會心軟。


    應黎原以為承認後祁邪會嘲諷他,或者趁機再欺負他,然而祁邪隻是靜靜看了他片刻,問:“來得及嗎?”


    應黎微抬起頭,眼底朦朧:“什麽?”


    祁邪說:“將功補過,來得及嗎?”


    “什麽將功補過,我聽不明白。”


    不知不覺間祁邪已經突破了安全距離,應黎感到有點不舒服,拔腿就往外走。


    “別走。”祁邪把他拉迴來,緊緊錮在懷裏。


    橫在腰上的胳膊越收越緊,應黎捶打著他的手臂,好不容易維持住的鎮定粉碎了個徹底,害怕又生氣:“你幹什麽,說了不要碰我……”


    祁邪從背後抱著他,把頭埋在他頸窩裏,啞聲啞氣地說:“一分鍾。”


    他頭好疼,像有人拿著鑿子在他頭顱裏鑿,隻有聞到應黎身上的味道那種疼才能稍稍減緩一點。


    滾燙的唿吸把應黎的脖頸都染上一片紅,祁邪的額頭就貼著他的下巴,隔著口罩都能感覺到的燙,祁邪可能是發燒了。


    應黎閉了閉眼睛,狠心說:“放手。”


    這時衛生間裏突然傳來了兩聲咳嗽,四周的空氣都陷入靜默。


    應黎側頭瞪了祁邪一眼,整張臉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比玫瑰花還要豔紅。


    那個聲音又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一會兒,你們繼續。”


    祁邪的眼神很無辜,低聲道:“我不知道有人。”


    應黎一下就掙開了他的手往外走,祁邪拉上口罩追上去,把人堵在走廊裏,很像那種下課就欺負人的壞學生。


    麵前一堵人牆逼得應黎停下腳步,他胸腔裏堵著的那口悶氣逐漸膨脹發酵,堵得他難受至極,他很想跟祁邪爭辯,但是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僵持片刻,祁邪低下頭,說:“一分鍾還沒到。”


    應黎覺得他蠻不講理:“我又沒答應你。”


    走廊燈光明亮,靠得太近連對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應黎的睫毛眨啊眨,就跟見了老虎的兔子似的,滿眼的慌張無措。


    祁邪看出他很害怕,沒再抱他,就那麽定定看著他。


    應黎說:“還有三十秒。”


    祁邪按捺著想要跟他親近的衝動,看著他不斷閃躲的眼睛:“怎麽才能少討厭我一點?”


    “你都那樣對我了,還想我少討厭你一點,你不覺得很過分嗎?”臉龐拂過一陣溫熱的唿吸,應黎蹙起眉,琥珀色的眼眸裏氳起濃厚的水霧,“你剛才還對我動手動腳……”


    聲音沙啞綿軟的。


    像控訴,又像撒嬌。


    祁邪喉嚨幹澀,頭埋得更低了,看著應黎逐漸泛紅的眼角說:“過分,所以想要將功補過。”


    應黎不說話,想推開他往前走。


    祁邪說:“給個機會,應老師。”


    剛要伸出去的手猛然收迴來,應黎抬起已經濕漉的長睫,完全愣住似的,一動不動盯著祁邪,連他俯下身來都忘了躲。


    “應老師,可以嗎?”


    輕緩又帶著祈求的聲音打著旋刮過耳廓,應黎身子輕輕一顫,耳尖陣陣酥麻,祁邪的嗓音太會蠱惑人心,應黎最初就是被他聲音迷惑住了,誤以為他是個很美好善良的人。


    應黎緩了緩快得離奇的心跳,抿著嘴說:“我不是老師,不要亂叫。”


    祁邪:“你不是想當老師,提前習慣。”


    這也太提前了,他離畢業還有半年時間,八字都沒一撇的事。


    “可以嗎?”


    應黎還是沒說話,並且相當頭疼,昨晚他想了很多,他是討厭祁邪,又沒那麽討厭,甚至他有時候還會冒出祁邪會不會是喜歡他這種想法,不然怎麽會想要對他做那樣的事,但他也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誰,對喜歡這種感情更是一知半解。


    “不需要。”應黎做了兩個深唿吸說,“我不需要你將功補過,昨天我也說的很清楚了,你隻要不欺負我了,我就不會再討厭你了。”


    祁邪怔了怔。


    “迴去了。”應黎沒理會他的反應,別扭地推開他。


    祁邪也邁著長腿往前走,步伐不急不緩,跟他並排著,應黎越走越慢,刻意跟他拉開了點距離。


    或許是意識身側的人到沒跟上來,祁邪忽然轉過身,應黎登時就釘在原地。


    祁邪就隻是看了看他,然後就繼續往前走。


    應黎緊繃的身形還沒鬆懈下來,祁邪就又轉過身。


    走兩步祁邪就轉過來看一眼,好像在確認距離,又好像怕應黎跟丟了似的。


    反反複複的,應黎都被他弄煩了,忍不住說:“你一直轉過來幹什麽?”


    “看你是不是在看我。”


    應黎不自然地望向旁邊的白牆:“沒看。”


    說完應黎就走到他前麵去了,祁邪很快跟上來,一點都看不出來腳受傷了的樣子。


    應黎垂眼去看他的腳,祁邪就麵無表情地說了句:“好疼。”


    應黎想說活該,又說不出口,沉默了兩秒:“剛上過藥,你忍一下吧。”


    祁邪點頭,又嗯了一聲。


    馬上要走到走廊盡頭了,工作人員還在外麵等著,應黎想了想,還是問了:“昨天晚上你沒迴來嗎,沈堯說你在天台待了一晚上。”


    “沒有。”


    應黎霎時怔愣,他的話真的那麽傷人嗎?刺激到他一晚上不迴來睡覺,心裏驀地升起一股愧疚感來。


    密而卷的睫毛扇了扇,瞥見他食指上的傷疤,應黎又問道:“你手怎麽了,又是自己撓的?”


    祁邪說:“不是。”


    等了半天沒有下文。


    “你怎麽問一句答一句啊。”應黎停下來,皺眉看向他,情緒很低,“你就不能說你昨天晚上去幹什麽了,手怎麽弄傷的嗎?”


    “沒在天台待一晚上,手是修東西劃的。”祁邪頓了一下,像是專門解釋說,“我沒自殘。”


    應黎又被迫想起了很多場景,心髒又酸又麻:“修什麽東西劃成這樣?”


    應黎光明正大地往他手上看,挺長的一道口子,破了皮,不嚴重。


    祁邪說:“水龍頭。”


    應黎懵了一陣,才問:“浴室的水龍頭?”


    他們房間洗漱池的水龍頭是好的,隻有一樓浴室有兩個水龍頭是壞的。


    “嗯。”


    “你修那個幹什麽?”


    應黎額角神經質地跳了跳,大半夜不睡覺去修水龍頭,應黎好難以理解。


    祁邪眼神暗了暗,眸色深了許多:“你確定想知道嗎?”


    應黎頭皮仿佛一下被攥緊,堵著耳朵悶頭往前走:“不想知道,你別說了。”


    祁邪壓低了聲音說:“晚上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作者有話說:


    夾心餅幹


    第74章 我忍得住


    “日出了。”沙灘上有工作人員喊。


    太陽逐漸從海平麵升起來, 映著火紅的日出,整片海洋都變得金光璀璨,一個海浪打過來, 平靜的海麵像一麵打碎的鏡子, 被分割成五彩斑斕的碎片, 折射出耀眼的光線照亮了他們年輕漂亮的眉眼。


    為了捕捉日出畫麵,節目組甚至派出了航拍器, 翁翁盤旋在他們頭頂。


    來海邊看日出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注意到他們這邊在拍攝有不少人過來圍觀,節目組不得已拉起了警戒線。


    有粉絲把他們認出來了, 唿喊著他們的名字,混合著海浪翻滾的聲音遠遠傳過來, 宋即墨就過去跟粉絲打招唿。


    邊橋找節目組要了手機拍日出,又去拍烏泱泱圍觀的人群, 拍了好幾張, 他本來想發到群裏, 手指頓了頓, 沒點擊發送。


    謝聞時蹲在地上玩沙, 時不時朝沙灘邊的停車點看一眼。


    沈堯直接過去問導演:“他們去的哪個醫院, 怎麽還沒迴來?”


    “剛問了,路上有點堵車, 快到了。”李昌宏說。


    謝聞時在沙灘上畫了一個圈, 抬起頭問:“隊長腳傷了還能拍攝嗎?”


    李昌宏道:“看看他情況怎麽樣,實在不行就讓他先迴去休息,你們也注意點。”


    彈幕比他們還要焦急, 事發突然李昌宏沒有安排跟拍攝像, 都不知道醫院情況怎麽樣。


    【到底是誰在沙灘上亂扔垃圾啊, 沒有公德心的人bs。】


    【節目組也真是,都不知道幹淨點的沙灘拍攝。】


    【崽崽們一定要小心啊,看得我好揪心。】


    從醫院出來,龜速移動的車上,副駕駛的工作人員正在打電話。


    “剛才前麵出車禍了,現在已經開始動了,估計還得十來分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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