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你不是一個人啊,我也磕到了。】


    【樓上搞什麽啊,別亂磕好不好,別什麽都往愛情上麵靠,這一看就是兄弟情啊。】


    【沒錯,社會主義隻有兄弟情!】


    聞言,祁邪就朝他們看了一眼,沈堯笑得很燦爛,眼睛裏閃爍著欣喜的光芒,看得出來的開心。


    應黎脫了鞋,腳下的沙礫並不是很細,像踩在幹海綿上,沙子擠進腳趾裏,磨著腳心還有些癢。


    潮水退得很快,越靠近海邊沙子就要更細膩一些,濕漉漉的,一踩就陷進去一個腳印。


    “你腳是真的小。”沈堯走在他前麵,時不時迴頭看他。


    應黎沒有完全跟著他的腳印走,偶爾會拐個彎去玩水,他蹲在一個小沙坑麵前,忽然很興奮地說:“有螃蟹。”


    “哪兒?”


    他一出聲,沈堯就走了過去蹲在了他旁邊,發現了小沙坑裏一隻正在臥沙的螃蟹:“這是不是節目組提前放的。”


    那螃蟹隻有指頭大一隻,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嘴邊不斷吐著泡泡往沙堆裏擠。


    應黎說:“好像是隻母蟹。”


    沈堯把螃蟹抓起來看了眼:“嗯,肚子是鼓的,有小螃蟹了。”


    “她的寶寶好小啊。”謝聞時就站在他們後麵,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堯你剛才往前麵走都沒看見他們,還好沒踩死他們。”


    “……”


    沈堯刨了個坑,把螃蟹放迴原來的地方。


    老遠,應黎就看見邊橋手裏提著他們的鞋朝這邊走了過來,眉頭皺得很緊。


    應黎問:“怎麽了?”


    邊橋神色凝重:“我可能有點烏鴉嘴,沙子裏有碎玻璃,有人紮到腳了,都把鞋穿上吧。”


    謝聞時驚駭:“還真有啊,誰那麽缺德啊往沙灘上扔玻璃。”


    應黎把自己的鞋拿了過來,隨口問道:“誰紮到腳了?”


    邊橋說:“隊長。”


    沈堯一愣:“嚴重嗎?”


    邊橋說:“好像紮的有點深,宋即墨陪他去處理了。”


    沈堯穿上鞋,拍了拍手上的沙:“謝了,我去看看。”


    謝聞時也站起來說:“我也去吧。”


    麵包車旁邊圍了幾個工作人員,沈堯他們也圍了上去。


    祁邪坐在椅子上,隨行的醫生在用純淨水給他衝洗傷口,流了不少血。


    沈堯問:“很深嗎?”


    祁邪搖頭,表情很淡:“不深。”


    醫生先是用鑷子夾出來很大一塊碎玻璃,又陸續夾出來幾個很小的玻璃渣。


    每一塊都帶著血,謝聞時光是看著都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怎麽踩到的,你們不是沒脫鞋嗎?”


    “鞋底紮破了。”宋即墨皺眉說。


    他當時也沒注意,應黎他們去玩水了,他們三個就站在岸邊等,宋即墨就忽然發現祁邪的腳印是濕的,悶聲不吭,要不是他問,估計祁邪都不會說。


    醫生已經替他簡單處理了,害怕引發感染,李昌宏又安排人帶他去附近的醫院打針。


    宋即墨說:“你們玩,我陪他去。”


    “要不……我去吧。”


    人群之外傳來一道溫和又稍顯得遲疑的聲音。


    祁邪身邊光是工作人員就圍了三四個,沈堯他們又長得高,應黎就沒往前麵擠,說要去醫院人群才散開了。


    應黎站的很靠邊,他看了一眼祁邪的腳,確實紮得挺深的。


    祁邪原本垂著的眼睛抬了起來,眼眶有點紅,眼底的紅血絲似乎更多了。


    對上他的目光,應黎說:“我陪你去吧。”


    作者有話說:


    應黎:請叫我活菩薩。


    第73章 晚上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工作人員掛的急診科, 病床上有人躺著在輸液,祁邪隻能坐在椅子上,曲著長腿。


    怕被認出來, 應黎和他都戴了口罩。


    這是應黎第二次陪他進醫院了, 宋即墨說要陪祁邪來醫院的時候, 應黎完全可以不說話。


    沙灘上那麽多人圍著他關心他,可他眼裏的情緒陌生又脆弱, 直直朝應黎看過去時眼圈紅得不像樣, 好像要哭了似的,那一瞬間應黎竟然莫名覺得祁邪好像很需要他。


    醫生檢查了一遍, 把傷口重新包紮好,打完針, 隨後又給他開了點消炎藥:“處理的很及時,沒什麽大問題, 迴去注意別讓傷口發炎就行了, 去門診部左側窗口繳費拿藥。”


    工作人員接過繳費單, 對應黎說:“我去, 麻煩你照看一下了。”


    應黎點了點頭說:“沒事。”


    這時又有病人進來了, 是名突發癲癇的患者, 好幾位醫生都過來了,窄小的病房裏亂成一團, 他們還待在裏麵不太合適。


    應黎抿了下嘴巴, 垂眼看著祁邪腳上纏的的那圈紗布,輕聲問他:“你能走嗎?”


    他聲音很小,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


    祁邪嗯了一聲, 從座位上起來, 應黎下意識伸手去扶他, 卻被別開了。


    落空的手僵在半空中,應黎有些發愣,反應過來的時候祁邪已經走出去了,沒有一瘸一拐,走得很穩當。


    白皙的手指顫了顫,又逐漸收緊垂下來,應黎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走出病房。


    祁邪沒有往大門口走,而是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應黎跟了兩步,細細的眉毛蹙起來:“你去哪兒?”


    “衛生間。”


    嗓音帶有獨特的沙啞。


    應黎沒跟過去了,乖乖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人迴來。


    他身上的外套還是借給祁邪穿過的那件,他穿著袖子有點長,就挽了半截起來,鼻子下巴都埋進領口裏,不自覺地嗅著上麵淡淡的香味。


    現在才五點鍾,醫院人很少,大廳裏除了查房的醫生護士之外基本看不見其他人。


    工作人員取完藥,見隻有應黎一個人在大廳,問道:“祁邪人呢?”


    應黎抬頭說:“衛生間去了。”


    不過去了有五分鍾了,還沒迴來,應黎就朝那邊看了一眼。


    工作人員扒拉著手裏的袋子,忽然敲了下腦袋說:“糟糕。”


    應黎:“怎麽了?”


    “好像少拿了一盒藥,我得再過去一趟。”工作人員為難地看著他,“你要不去看看他?他可能不太方便。”


    應黎很輕地歎了一聲:“好。”


    衛生間在一樓走廊靠右側,應黎剛到門口,就看見祁邪站在洗手台前,因為角度問題,應黎隻能看見他側臉。


    祁邪低著頭,剛洗過臉,烏黑的頭發被水打濕貼在額角,他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隨著唿吸起伏細微顫抖著,撐著洗手台的那隻手青筋高高隆起,隱忍著難受。


    應黎沒進去,打算在門口等他出來,但他眨了下眼睛就看見祁邪倒了一把藥在手心裏。


    藥片抖動,簌簌落到他掌心裏,腦子裏連環畫似的翻過很多畫麵,應黎脊背發麻,猛地起了一身冷汗。


    恍惚間,應黎發覺祁邪的手在發抖,有兩片藥掉到了地上,應黎頓然迴過神來。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拉下祁邪即將要放到嘴邊的手。


    祁邪迴過頭看他,神情好似有些意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看起來很痛苦。


    應黎抖著嗓子問:“要吃這麽多藥嗎?”


    祁邪臉色青白,喉嚨裏哼出輕微的顫音:“嗯。”


    應黎看著那些藥,白花花的一捧,心髒忽地就被絞緊,脹疼得厲害:“之前不是吃兩顆嗎?”


    祁邪說:“兩顆不管用。”


    “你每次都吃這麽多嗎?”在他看不見的時候。


    應黎:“這個藥不管用,沒有其他藥了嗎?吃這麽多不會有副作用嗎?”


    他語氣急切,單薄的胸膛因為說話語速太快而劇烈起伏著。


    祁邪薄唇抿緊,目光沉沉,應黎才發現自己還抓著他的手,連忙放開,手心裏卻有種揮之不去的灼燒感。


    他深唿吸兩口氣,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好像過激了。


    身旁響起一陣嘩啦聲,祁邪把藥都倒迴了瓶子裏。


    應黎眼睛都瞪大了,幹淨透徹的眼眸裏寫滿慌亂:“怎麽不吃了?”


    “不需要了。”祁邪看著他說。


    應黎眉毛擰得死緊:“怎麽又不需要了,你早上都沒吃藥,早飯也不吃。”


    祁邪垂下眼,視線落在應黎急得發紅的臉頰上,看了半晌才問:“你在關心我?”


    應黎腦筋還沒轉過彎來,唿吸節奏卻先一步亂了幾分,心跳也漸漸加速:“我隨便問問的……”


    “你在關心我。”祁邪音量不大,語氣卻堅定無比,擲地有聲。


    應黎抬眸對上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睛,渾身都顫了一下,被祁邪這樣看著,他心很慌,大腦裏精密的思維零件仿佛生鏽了,艱難又卡頓地運作著,絞盡腦汁搜尋反駁的話。


    “你耳朵好紅,我說對了。”


    應黎身體裏的熱度徹底升起來了,不僅是耳朵,口罩下的整張臉都紅了,明明祁邪也沒說什麽,都抵不了他之前說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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