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即墨淡聲說:“你的腳型很標準,骨架很美,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腳。”他誇得很直白也很真誠,應黎愣了下,看向他,宋即墨背後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幽蘭色的浪潮湧動,火紅的襯衣顯得張揚又豔麗,眼裏映著朦朧的天光,恍然給人一種很深情的感覺。【不就是雙稍微好看點的腳嗎,怎麽都在誇。】【醫學生表示這腳長得真的很教科書,要是能做成標本就更好了。】【美術生也表示斯哈斯哈,已經截圖了,迫不及待想要畫下來。】【宋即墨就是學美術的啊!怪不得他一直在看,肯定也是手癢了。】就連邊橋也說:“真的很白。”所有人都盯著他看,應黎腳背都不自覺地繃直了,他臉頰微紅:“可能是沒怎麽曬過太陽吧,我不太喜歡運動。”“那你怎麽做到這麽瘦的,還有腹肌。”謝聞時羨慕得不行,“我天天鍛煉都隻有六塊。”他撩起衣裳給應黎看,六塊腹肌溝壑分明,已經練得很出色了。沈堯瞥了瞥他,伸手把他的衣服拉下來,表情稍有些無語:“不太喜歡運動又不代表不運動,你天天運動才六塊還好意思說。”【六塊已經很多了!】【大堯今天怎麽那麽矜持,快把你八塊腹肌露出來給大家看看。】【下水,什麽時候下水,要看腹肌,沒有腹肌我活不了。】應黎笑了笑,準備脫鞋,邊橋就說:“最好穿上鞋,沙子裏可能有碎玻璃,小心紮到腳。”這片沙灘不算幹淨,他們一路走過來還看見了不少垃圾,應黎躍躍欲試的腳又收了迴去,神情有些失落,嘴巴都嘟了起來,失望又難過。沈堯很少見他露出這麽孩子氣的一麵,咧開嘴笑著問:“這麽想踩沙?”應黎點了點頭說:“有點,我都沒來過海邊。”邊橋聞言轉過頭:“第一次看見海?”“嗯。”應黎又點頭,南城是典型的內陸城市,旅行也不會來這麽遠的地方,都沒機會看見海。謝聞時說:“我剛從那邊過來,那邊要幹淨一點,可以去那邊踩。”“現在開始退潮了,離岸潮很兇,不留心就把你卷進去,別往那邊去了。”沈堯腳一蹬就把鞋子脫了,眼睛裏含著笑意對應黎說,“你走我後麵,我在前麵給你探路。”應黎表情懵懵的:“嗯?”沈堯解釋說:“你踩在我腳印上,這樣就不用怕踩到碎玻璃了。”【家人們,我沒聽錯吧,踩在我的腳印上,為什麽覺得有點好磕啊。】【人家小謝也想玩沙,你怎麽不說給人家也探探路,雙標了哈。】【不行,我越看大堯和小保姆越有cp感。】【姐妹你不是一個人啊,我也磕到了。】【樓上搞什麽啊,別亂磕好不好,別什麽都往愛情上麵靠,這一看就是兄弟情啊。】【沒錯,社會主義隻有兄弟情!】聞言,祁邪就朝他們看了一眼,沈堯笑得很燦爛,眼睛裏閃爍著欣喜的光芒,看得出來的開心。應黎脫了鞋,腳下的沙礫並不是很細,像踩在幹海綿上,沙子擠進腳趾裏,磨著腳心還有些癢。潮水退得很快,越靠近海邊沙子就要更細膩一些,濕漉漉的,一踩就陷進去一個腳印。“你腳是真的小。”沈堯走在他前麵,時不時迴頭看他。應黎沒有完全跟著他的腳印走,偶爾會拐個彎去玩水,他蹲在一個小沙坑麵前,忽然很興奮地說:“有螃蟹。”“哪兒?”他一出聲,沈堯就走了過去蹲在了他旁邊,發現了小沙坑裏一隻正在臥沙的螃蟹:“這是不是節目組提前放的。”那螃蟹隻有指頭大一隻,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嘴邊不斷吐著泡泡往沙堆裏擠。應黎說:“好像是隻母蟹。”沈堯把螃蟹抓起來看了眼:“嗯,肚子是鼓的,有小螃蟹了。”“她的寶寶好小啊。”謝聞時就站在他們後麵,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堯你剛才往前麵走都沒看見他們,還好沒踩死他們。”“……”沈堯刨了個坑,把螃蟹放迴原來的地方。老遠,應黎就看見邊橋手裏提著他們的鞋朝這邊走了過來,眉頭皺得很緊。應黎問:“怎麽了?”邊橋神色凝重:“我可能有點烏鴉嘴,沙子裏有碎玻璃,有人紮到腳了,都把鞋穿上吧。”謝聞時驚駭:“還真有啊,誰那麽缺德啊往沙灘上扔玻璃。”應黎把自己的鞋拿了過來,隨口問道:“誰紮到腳了?”邊橋說:“隊長。”沈堯一愣:“嚴重嗎?”邊橋說:“好像紮的有點深,宋即墨陪他去處理了。”沈堯穿上鞋,拍了拍手上的沙:“謝了,我去看看。”謝聞時也站起來說:“我也去吧。”麵包車旁邊圍了幾個工作人員,沈堯他們也圍了上去。祁邪坐在椅子上,隨行的醫生在用純淨水給他衝洗傷口,流了不少血。沈堯問:“很深嗎?”祁邪搖頭,表情很淡:“不深。”醫生先是用鑷子夾出來很大一塊碎玻璃,又陸續夾出來幾個很小的玻璃渣。每一塊都帶著血,謝聞時光是看著都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怎麽踩到的,你們不是沒脫鞋嗎?”“鞋底紮破了。”宋即墨皺眉說。他當時也沒注意,應黎他們去玩水了,他們三個就站在岸邊等,宋即墨就忽然發現祁邪的腳印是濕的,悶聲不吭,要不是他問,估計祁邪都不會說。醫生已經替他簡單處理了,害怕引發感染,李昌宏又安排人帶他去附近的醫院打針。宋即墨說:“你們玩,我陪他去。”“要不……我去吧。”人群之外傳來一道溫和又稍顯得遲疑的聲音。祁邪身邊光是工作人員就圍了三四個,沈堯他們又長得高,應黎就沒往前麵擠,說要去醫院人群才散開了。應黎站的很靠邊,他看了一眼祁邪的腳,確實紮得挺深的。祁邪原本垂著的眼睛抬了起來,眼眶有點紅,眼底的紅血絲似乎更多了。對上他的目光,應黎說:“我陪你去吧。”作者有話說:應黎:請叫我活菩薩。第73章 晚上我想和你一起洗澡工作人員掛的急診科, 病床上有人躺著在輸液,祁邪隻能坐在椅子上,曲著長腿。怕被認出來, 應黎和他都戴了口罩。這是應黎第二次陪他進醫院了, 宋即墨說要陪祁邪來醫院的時候, 應黎完全可以不說話。沙灘上那麽多人圍著他關心他,可他眼裏的情緒陌生又脆弱, 直直朝應黎看過去時眼圈紅得不像樣, 好像要哭了似的,那一瞬間應黎竟然莫名覺得祁邪好像很需要他。醫生檢查了一遍, 把傷口重新包紮好,打完針, 隨後又給他開了點消炎藥:“處理的很及時,沒什麽大問題, 迴去注意別讓傷口發炎就行了, 去門診部左側窗口繳費拿藥。”工作人員接過繳費單, 對應黎說:“我去, 麻煩你照看一下了。”應黎點了點頭說:“沒事。”這時又有病人進來了, 是名突發癲癇的患者, 好幾位醫生都過來了,窄小的病房裏亂成一團, 他們還待在裏麵不太合適。應黎抿了下嘴巴, 垂眼看著祁邪腳上纏的的那圈紗布,輕聲問他:“你能走嗎?”他聲音很小,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祁邪嗯了一聲, 從座位上起來, 應黎下意識伸手去扶他, 卻被別開了。落空的手僵在半空中,應黎有些發愣,反應過來的時候祁邪已經走出去了,沒有一瘸一拐,走得很穩當。白皙的手指顫了顫,又逐漸收緊垂下來,應黎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走出病房。祁邪沒有往大門口走,而是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應黎跟了兩步,細細的眉毛蹙起來:“你去哪兒?”“衛生間。”嗓音帶有獨特的沙啞。應黎沒跟過去了,乖乖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人迴來。他身上的外套還是借給祁邪穿過的那件,他穿著袖子有點長,就挽了半截起來,鼻子下巴都埋進領口裏,不自覺地嗅著上麵淡淡的香味。現在才五點鍾,醫院人很少,大廳裏除了查房的醫生護士之外基本看不見其他人。工作人員取完藥,見隻有應黎一個人在大廳,問道:“祁邪人呢?”應黎抬頭說:“衛生間去了。”不過去了有五分鍾了,還沒迴來,應黎就朝那邊看了一眼。工作人員扒拉著手裏的袋子,忽然敲了下腦袋說:“糟糕。”應黎:“怎麽了?”“好像少拿了一盒藥,我得再過去一趟。”工作人員為難地看著他,“你要不去看看他?他可能不太方便。”應黎很輕地歎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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