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給頂流男團當保姆後我爆紅了 作者:嬴辭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搖搖晃晃地蹲下去,伸手碰了碰祁邪的肩膀,再開口時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祁邪,祁邪……”喊了他兩聲都沒反應,應黎徹底慌了。祁邪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應黎六神無主,深吸了兩口氣,拚命讓自己冷靜,去拿櫃子裏的毛巾按住大腿給他止血。雪白的毛巾瞬間被鮮血染紅,應黎手上都沾了些,溫熱粘膩,鮮紅刺目。他眼睛腫脹得厲害,一隻手按著,另一隻手哆哆嗦嗦拿出手機打急救電話。嘟嘟嘟滴答滴答,隔間裏的水管在滴水,每一聲都清晰可聞,像是催命符。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電話還沒接通,應黎越來越慌,甚至想著要不要大喊大叫把人引過來。應黎雙眼緊閉,拿著手機的那隻手瘋狂哆嗦。耳畔忽然傳來硬物滾落的聲音,一隻比冰塊還要寒涼的手攀上了應黎的手腕,凍得他又顫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祁邪在看他,周身氣勢未斂,眼珠如凝涸的墨,黑沉陰鷙,蘊藏著攻擊性,麵無表情盯著一個人看時有種沉甸甸的壓迫感。應黎不是頭一遭被他這樣看著了,但每次都會有種被攥住脖子的感覺,喘不上氣,慌得不住發抖,喉嚨梗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涼若寒冰的手順著應黎的手腕上移到臉頰,手機被祁邪拿走,按下掛斷鍵。應黎:“你……”祁邪瞥了他一眼,然後就在他驚詫的目光中滑動手指,撥了個號碼出去,對麵接通後言簡意賅地說了四個字,6號浴室。手機迴到手裏時,應黎看見備注上寫著張先生,他給張少陵打電話了。應黎如夢初醒,剛才他太著急了,滿心想著救祁邪,卻沒想到救護車聲勢張揚,被媒體拍到了肯定會大做文章。應黎抿了下發白的嘴唇,問道:“你沒事吧?”祁邪的嗓音比平時更為凜冽:“你覺得呢?”不好,很不好,腿上那些駭人的傷口應黎都不敢再看第二遍。祁邪曲起腿,似乎是想要坐直身體。“剛止住血!”應黎壓著他的腿,聲音裏帶著泣聲,“你別亂動。”“止血,你不想讓我死?”祁邪眉目冷淡沉靜,應黎給他止血,而不是把他的傷口撕得更大,也沒有趁機把他的頭往水裏按。應黎霍然變了臉色,兇巴巴地說:“你能不能不要把這個字隨時掛在嘴上!誰想讓你死了?”他擺出最兇的姿態來教訓人,但因為害怕,漂亮清透的眼睛裏薄霧繚繞,眼皮不停顫動,睫毛簌簌直抖,哪有半點威懾力,反而可憐得緊。應黎低下頭,嘴裏一遍遍,小聲咕噥著說:“我沒想讓你去死,真的沒有……”祁邪為什麽不信他,應黎好委屈好委屈,他都不明白自己還要怎麽做才能讓祁邪相信他。祁邪現在這樣是被他刺激的,要是他沒有說那句討厭他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可是應黎又不能騙自己,那些事情他絕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自責、惱怒、不安……惶惑,各種情愫躍上心尖,收縮壓緊,應黎幾近窒息。過了片刻,豆大的淚珠順著下巴砸了下來,祁邪伸手接住一顆,指尖撚了撚,凸起的喉結下壓幾瞬,又甜又鹹,潤濕了他幹澀的唇瓣。應黎哭得失神,祁邪不理解,明明這次他也沒欺負人,應黎卻比前幾次哭得都要厲害,他擦眼淚的速度都趕不及了。祁邪撐著地板想站起來。應黎立馬按住他的肩膀,淚眼婆娑:“你別動了……”祁邪說:“我沒穿衣服。”他渾身都裸著,坐在地上,對比衣著整齊的應黎很是狼狽。應黎垂著眼睛,甕聲甕氣地問:“你衣服在哪兒?我去拿。”“櫃子裏。”頭一次幫人穿衣服,應黎不得要領,胡亂給人套上外套,又去拿褲子。他有點犯難:“褲子怎麽辦?你腳能抬起來嗎?”祁邪嗯了一聲。怕扯到他傷口,應黎給他穿的小心翼翼,然而頭頂還是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應黎慌忙抬頭,眼尾濕紅:“怎麽了?”祁邪麵不改色地說:“勒。”不是勒,是卡住了,提不上去。“……”應黎不知道他平常是喜歡放左邊還是右邊,把四角褲拉到腿根就鬆開手,也琢磨著給人穿內褲其實還蠻奇怪的,他耳垂微紅:“我給你按著,你自己穿吧。”泛白的指節捏著布料邊緣提上去,應黎埋頭給他按腿,露出大片細白伶仃的後脖頸,脆弱的隻要祁邪稍一用力就能折斷。應黎瞥見了地上那隻鋼筆,筆尖都崴歪了,分明沒有親眼所見,但劃開皮肉的畫麵還在鮮血淋漓地在他腦子裏閃現。三分鍾不到,張少陵就來了,推開浴室門,看見眼前的場景,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撅過去:“老天爺,這這這……趕緊的,上醫院去!”張少陵發消息讓其他人先迴酒店,帶著兩個從場館後門走了,一腳油門殺進醫院。應黎掛的急診科,張少陵車開得快,路上顛簸,才止住血傷口又裂開了點,到診療室時褲子上已經暈出大片血漬,氧化變黑。醫生都驚了:“這是咋弄的啊?”張少陵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說:“摔倒不小心劃到的。”應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張少陵就朝他使了個眼色,應黎點點頭,又要保密了。醫生仔細檢查完,眉頭緊皺,這傷口不像是不小心劃到的吧,能劃七八道?“都挺深的,要縫針。”局部麻醉之後沒什麽痛感,針線拉扯皮肉的聲音異常清晰,應黎沒敢看,把頭扭到了一邊。一個小時之後,應黎聽見醫生鬆了口氣:“好了,先觀察一下,等麻藥勁過了就可以走了,注意迴去之後不要沾水,一周左右看情況再來拆線。”祁邪放下褲腿,沒讓應黎看見那些比毒蠍還要醜陋可怖的疤。應黎問醫生:“他手上還有口子,也需要縫針嗎?”醫生抓起祁邪的手看了眼,像是被什麽東西抓的,看著嚇人但不是很嚴重:“這不用,過幾天結痂了就好了。”應黎:“謝謝醫生。”應黎也不是害怕到什麽都沒看見,他心中緩緩升起一個猜測,祁邪好像有自虐傾向。祁邪腿上有很多舊傷,跟邊橋的燒傷不一樣,他的傷明顯是用尖銳利器劃出的,最長的一道口子有公分,剛好能被短褲蓋住,所以泡溫泉的時候也沒人發現。無數個疑惑縈繞在應黎心頭,祁邪為什麽生病,生的什麽病,他什麽都不知道。旁邊的張少陵按著胸口大喘氣,似乎有一口氣沒吊上來。應黎關切問道:“張先生你怎麽了?”“哎呦。”張少陵的心率還沒下去,對應黎說,“年級大了血壓容易上來,我得去開點降壓藥才行,小應你看著他點。”應黎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嗯。”窗簾被刮得唿唿作響,應黎坐在病床邊的陪護椅上,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卻怔然發覺握在一起雙手仍在瑟瑟發抖。他左手按右手,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不抖。“害怕?”祁邪清泠的聲音裹著冷風吹進應黎耳朵裏,忽遠忽近。空氣裏還殘留著淡淡的碘伏味,應黎聳了下鼻子,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嗯。”天知道他以為祁邪死了的時候有多慌,人在極度恐懼時不僅說不出話,還會想要嘔吐,要不是他當時捂著嘴,肯定會吐個天昏地暗。祁邪麵容平靜地追問:“怕我死還是怕坐牢?”“都怕。”應黎不由自主地看他,聲線不穩,“你能不能別說死這個字了。”他現在聽見這個字都有應激反應了。祁邪沒迴他,定定看著應黎汗濕的臉和泛紅的耳垂。應黎也沒讓氣氛沉默太久,抿了一下嘴唇問:“我中午給你發的消息,你為什麽不迴?”因為這個事情,應黎難受了一下午,他還是很想知道原因。祁邪難得懵了:“什麽消息?”“???”還有臉問他什麽消息。應黎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你自己不知道看啊。”祁邪說:“沒收到。”應黎:“怎麽可能。”祁邪坦然地把手機解鎖遞給他:“你檢查。”應黎癟了一下嘴巴,將信將疑地接過來,祁邪沒有給他打備注,但是把他設在了置頂。他來迴翻遍了,果真沒看見自己發的那條消息,應黎妄下結論:“你刪了。”祁邪:“沒有。”應黎氣不過,打開自己的聊天框想要找證據,劃到最上麵,直到看見那個鮮豔的紅色感歎號,應黎的臉登時紅成煮熟的蝦子。不是祁邪不迴他消息,是他壓根就沒把消息發出去。他想不通,怎麽會呢。感受到祁邪黑沉沉的眼睛凝視著他,應黎抬頭,對上祁邪的目光,很是心虛,唇瓣囁喏:“我好像沒發出去,網絡問題……”酒店5g信號全覆蓋,他這個借口找的也未免太離譜了些。但是應黎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原因,一張小臉都急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