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黎往他掌心塞了兩片藥,然後擰開礦泉水遞給他:“水。”祁邪沒接,垂眸看了眼手裏的藥片,手腕一揚,藥片就被精準地扔進應黎身後的垃圾桶,發出叮啷兩聲清脆的聲響。應黎心髒猛縮,被他舉動的驚到了:“你幹嘛把藥扔了?”“我怎麽知道你給我吃的什麽藥?”祁邪腳下朝他走近兩步,聲音壓得低沉,鮮紅的唇瓣幾乎沒怎麽動,但應黎還是聽到了那句話。“你那麽討厭我,會不會想著毒死我。”作者有話說:嗬,我對你隻有以下六點要說……去垃圾桶撿藥吃的時候希望你別太狼狽第48章 扇他耳光“討厭的巴不得我死, 不是嗎。”祁邪最後一句話是這麽說的。白熾燈光顯得他的側臉線條很是淩厲,銳利的眉骨高高攏著,目光帶著深入骨髓的寒意, 直直看進人的心裏。劈頭蓋臉的諷刺把應黎搞懵了, 他在原地愣了好久, 迴過神來的時候連祁邪的人影都看不見了。“我沒有……”他沒有想讓祁邪死。他不會害人。就算他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想讓他死。人來人往的走廊裏, 應黎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 一張小臉血色全無,漂亮的睫毛上墜著水珠, 眼淚要掉不掉。燈光太刺眼了,恍惚間讓他以為自己迴到了中學時期, 從鄉下轉到鎮上上學,因為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太好了被同學冤枉作弊, 老師也是這樣扭頭就走, 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背上的書包仿佛有千斤重, 沉甸甸的墜在肩上, 應黎花了幾分鍾時間接受現實, 然後蹲下去翻那個垃圾桶。垃圾桶還沒來得及清理, 殘留著前一天的果皮紙屑,應黎連個手套都沒戴, 扒了一堆垃圾出來。沈堯過來找人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應黎可憐兮兮蹲在地上, 眼睛比兔子還紅,一股腦地在垃圾堆裏翻東西,路過的工作人員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沈堯眉心攏著, 大步走過去:“應黎你在幹什麽?”高大的影子覆了過來, 把應黎整個人都籠了進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應黎抬頭,眼淚不要錢似的大顆大顆滾落,劃過白嫩的臉頰落到地上:“有東西掉進去了……”應黎臉都哭花了,鬢角的頭發因為出汗著急黏在臉上,眼尾濕紅得不成樣子,沈堯猛地被擊中,心髒陣陣墜疼,他蹲在應黎麵前,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什麽東西掉了?你別哭啊。”“我幫你找行不行?”沈堯不會安慰人,看人哭得厲害,隻能蹲在他麵前陪他一起扒垃圾桶。半桶垃圾都被翻了出來,亂糟糟什麽都有,沈堯一邊找一邊問他:“是什麽東西?長什麽樣子的?”“不用了。”身旁悶悶的、尚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沈堯動作微頓,怔愣地看著他。應黎紅著眼睛,又重複了一遍:“不用找了。”他已經冷靜得差不多了,他把那些垃圾重新放迴垃圾桶裏,吸了下鼻子說:“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他撿迴來祁邪也不會再吃了。他現在翻垃圾桶的舉動就好像個傻子。沈堯察覺他情緒反常,皺著眉說: “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你哭成這個樣子?”應黎也意識到自己太丟人了,抬手想用袖子抹眼淚,沈堯趕忙從兜裏找出一張衛生紙遞給他:“用這個擦,幹淨的。”應黎攥在手裏沒擦,小聲說:“謝謝。”沈堯看他手上也是髒兮兮的,心疼到不行:“都是灰,去洗個手。”衛生間裏,應黎反複搓洗著自己的手,一雙嫩生生的手被他搓得快要破皮,要不是沈堯攔著他,他還得繼續搓。沈堯克製住語氣:“使那麽大勁幹什麽,都搓紅了。”比蔥尖還細嫩的手指被水泡得起皺,匆匆衝了洗手液泡泡,應黎抬頭看他,眼睛裏還有淚花閃爍:“你怎麽迴來了?”“我看你一直沒跟上來,以為你跟丟了。”沈堯莫名有些窩火,但看見應黎眼淚汪汪的樣子,語氣一下就軟了,“到底是什麽東西還得去翻垃圾桶?”應黎沉默了一會兒,除了張少陵和他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祁邪病了一直在服藥,他也不能說,心裏梗得慌。他搖了搖頭,抿著唇說:“沒什麽。”沈堯覺得應黎好奇怪,委屈成這個樣子竟然也還能說沒什麽。到休息室的時候,應黎心情還是很糟糕,一張臉緊緊皺著,進來跟宋即墨打了下招唿,就坐在角落裏垂著個腦袋裝透明人。宋即墨淺掃了一眼,視線落到沈堯身上:“眼睛這麽紅,把人弄哭了?”憑白無故被人冤枉,沈堯人都麻了:“不是我!”他最見不得應黎哭了,心疼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把人弄哭。宋即墨抱著手,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那是誰?”“反正不是我。”沈堯抓了把頭發,剛才他們走得快,應黎在車裏收拾了一下東西讓他們先走,他還真沒注意是怎麽迴事,等他折迴去找人時應黎就已經是這副慘兮兮的樣子了。休息室隻有沈堯和宋即墨兩個人,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兒了。宋即墨居高臨下,伸手撥了下應黎的睫毛:“還真是隻愛哭鼻子的小兔子。”濃而黑的睫毛顫了顫,應黎的臉頰肉眼可見瞬間變得通紅,他小聲說:“別這麽叫我……”白皙的皮膚因為哭過本就泛著紅,眼睫染著濕意,溫順地垂著,比兔子太乖,惹的人想要欺負得更狠,怎麽能讓人不想看他哭呢。宋即墨搬了個凳子坐到他旁邊,跟他挨得很近:“在傷心什麽?因為你妹妹的事?”應黎有點累了:“不是……”他就是有些委屈忍不住哭而已,怎麽一個個都來問他,他還在想要怎麽糊弄過去,休息室的門就突然被推開。“小黎哥哥你才來啊,這個給你玩,剛才粉絲給的。”謝聞時剛才去場外跟粉絲互動了,一進屋就把一個打領帶的的小熊玩偶塞給應黎。“小黎哥哥怎麽還沒來,小黎哥哥怎麽還沒來……”謝聞時遞給他的時候不知道按到了什麽開關,那個玩偶竟然發出了聲音,應黎嚇了一大跳:“它怎麽會說話?”“複讀機娃娃啊,最近網上很火的。”謝聞時跟他說,“你按這個,他就會把你的聲音錄下來。”應黎按了下那個按鈕,娃娃又開始重複剛才的話,挺新奇的一個小玩意兒,應黎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過去了。這時又有人推門進來,應黎抬頭看了一眼,是邊橋。邊橋換了一身籃球服,看了一圈屋裏的人說:“還不去換衣服?”應黎一下看呆了。籃球服是背心加短褲,很青春洋溢,操場上打籃球的男生都這麽穿,應黎會看呆倒不是因為邊橋有多帥,而是因為他身上的疤。邊橋常年都穿長袖長褲,沒曬過太陽的皮膚要比正常人更加蒼白,像一塊沁了冰的冷玉,非常白,然而他裸露在外麵的小腿上有大麵積的疤痕,新長出來的肉色疤痕猙獰地攀附在玉質的皮膚上,看起來十分可怖。那些疤就像一條條蜈蚣一樣,扭曲醜陋,應黎不受控製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盯著邊橋的腿看。邊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朝他走了過去:“嚇到你了吧,很恐怖是嗎?”溫和醇厚的嗓音倏地就把應黎的思緒拉了迴來,他緩緩搖了下頭:“沒有。”應黎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眼神有多不禮貌,移開目光,下意識道歉:“對不起啊。”“沒什麽好道歉的,正常人第一眼都會被嚇到。”邊橋疑惑地看著他,“你不好奇這些疤是怎麽來的嗎?”應黎沒有說話,隻是用力抿著嘴唇看對方,人都是有窺探欲的,好奇歸好奇,但他並不打算問,能留下這麽嚴重的傷疤都是些不好的過往吧,他要是問了不就等同於揭人傷疤嗎。他兀自想著,就聽邊橋說:“我上初中的時候去朋友家裏玩,跟他捉迷藏躲在櫃子裏,他奶奶有老年癡呆,在灶上煮了東西忘記關火,廚房就著火了,一直燒到臥室。”“我是疤痕體質,一受傷就會留疤。”邊橋沒什麽表情地說,“那時候醫療技術還沒現在發達,做不了皮植,就這樣了。”一道道的猙獰又惡心,伴隨了他十幾年。應黎目瞪口呆,似乎震驚於邊橋把這麽一段隱秘的過往就那麽自然地對他講出來了,他悄悄去觀察其他人的神色,發現他們沒有多驚訝。沈堯確實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初參加選秀節目時選手都住集體宿舍,他偶爾看到過幾次邊橋身上的疤,但邊橋不主動說,他也沒問過,除了潔癖之外,邊橋無論冬夏都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沈堯猜也有這個原因。應黎倉促瞥了眼邊橋腿上的疤,又立馬收迴視線,像隻怯生生的小鹿,幽亮的眼神一閃一閃的。應黎不是害怕,隻是過於吃驚了,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邊橋大大方方把傷疤袒露在他麵前,他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比如說些安慰的話,但現在說這些話好像也太遲了。“手上也有。”邊橋又說。他伸出手給應黎看。他今天沒戴手套,手指細長漂亮,骨節分明,肉色傷疤交錯縱橫覆在手背上,看得人觸目驚心。跟應黎想象的確實不一樣,邊橋戴的手套多是皮質的,很色氣,性張力十足,網上還有很多關於這雙手的剪輯,自從應黎在c站轉發了number的視頻之後,粉絲天天給他安利物料,私信多到爆炸,如果粉絲們看到他的手套下是這樣一雙手估計會特別心疼吧。應黎不禁抬手去摸,摸到了滿手凹凸不平的傷疤,他眼睫扇了扇,顫聲問:“好疼的吧。”“不疼,當時被煙熏暈了沒感覺。”邊橋看到他不自覺向下癟的嘴角,心裏有些微妙,又添了一句,“不過換藥的時候有點疼。”有點疼?應黎微張著嘴巴,看了他一眼,不敢苟同。溫軟的指腹輕輕擦過皮膚,動作柔的像是生怕把他弄疼了,應黎稍有些亮的眼神灼灼盯著他。邊橋心裏無端慌了下。原來被人溫柔觸碰是這種感覺。這些難看的疤也不是那麽見不得人。手背的傷疤向上一直蔓延到大臂內側,應黎摸得小心翼翼,動作比羽毛還輕,幾乎是擦著皮膚掃過去。有時候共情能力太強對應黎來說著實不是件好事,他摸著那些疤痕心裏忍不住泛酸,這麽大麵積的燒傷該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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