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橋神色微動,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確實。”應黎打了個哆嗦,裹緊了浴袍說:“其實你不用陪我上來,粉絲都看不見你了。”邊橋挑眉說:“攝像老師可能要扣工資了。”在直播的時候他們單人行動應該是有攝像跟拍的,應黎對攝像老師予以同情。電梯緩緩上行,繩索運作的機械聲明顯。“今天跟你們一起困在電梯裏的那個女孩子被嚇哭了。”邊橋轉頭看他,狀似不經意地問,“是發生什麽了嗎?”他還看見了宋即墨牽著應黎的手腕。當時電梯口擠了很多人,救援人員把他們拉上來的時候宋即墨還舍不得放手。應黎把電梯裏發生的事簡單告訴了他。邊橋說:“確實很危險。”“對了。”應黎突然想起來什麽又問,“宋即墨的空間幽閉症很嚴重嗎?”邊橋薄唇扯了扯:“空間幽閉症?”應黎點頭:“嗯。”邊橋大概明白了,並且毫不留情地戳穿宋即墨:“他沒這病。”應黎驚愕一瞬,嘀嘀咕咕地說:“那他怎麽看起來那麽難受的樣子……”比鏡麵還要光滑的電梯壁映照出了他的表情,他眉頭先是擰著,然後不到片刻,又好像說服了自己似的舒展開,點了點頭說:“沒有就好。”邊橋把他反複變化的表情盡收眼底,奇怪地看著他:“你不生氣?”“為什麽要生氣。”應黎稍稍側過頭,下巴抬得高高的,“他沒有這種病不是更好嗎?”邊橋說:“他騙你。”應黎反應了兩秒還是懵懵的:“這……算騙嗎?”他沒受到任何傷害,也沒損失任何東西,宋即墨就算要騙他也沒有什麽意義吧。把人送到房房間,邊橋站在門口,沒進去:“快去洗澡吧,別感冒了。”邊橋是個邊界感很強的人,潔癖很重,基本不讓人進他的房間,應黎除了第一天幫他打掃過房間之外,就再也沒進去過。應黎感激地對他說:“謝謝你。”酒店溫泉是從地下開采的天然泉水,經過處理還是有一股硫磺味,應黎不太喜歡。應黎比較怕冷,洗澡水的溫度也高,不一會兒浴室裏就滿是蒸騰的熱氣。熱水澆在後背的時候有點疼,應黎從鏡子裏看見自己背上的掌痕好明顯,五個手指印根根分明,邊緣都腫了。視線又不知不覺掃到了髒衣簍裏的衣服,祁邪力氣怎麽那麽大,他的t恤直接從領口裂到肩膀,補都補不了,這是他上個月才買的,就穿了兩次,這下徹底不能要了。應黎隻能含淚把它扔進垃圾桶,然後又把褲子洗了晾起來。洗漱台上的手機屏幕閃爍,沈堯說不用下去了,他們馬上迴來了。應黎擦幹手,迴複:“好。”退出聊天框,應黎看見了那個隻有他們六個人的群聊,他鬼使神差地點進去,最近一條消息停留在真心話大冒險的那天晚上。他點開群成員列表,顯示他有三個好友,他沒加祁邪的微信,想提醒祁邪吃藥又不好在群裏說。他又點開祁邪的微信頭像,加好友的時候發送了一條驗證信息:【記得吃藥。】早上他發現祁邪的手上又添了兩條抓痕,化妝師用了好多遮暇才蓋住,應黎本想再次叮囑他不要傷害自己了,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祁邪傷不傷害自己跟他有什麽關係呢,他隻需要負責別墅衛生和他們的飲食起居就行了,其他的他也管不著。他放下手機準備去吹頭發,叮的一聲,微信發來一條消息,祁邪秒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開門。】祁邪在外麵?應黎眼皮一顫,立馬退出來,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然而就在他要按熄屏幕的時候,祁邪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他們要上來了。】濃濃的威逼意味。應黎身體下意識一抖,已經快到十一點了,祁邪這個時候來找他,又要那個嗎?他握著手機不敢動,看著新消息不斷彈出來。【11樓了。】【13。】【15。】一個字一個字催命符一樣敲在應黎心上,昨晚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魔咒似的不斷在耳邊重現,應黎是真的很害怕。祁邪為什麽要這麽對他?祁邪這個人真的討厭死了!【22。】應黎丟下手機跑去開門。剛打開個門縫,一個黑色身影迅速閃了進來,實木門重重合上。心髒怦怦亂跳,應黎幾乎能聽見沈堯他們路過的聲音。“我剛剛好像看見隊長了……”“你看錯了吧,隊長不是早迴來了嗎?”就差一點點。應黎不想被人看見祁邪來找他,更不想被人誤會,開門關門的動作比小偷還要膽小。反觀祁邪,神情泰然自若,他都不害怕嗎?祁邪身上沒有硫磺的味道,應該是洗過澡了,有股涼涼的薄荷味。他抬手撥了撥應黎顫動的睫毛:“哭了?”是,差點被氣哭了。應黎拂開他的手,轉身就要走:“才沒有。”“這麽久才開門,在幹什麽?”祁邪收了手,跟在他身後,“不想給我開,躲我?”應黎被他一句話嚇得愣在原地,祁邪昨晚說躲他一次就弄他一次,應黎心知肚明是怎麽個弄法,連忙說:“沒有躲你……剛才在忙。”“吹頭發?”應黎本來還在想要怎麽解釋,沒想到祁邪連借口都給他找好了,順杆子上爬,乖乖地“嗯”了一聲。長長的指節插/進發間摸了把,祁邪說:“還是濕的。”應黎不敢躲,任由他摸著:“還沒吹完,我再吹一下。”說罷他就找出吹風機認真吹著頭發。剛剪完的頭發很短,三兩下吹幹了。吹風機的聲音一停,房間就霎時陷入一片寂靜。祁邪就站在他旁邊,存在感不容忽視。應黎把吹風機放進抽屜裏,轉身就撞到一堵肉牆,雙腿發軟差點坐到櫃子上。上半身越壓越低,祁邪似乎格外喜歡這樣逼視他,居高臨下,帶著威壓,讓人喘不上氣。應黎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企圖從他臉上找到一點發病的跡象。但祁邪今天的神態很正常,臉頰不紅也不喘,氣息很穩。應黎仍然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地問:“你吃藥了嗎?”“沒有。”祁邪坦白地說,“早上沒吃,中午也沒吃。”涼涼的薄荷味掃在頸間。“張少陵讓你監督我吃藥,你就是這麽監督的?”莫名被他指責,應黎臉白了大半,他還不夠負責嗎?早中晚他都提醒過了,就隻差手把手喂了。一時間憤怒委屈全都湧上心頭,應黎咬著唇瓣,氣鼓鼓地說:“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了,你自己不吃我有什麽辦法,現在還來怪我,你自己的病你自己都不在乎,能指望別人多在乎嗎?”“你不在乎。”祁邪捕捉到了話裏的關鍵,眸光逐漸晦沉。應黎被他突然變化的眼神嚇到了,聲音悶悶的,似乎含著好多委屈,帶著哭腔:“我為什麽要在乎?”祁邪吃不吃藥本來就跟他沒什麽關係。下一瞬,應黎巴掌大的小臉桎被祁邪在桎梏掌心,手指來迴重重碾過應黎的臉頰和嘴唇,飽含惡意地輕佻撫弄。祁邪的動作已經很克製了,但指下的唇瓣越揉越紅,手指時不時磕到牙齒顯得尤其狎昵。祁邪盯著他的臉,眸底陰沉沉的,應黎以為他又要幹什麽,頭皮開始發麻。然而臉頰兩邊的力道忽然一鬆,祁邪居然放開他了。他悄悄抬眼,就見祁邪挑起半邊眉峰,神情刻薄又譏諷:“你說的對。”對什麽啊?應黎還雲裏霧裏的,就看見祁邪大步走向窗邊,大掌推開玻璃窗,涼風唿啦啦地灌進來。他揚起手,手裏似乎握著一個白色藥瓶,然後在應黎驚詫的目光中做了向外扔東西的動作。“這麽高你瘋了?”應黎雙眼睜大,罵出了生平第一句髒話,“瘋子!”應黎推開他就想往樓下跑,還沒跑出兩步就被祁邪勾著腰拽迴來,似摟似抱地箍在懷裏。頭頂撞到下巴,不知道咬到什麽地方了,嘴裏有血腥味漾開,舌頭頂了頂側腮,祁邪說:“急什麽?不是不在乎嗎?”應黎氣極了,胡亂掰他的胳膊,吼道:“我在乎什麽啊?高空拋物是犯法的!萬一砸到人怎麽辦?”可能還會把他認成共犯,到時候他有嘴都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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