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害怕鏡頭,在麵對未知的境遇時會本能地緊張,但這一次他沒有躲避的餘地了,迴到碧水灣已經是深夜了,月光淒涼,隻有零星幾顆星子還掛在天上。應黎還是在車上睡著了,被叫醒的時候四肢都是麻的,強撐著困意跟張少陵道別。明晃晃的車尾燈消失在黑暗裏,望著漆黑高大的別墅,應黎覺得好累,很想睡一覺,但他身上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似的,雙腿焊死在地上,連一步路都走不動了,他索性在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一會兒。耳邊有唿唿刮過的風聲,卷起地上枯黃的樹葉,沙沙作響,他把腦袋埋進腿彎裏,用力抱住自己,脊背崩得很緊,靜靜聽著自己的心跳,什麽也沒想。入了秋,夜晚氣溫驟降,他還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雪白的布料貼在身上,背上凸起的脊骨十分明顯。微涼的夜風一個勁地往他身體裏鑽。有點冷。應黎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起身,忽然一件衣服蓋到了他身上,替他擋住了夜晚侵襲而來的寒意。應黎懵了一瞬,他抬起毛茸茸的腦袋,衣服滑落到肩上。兩人一個對視,祁邪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銀霧般的月光下,祁邪站在他身側,腿長的要命,修長絕美的指間夾著一根煙,火星忽明忽暗,沉如寒潭的眸子裏倒映著應黎的影子。竟然沒哭,祁邪輕輕撚了一下手指,火星晃動。身上的衣服還帶著淡淡的體溫,估計是剛脫下來的,祁邪裏麵隻穿了一件背心,他身上的肌肉不像沈堯那麽大塊,應黎看見過他的裸/體,腰腹溝壑分明,雙腿緊實漂亮,比美術館裏那些黃金比例的人體雕塑還要精美養眼。應黎看了他一眼,緩緩站起身來,把衣服遞給他:“謝謝,我不冷。”祁邪沒有接,指間猩紅的火星閃了一下,手臂肌肉隨著他抽煙的動作收縮隆起,流暢自然。“會抽嗎?”煙頭掉轉方向,遞到了應黎唇邊,祁邪的聲音又低又啞,冷峻麵容在繚繚煙霧中時隱時現,虛幻飄渺。應黎本來想說不會抽,但據說尼古丁能夠短暫地麻痹人的神經,這幾天他的神經就跟繃緊了的弦一樣,好像稍微被人撥弄一下就要斷了,他抿了抿幹澀的唇瓣,鬼使神差地含住了煙頭。祁邪怔了怔。煙頭濕熱,應黎不會抽煙,所以沒敢用力吸,但隻是輕輕一下,他還是被嗆到了。陌生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口腔,應黎推開他的手,頭轉向一邊猛地咳了起來,咳到眼睛都紅了,眼底蓄了一層霧氣。祁邪蹙著眉說:“不會抽還抽?”“有點嗆。”應黎輕咳了一聲,語氣很乖很柔和,“之前好像沒見過你抽煙。”祁邪瞥了他一眼,收迴眼神,半晌才應了句:“嗯,第一次。”應黎:“嗯?”祁邪嗓音沉沉:“第一次抽。”是第一次在他麵前抽還是第一次抽煙?這句話有些歧義,不過應黎沒有刨根問底,他說:“味道其實不太好對吧?少抽點,對身體不好。”祁邪輕輕皺著眉看他:“沒人管過我。”“身體是自己的,疼起來隻有自己知道,要懂得愛惜。”應黎又說,“我沒有要說教的意思。”祁邪抬起手,狠狠抽了一口之後就把煙掐了,再開口時聲音顆粒感很重:“記住了。”“張少陵說你妹妹病了。”微風拂過的夜晚似乎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應黎點了一下頭,精神萎靡不振:“嗯,白血病。”祁邪麵無表情地說:“祁正陽是白血病治療方麵的專家。”應黎昨天在網上看見過這個名字,是個很厲害的人物:“祁醫生不是出國交流了嗎?而且他的號很難約吧。”祁邪低頭看他:“他已經迴國了。”兩人視線撞上,應黎不禁疑惑:“你怎麽知道?”修長的手指虛虛夾著那隻滅了的煙,祁邪說:“他是我叔叔。”應黎微微詫異,又忽然明白過來,他們都姓祁,隻是應黎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一層關係。可是祁邪現在告訴他這個是什麽意思呢?他沒有背景也沒人脈,恐怕連祁醫生的麵都見不著。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祁邪又說:“我已經聯係他了,他說願意當你妹妹的主治醫師。”應黎抬起圓潤烏黑的眸子:“真的嗎?!”祁邪嗯了一聲。有了專家坐診,應黎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露出了這兩天來第一個真心實意地笑容,朝祁邪鞠了一躬,鄭重地說:“謝謝你!”“謝謝?就這樣謝?”祁邪沉沉看他,墨色的眸子裏閃著細微的光,語氣不甚分明。祁邪幫了他好大一個忙,他輕描淡寫謝謝兩個字肯定是不行的,但他現在身無分文,什麽能拿出手的都沒有。應黎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該怎麽報答他,隻能承諾說:“你想要什麽,隻要我能給的,我都給你。”祁邪麵色波瀾不驚:“都給我?”應黎語氣篤定:“嗯。”祁邪目光專注而直白地停留在應黎的臉上。應黎愣愣與他對視,毫不閃躲,卻忽地察覺腰際有點涼。祁邪掀開了他的衣擺。應黎僵住了。寬大的手掌攀上滑膩的腰肢,祁邪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剝光了。“肉償怎麽樣?”作者有話說:色得嘞,憋不住了。第30章 五分鍾祁邪的房間很大, 幹淨整潔,甚至可以說有些空曠,屋裏有淡淡的香味, 跟他衣服上的味道一樣。門輕輕合上帶起一陣細微的風, 應黎打了個寒顫。他不太懂祁邪說的“肉/償”是什麽意思, 祁邪耐心地給他解釋了一下,用詞直白生猛。應黎當即就被嚇到了, 滿目震驚,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能給的他都給,這是他自己親口承諾的, 但他沒想到祁邪會提這種要求……房間靜謐無比,明明離得還挺遠, 但應黎似乎能聽到祁邪的唿吸聲,胸膛一起一伏, 被迫牽動著同步唿吸。祁邪站在門口, 催促道:“去洗澡。”應黎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擺, 語氣商量:“我能迴自己房間洗嗎?我沒有衣服。”祁邪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用穿。”他冷冰冰的語氣讓應黎害怕, 應黎攥著衣擺的手指又緊了一下, 心裏打起了退堂鼓。他從小到大都很乖, 恪守本分,連叛逆期都沒有, 祁邪提的要求, 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大膽很逾矩的舉動。他打心眼裏是接受不了的。可是應桃的病怎麽辦呢?祁正陽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白血病治療專家,一般人根本約不到他的號,要是祁正陽能當應桃的主治醫師, 應桃病愈的幾率會大很多。應黎悄悄抬起眼, 發現祁邪還在看他, 就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他,應黎都感受到了壓迫感。內心千迴百轉,無聲僵持片刻後,應黎認命似的走進浴室。布料摩擦的聲傳來,應黎在脫衣服,先是那件棉麻質感的襯衣,然後是學生氣的牛仔褲,各種聲音碰撞到一起。門上倒映著他模糊的影子,薄背窄腰,四肢纖長,祁邪站在浴室門口,修長的指尖在玻璃上虛虛地描繪著他的身形,手臂上凸起一片隱忍的青筋。最後一層衣物褪下,應黎伸手打開了花灑,熱水澆到皮膚上,水聲清晰。祁邪抬手把剛掐滅的煙送進嘴裏,隻是含著煙嘴,沒有點燃,細細抿著上麵那似有若無的梔子花香氣。趁人之危非君子,索性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君子。熱水劈頭蓋臉澆過來,水汽蒸騰,應黎木愣地衝洗著自己的身體,腦子裏亂哄哄的,心髒也砰砰砰跳個不停,大約是太緊張了吧。可他沒辦法不緊張啊,他的眼眶慢慢變紅,水光瀲灩的眸子裏滿是委屈。“洗完了嗎?”浴室外的人問,聲音啞得不行,聽起來耐心快要耗盡了。應黎也意識到自己在浴室磨蹭太久了,他關了水,小聲說:“洗完了。”洗漱台邊有一塊大鏡子,他看了一眼鏡子裏朦朧的人影,心中湧起巨大的羞恥感。真的隻能這樣了嗎?他內心還在掙紮,浴室的門忽然就被推開了,白蒙蒙的霧氣擴散,模糊了他的視野,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祁邪進來了。祁邪身上那股侵略性太強了,應黎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塊厚實的浴巾裹住了。祁邪垂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應黎埋著頭,發梢上掛著的水珠滴落到白皙的脖頸,又順著脖頸弓起的弧度流向更隱晦的地方。應黎披著浴巾,跟個蠶寶寶一樣坐在床邊,臉上有被熱氣熏出來的潮紅,耳尖一層薄粉。他連戀愛都沒談過,沒人引導,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洗完澡就手足無措地坐在床邊,等待下一步指令。祁邪就站在他麵前,也沒去洗澡,應黎搞不懂他什麽意思。應黎如坐針氈,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然後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抬起頭問祁邪:“怎麽做?”水珠滴在雪白的床單上,一滴滴暈開。“先吹頭發。”祁邪拿了吹風機過來,插上電,要給應黎吹頭發。應黎拉開了點距離,怯怯地說:“我自己來。”祁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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