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討厭多話的人。」


    那你也早點說啊,她都說完了!竹南萱在心裏抱怨,表麵上還是應了一聲,「是。」唉,他不好相處是預料中的事,但個性會不會太機車?


    真是,她穿越重生是好事,但壞在這主子不好,說來,她的運氣還是稍稍背了些。


    「你真要本王將你扔出去嗎?」穆敬禾冷聲再起。


    「不,不,奴婢專心!」


    她急急收斂心緒,慶幸自己是名護士,對男人的裸體不致有太多的幻想,不然,要將他前前後後的這裏洗洗、那裏搓搓,還真的會羞死人。


    尤其胯下那話兒,雖然是隔著細柔的毛巾搓揉,但觸感引發想象力,再加上它會自然的反應——媽媽咪呀,她的腦袋還是染黃了,快快轉移陣地吧。


    於是她又迴去搓他的背。


    這座人工浴池氤氳著霧氣,溫度也剛好,像處在三溫暖裏,讓一路奔波又大量勞動的她覺得很舒服,不免昏昏欲睡起來。


    對穆敬禾而言也是如此,放鬆之餘,濃濃困意也逐漸襲來,隻是他的眉頭沒多久就擰起來了。身後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刷著,甚至還刷了他的後腦杓一下,接著,某個東西敲向他的背,頓了一下,離開後,突然又重重的敲了他一下。


    他轉過頭去,沒想到這奴才竟然閉著眼在打盹兒,但拿著毛巾的手還是伸過來,往他的臉刷了下去,讓他臉色丕變。


    「該死的——」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她又朝他的臉潑了一勺子水。


    「咳咳噗……」他喝到沐浴水,嗆到咳嗽,「竹南萱!」


    他吼聲一起,她擰眉睜開眼眸,還恍惚的瞪著他看,見狀,他火冒三丈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粗暴的將她整個人以倒栽蒽姿勢拖入浴池裏。


    「咕、咕嚕咕嚕……咳咳、咳咳——」竹南萱急急的鑽出水麵,人雖清醒了,卻不解她怎麽洗主子洗到自己也進到浴池來了?


    瞧她還一臉困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穆敬禾怒不可遏的再次扣住她的後腦杓將她壓入水下。


    「咕嚕嚕……」救命……她害怕的手腳用力拍打,弄得水花四濺,再加上手腳無眼,右腳好巧不巧的就踢中他的命根子!


    穆敬禾俊臉悚地一變,差點痛唿出聲,他咬牙切齒的將她用力一推,一手撫著慘遭暗算的命根子。


    這一推力道不算弱,好在浴池夠大也夠長,水的推力讓竹南萱整個人推撞向浴池牆角時隻微微撞疼肩背,「為……為……什麽……唿唿……」她粗喘著氣,抹掉滿臉的水珠,瞪著俊美如天神的定北王,「唿唿……爺要……要……將奴婢的頭壓在水麵下?奴……奴……婢……會死的!」


    「要不是你是秦嬤嫂的表侄女,你已經死了!」他冰冷又挾帶著怒火的黑眸閃動著無情的殺機。


    她嚇到不敢動,下一刻,全身充滿狂暴怒火的穆敬禾已經跨出浴池,徑自抓了一旁大理石長桌上的衣袍套上,再大步走出去。


    竹南萱大大的吐了一口長氣,撫著撲通狂跳的胸口,再吞咽一口口水,嘖嘖嘖,古代就是這樣,奴才命賤,她差點又要翹辮子了!


    但那家夥也說了,因為秦嬤嬤,他對她會寬待些,這就等於……她有了免死金牌?她眼睛陡地一亮,好家在,老天爺還是疼她的——


    「竹南萱!」某人冷峻的暴怒聲又起。


    「來了!來了!」


    她邊喊邊狼狽的爬出浴池,但古代的衣服真麻煩,裙長、襯褲也長,一不小心,就會跌個狗吃屎,還好她已經來了一年多,習慣了,要不此刻全身濕淋淋的,還能跑嗎?


    「南萱?竹南萱?」


    「南萱丫頭又躲到哪兒偷懶了?」


    湛藍天空下,郭總管跟秦嬤嬤腳步未歇的在王府內東找西找,穿過一道道拱門、庭園、樓閣,居然找不到來到府裏幹活一個多月的竹南萱。


    「真是的,怎麽講都講不聽,她是來這裏當爺的貼身丫鬟,要利落、幹練、勤快……」


    兩鬢斑百的秦嬤嬤忍不住碎碎念,她早年伺候爺可是規規矩矩,盡守本分,就算現在年紀大了,也從來不敢仗著爺奶娘的身分指使其它下人,或是多一分優越感,即使爺體貼的讓她什麽也不做,隻要在府裏養老,她還是會自己找點事做,但竹南萱……


    「那丫頭是挺麻煩的。」


    嚴肅的郭總管也忍不住頭疼,爺因近來得靜候調查,什麽事也不能做,有些鬱鬱寡歡,食欲欠佳,他本以為讓秦嬤嬤找個信得過的來伺候狀況會好轉,沒想到那丫頭狀況百出,老是漫不經心。


    聞言,秦嬤嬤更愧疚,心裏打定主意,待會兒要將竹南萱抓到麵前隱她個三天三夜,但前提是得先找到那丫頭才行。


    「郭總管、秦嬤嬤,不用找了,她就在練功房陪著爺,隻是不是很清醒就是。」相貌清秀的康遠快步走來,告知兩人。


    秦嬤嬤看著他憋著笑的臉,一顆心都提到半空中了,「不是很清醒?不會她又——」瞧康遠忍不住低頭笑了出來,她臉都綠了,急匆匆往主子的練功房走去。


    「南萱真的是……秦嬤嬤的白頭發更多了。」郭總管搖搖頭,也連忙追了過去。


    康遠則多笑了一會兒,才加快腳步往漠善園去。


    雖然竹南萱是郭總管跟秦嬤嬤眼中的麻煩人物,但對府裏的其它奴仆來說,她的到來絕對是一件美好的事,至少王府裏不再冷冰冰、靜悄悄,至少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爺有了點生氣,雖然,他們這些奴仆們始終無法明白她哪來的熊心豹子膽。


    時序來到盛夏,即使已近黃昏仍然炎熱,漠善園的練功房內,穆敬禾赤裸著上半身,把所有的怒氣與不平都出在數個木人樁上,他身形移動,掌勢愈見兇猛,而木人樁的另一邊掛著幾個長沙包,其中一個正微微的來迴搖晃著。


    穆敬禾繃著一張俊顏對著木樁使力的踢著、打著,強勁的掌風離那一個自動搖晃的沙包愈來愈近、愈來愈近,但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沙包夢周公的竹南萱卻毫無所覺。


    這時候的陽光暖暖,沙包吸收了陽光也暖暖,右前方還有另一個沙包為她擋住陽光,形成遮蔽處,再加上傍晚的涼風微微吹著,舒服,真的太舒服了,她愈睡愈沉,櫻唇微微張開,一點點銀涎就要滑落嘴角——


    「砰!」地一聲,某人的重拳發狠的擊中她一旁的沙包,聲音之大,力道之猛讓該隻沙包大力的前後擺蕩起來。


    但這一切,讓奴仆們封為「初生之犢」的大膽王竹南萱也隻是動了一下,抹去口水,眨眨眼眸,瞪著眼前的沙包,再迷糊的仰起頭,眨了眨眼,不怎麽意外的,眼前是這一個多月來常常麵對的俊顏,還有一雙冷峻到足以殺人的深邃黑眸。


    她再眨了眨眼,總算清醒過來,急急的要站起身來,但她顯然睡了好一會兒,腳都麻了,咚地一聲,馬上又坐迴硬邦邦的地麵,她屁股疼、腿又麻,一張俏臉齜牙咧嘴,忍不住呻吟一聲,再看向麵無表情的主子,尤其是那雙像要揚起狂風暴雨的黑眸,她的心跳先是漏跳一拍後,接著撲通狂跳。


    「王、王爺,早……不是,午安……也不是,晚——」她呆呆的抬頭看天,天空還藍藍的呀,但已見到幾抹橘紅隨興的劃過天際,「王爺練完了嗎?要沐浴用晚膳了嗎?」她馬上堆出滿滿的笑容,卻還坐著,因為腳仍麻。


    穆敬禾抿緊了薄唇,瞪著此刻還是笑盈盈的她,若非是秦嬤嬤的親戚,他早就將她攆出去了!


    「睡得很好?」


    「托爺的福……呃,」她粉臉驀地漲紅,「真對不住,爺,奴婢也不知怎麽了,不小心就睡著了。」


    他冷眼瞠視,她一張出色的小臉的確很懊惱、很抱歉,讓他念也不是,罵也不是,就像她第一次伺候他沐浴時狀況連連,讓他脾氣失控的差點將她溺斃,但在他迴到寢房又吼了她時,她竟然全身濕淋淋的就衝到臥房,一臉認真的伺候他上床,可她的頭發、身上衣物都還在滴水,而被渾身濕透的她伺候,他又怎麽可能沒濕?


    最後,是他麵色猙獰的吼她出去,他再沐浴一次。


    近一個多月來,她狀況不斷,很容易放空,看起來傻傻的,愛睡愛吃更會混水摸魚,而他看在秦嬤嬤的分上,咬牙切齒的饒過她一次又一次,但她著實厲害,很快就忘了前事,從不懂得記取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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