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二天九點多鍾才起床,下樓去吃早餐,還沒吃完江一鳴就來了。讓他一起吃點他說吃過了。

    “到房間談吧!”吃完我對江一鳴說。

    “行!”

    我沒有敢開自己的那一間房而是一起進了秋秋的房間,我就沒在裏麵睡過,一進去就什麽很容易就被看出破綻來。

    “這是兩所小學的預算,你看看。”江一鳴把預算案遞給我,我看了白河鄉的預算案,草甸子鄉的我隻看了總數就遞給了秋秋。

    “總數不算太高,但為什麽要花這麽大的一部份到物料運輸上去呢?”我問江一鳴。白河鄉高普希望小學的建校總成本十九萬,但運輸費用和基建費用高達九點五萬。

    “磚石水泥鋼筋運輸太遠,這筆費用的確需要那麽多,現在油價很高啊。”

    “我不讚成你們這樣搞,學校建得再漂亮,可沒人來讀不等於白費力嗎?”

    “您的意思是?”

    “據你介紹白河鄉現在的小學學齡兒童是七十五人,可課桌椅卻要花掉三萬,每套接近四百,這是誰做的預算?”我也不想給江一鳴什麽麵子,他的預算是不合理。

    “師兄您再說,我聽著就是。”江一鳴好象很沉靜的樣子。

    “有句古話叫救急不救窮。孩子的教育是急事耽誤不得,但年年都有孩子出生,縣裏經費緊張年年都落實不了義務教育,這就是窮,再大的公司也救不了這個窮。我還是個小科員的時候就聽說過許多投資興建希望小學的事,學校蓋得是很漂亮,在電視上看著很是那麽迴事,但我也聽說過到後來很多孩子還是讀不起書,有些連課本都買不起,於是還是有大量的山區孩子上不了學,這樣的希望小學建來有什麽用?難到除了鋼筋水泥房就不能是希望小學嗎?”

    “還有!”江一鳴想說話但被我截住了,“教師的問題,學校建好了沒人去教書。電影《一個都不能少》看過了嗎?有人說那電影很煽情但也很虛。江老弟你認為這電影虛嗎?”

    “不算虛!”

    “這樣的預算,我不想投資。公司掙錢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容易,我們救不了窮但我們投入錢是想讓幾個或是幾十個山區的孩子能真真實實的讀上幾年書。並且隨著經濟發展讓會讀書的孩子能有機會繼續讀書。辦希望小學,其實就是救個急。”我說得很直接,我甚至想說是不是縣裏某領導的小舅子開了家運輸公司。我以為江一鳴會很尷尬,但他仍然帶著微笑。

    “師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您再看看這份。”江一鳴說著從包裏又拿出兩份預算案遞給我。我仔細的看了,總數低了些,但投入方向完全改變了,學校的基建費用降到了很低,每處也就三萬多塊,就地取材加上價格便宜的空心磚,施工改為鄉上自己解決,剩餘的部份被用在了教學用具的添置,學生的課本,學習用具,教師的補貼等一些軟性投入上,這麽一來,學生基本成了免費上學。

    “師兄,我和您想得一樣。我也在山區教過書,教著教著學生跑了一半多,都是因為家裏窮。所以我越教教鬱悶。以前也有企業到縣裏來興建學校的,但是大多不同意這樣的預算,他們的想法是紀念碑似的想法,一個釘子一個眼,既然我投入了我就要見到看得到摸得到能拍下來上電視上報紙的東西,等學校建好帶上一。二個記者來看看,以為自己為祖國教育事業辦了大事了。寧願多花錢就了圖個虛名啊。”江一鳴有點激動。

    “再改一改,兩所學校總投資額以四十萬為限,借鑒先前的這一份,做得讓我好跟上麵交差,致於錢怎麽用,你江老弟自己看著辦,我信任你。”

    “謝謝師兄,我當這個副縣長三年了,建起來了七所希望小學,隻有兩個學校的投入接受了這樣的預算。我這就給小孫打電話,讓他修改一下,保證不耽誤時間的。”

    江一鳴出去打電話了,我有點傻眼了,我以為點了江一鳴的穴,為難一下他,讓他對我這個財主別有什麽非份之想,沒想到他居然有準備。

    “低估我這師弟了。”我對秋秋說。

    “是個辦事的人,看著也象個好官。”

    “都不好跟他說宣傳的事了。”

    “不用說,他應該懂這些事的。”

    “至少要到省台或省報,高普的錢才算沒有白花。不過也無所謂了,僅一個《紅土地映象》的投資,又有名又有利,應該能讓黃恩霖開心了。”

    我和秋秋說著話,江一鳴過來了。“師兄,都安排好了,時候還早,我們是不是出去轉轉?”

    還不到十一點,也行。我們三人上了電梯。江一鳴強留我們一天到底什麽目的我想在這一天就會知道個大概了,我好奇的想知道我這個聰明的師弟到底要幹什麽。

    “到西林湖去吧!那裏風景好。”江一鳴建議。

    “好啊。”秋秋說,“我們楊經理最喜歡水了。”

    “仁者愛山智者愛水。”江一鳴給我來了一馬屁。

    昨天迴來歐藍德髒得不象樣子,但現在賓館的人已經把車洗得幹幹淨淨了,我們上了車駛出縣城向西林湖開去。正是秋高氣爽時,風輕水明,整個西林湖畔猶如一處桃花源,讓人神清氣爽。已經修了約二百米長的一段湖堤,在湖堤附近有一家湖畔賓館但規模不大,江一鳴領我們去了那裏。

    “今天我專門陪二位,咱們就在這裏休閑一下吧。”下了車,江一鳴說。

    “師兄愛不愛釣魚啊?”

    “不熟此道,這裏可以遊泳嗎?”

    “沒問題,湖裏沒水草。”

    賓館有一輛快艇,江一鳴讓人帶我們到湖裏兜了一圈,在湖的南端修建了水壩,灌溉著大片的良田,也看了那條長年注入湖中的溪流,水量不小。

    “在上遊還有一片原始森林保持得很好,所以這溪水常年不斷,就算到了栽種季節,湖的水位下降也不是很大。”江一鳴說。

    在湖上遊了半小時我們迴到了岸邊,“這裏真的不錯,這麽大的湖居然是活水。”我誇讚到,這湖確實漂亮,就是水溫有點低。

    “這裏是不合適發展養魚,水溫低,魚長得慢吧?”我問江一鳴。

    “所以縣裏綜合考慮,推翻了有人提出來的大搞養殖的方案,怕就是把湖廢了還撈不到什麽好。不過這湖裏的野生魚類味道可是不錯的,縣裏有硬規定,隻許釣不許撒網,每年還要封湖三個月讓魚繁殖。現在正好是封湖期。”

    “其實要搞養殖可以在壩的下遊挖一些魚塘之類的,不必破壞這個湖。”我說。

    “已經搞了一些,養殖種類也多,這是本縣的財政來源之一。”

    坐在湖邊的太陽傘下聊了一會,時間快到十二點了,可肚子還不餓,看著湖水我身上癢癢,“我得下去遊一迴,不然白來了。”

    “有問題嗎?”江一鳴問秋秋。

    “不會有問題。”

    “那我去讓餐廳給準備一下。”

    從車上拿了泳褲去換上,我出門總是帶著全套遊泳的東西,更衣室裏也是好久沒人光顧的樣子。活動了一下,小心的從湖堤上下到湖裏,水很涼,適應了一會揮臂遊向遠處。浪不大,不會讓人產生恐懼感,遊了幾十米依然可以看到湖底,約有四五米的樣子,讓人心裏比較塌實。

    迴頭看到秋秋站在堤上看著我,我跟她揮了揮手,又向前遊了一百米左右,看不見湖底了,迴頭吧。

    到了岸邊,江一鳴也換好了泳褲,“我來陪師兄遊一迴。不過我是野路子,師兄可別笑話我啊!”

    “下來吧,這水涼得舒服。”

    江一鳴可能常到這湖裏來遊泳,一個魚躍紮入了水中,以那種民間貫用的自由手和蛙腿的混合式飛快的遊走了。

    我上到岸上休息一會,看江一鳴遊出了幾十米,“看我的!”我對秋秋說。我向後退了幾步衝過去也紮進湖裏去追江一鳴。

    我們一起遊出了幾百米,“迴吧!”江一鳴說。

    迴到岸邊,服務員給我們送來了兩條毛巾。

    “這是誰投資的啊?”我問江一鳴。

    “縣政府和本縣的一個小老板,縣裏出的土地老板搞的建設,不過現在的經營剛剛能持平,除了周未縣城裏的人會來一些,平時基本沒人來。縣裏什麽活動,也會照顧一下。老板的投資迴收期可以說是遙遙無期啊。嚴格的說是小老板的哥哥出的錢,曲靖的一個煤碳老板。也是從本縣出去的。本縣好些外出打工的人,都是去了曲靖挖煤。”

    “外出發了財的人也不想想迴報一下家鄉?”

    “哪那麽多人發財啊,有實力的也不多,願意迴來投資更不多,大方一點的修公路時拉幾百噸水泥迴來。還得派人上門去找。”

    “可惜了這塊好地方啊!”我感歎。

    “是啊。穿衣服吃飯吧。”

    老板一起陪我們吃的飯,這老小子不地道,老是偷偷的看秋秋。

    “這全部投資了多少?”我問老板。

    “這個數。”老板伸出兩跟手指頭。

    “這不算太大啊。”

    “血本無歸。開了工錢交了稅,基本等於白幹。什麽時候,國家能給咱修條高速路通進來啊?”

    “想不想出手啊?”

    “誰要啊?我虧二十萬出手。”

    “我迴去就去買彩票,如果真的中了頭獎,我就到這裏來隱居啦?”

    “那商界不就因為五百萬而失去了一個難得的人才了嗎?”江一鳴的馬屁又來了。

    “一個打工仔哪是什麽人才,我師弟言過啦。”

    “師兄謙虛了。來來,喝酒!”

    四人隨便小喝了一瓶低度酒,也沒什麽好玩的啦,迴城吧。老板死活不收錢,江一鳴堅持要給,說不收下次就不來了。老板稍一鬆馳,我把江一鳴擋在了身後把錢給了老板。這老板也不笨啊,縣長的錢不敢收,我的錢可是敢收的。

    迴了縣城,江一鳴讓我把車停在一邊,下車帶我們領略一下這個小縣城的風土民情。縣城地處平壩區的中部,地界是寬闊的,幾條中心街道都是八車道,除了西陸賓館蓋到了十二層,電信大樓蓋到了十一層,別的地方的房子很少有超過五層的。最熱鬧的當然是農貿市場,我們也進去了,東西便宜,有一些從外麵到西陸來拉生豬和活禽的車輛。

    做店鋪類形生意的外來商販不是很多,都以本地人為主。

    在市場裏買了點土特產,黃豆。花生。豆腐幹一類的東西送到車上去,這的辣椒不錯,給老媽買了幾斤曬幹的。

    “師兄很會買東西啊!”江一鳴說。

    “窮人家長大的孩子,衣食住行的事都懂。”我笑著說。

    轉到下午三點多,累了,把江一鳴送迴了縣政府,到江一鳴的辦公室看了一下,一張桌子一台電腦一一個書架,很簡單。

    “下午我請個客,做師兄的也不能不給師弟掙麵子吧?”我說。

    “我們都安排好了要給你們踐行呢,還是在賓館,我到了就叫你們,把你手機號給我。”江一鳴說。

    迴到賓館睡了一會,電話響了把我和秋秋吵醒了,江一鳴叫吃飯。看看表都快六點了。

    今天的規模不大,縣長。書記和縣委辦公室的人來了幾位剛好一桌人。飯前汪書記給送了個錦旗,上麵寫著“興辦教育,功在千秋”八個大字。

    “本來想搞個儀式的,但江副縣長說楊經理為人很低調也很謙遜所以就免了,但旗子做好了,您就收下吧。”汪書記說。

    “謝謝!”

    “是我們要謝謝你們啊!”眾人包括一邊的服務員在內都開始鼓掌。沒什麽相機,我認為這樣很好。

    飯桌上無非都是些客氣話,但氣氛比剛來的那天活躍了不少。我也喝了少許的白酒。

    吃完飯,縣裏的人都一一和我們告別離開,“有機會,一定要再到西陸來。”李縣長說。

    江一鳴一直沒走,他要走了就奇怪了。他把兩份建校的預案拿給了我,我隨意翻了一下,幾項開支做了些調整,基本做到了相互兼顧,沒問題了。

    “師兄,今晚我想打擾一下,能不能和師兄聊聊天?”李縣長一行人上車走了之後江一鳴說。

    “沒問題,這才剛八點,離睡覺還早呢。”終於要知道這江師弟存著什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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