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遲看著殷瞿一大口一大口吃著菜,眼底笑意,嘴角也止不住得往上揚。


    卻又想起自己和蕭珩的婚姻還沒有解決,就像是一道坎橫在自己和殷瞿中間,延皇今天早晨派人來說明日要帶自己去赤華將軍府祭奠父親母親,若是到時候再與延皇商量一下,若是延皇還不講理,自己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也要解除這個婚姻。


    飯後,殷瞿又陪著霧遲在府裏四處逛了逛,時間差不多了才一同去了三生酒館。


    殷瞿看霧遲總是時不時低眸沉思,似乎有什麽心事


    “怎麽不開心?”


    霧遲搖了搖頭,不打算與殷瞿說蕭珩拒絕解除婚姻這件事,這件事是自己要與蕭珩說清楚說明白。


    殷瞿多少猜到一些,是關於與蕭珩婚姻一事,之前自己本就發現蕭珩心機深沉,做事陰險老練,為了達到目的可能會不擇手段,想來他想娶霧遲也是經過很長的謀略,接近貴妃和雲妃讓他們對霧遲施壓,然後進一步再鼓動陛下下旨,這件事就算霧遲不願嫁也得嫁。


    殷瞿沒有挑明,霧遲不想說自己也可以放心讓霧遲自己解決,實在是不行的話,自己再上。


    三生酒館門前


    門庭若市,好多人擠在外麵進都進不去,大多都是妙齡女子,互相攀附往裏麵張望著,眉開眼笑。


    霧遲在這裏說書這麽久還沒見過三生酒館這麽生意好過。霧遲麵露疑惑,扶著殷瞿的手腕下車。


    人群中的男子應是為桑落而來,人群中那麽多姑娘是為了什麽而來呢?難不成桑落最近扮成男子迷惑了不少妹子?


    門口的小廝邊攔著人群邊探頭發現站在外圍的霧遲和殷瞿。小廝們立馬開了個口讓霧遲和殷瞿進去。


    三生酒館裏更是不得了,本是白天,桑落卻把大蠟燈都掛到了頂上用來照明,裏麵坐著“人山人海”,台上一些樂師正吹著彈著,聲音不大完全被人聲蓋過。加了很多張桌子,連角落都擺滿了,桌子與桌子之間坐了人之後隻有很小道可以供人過,很多小廝端著酒水小菜在其中穿梭著。


    霧遲四處張望著,突然聽見殷瞿說


    “宿屹?”


    “啊?”


    霧遲順著看過去便看見宿屹穿著便服在眾多桌子間穿梭著,熟練得為客人端酒點單,大多都是在被姑娘傳喚。霧遲也看見桑落了,大多在被男子傳喚,看宿屹熟練的程度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酒館幫忙了。


    霧遲與殷瞿對視一笑,小廝一告訴桑落,桑落立馬放下酒水就向霧遲走來


    “怎麽出宮了?”


    霧遲眼神指示了一下宿屹,打趣得笑著


    “我來出宮看看宣娘,宿統領是怎麽迴事啊?”


    桑落給殷瞿行了禮後,轉頭看了一眼宿屹,臉上有些暈著點紅


    “宿統領輪休三日,說是為了謝謝我的酒,特地來幫忙”


    霧遲忍不住笑出聲“哎喲,這哪是幫忙啊,越幫越忙吧,以前可沒見小姑娘這麽多啊,都是因為宿統領的帥氣才來的吧”


    桑落笑著打了一下霧遲,桑落眼神瞟過殷瞿突然不爽的臉色,發覺不能再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心裏罵著:霧遲這個沒心肝又沒心眼的,連不能在自己喜歡人麵前誇別的男子帥都不知道。


    “店裏這麽忙,快去幫忙”


    霧遲聳了聳鼻頭,隻見殷瞿徑直走向客人,順手拿起旁邊桌子上的白褂利落得係在腰上,然後端起酒水。


    霧遲看著殷瞿一係列動作,莫名心動著。


    客桌區的女客人們顯然比自己更心動,四麵八方都大聲喚著殷瞿,殷瞿勾了勾唇朝客人走去,長長的衣擺灑在空中,俊朗又迷人。


    霧遲撅撅嘴,心裏殷瞿對其他女子笑的模樣一直揮之不去。


    桑落見霧遲吃癟,笑了笑,將霧遲推去斟酒。


    霧遲為客戶斟著酒,看見外麵圍著的姑娘越來越多了,有很多眼神一直直勾勾看著殷瞿,還有幾個殷瞿走到哪他們眼神一直跟到哪。


    “姑娘,酒都滿出來了”


    霧遲立馬迴神將酒壺抬起來,對客人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


    那男子上下打量著霧遲,與同桌的男子對視一眼,歹意乍現,不懷好意的抓著霧遲的手腕


    “姑娘,把我的手都倒濕了,總給我擦擦吧”


    那男人抓著霧遲的衣服將霧遲往自己這邊扯。


    霧遲警惕一眼,便是了,喝了酒之後就起色心的老酒鬼加老色批的結合。


    霧遲正打算發威,桑落便走過來將那男子的手甩開,雖是臉上扯著笑,但眼裏卻沒那麽多善意,帶著些警告


    “公子,桌邊就有毛巾”


    那男子見又來一美人,色意更濃


    “既都在這裏賣酒了,也別裝什麽清高了,出個價”


    霧遲怒意漸深,卻被桑落扯到身後


    “我們這裏是做正經生意的,不是客人耍酒瘋尋歡作樂的地方”


    那男子借著酒勁拍桌而起,臉漲得通紅,眾人聽到響聲都紛紛看過去。


    桑落果然是見多了這樣的場麵,平靜得應付著


    “看了公子有些喝多了不勝酒力,來人,把公子請出去好好休息”


    小廝聽到立馬上來將那桌的客人請出去,那男子搖搖晃晃甩開小廝,朝桑落霧遲兩人走來。


    恍惚之間似乎看見兩個美女子後麵多了兩人,一人正義淩然,眼中兇悍非常,一人麵無表情,冷眼垂眸凝視著自己。突然一道白花的亮光閃得男子眼睛都睜不開,晃了晃腦袋定睛一瞧,那倒酒美女後麵,麵無表情的男子眼帶兇光不動神色得將隨身的短劍從劍鞘中翹起來一截,不長不短,正對著自己。


    男子一下子被嚇到在地,連滾帶爬往外麵衝去。


    霧遲與桑落轉頭一看才知道兩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身後,殷瞿快速將將收迴了袖中。


    霧遲有些不滿,雙手抱在胸前


    “我們可以搞定的,不過一個老酒鬼”


    桑落也語重心長對二人


    “你們這樣兇神惡煞,我以後怎麽做生意”


    宿屹收了收兇光,有些歉意得看著桑落


    桑落無奈搖了搖頭“罷了罷了,繼續做生意吧”


    夜晚降臨,最後一桌也已經收拾好了。


    霧遲攤在桌上,一臉疲憊,感覺手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桑落讓小廚房已經備好了飯菜,陸續擺上了桌。


    四人一同坐在桌前,霧遲看著眼前的光景,自己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和桑落遇見這樣的兩人,一個是赤華鼎鼎有名的少年將軍,一個是年少成名的赤華侍衛統領。


    酒足飯飽後,霧遲已經拉著桑落喝了好幾輪,本是千杯不醉的霧遲也有些暈暈乎乎的,到處亂撞。


    殷瞿抱起攤在桌上霧遲,告別了桑落和宿屹。


    臨走前桑落還有些擔心,不過一看殷瞿結實寬厚的背影又覺得放心得很。


    宿屹歪頭看了看桑落


    “你也喝了不少,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桑落聽了好笑,“宿統領,我可是酒館老板娘,一罐一罐喝我都沒事”


    宿屹笑了笑,想起今日醉酒鬧事的人,看向桑落的眼光有些心疼


    “像今日鬧事的人多嗎”


    桑落聳了聳肩,“酒館這樣的人肯定多啊,不過都習慣了,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應付了”


    桑落轉頭對上宿屹的眼光,宿屹愣了一下,不自然的扭過頭,耳朵紅了起來。


    桑落嗤笑一聲,帶著些調戲的語氣


    “喲,宿統領耳朵什麽紅了?是害羞了嘛?”


    宿屹越迴避桑落的目光,桑落越往前湊


    宿屹突然迴頭對上桑落的眼神,這下桑落有些被嚇到了,兩個人距離很近,唿出的氣體都能打在對方臉上。


    桑落收了笑往後退了一下,兀地被一股力量拉向宿屹,宿屹環著桑落的腰的手有些顫抖但力氣不小


    看著桑落螢光閃閃的眼眸,慢慢得開口


    “桑落姑娘……我……可以……”


    “可以”


    桑落凝視著宿屹的臉龐,微微笑了笑。


    宿屹瞳孔微張,隨後歪了歪頭靠近桑落,未盡的語言沉沒在滿是情意的吻中,宿屹將桑落又拉近了一些,加深了這個吻,直到明確感覺到桑落的臉已經紅燙到一個境界,才鬆開。


    伸手摸了摸桑落的臉,學著桑落剛剛調戲自己的語氣


    “桑落姑娘臉這麽紅,是害羞嘛?”


    桑落本就不好意思,被這樣一說更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說不清一句話。


    --


    小酒鬼在馬車上鬧了一路,殷瞿看霧遲待在懷裏也不老實,幹脆把霧遲背在背上,朝雅薰殿走著。


    霧遲安穩的把頭放在殷瞿的肩膀上,半睡半醒,時而起來看看到哪裏了。


    殷瞿走得很慢,怕驚醒背上的小酒鬼會起來鬧騰。


    “這條宮路怎麽天那麽長,殷將軍,你不是會飛嗎,把我背著飛到雅薰殿,好不好”


    霧遲的脖頸壓著殷瞿的肩膀,嗓音也有些變化,感覺像是說悄悄話的小奶音。


    殷瞿恨自己為什麽不能飛,這樣就可以滿足背上這個軟趴趴的小酒鬼的願望了。


    “趴好了,再動等下就會掉下去的。”


    霧遲輕輕嗯了一聲,把頭放正了些,嘴唇不偏不倚劃過殷瞿的臉頰,殷瞿一下子愣在原地,那個吻如一片羽毛一樣輕飄,一碰即離,柔到骨子裏。


    殷瞿低頭一笑,繼續走著


    “公主,你這樣我會控製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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