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鱷慌不擇路地朝著老巢的方向逃去,雖然他現在逃難的地方,距離鱷魚族群世代居住的老巢相隔非常的遙遠,但大致的方向還是不會錯的,畢竟他的腦子雖然不是那麽的聰明好用,但還沒笨到姥姥家去。


    他步履踉蹌,也是屁滾尿流,但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在大聲地告訴他,也是大聲地提醒他,一定要保住性命,一定要逃出生天,因為他是有遠大追求的,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夢想。


    在他逃亡的路徑之上,無巧不巧地,偏偏有一條並不是很大的河流。


    這真的是一條不太寬闊的河流,和蛇窟之中不費一兵一卒禦敵於門外的那條溶洞河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也是相差不了多少的樣子。


    說是河流,這還是略顯誇張的說法,準確講,這頂多算是一個中等規模的池塘,前後寬度都不到十米的樣子,而長度,也隻有數十米左右,一棵參天大樹栽倒後的大致長度。


    但偏偏就是這灣小小的池塘,毫不起眼,深度也是可以忽略不計。


    它不僅雪中送炭地挽救了霸王鱷已經危在旦夕的性命,更是劇情反轉地,將追殺他的虎獸,也是十萬大山裏數一數二的大兇獸,最終拖入了萬劫不複的絕境之地。


    因為慌不擇路地逃跑,而大腦早已經一片空白的霸王鱷,突然,他還算正常工作的鼻腔之中,驀然嗅聞到一陣讓他異常興奮的熟悉氣味。


    沒錯,他龐大而笨重異常的身軀,隻是靠四條粗壯的短腿頻率飛快地爬行奔走,倒也在生命即將被終結之前,發揮出了巨大的速度潛力,也是已經快要逃到這汪小小池塘的邊緣。


    終於,被他嗅聞到了他最熟悉的水源氣息,也是讓他興奮異常的母親氣息。


    這種親切而舒適的氣息,更加接近於他的本性,是深藏在他血液和細胞裏的基因密碼。


    平常的時候,他除了吞吐日月精華的修煉,以及族群內外的各種打鬥,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會四仰八叉懶洋洋地浸泡在領地附近的水源地裏。


    和其他鱷魚兇獸不一樣,它可是霸王鱷,自然有著不一樣的追求,也是卓絕遠大的追求,一切隻為變得更加強大,成為十萬大山裏最為頂尖的兇獸。


    它會在水域母親的懷抱裏靜靜地思考,它會更加努力地和這方寬廣的水源地融合成一體。


    至於它的同類,隻是在水源地和雌性的異性鱷魚打情罵俏,做著各種不可名狀之破事,或者隻是捕食那些飽腹之歡的弱小兇獸。


    另外一半的時間,霸王鱷會四仰八叉地躺在水源地旁邊的沙灘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同樣在思考這不一樣的一生。


    正是這種不同於族群的生活和思考思考方式,讓他顯得另類,和其他的鱷魚雖然外表看起來相差並不是很大,隻是更加的威猛高大,粗獷,和強壯,實則它們的內在,早已經大不相同。


    間歇性地,它也不能免俗,同樣會和讓他兩眼放光的雌性母獸打情罵俏一番,並做一番天翻地覆的激情運動。


    無論是什麽樣的水源,無論大小與否,幹淨與否,都是他最為喜悅的,因為這是他的天性,他天生就是水陸雙生的兇獸。


    相比於陸地,從他的內心來說,還是水域的環境更加的讓他由內至外地舒暢。


    在虎獸的利爪已經堪堪地碰到霸王鱷後背的時候,即將要徹底劃開他堅硬表皮的時候,霸王鱷也已經從渾渾噩噩的狀況下徹底地清醒,原本哀莫大於心死的消極心態,也是因為嗅聞到讓他興奮的水源氣息,而變得重新亢奮起來。


    出乎意料地,在這最危急的時刻,在脆弱的生命已經快要踏上鬼門關的最後一刻,霸王鱷迸發出了巨大的勇氣,也是心底最為狂妄的蠻勁,狠勁。


    他雖然挑戰失敗,敗於虎獸的攻擊之下,但他原本也是高傲的,也是桀驁不馴的,它同樣是天之驕獸,是鱷魚家族千萬年來最為傑出的王者。


    危急關頭,他不管不顧,不再如原先一樣隻是逃避,他也絲毫不管不顧虎獸的利爪已近其身,而利爪前端最為鋒利的指甲部位,已經劃拉霸王鱷背部的表皮吱嘎吱嘎的異響。


    不知道出於何種考慮,霸王鱷甚至還稍微地減緩了接近水塘的速度,但他此時的後半部身驅,卻是在依然保持著向前逃跑姿勢的基礎上,略微地蹲下了他原本時而平緩,時而起伏不定的背脊。


    一切的發生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如那夜晚的流星倏然劃過夜空,留下的隻是瞬間璀璨的花火。


    要知道,虎獸的速度絕對不是蓋的,即使是十萬大山的所有兇獸種族來一次隻關乎速度的比賽,它也絕對是排名前數的王者。


    至於虎獸的利爪,更加不是吃素的,在他的巨足利爪舉重若輕地搭上霸王鱷背部表皮的瞬間,就已經在那裏打上了他獨有的印記。


    他自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既然現在見到了兔子,又豈能空手而歸呢?


    而他之所以耗費如此時間,如此蹂躪這頭足以和它並駕齊驅的霸王鱷大兇獸,並沒有在形勢最為有利的時候格殺於當場,多少和他變態的心理有關。


    他曾經受過傷害,並不是肉身的那種,在這十萬大山裏,能給他肉身帶來傷害的,幾乎是微乎其微,能給他生命帶來威脅的,即使打著燈籠也是找不到半個。


    更多的還是關乎於心理,他曾經將一條同樣是這十萬大山裏排名前數的大花豹給逼上了絕路。


    奈何,最終卻是陰差陽錯地被她給逃出升天,至今不知所蹤。


    從那會起,他的心理就倏然發生了變化,變得更加狂暴,也是異常的變態,任何他所盯上的獵物,尤其是足以稱得上敵手的那一種,他不僅要最終殺死它們,更是要盡可能將它們折磨至死,要讓它們生不如死。


    隻有這樣,才能滿足他力霸天下的虛榮心,也是挽迴他曾經受到過的侮辱。


    沒有任何懸念,這利逾萬斤的一雙前爪,頃刻之間就已經刺破了霸王鱷的堅硬表皮,並快速地朝著它內裏的肉層乃至內髒部位狠狠地刺去。


    而霸王鱷,在如此劇痛之下,隻是聽到他晴天一聲霹靂的淒然慘叫,實在是虎爪的利刃太特麽鋒利了,瞬間就已經深入它的肉層,正大肆破壞著它最為重要的生理機能。


    隻要再深入一點,就能夠徹底地結束這樣一場貓捉老鼠的好玩遊戲。


    轉眼間就是畫風一轉,也是讓所有圍觀的兇獸看到了一張血肉與淚水交織的淒然畫卷。


    當然,也隻有那些仍然堅持睜眼觀看這場極致熱鬧的熱血兇獸,它們才能有幸看到。


    至於那些膽小的,已經提前逃跑的,心生憐憫的,閉著眼睛不敢看開腸剖肚慘狀的,卻是錯過了這從未如此精彩的一幕。


    但見這條霸王鱷笨重而又龐大的身軀,好似突然在腳底的部位安裝了一個巨大而又強力的彈簧裝置,足以將它如此噸位的身軀高高的拋起。


    他拚著被虎獸巨大傷害危及生命的風險,隻是為了眼前的這一幕縱躍的冒險。


    他不再是先前的遊動式逃跑,那樣的姿勢異常的平穩,雖然速度較慢,卻是相對的持久和省力。


    它不可思議地揚短避長,而是如先前虎獸一般,來了一個高高的跳躍,也是最大限度的縱躍。


    這種特別的姿勢,隻有在他最為擅長的水域世界裏才會偶有為之,也都是他用於追捕四處逃跑的敵物和獵物最為有效的手段。


    但在陸地之上,卻是極少如此,至於如此誇張而又舒展的縱躍方式,或許在他一生之中,也是唯一的一次。


    實在是陸地之上這樣的跳躍,對他來說實在是消耗極大,因為他的身軀太過於龐大了,如一座小山般的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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