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祿冷哼,“你吃了她給的什麽藥?這麽護著她,連野種也硬塞給朕。”


    “這種話你怎麽說得出口,好——那孩子你不要,我與璦瑗要,我相信母後也會要的。”李玲表明要請母後來主持公道。


    “冷璦媛果然神通廣大,朕派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居然還能向你求救——她行,朕會比她更行。”李祿以孝聞名天下,怎麽也不可能驚動母後,其實壓根兒厭惡的是她的行為,居然罔顧他的警告前來求援。


    “小秀子,傳朕的旨,要冷昭儀迴宮侍產。”


    李玲驚喜的迴身,以為皇兄要人接璦瑗迴宮享福,卻見到皇兄猙獰的臉色,心下一驚“皇兄,你打算怎麽對璦瑗?”


    “你說呢?”他揮開李玲的手。


    “不要!別對她殘酷……”


    “她還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殘酷。”李祿拾階而下。


    糟糕,她真的越幫越忙,怎麽辦?李玲注視著皇兄的背影。


    冷璦瑗不知道為什麽皇上會遣人來接她迴宮,但可以明白絕不是享受榮華富貴,一路上沒有八人大轎,任誰都明白。


    她拒絕了綠兒的陪伴,畢竟她已為人妻。


    在前園裏,她流暢的彈一首羽霓裳,心情的飛揚讓她的真情洋溢,笑容滿麵。


    “璦瑗。”輕聲的叫喊由草叢傳來。


    璦瑗聽出是李玲的聲音,往那兒靠,受李玲的行為影響,害她也顯得有些偷偷摸摸。


    才靠近些,就讓李玲捉著進入草叢,差點摔跤。


    “你在做什麽,這麽神經兮兮?”


    “小聲一點,我好不容易才溜進來看你的。”李玲語畢,動作間的探頭探腦,真像童謠裏的小老鼠上燈台,想偷吃油。


    “偷溜進來?有人在外頭守著嗎?”她的活動範圍最遠沒超過這個庭園。


    “皇上有令,沒有他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入蘭馨閣。”


    “是嗎?”璦瑗無法理解,那是誰送吃的東西來。


    “皇上決定怎麽處置我了嗎?在這裏老死一生。”


    李玲愧疚的低下頭,“其實都怪我,要不是我向皇兄硬碰硬——”她將事情的始未敘述一次。


    “算了,命中注定有無。”璦瑗拍拍李玲的手背,以示安慰。


    “你……瘦了好多!”李玲驚唿,原本對她的印象始終停留在紅潤的雙頰,現在蒼白有餘,白皙的肌膚有點病態的透明。


    “會嗎?你看錯了。”璦瑗閃避她探測的眸子。


    李玲捉住璦媛打算縮迴的手腕,骨瘦如柴,“怎麽會這樣?是不是他們沒有給飯吃。”


    “你太會幻想了,大家對我很好,還有加菜給我。”掙脫出李玲的籍製,手腕留下一道紅痕。


    “老實說,你是不是生病?”李玲努力想對上她閃躲的眸子。


    “你急瘋啦!我是個大夫,最了解不過自己的身子,你放心,我還想陪孩子一起走。”她沒說謊,她是想陪孩子一起“走”。


    李玲蹙著眉,璦瑗的模樣不像在說謊,但她總覺得不對勁。


    “好啦!別呆著發愣,趕快迴去,免得等會兒被發覺。”推著李玲隱入草叢,催著她趕快離去。


    等李玲離去,璦瑗走迴內廳,看著妝台的銅鏡,是瘦了,臉色也變差,她明白她撐不過今年生孩子的時候。


    好累!她想睡,最近很容易感到疲累。


    【第九章】


    他始終無法漠視她,在探視過雲昭儀後,感受了梅塢眾人喜氣洋洋的笑靨,連帶讓他心情極佳,賞賜了雲昭儀奇珍異寶無數。


    雲昭儀雙頰的嫣紅與初為人母的喜悅,深深烙印在腦海,但見冷昭儀的刹那——


    老天!靜靜擁著錦被的她,像讓死神圍繞,若不是錦被下和緩的起伏,他還以為她……


    “怎麽會這樣?”李祿的臉色由白轉青。


    “小秀子,我不是交代要好好照顧她,早晚的補品不可少嗎?”


    “皇上息怒。”小秀子跪在地上,“奴才真的親手挑選上好人參、燕窩、土龍給冷昭儀按三餐食用,而且禦廚還親自掌廚——”


    “把那兩名護衛找來。”


    嘈雜的聲音將璦媛吵醒,她好想睡,但就是有可惡的人不識相,硬要大吵大鬧,像孫猴子大鬧天宮似的。


    “好吵!”睜開眼的她對上他的怒火勃發,嚇了一跳。


    “皇上,”璦嬡急忙爬起身,己無頭禦的她應該五體投地,以示敬意。


    猛然起身,她顛躓了幾步,差點跌倒,之所以沒有跌倒是因為他抱住她。


    他的體熱傳至她有點冷的軀體,璦嬡失了往常的冷靜,努力想掙脫他的懷抱,卻怎麽也扳不開他的鐵臂,急得她臉頰通紅,最後虛軟無力的聲音,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皇上,民女尚未行禮。”


    “為什麽這麽瘦?”


    “民……民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什麽叫不明白,你想一死了之嗎?”


    璦嬡明顯身體一震,他不可能知道她的打算。


    “朕不會讓你得逞。小秀子,從現在開始,冷璦媛與朕住翔龍殿,馬上將她的細軟收拾好。”


    “不要……民女不敢玷汙皇上的尊貴,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


    李祿扣住她越來越低的頭,“你不是民女,你是朕的昭儀,夫妻間何來男女授受不親。”


    “皇上說過——”


    “朕是大下共主,萬物之王。”


    若是連皇上的身分該有的德行都無法收斂他的霸氣,她唯一的護身符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讓他抱起身,離開了蘭馨閣。


    “皇上,您還是打算命草民拿掉孩子嗎?”在他懷中,她輕聲問。


    “公主說你懷的孩子是朕的。”僅隻一句話,原來……嗬!她明白,現實真的很殘酷。


    不再開口問任何事,怕最後自己渾身是傷。


    冷瑗媛跟著皇上迴到翔龍殿,怎麽也沒有猜到皇太後與李玲會在場。


    看著李玲一張小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蛋,可以想見她大概也詫異於她的出現。


    “民女跪見皇太後。”璦媛要跪下,卻讓皇太後給伸手扶住。


    “大禮就免了,我聽玲兒說你懷有身孕,怎麽身子骨這麽瘦弱,這樣對孩子不好吧!”


    “啟稟皇太後,民女生來就削瘦。”


    “話是這麽說,但懷有身孕的女子應該臉色紅潤,精神奕奕,如此生孩子才不會痛苦。”邊說,


    她使了眼色給侍女,要人多準備些補品來。


    “謝皇太後的關心,民女會拄意。”璦媛退至一旁。


    皇太後讓李玲扶著,坐進檀木椅。


    “母後,您有什麽事嗎?”李祿清清嗓子,神色有些怪異。


    皇太後睨了兒子一眼,一個流轉,就知道打什麽主意,八成是怕她詢向冷瑗嬡的事。


    “沒事不能來嗎?還不賜坐給璦媛,孕婦站久了對身子不好。”


    一直到她認為吊皇上的胃口夠了,才緩緩開口。


    “言歸正傳,母後這迴來是要問你:東宮太子有人選了嗎?現在朝中大臣各個紛紛擁立為主,再不決定,是非衍生過多。”


    “一群過於閑散的家夥,整天無所事事,遇上外敵侵犯隻會一句請皇上定奪。”李玲的話雖然沒錯,但就是刺耳,也顯出他對朝中大臣均無好感。李祿僅是注視瑗媛一眼,卻瞧見她正無聊的揪著桌角流穗把玩。


    “母後,這事我自有定奪,今年中秋時分,一定會給您一個答案。”


    皇太後瞥了一眼璦媛,她已經吸引皇上大半的注意力,瞧她愛困的表情,她點頭答應時,也給愛子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玲兒,陪母後迴宮吧!”


    “好。”李玲捉著璦媛的手,“瑗媛,我母後要我們一起迴她那兒陪她。”瑗媛打瞌睡之際,讓人喊醒,有些迷糊的隨著拉她的人走。


    這看在李祿眼中,像她高興終於可以脫離苦海的模樣,當下火山爆發,一手掠住她的手腕,忘了拿捏力量大小,瑗媛一聲驚叫,隨著眼淚汨汨,揮開李玲的手,她隻能握住自己的手,可憐兮兮的哽咽。


    她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該死的,你為什麽拉著她走。”李祿大聲吼著妹妹。


    “我……”李玲頓時手足無措,對冗長的指責不知該說什麽,“璦嬡,你有沒有事?”


    “好疼!”話還沒說完,她人已經讓李祿抱了起來,放在內室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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