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用早膳嗎?”


    “我吃不下。走吧!”


    一行四人,他們來到冷府。


    璦瑗為首自個兒敲門,近鄉情怯應該是這種感覺,她堅持自己敲門。


    “誰啊?”兩扇紅門被打開,探出仆役的腦袋,對上璦瑗時,眼中的驚豔與動作的楞,璦嬡知道若等他迴神可能要很久。


    “我想拜見冷老爺。”


    仙女會說話……笨!仙女當然會說話。“冷老爺,你要見我們家老爺?”


    “是的。可否引見。”


    聲音柔若春風拂過,好好聽哦!“姑娘跟我進來。”


    璦瑗一身貴氣與飄逸,所經之處都讓人以上禮接待。


    她見到了父親,時間在他身上也留下痕跡,歲月的刻痕落在臉上,有些佝僂的身形,不再意氣風發了。


    “爹。”


    “你……璦瑗?”


    沒有什麽重聚的驚喜與激動,璦嬡看見父親眸中的戒備。


    “你該不會讓皇上給驅逐出宮,所以迴家吧?”


    璦瑗不語,雙眼看著父親,她沒有任何與親人相聚的激動,怎麽會這樣?,


    “現在的冷家不比往昔,你還是少迴來,頂多我安排你到山上的尼姑庵。”


    “喂!你說那什麽話?”綠兒架著腰站出來。


    “綠兒,不得無禮。爹,我隻是迴來看看,娘呢?”


    “你娘在山上的尼姑庵,你是不是在宮中過得很好?”


    “沒有,如你所說,我被皇上驅逐出宮。”璦瑗迴身接過綠兒捧著的盒子,“這個送我要走了!”將盒子放在桌上,她轉身離去。


    冷父沒有留她,也沒有任何的話語,隻是淡漠的看她離去。


    沒有任何牽掛,其實她早知道母親在去年冬天已經往生,問了隻不過想知道在爹的心目中,他們母女所占的份量,事實卻殘忍……不,可笑的緊,她未免太看重自己。


    “還想走走嗎?”綠兒問。


    “不,迴去了。”璦瑗一路上若有所思,迴到宅裏,馬上要綠兒迴家,應該的,她己經出嫁,要好好侍奉公婆。


    她千方百計終於把綠兒趕迴去了。


    “小姐,您從早上到現在滴水不進,吃點東西好嗎?”護衛之一,端箸香味襲人的飯菜。


    “我吃不下,你放著去忙你的事——對了!皇上有說要如何處置我了嗎?”


    “還沒。”


    “是嗎?”靜坐在椅子上,她再度陷入自己的世界。


    孩子啊!娘會跟著你到天上黃泉,你不必怕嗬!


    李祿始終無注定奪,往昔的果斷讓他懷念,他期望自己現在也能,卻總是開不了口。


    不該是這樣,他習慣為所欲為。


    “啟稟皇上。”是小秀子。


    “什麽事?”他居然沒有注意到小秀子進來。


    “恭喜皇上,梅居傳來消息,禦醫診斷出雲昭儀腹有龍種。”


    “是嗎?”李祿依然無動於衷,他現今擁有的皇子五人、皇女三人,其一年紀最大己屆十一歲,卻仍看不出卓越之處。


    “皇上要擺駕梅塢嗎?”


    “小秀子,你與冷昭儀親近嗎?”


    小秀子遽然抬頭,迎上皇上淩厲的眸光,迅速低下頭,“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是嗎?這不知是否牽涉欺君之罪。”


    “皇上,奴才不敢。”


    “那還不從實招出。”


    小秀子隻好一五一十的將往昔他和冷姑娘的事招出。


    “先前是一些宮女將無法啟口的病給她看,後來一些宮中待衛拜托她幫其家人看診?”


    “是的,皇上!”


    李祿莫名的揚起一抹笑,“這麽說,朕宮中幾乎有一半的人都受過她的恩惠。”


    “是的,所以大夥私底下都稱冷姑娘是仙女下凡。”


    “那依你瞧,她與朕,誰的號召力較大。”


    “這……當然是皇上,皇上乃天帝之子,自古以來如此。”


    是嗎?他僅是揚起一抹笑,難怪沒有人敢抬出冷瑗瑗的怪異之處,她出宮大概也是有人幫忙她安排後路,否則一個深居宮中的女子,怎麽有辦法出宮後把自己安排妥當,還將侍女嫁出去。


    她……他不得不佩服。


    “小秀子,你知道朕為什麽派護衛留在五裏坡監視冷昭儀嗎?”


    “監視冷昭儀?”小秀子驚訝,什麽時候的事。


    “因為她背著朕偷人,就算讓朕驅逐出宮,沒有人能另尋良人。”吃了一口燕窩,他準備迴宮就寢。


    今晚,他沒有心情召見任何人陪侍,也不想去見雲昭儀。


    璦瑗更辛勤的工作,休息的時間也速減,看著庭園的藥苗株株豐碩,她必須在這期間把它們都煉製成藥丸。


    “小姐,你休息一會兒,別累著了自己,別忘了你肚子裏的小寶寶。”綠兒戴著鬥笠,將蹲在地上的人兒扶起。


    突然站起身讓璦瑗有些頭暈目弦,須臾才好些,微笑的看著綠兒。


    “來吧!我教你這些藥丸的藥性。”


    “小姐,為什麽突然要我學這些,以前你都不會逼我學。”綠兒說道,早期曾讓璦媛訓練,想讓她當左右手,無奈,綠兒天生對這些藥名沒想好感,常常搞錯。


    “以前是待在我身邊,現在你的夫婿是個大夫,你多看著學些也好當賢內助。”


    “可是你就住隔壁,我夫婿也不介意我是個'閑'內助。小姐最近看來奇怪。”


    璦瑗笑了,“奇怪?怎麽會。”她讓綠兒扶著進入小涼庭。


    “啊——瘦了,小姐這幾天瘦了好多。”綠兒這一仔細打量,總算看出異常的地方,顴骨整個凹陷。


    “有嗎?”璦媛撫過臉頰:“我不覺得。”


    “小姐、你還在擔心皇上的決定嗎?”


    “生死有命,更何況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你去準備些食物給兩位護衛大人用午膳。”


    “小姐也要吃,今天山下的阿嬸感激小姐教了她的小孫子,特地宰了一隻土雞,我慢火燉了人參給小姐補身子,這就去端。”


    綠兒興衝衝的離去,璦媛不好意思說吃不下,除了這原因,她也怕綠兒不停的叨念。


    其實,從那天後直來訪後,她天天寢食難安,深怕會讓他奪走孩子,就如她所決定,如果孩子沒了,她情願一起死。


    拜訪了冷家是了了一樁心事,至於藥苗也將製成藥丸,沒有什麽值得留念,唯一讓她掛在心上未了的心願是沒機會走遍大江南北,看盡好山好水。


    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無法強求,隻是祈求上蒼,若有來世,讓她生為男兒身。


    “小姐。”是那兩名護衛。


    “什麽事嗎?”


    兩名護衛對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代表發言,“我們跟隨小姐一段日子了,想請問小姐是不是打算……自裁。”


    “自裁?”璦瑗忍不住失笑,覺得荒唐,“你們怎麽會這麽認為?”


    “小姐夜夜僅睡兩個時辰就起來看書到天明,我們也注意到小姐常把食物倒到後院給覓食的小動物,吃少睡少,小姐又懷有身孕,根本撐不住到生產的時候。”


    撐到懷孕的時候嗎?她根本不敢想,就算把孩子生下來,若有朝一日皇上命令下來,她是否舍得放開手,與其未來不知道是好是壞,她放棄選擇權。


    “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何況我是個大夫,你們憂心過度了。”


    “小姐、午膳準備好了。”綠兒在宅子裏喊。


    “用膳吧!”


    璦瑗為首住宅子裏走。


    李祿知道他該趕快下令要禦醫將她的孩子拿掉,否則拖得越久,對她的身子越不利。


    但是,該死的總想起她的決裂,訴說她會死的模樣令他心悸,怎麽下得了命今。


    隻是也拉不下臉來承認他恩寵過的女子,懷的不是他的孩子,那口氣教他怎麽也咽不下去。自古以來,哪個男人能忍受戴綠帽,更何況尊貴如他。


    “小秀子,傳朕的旨,要禦醫明早就幫冷昭儀拿掉孩子。”


    “皇上——”小秀子伏地,想幫冷姑娘求情。


    “皇兄,”是李玲公主,沒經過任何人通報,自行闖入,“你太過分了。”


    “你的家教放在哪兒了?堂堂一個我國公主,行事莽撞,像什麽話。”李祿神色一凝,明顯不悅。


    “那你呢?為人兄也不關心妹妹的感受,硬要我嫁給那什麽將軍也就算了,連為人父也草率,是非不分。”


    “你說什麽!”李祿怒擊桌案。


    李玲明顯抖了抖肩,嚇了一跳,“再說幾次……我也不怕,為什麽要璦瑗拿掉孩子,那孩子是你的,你怎麽那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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